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好羡慕你,虽然看起来从未得到过白兰,可白兰却时刻牵挂着你的动向。
你又何尝不是?说了千百次与白兰只有君臣关系,可私底下却在为他一统天下谋取利益。
奇雨薇顿时感到心慌无助,自己不过是个笑话么?
大殿上依旧是瓷器摔碎的声音不断,奇雨薇缓缓步入大殿。看见白兰满目猩红,手里还不停的拿起瓷器狠狠地摔。
“魔帝!”奇雨薇不知为何,突然喊了一句。
白兰转身看着你,而后一种愤怒涌上心头,他却毫不言语,只是将手中的瓷器又狠狠的摔下去,砸在奇雨薇脚下。
奇雨薇冷笑道:“为何在你面前只有她能够那样放肆?我身为你的妻子,却得不到应有的宠爱。魔帝,这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或许是积怨已久,或许是白兰心里到底是对她存有怨恨。所以便说出了这样的话:“不公平?该身为我的妻子的人本来该是她!她在我面前除了放肆还能有什么?功名利禄从来不要,不像你!恨不得整个天下的权势都紧紧握在手里!奇雨薇,我今生最后悔的事情便是娶了你,从那一天起,她就再也不会对我有任何幻想了……”
奇雨薇看见自己深爱的帝王竟然流泪,像个孩子一样无助,她心底所有的骄傲荡然无存,余下的只有无尽的绝望。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当初是她私心杂念,可她不知道白兰是魔帝,她以为他只是一个南城太子,她想要的不过是做他温柔的妻子,与他白头偕老。
为了自己的幸福而争取有错吗?奇雨薇从未觉得自己做错了,她没有错,错的只是她遇到白兰的时间和地点都不对。错的只是白兰是帝王,本来就注定了不可能身旁只有一人相伴。
奇雨薇淡淡说道:“就算你当初娶了她,日后你也会娶别人,难道她不清楚吗?她根本没办法拥有你!而且洛神帝是不会让她嫁给你的,顾墨云也不会!你看,她有那么多人,凭什么选择你?!”
白兰气得转身就给了她一耳光,奇雨薇倒在地上,嘴角残留着血。她冷笑着看白兰,像看笑话一样看着他,还不停的冷笑着:“怎么?终于忍不住了?你这么残暴的一面她知道吗?你在她心里的形象还会那么温暖明媚宽和有礼么?哈哈哈…”
白兰一下子像霜打的茄子,提不起精神来,奇雨薇说得一点没错,白兰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温润如玉的了。你对他的态度转变之快足以说明。
奇雨薇忽然落泪,她起身走到白白兰身旁,柔声劝道:“魔帝,你和我才是同一种人,她这样的性格不适合你,也不适合这个世界。爱花之人更应该护花不是么?你将她紧紧锁在身边,她会透不过气来,所以内心才会崩溃。她本不愿意杀戮,可身为杀手却不得不做杀人的勾当。她内心想必早就厌倦了这种生活,所以才会刻意远离权势,刻意远离你。她之所以帮你是因为她心系天下,不忍再看苍生饱受战乱之苦,身为女人,我最能懂得她到底爱不爱你。如果爱你,她就不会为了千霏伤了你,她也不会沉默她和顾墨云的关系。”
奇雨薇一番话说到了白兰心坎里,他何尝不是这样想的。
“啊!为什么!为什么上苍要这样对我!”白兰怨恨的哭诉,奇雨薇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崩溃。
大殿外电闪雷鸣,白兰与奇雨薇纷纷冷笑,或许是笑不公的命运,或许是笑自己自欺欺人。
浮生若梦,烟花易冷。
千秋谷。
流鸢宫。
白凌鸢双目无神,盯着密室看去。如今千秋谷只剩了她们俩,再也不存在任何威胁。那是不是意味着寒啸悲苟延残喘的性命到此为止了?
白凌鸢微微叹息,无奈的扶额。正想着,忽然响起卫翎霄的声音:“怎么?在想什么?”
白凌鸢惊得语无伦次:“你、你怎么、怎么来了?”
卫翎霄看了她一眼,而后沉默不语。只是伸手去开了密室的机关,只身进了密室。
密室内。
寒啸悲疲惫的被铁链吊在那里,两眼无神。直到卫翎霄和白凌鸢的声音近了她才有了一点反应。
寒啸悲抬眼便看到卫翎霄冷漠的神情,她不禁扬起嘴角笑道:“这次来是为了杀我?”
卫翎霄并不想说话,只是冷冷看着她。
白凌鸢尴尬的说了声:“阿霄……”
却不想卫翎霄只是冰冷的回复了三个字:“杀了她!”
