《(伪装者同人)(楼诚)十八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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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者同人)(楼诚)十八相送-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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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空了,青瓷站在门口,朝13号车厢望过去,目送黎叔的背影走远,转身快走了几步,跟上组里的人。
前方是一个岔口,向上是出站大厅,向下是停车场,行人从身边奔流而去,在尽头胶着起来。
月台很长,那一边有列车正在入站,青瓷边走,边隔着人海望过去,列车停稳了,正对着他们的那节车厢,门滑开,门里人影一晃,枪口一闪。
青瓷一惊,冲过去按下郭骑云的头,推了他一把。没有听见枪响,可是,有一颗子弹,将将擦过了他的后领。
来不及多想,青瓷说了句“跟我来”,擒住郭骑云的手臂,拨开人群,向下方停车场跑。
组里的人都拔了枪,可是人潮汹涌,两个人一会就不见了。
青瓷心里一刹那闪过无数念头。
郭骑云的身份只有王天风知道,暗杀者的目标是黎叔。
不是76号。汪曼春和黎叔约了见面,杀他不必急在这一时。是国情局。
明楼说过,国情局的人也在找黎叔,可他没说过,国情局的人找黎叔是为了暗杀他。
一直隐约明白,黎叔的存在于明楼至关重要,他绝不会让黎叔死。
至于代黎叔上车的郭骑云,明楼的命令是,带他去见汪曼春。
可是,那记枪击后,青瓷忽然意识到,他和郭骑云接到的命令可能不一致。王天风给郭骑云的命令也许是,以黎叔的身份在车站被击毙。
那两个人,不分场合不分时候互相不买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和郭骑云,必须执行各自的命令,直到执行不下去为止。
停车场早有埋伏。
两个人一穿过道,枪声响成一片。他们掩身在车的间隙中,青瓷刚才看清了,对方有七个人,两支狙击□□。
郭骑云的身手很好,可碍于黎叔的身份,他只能是个被保护者。
76号的人追下来,两边火力相当,一时僵持不下。
青瓷从车后闪出来,斜上方十一点钟、两点钟方向,开了两枪,一枪打中了一个狙击手。
王天风临时征用了车站的中央控制室。此时,他从监控屏前站起来,捞过手边的枪,旋风一样大步走出去,经过明楼身边的时候,低声骂了一句:“混账!”
76号有人看见了青瓷。他向青瓷开了一枪,没打中。两边的火力扫过来,交织在青瓷和郭骑云隐蔽的位置,本来趁双方交火,他们还有转圜余地,这一刻简直寸步难行了。
他们向停车场的出口,移动了不足十米,子弹打在车上,挡风玻璃一面一面碎开,青瓷一探身,火花就扑面飞溅过来。他听见郭骑云说,别白费力气了。
青瓷说你往回走,见到岔路左转有一部货梯,出去之后我们在离车站最近的巴士站会合。
他看着郭骑云俯身朝反方向潜行出去,就从掩体后头走出来,向停车场出口开了几枪,这几枪,打中的是对方手腕。
子弹一道一道,刀一样划过衣角,他拿下三个人之后,迎着枪击,向出口奔徙而去。
郭骑云找到了那部货梯,数字一层一层降下来,重重一顿,停住了。门启,一支枪向他举起来。是王天风。枪响了。
明楼的枪一直握在手上,他从监控屏幕看见货梯口,王天风的枪落下,郭骑云倒地。他站起来,大步走出去。
国情局和76号的纠缠,给青瓷留出了空隙,他奔过那条向上的,长长的甬道,尽头有了光。汗流在衣领上,他抬手抹了一把,是血,不知什么时候让子弹擦破的。
甬道一转,拐角是消防间,青瓷经过那里,让一个人狠狠拉了一把,拽进去,门被带上。
那个人抓着他的领口,把他撂在黑暗中,他持枪的手一抬,手腕就被制住,扣在墙上,撞得生疼。枪落了地。
消防水喉盘踞着大半地方,窄仄之中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阿诚的心脏一时失速。
“不要命了?”明楼的声音。听上去,不如他的力道那么狠。
视觉适应了黑暗,阿诚抬头看着明楼说:“76号怀疑我的身份,我护着黎叔,汪曼春会更相信这个黎叔是真的。”
明楼平静了一下说:“你可以不护着他,让汪曼春相信这条线断了。”
“我不能让你们的人为这个去死。”
不知道你和王天风在争什么,可我不能看着你败给他,何况,把你的命令执行到底也是应该的。这是心里话,阿诚不敢说,他怕说了明楼会揍他。
“你们”两个字很不入耳,但明楼没为这个计较。他说:“王天风有分寸。他的人对你可没分寸。”声音压得很低,低得有点喑哑,阿诚听得出,是真生气了。
“我有分寸。”他没有服软。
明楼攥着阿诚领口的手顿时收紧了。“你这叫有分寸?你出了什么事让我怎么办?”
