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同人)(楼诚)十八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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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者同人)(楼诚)十八相送-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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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还清明,身体就像不是自己的。这场重刑,他还是没扛住。阿诚知道,早在三年前,和明楼分别那一眼,就扛不住了。
明楼的吻困住了阿诚,他仅仅用唇,就让他全线投降。小马驹和他暗战了一夜,又冷战了一个早晨,也该撑不住了。
身上在融雪,骨头里又生出春草,阿诚是冷是暖都分不清。他说哥你等等。他说哥,明台会生气的。他的手和眼和唇,都不肯听他的言语,一心要把明楼留到最久。
明楼隔着衣服吻阿诚的肩颈吻他的锁骨,他的手不着痕迹裁开他的衣襟,他笑着说我申请过了,明台说可以把他的阿诚哥哥借给我。
“你也没说你要……”阿诚的话没说完,被明楼拦膝一抱,风声淌过耳朵淌过衣襟和皮肤的间隙,阿诚以不抵抗的力道抵抗了一下,被明楼扛过了肩头。
“借给我就是我的,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明楼的床。大雪一样的天光灼得阿诚失明。
明楼抛开外衣扯松了领口,俯下来,唇角在他耳边,点水一吻:“在这个家里,我还是说了算的。”
不光说了算,什么都算。
明楼平而浅的气息之末,泛着大雨前隐秘的潮湿,阿诚听着,像受了蛊惑,不由得靠近他,追问他,雨季何时来临,不是用语言,他的唇就在明楼唇边,没有亲吻,他阖着眸子,以呼吸索要他的呼吸。
明楼守口如瓶,他搡了阿诚一把,阿诚跌回去,他又覆上来,掠去他身上遮挡,在雨季到来之前,诚心要把他风干,风化。
像一道河床,他是他的水,一滴可以让他活过一个春天,他给他一整条河,冲开他的两岸,冲垮他的河堤,把他淌去了很远很远。
阿诚要把这条河记住,可是记忆很短,需要动作来维持,他不吻他,他一定会忘了唇,他不碰他,他一定会忘了肉身。他不叫着哥,就会把声音忘了,呼吸忘了,活着,也忘了。
河水劈开了他,他在纷纭的一纵而逝的知觉中,迫近了明楼生命里千万分之一的痛苦,他怀揣着他的痛苦,明白了他,也明白了快乐。

日光安宁,披了一肩,阿诚像小时候那样,跨在明楼身上。明楼读遍了他的身体,记住了他的雨季,和潮汛,他拉过毛毯,裹着他,把他围过来,抵住了他的额头。
阿诚的手在明楼背上,一寸一寸认真地摸,像查验一具尸体。摸到一处经年的枪伤,两个人同时皱了一下眉。
明楼吻着他锁骨上,“化蝶”烙下的那道印记,问他:“在找什么?”
“伤。”阿诚轻声说。
明楼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他们刑讯自己人,怎么可能留着伤?”
阿诚抓过他的手,小心地打开,手心有几道划痕,已汇入了掌纹,认不清,阿诚低头,在那掌纹上亲了亲。终于还是问:“哥,怎么熬过来的?”
“想着你。”明楼任他吻着,另一只手穿入毛毯,搂住他的腰。
阿诚笑了。这话真好听,可是他不信。他问:“是阿诚,还是青瓷?”
明楼把手抽出来,在阿诚心口拧了一把。“什么都是你的了。还跟我计较。”
“不问了。”阿诚在他肩头伏下来,说,“我派不上什么用场,我知道。”
明楼无言一笑,抚着他的背脊,沉默了一会,说:“你还没好好叫我一声。”
“哥。”阿诚叫了一声。
“好好叫。”明楼重复了一遍。
阿诚蓦地明白过来,一下坐得端正。“那是小孩子叫的。”那个叫法是他的忌讳,他怕叫了,明楼就不见了。 
“你这不是没忘?”明楼逗他。
“你想听,等明台回来了,让他好好叫你。”
阿诚一提起明台,唇又被明楼的吻封住了。