“……”白凌鸢瞪大双眼,她没想到这一刻来得这么快。
卫翎霄见白凌鸢没反应,于是幻化出魔剑来,迅猛的将魔剑架在寒啸悲脖子上。白凌鸢见状连忙大呼:“等一下!”
卫翎霄持剑的手明显的抖了抖,锋利的魔剑在寒啸悲的脖子上划下了一道伤口,鲜血顺着银白色的剑身淌下。
“阿霄,没必要杀她——”白凌鸢还想说什么,却被卫翎霄打断:“那就放了她!”
卫翎霄划破了铁链,头也不回的说道:“你走吧!”
白凌鸢甚至还来不及反应,卫翎霄迅速离开了密室。重获自由的寒啸悲欣喜的看着那双被挑断了手筋的手,还有一旁不可思议的白凌鸢。
“鸢儿……”寒啸悲笑了笑,轻轻唤她。
白凌鸢却像遭到雷劈一般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转头冷冷说了句:“快走吧!”随后便迅速离开了密室。
寒啸悲静静站在原地看着身后的枷锁,若有所思。日光从她头上唯一的窗口投射下来,她看见墙上那道身影,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一样,瞳孔放大,而后又归于平静。
“放了我么?”寒啸悲冷冷一笑,而后伸了伸懒腰,悲哀的说道:“看来千秋谷已经没有了。”
穆九峰。
月寒宫。
两个身影出现在平地上,月寒宫外守卫森严,鹰一样的眼睛早就发现了两人。
你看到姬流殇的一瞬间心头忽然刺痛,你抬眼看了看一旁白衣胜雪却面色苍白的女子,那双眸子里满是冰冷无情,干裂的唇瓣被寒风吹得有些发紫。
“阿颜,这是寒啸悲。”姬流殇这样介绍寒啸悲的。
你赶忙迎接两人入了宫殿,而后安顿下来。
雨雪殿。
你不住的打量寒啸悲,你从姬流殇口中得知的寒啸悲是个阴狠毒辣的杀手,却是重情重义之人。你难以想象眼前瘦骨嶙峋的女子竟然是叱咤风云的女魔头,而且消失了几万年竟然重现江湖。
为什么人是姬流殇带来的?你很好奇。上次你去千秋谷提到沈默良时意欲套出寒啸悲身处何处,却不想无果。
寒啸悲问道:“听闻千霏与你是故交。”
你呼出的寒气仿佛凝固了,你狠狠皱眉,似乎不论谁提起千霏你都会感到压抑,仿佛受刺激了一般,戒备一切。
寒啸悲又说道:“听闻赤血楼专门接收亡命之徒,你看我可以吗?”
你只是冷冷看着她,默不作声。
姬流殇看了一眼你,而后说道:“千霏生前最想找到的人就是寒啸悲,你收下她吧,你不是也想千霏早点醒过来么?”
你鼻尖呼出冷气,思索半晌,而后说道:“好,但是我有个条件——你不得管辖我赤血楼中任何一员。”
姬流殇顿时看向你,一脸震惊。
“好。”寒啸悲根本不在乎,她只想有个栖身之地,而后某一天再回千秋谷。
第147章 第一百四十七章
夜间。
你守在冰棺前,呢喃着:“到底要多少魂魄才能让你回来?千霏,如果我因此滥杀无辜你会怪我吗?”
你低下头去,你没有办法短时间内集齐足够的魂魄,你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白兰。现如今他与梁上倾城的雪城南北而立,风城已经成了南城的附属国。白兰能够发动战争,如果你还在白兰旗下做事……
你用力甩了甩头,自责的说道:“怎么能这样想……”
正在头痛之余,参星斗来报,邑闲阜来了。
你看到邑闲阜时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看到了邑闲阜带来了白兰收走的所有令牌。
“求和?”你这样想到。
邑闲阜叹息一声,而后语重心长的说道:“魔帝让我来劝你回去的。如今已经过了一千年了,你也该放下了吧?”
你闻言气不打一处来,原来邑闲阜来只是为了问你知错否!
“邑闲阜,错的人真是我?那你告诉我我错在哪里了。”你抑制住内心的愤怒,冷静的说道。
邑闲阜又是一声叹息,而后说道:“五万年前收留你的是魔帝,将你的魂魄鞠养起来的也是他,你当初自己的一个决定导致魔界陷入五万年的黑暗,为你善后的也是魔帝。水暮颜,你何时感恩过魔帝?身为魔将,你的职责是守护魔界,誓死捍卫魔界安危。可你却当众刺伤魔帝,你这是犯上,按律当斩!还需要我说更多吗?”