阿诚给他问得发懵,态度一时软下来,可是心里一乱,说话就不过脑子。他说:“你还有明台。”
“这个时候不许跟我提明台。”明楼几乎厉声制止了阿诚。他很少这样,确切来说,他只对阿诚一个人这样,□□起来六亲不认。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因为离得近,呼吸也极尽克制,好像呼吸能泄露什么端倪似的。
甬道中脚步凌乱,门关得不稳,这时正无声地荡开,两个人对视了一下。躲不过了。
有人从外一拉,门敞开,风声卷进来,明楼的子弹出膛,对方的枪抬在半空,僵了一下,倒下去。是76号的人。
外面脚步声加快了。
明楼俯过身去,手从阿诚颈后,把他揽过来,在耳边警告说:“以后,再不许这么和我说话。”
一个字是一颗子弹打在耳膜上。阿诚来不及回答,只觉得颈后一记钝痛,眼前黑下去。
国情局的人赶来,他们看见明楼站在门口,面前横着一个死者,身后,青瓷依着墙,慢慢滑下去。
明楼说了收队,几个手下互看了一眼,服从了。
他临走时,解了风衣,抬手一抛,覆盖在青瓷身上。

这件风衣,很快落在了汪曼春的书桌上。
手下已经在书桌前站了许久。“青瓷叛变了,不是他从中作梗,客人也不会走丢。”
“知道了。”汪曼春平静地看着他说。
“应该立刻……”
汪曼春截住了他口中的“处决”两个字。“别动他。”
“恕我直言,您对青瓷是不是过于忍让了。”
汪曼春一笑:“我是说留着他的命,并没说不处置。”
手下注意到,汪曼春的目光停留在风衣上,他也看着它,依旧不明白。
“他回来了。”汪曼春说。
手下怔住。他看见汪曼春的唇角依然扬着,但那并不是笑容。
最后汪曼春敛去了表情,说:“带青瓷去刑讯室。我随后就来。”

☆、陆

明楼的风衣留住了青瓷的命,却挡不住汪曼春动刑。
青瓷醒来,人已经绑在刑讯室里,颈后发麻,目眩,明楼那一击,是下了狠手的。
刑讯室中间,有人站在梯子上,换了一只灯泡。换好后,扛着梯子走远了,灯在半空来回荡着炽烈的明亮。
模糊的视线中,横着一道铁栅,外头是长而暗的走廊,青瓷隐约看见,有两个人缓缓走近,汪曼春,和一个跛足的。
汪曼春说:“劳您掌眼,这个人,怎么处置好?”
在这个行当里,对什么人用什么刑,是有“章法”可循的。
拐杖向地上一顿,跛足人站定了,虚着眼睛瞄过去,笑着说:“光华内敛,品相上乘。依我看,就用‘化蝶’。”
和酒一样,名字好听的,只会更烈。
汪曼春听了,拉开铁栅,踱到青瓷跟前。
青瓷的衬衫领口脱落了一颗扣子,有点凌乱,她抬手把它抻平。腕上的绳索绑得潦草,她解开它,一绕一绕缠好,系上,打了个死结。
“你离开76号的时候只有十岁,这些年过得好么?”