明楼是午后离开的。阿诚换下了床单,又把床理好,没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他坐在床边,把明楼的枕边书读过一半,夜深人静了。
他又守了一会,走出去之前,最后回望了一眼,目光扫过床上的样子,桌上的样子,书册和花瓶,百叶窗和壁纸,一件一件记住了,才熄灯,阖门。
脸依在门上,闭目静了一会。不会再有电话打过来,叫他开门了。
这么想着,电话就震起来。
“好好叫我一声,不叫,以后就不听了。”明楼说。
阿诚听着电话,走回自己的卧室,坐下来,有点陌生地叫了一声:“哥哥。”脸红了。
那边听着,沉默了好久。
“告诉你一个秘密。”明楼说。声音听不出情绪,“那时候,我想的是阿诚。”
他还是没告诉阿诚,那是什么刑。次声波,加上精神控制药剂,杀人不见血,听说许多熬过来的人都发了疯,它的名字,安魂。
头疼的毛病,是它的后遗症。
那场刑讯之前,明楼用水在手心写了一个“阿诚”,字迹干了,注意力留在上面,攥着它,指甲一挨上写过字的地方,他就会清醒一点,因为记得,指甲陷得再深,就会伤到“阿诚”。
后来王天风闯来刑讯室,和他吵了一架。那个以疯子知名的办公厅首席,在情报司首席面前砸了杯子,有人传言,王天风和明楼多年不合,是在那时真正浮出水面的。
最后一轮刑讯,杯子碎片帮了明楼一把,他的体力在透支,知觉也开始迟缓,要用疼来吊住意识。
醒来后,碎片在手心扎得很深,终究还是伤到了“阿诚”。明楼永远不想对他说起这个故事。
电话两头静默着,阿诚没出声。
明楼说:“恐怖袭击那天早上,假如你没有跳到河里,我就不会活着回来,是你掩护了我。”
阿诚说:“哥,别说了。”
明楼说:“你要说,这也是青瓷的。那我告诉你另一个秘密。”
“你还为我做过一件,很勇敢,很勇敢的事,比跳到河里还勇敢。我不说那是什么事,是怕你太骄傲了。”
夜很漫长,可是天明,倏忽一下就来了。
阿诚做了一个很悲伤的梦。梦里他打开门,明楼就站在门外,明楼说,他回来了。
电话叫醒了阿诚。
阿诚听在耳朵上,说了一声:“早。”这个号码只有明楼打来过。
是梁仲春的声音,像一把走音的木吉他。
“快起床。出大事儿了。”

☆、拾玖

明楼是深夜被带走的。
半透明的门滑开,他和七八个人一起走出来,国情局法务司的,军事法庭特别检察组的。
阿诚看了监控画面上的时间,又看了他和明楼最后通话的时间,只相差几分钟。
他把通话内容一个字一个字回想了一遍,没有暗语,没有道别,一个平静的晚安电话。
制服未褪,军阶也还在,明楼穿过那一楼层的天井,踏上电梯之前,扬起眸子,向监控探头长长地凝视了一眼,目光无声无息,就和青瓷出逃那天,反光镜中分别那一眼一模一样。
好像他知道,有个人一定看得到,也终有一天会明白。
他离开时的监控记录,阿诚一帧一帧过了一遍。要是有那么一刹那,他能给个暗示,允许他支援就好了,用好几辈子的命来换也值得。阿诚盯着屏幕,咬住了指节,不知道疼。
来了一封电邮。行动报告上的分数改过,签着王天风的名字。复职通过了。
还有任职令,情报司执行代表,这是一个仅次于首席的职阶。破格提拔,一定有阴谋。
阿诚想起,明楼那天半夜回来,曾把一身制服挂在衣柜里。
他三两步赶去卧室,衣柜一敞开,没记错,是一身制服,他打量着它,职阶也对得上。心脏被铁一样的凉,钝钝地勒了一下。
他写了行动报告,明楼打了中等分数,他复职没通过,明楼订好了制服。这一切是设计好的,他竟一无所觉。
阿诚又是明楼的棋子了。
他才松了一口气,心上又勒得更深,在所有危险,而又迷人的棋局上,明楼从不是王,他从不是战马,明楼只是远远注视着他,像时光一般,像命运一般。
他不知道明楼是哪一颗棋子,他只知道,明楼的命在他自己手里,要放下的时候,别人拼上什么也保护不了。
阿诚把制服抛在床上,走到窗边,有风,他闭目,深吸了几口气。
苏老师打来电话:“我照顾好明台和锦云。你们照顾好自己。”
“我们还好,您不用……”这个家,阿诚要自己守着。
苏老师打断了他:“别逞强。家里人。”
阿诚想问什么,最终没问。那头静了几秒,挂断了。
按着棋局走,下一步该是什么?
阿诚冲了冷水澡,披上了制服。铅灰外衣叠着云青里衫,抬手一抚,犹如掸平了一肩烟雨,纽扣一颗一颗绾结,他看着镜中人,在心里问着,不久,有了答案。
王天风。得去见见王天风。
颈侧还印着一记沉红,半掩在领边,像一抹夕色,就快淡去了。
别着领花的手迟疑了一下,缓缓覆上去,指尖着力,狠狠掐了一把。疼得泪涌了上来,一目水光,眸子一瞬,又不见了。
这样,留得久一点。他抻平领口,把它盖住了。