听着邑闲阜的言辞,你忽然觉得自己真的错了。一次次违背白兰的旨意又是为什么?为了私利吧……而自己一次次失职,白兰却始终选择了包容。
你忽然问道:“邑闲阜,你告诉我,我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邑闲阜没想到你会问这个问题,一时间也回答不上来。他看着你悲凉的眼神,不知所措。
我叹息一声,而后说道:“我曾以为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跟在白兰身边也只是混口饭吃。别人能享受的欢喜我也能享受不是吗?那为何我看上的人总要成为白兰用来要挟的人质?我的过去,到底是什么?邑闲阜,你我同为两朝元老,应该互相帮衬不是吗?可是你为了龙皓天不惜一切代价排除我,破坏我的布局时,我又对你斩尽杀绝了吗?我没有,可你有。这就是魔界,不是我给你一分你就会还我一寸。我现在连自己从哪里来都不知道,可笑不可笑?”
邑闲阜听着你的话,如鲠在喉,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是上古妖魔的身份是必须保密的,一旦泄露出去,在魔界就会引起轩然大波。而神界也会有所动作。
邑闲阜选择守口如瓶。你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答案,于是也不想过问,再问也没结果。我失去的那一段记忆是你自己找回来,这背后潜藏的谜团只怕也只有你自己才能得到最真实的答案。
邑闲阜不管你说的是否有理,直接说道:“你别忘了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魔帝在背后支持你,包括你的赤血楼,希望你好自为之。”
邑闲阜说的没错,你其实一无所有,或许没了白兰的忍让,你连赤血楼都保不住。那么,现在你还要继续和白兰合作么?
邑闲阜补充道:“如果你回归魔帝,你要多少魂魄没有?你当真要为了一个不值当的叛徒与魔帝分庭抗礼么?你活了几十万年,你该知道权势就是一切,你护得住自己,你护得住别人吗?”
一番话说得你心力憔悴,自千霏离去后,你疯狂接下单子,杀了很多人,可那又如何?不过车水杯薪。想要千霏醒来,需要的魂魄远不止这么多。
邑闲阜又将令牌堆到你面前,而后提醒似的说道:“雪城皇已经是梁上倾城了,你知不知道梁上倾城也是自己人?这天下已经统一了,我们只是还在等一个人上钩。水暮颜,你如今身份是赤血楼楼主千君客,仇家满天下,如果不是魔帝庇护,你真的撑得下去么?你仔细想想吧。”
看着邑闲阜抛落在怀里的一堆令牌,你忽然觉得难过。此刻躺在怀中的是权势还是枷锁?想必,这两者本来就是一体。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邑闲阜,我不会回去的。今生今世,再无可能。”你忽然起身,抛掉怀里的令牌。
令牌掉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你无奈的眼神中透露着挣扎的痛苦。你明白远离权势以后自己将一无所有,可对于自由来说,这是重来一次。
“你回去吧。不要再来了。”你无情的下达逐客令,而后补充道:“如果白兰非要动手,我绝不会怕,尽管放马过来。”
“你——”邑闲阜气得直冒烟,大骂一声:“不可救药!”
“请回吧。”你闭上眼,不去搭理邑闲阜,而后迅速走开。
疾驰的步伐里装着慌乱,方寸之地战鼓鸣响。你眼角滑落一滴泪,你喃喃道:“既然你如此无情,那我们便一刀两断,两不相欠。”
抚忧殿。
白兰静静听完邑闲阜回去的报告,只觉得身子沉重,连鼻尖的呼吸也那般多余。他静得出奇,以至于一旁站着的邑闲阜都有些慌了:莫非,白兰要对水暮颜下手?
邑闲阜正要开口劝,白兰淡淡说道:“你且再去传话,这次我要她帮我一个忙,我便依旧护着她赤血楼。”
“什么话?”
白兰冷笑:“让顾墨云彻底离开她!不论用什么办法!”
“是。”
或许是顾墨云太猖狂了,或许是连白兰都看出来你更护着顾墨云,所以他才动了这个心思。
而你听到这句话时,也只是说了一个字:好。
孤云殿。
你再次踏入这个大殿时,脑袋里唯有一句话:让顾墨云讨厌你,离开你,你便能得到白兰对整个赤血楼的保护。
孤云殿内依旧是冷冷清清的,偌大的孤云殿他还是不肯增加几个人,好歹热闹些。不过,他性子本就清冷,添了几个人只怕是惹他烦。
你轻轻踩上那黑色的地毯,打量着孤云殿四处散发出暗沉沉的气息,忽然笑了,这里倒像是囚牢,莫不是他就喜欢画地为牢?
你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