青瓷抬了抬眼眸,他第一次在近处看汪曼春,这个刑讯灯下的女人美丽而不祥。
青瓷没有答话,汪曼春剪眸一笑说:“放心,我不问你,是谁派来的,想干什么。十年过去了,我们都变了很多,你是不是那个青瓷,心里在想什么,我不关心。我知道有人会来救你,就足够了。”
“真有就好了。”青瓷看着她说。
有人一跛一跛拎来一只箱子,放在室内唯一的桌上,箱盖打开,里面列着十几支短匕。
汪曼春走过去,向箱子里瞥了一眼,转身说:“不来救你,来给你收尸也可以。”说完,静了一会,兀自落座,对跛足人说:“您请。”
行刑者拾起一支短匕,掏出手帕,在刃上拭了拭,走到青瓷跟前,像个外科医生似的,打量了他片刻。
没有多余的话,他一手执短匕,点在青瓷的右前臂上,另一手在匕柄倏地一击,一段匕刃就楔了过去。
这人是个老手,下手又快又狠。
青瓷听见匕刃划过骨头的刺耳声音,接踵而至的,是叫都叫不出来的疼。
化蝶。
听说,是以短匕穿过前臂的尺骨,上臂的肱骨,肩下的锁骨,最后,穿过胸骨,肋骨,直至死亡,像钉死一只蝶类标本。
血洇透了袖口,淅沥而下,落在青灰的地面上。
没什么喘息余地,行刑者在青瓷的左臂也打入了一支短匕,这支比第一支还深。
绳索在腕上捆得很紧,手攥不起来,挣一下,都要耗尽全身的力气。疼加上失血,青瓷唇色苍白,冷汗一道一道从额角淌下来。
汪曼春脸上纹丝不动。“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了,你要是有话,我倒不介意代为转达。”
青瓷眉心低蹙了一会,抬起头来,面色灰白,目光却还清亮,他喘了半口气,说:“问你个问题。”
汪曼春冷冷看着他,应他一句:“你说。”
“76号,是为给十几年前,凉河事件中被秘密处决的前局长昭雪而存在的,对么?”话说得很慢,每一个字都牵着伤口的疼。说完了,好一会提不上气来。
这个猜测,缘于和黎叔见面时交换的那份《凉河早报》。
明楼在命令中没提过凉河事件,那份报纸是青瓷自作主张,有点冒险,可是黎叔认可了这个信物,证明整个76号都和凉河事件有关。
汪曼春拣了一支短匕,端详了一会,指尖拨了拨匕刃。“是他说的?他还告诉你什么了?”
青瓷沉默了一会,回答:“当时年纪小,不明白,现在明白了。”
汪曼春向跛足人扬了扬下巴。跛足人思忖片刻,持着右边那支短匕的匕柄,又钉入了一寸。这次动作很缓,疼来得绵延又沉滞,青瓷眼前一黑,牙没咬住,闷哼了一声。
“青瓷你给我听好,没有委屈,也就谈不上昭雪。”
意识在淡出,汪曼春的声音空荡荡地悬浮在他的疼里,辨不出凉热和远近。
“不是没有委屈,是你背叛了毒蛇。”青瓷说。字句一出口,声音都是破碎的,可是,汪曼春听清楚了。
衣领让人拽住了。“你有什么资格怀疑我?就凭你受了几次伤?流了点血?76号不见天日那几年你在干什么?”意识拉回来,疼也跟着回来。
汪曼春捏住青瓷的下巴,像是为了窒灭那一道灰烬中的火星一样的眸光,她补上后半句:“你在国家情报学院的图书馆里,读着海德格尔和弗洛伊德。”
相持了一会,汪曼春深吸一口气,松了手。“让他清醒清醒。”她命令道。
汪曼春踏出铁栅,有个手下应声而入,一桶冷水对着青瓷当头浇下来。

在刑讯中坚持更久的方法,是以疼痛来度量时间。读书的时候,常听过来人这么说。
什么道理,阿诚不明白,直到他真的这么试了。起初以分秒计,后来以小时计,误差越大,说明清醒的时候越少,可是,只要这个念头不灭,人就不会垮下去。
汪曼春每隔十二小时来看青瓷,看一次,加一支短匕。
匕刃从右锁骨下穿过去,是第三十六个小时了。小臂上的伤,血已半凝。
青瓷不再和汪曼春多说什么。为了给明楼和黎叔见面争取时间,他得省点力气。
混沌之中断断续续想明白了,他和郭骑云接到的命令,那两道自相矛盾的命令,不是明楼和王天风的意气之争,他们也许从未争过。他们的行动,有着双重目的。
以青瓷的掩护,让汪曼春相信郭骑云是黎叔,以郭骑云的死,让国情局相信黎叔已经清除。
阿诚又记起分别那年,明楼和他说过的话,他说他没有别人了,原来是这个意思。
一座孤岛,平静得如同一片大地。一直是孤军奋战,却什么都没告诉他。
那么,假如三年前,76号暗哨青瓷的出逃也有双重目的,目的是什么?
凭他此时的心力,是弄不清楚了。
匕刃打入左锁骨。阿诚沉入了比疼,比冷更深,更长的黑暗里。
他又梦见凉河水,梦见凉河通讯站,那方青砖小院,那座青藤小楼。
过了小院的木栅,楼门吱呀敞开,沿旧楼梯向上,一共三层,上头是资料室,尽头的门,是明楼的宿舍。
那是他们在凉河的最后一个晚上。
明楼给阿诚看了照片。
他说,这是姐姐,好看么?她生气的时候更好看。我好多年没去看她了,可是,她在家里一直等着我。
明楼对阿诚说,以后,她就是你的姐姐。他把照片掖在阿诚的上衣口袋里。
阿诚的手压在口袋上,小心捂了一会,忍不住,又翻出照片,仔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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