阿诚走到公寓楼下,梁仲春正杵着拐杖,在路边等他。
隔着六七步,拐杖向前咄了咄,阿诚站定了,梁仲春往后一仰,上下左右瞄着,一副刮目的样子,夸了一句:“挺好看。”又咧开一笑,抬手比了寸许说,“比我当年,还差那么一丁点儿。”
阿诚没笑,他向梁仲春走过来。
梁仲春一让,拉开身后的车门。车很旧,可打理有致,正如跛足人的神采。
“跟你说了,别蹚浑水。”阿诚说。
梁仲春留着门,一拐一拐绕到另一边,往车里一坐。“你这话我可听不明白了,毒蛇的事儿,怎么就成浑水了?”
阿诚沉默着没动。
梁仲春探过头来:“把人看扁了不是?老哥哥我在国情局也是有一号的,别的不说,给你撑个场面,绰绰有余。”
阿诚转开头笑了。
梁仲春啧了一声,眉头一拧,把拐杖在门边敲得山响。就这么敲打着阿诚上了车。
车开过街心广场,中央屏幕下,有几个行人驻足,这天早上,所有频道的新闻时段都在播同一条消息。梁仲春看见了,就给阿诚打了电话。
国家通讯社被76号袭击后,中央控制系统受损,修复中不慎被入侵,就在昨天夜里,流出一份绝密文件。
一纸凉河自由战线和邻国军方交易的电子账单。
一组邻国向凉河南岸增兵的卫星红外动态扫描。
几十页情报分析报告。
报告预测了凉河边境一场恐怖袭击,和世人所知的十几年前那场民族□□,时间恰好吻合,落款签着一个名字。
明楼。
梁仲春开着车,摇头一叹说:“这么大的事儿捅出来,什么保密规则也没违反,有点儿厉害。”
阿诚想着那个入侵者,没留心听。
梁仲春兀自参详着:“你看,他们对待消息,和对待秘密,是两种尺度,说好了是秘密的,事儿多大,也绝不许揭出来,可是泄露的秘密,就不是秘密了,是消息,事关国家安全的大消息,怎么揭也没人敢拦着。”
那次袭击引发了系统应急自毁,资料库锁死了,阿诚明白,这不是泄密,文件是入侵者上载的。看上去像泄密的样子,是为了给揭出此事的所有人,一个免责的理由。
掌握这份绝密文件的只有两个人,他和明楼,不对,也许是三个,王天风。
王天风暴露了明楼。或者,明楼暴露了自己。
街景纷纭如织,看得阿诚目眩,他的目光收回来,就落在驾驶台上,几盒摇滚CD,上头那一盒里,夹着一张照片。
他拾过来细看,照片小小的,四方,黑白,上面是个七八岁的孩子。抓拍的,小家伙在巷子里跑,一回头,乌溜溜的眸子,像一只受惊吓的小动物。
这世上讨人喜欢的孩子,都有几分像明台,阿诚看着,唇角不知不觉扬了起来,梁仲春在反光镜里看见了,说:“苗苗。”
“好些年没见他了。”
车流一缓,梁仲春转头,瞟了一眼说,头一回见他,是五岁那年,小家伙认生,他妈妈从身后把他捞到我跟前,让他叫爸爸。
“你猜他说什么?”梁仲春目视前方,拿捏着孩子的声气:“叔叔,你是坏人么?外祖母说,我从前的爸爸是个坏人,以后,只许好人当我爸爸。”
阿诚低头轻笑,一时竟不知这父子俩哪个更叫人心疼。
他想明台了。想着小家伙,打小就没有父亲,想着小家伙的大哥,此刻不知在什么地方。
梁仲春挑起眼皮,扫过反光镜,打了个岔:“我这不算什么,那位前局长,还不是连一声孩子叫爸爸都没听着。”
转念一想,又不是什么好事,也就没话了。

梁仲春的车平稳地开过了三道警戒线。
入了警戒区,开上一道长桥,从上空一眼望去,尽头是一片建筑群,像一座巡航舰的样子,林荫遮过来,道上很静,车很缓,梁仲春开始言传身教。
办公厅和情报司一向处不好,没什么奇怪,你去了肯定有人拦着,看是什么人,军阶比你低的,说话不打报告不用理,打了报告也不用理,他敢碰你,就是袭击长官,要记大过。
军阶和你一样的,理不理看心情,想不吃亏,就惜字如金。只有长官问话,才需要回答。换言之,你专心对付王天风一个人就够了。
带枪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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