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墨云见你抬起两只爪子不敢动,冷哼一声,而后一手拉过你爪子,放在他肩头上,说道:“好好捏。”
你吓得满头大汗,洛神帝低沉的喊道:“把手给我拿下去!”
你顿时听话的拿下去了,顾墨云又迅速将你爪子捏住,按在他肩头上,你动弹不得。
你欲哭无泪,这祸惹大了!
洛神帝正要抬脚往你这边走,你立刻将右手狠狠按在顾墨云肩上,满头大汗捏着肩膀,强颜欢笑道:“这力道还可以吗?”
你恨不得捏死顾墨云,下手一次比一次重,脸上强颜欢笑道:“舒服了吗?”
“舒服,还是师妹的手法好。”顾墨云故意装作一脸舒适的表情,对面洛神帝的表情几乎抓狂,此刻大有抓狂的征兆。
你刷一下把手拿起来,谄媚笑着迈了两步:“妖王殿下要不要也来一下?你这手法还是可以的……”
“水暮颜,真有你的。”洛神帝说完便怒气冲冲走了。
“哎!关我什么事,是你非要跟着我的!”你刚要冲过去解释,顾墨云一把将你拉住,你扯也扯不过他,气得直翻白眼。
等到洛神帝走远了,你忙回头冷眼看着顾墨云,凶道:“人都被你气走了,满意了?放开我,我也要走了!”
顾墨云忙张开手拦住你,一脸赔笑:“我以为你不会再来我这孤云殿了,师妹,你气消了么?”
气消了没?你和他之间是生气的关系?天哪!顾墨云是脑子秀逗了?分不清状况吧!你和他那么大的仇,岂是一个气消了没能定论的?
见你不吭声,一脸不悦,顾墨云又道:“若日后她还纠缠你,你可以来我这里避难,孤云殿永远欢迎你。”
你无奈叹息一声,而后拍了拍他的肩头道:“大哥,我还是不来招惹您了,今儿是我气昏了头才来了你这里,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你双手合十,不住的放在额前祈祷着,而后转身欲走。
顾墨云问道:“我知道你是一时接受不了我是神界之人才对我如此抵触,我等你气消了再说。”
你狠狠白了他一眼,郑重解释道:“第一,我是接受不了你是夕墨神尊,我的死对头才抵触你的。第二,我什么时候不抵触你了?同门到现在我和你不和天下人都知道啊!第三,我真的不是故意闯你府邸的,你大人有大量,只当没看见行不?”
顾墨云也不是好脾气,当即被你惹毛了,声音也不再温和了:“你到底要我怎样才满意?我都说了很多次了,我不想与你为敌,我们同门师兄妹的情分就不能保住吗?”
你往旁边一瞥,而后尴尬的说道:“你看,你这暴脾气马上暴露出来了,你我是同类人,遇到不合意的事就容易动怒。顾墨云,说真的,如果你只是顾墨云,不是夕墨神尊,我想我们这少得可怜的虚伪无比的一丁点师兄妹情分还是能保住的,可问题是你现在是神,是我的死对头。这茬就算我不在乎,白兰怎么想?你是不是忘了我跟着谁的?你脑子坏掉了?跟我说和。”
顾墨云被怼得接不上话,他叹息一声,而后坐下道:“你上回说去问白兰为什么还不赶我走,你没告诉他这事儿吧。”
提到这事儿你就来气,他俩心知肚明,就拿你当傻子忽悠,你有什么权力去让白兰赶他走?再说了,白兰明知道他是夕墨神尊竟然还留着他在魔界做了几千年的逍遥神尊,必然有他的道理,你何苦多事?
你白了他一眼,而后坐下喝了一口茶道:“你走不走关我什么事?这是你俩的事,指不定人家白兰看上你了呢,想留你在魔界多看两眼也说不准啊。”
你轻轻放下茶盏,却听得他回道:“那你是不是也想留我在魔界多看我两眼?”
“我……”你顿时炸毛,狠狠瞪着他说道:“顾墨云你大爷的!”
顾墨云淡淡道:“我没有大爷,全家上下就我一个。”
你顿时不知该说什么,而后只能坐在一旁默默不吭声。
顾墨云扫了你一眼,而后问道:“你方才说你是气昏了头才进我着孤云殿来避难,洛神帝跟着你你很生气?为什么?”
顾墨云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么咄咄逼人的问题,你不想回答!你干嘛要回答!
于是你选择狠狠瞪他一眼,默默不吭声。
而后他知趣的没问了,换了个话题:“你和白子佳怎么样了?许久没听到你提起她了。”
“你……你、你要气死我才甘心是不是?顾墨云我前世欠你的是不是!”你险些摔了茶盏,气得心慌,说话间眼里盈满了泪。
顾墨云一时间不知所措,却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茫然无措的看着你。
你顿时满脑子都是白子佳,不知哪里来的委屈全部满上心头,从前那些往事又闯入脑海。
你不知不觉落下泪来,而后你连忙转身,眼泪怎么擦都擦不完,越流越凶。好一会儿都没转过身去。
顾墨云伸手递过来手绢,你连忙接过来捂住双眼,忽然间哭得很伤心,声音渐渐从喉间发出来。
“想哭就哭吧,这里没别人。”顾墨云说。
你顿时跑到他的软塌上去,趴在软塌上哭了起来,与她相识数月罢了,怎么没了她的欢声笑语你会变得这般焦躁,变得易怒,变得狂躁不安,这活脱脱就像失了宠爱的狗狗……
你顿时满脸尴尬,你怎么会这么觉得,一瞬间更不开心了,眼泪流得刷刷的。
哭了大半个时辰后你才没哭了,红着眼睛仰面望着天花板,又在想她的所作所为,想起她对那些所谓的佳丽三千欢声笑语,对你却是冰冷和爱答不理,鼻子一酸,又落下泪来……
顾墨云不知什么时候拿来了两坛子酒,坐在你身旁道:“来,喝两杯。”
你看着他拿来的两个大杯子,一把用力扯开木塞子,便倒上酒,敬他一杯道:“谢谢你。“
随后你一饮而尽,顾墨云淡淡一笑,也一饮而尽。
他看着你伤情的眉目,问道:“上次她惹你生气你就淋雨,也是在我这孤云殿哭了许久。这回又是怎么了?”
你不知怎么开口,一杯又一杯的喝着,企图将自己灌醉,眼泪落在杯中,我喝起来依旧觉得烈酒烧喉。
“玉冬苍,再拿酒来。”顾墨云对着门外喊。
你闻言喝得更凶,泪落得更猛,脑子却清楚极了,白子佳绝情的脸,冰冷的话语,还有无数个夜里你猜想和她渺茫的未来,你做过的事,说过的话,和她的誓约……都如暗潮般汹涌闯入脑海……
不知喝了多久,你终于是连杯子都拿不起来了,双眼也不能够睁得大大的了,可你脑子还是很清醒,你知道你在想白子佳,很想很想,想她的一颦一笑,想她的一言一行……
“白子佳……白子佳……”你不断的重复着这个名字,努力试着拿起酒杯,却拿到一半时拿不住,杯子摔下去碎了……
你看着那碎片,泪流无声,红肿的双眼已经不能再干涩,你看向顾墨云,麻木的嘴只能口齿不清的说:“顾墨云,我……想白子佳了……”
顾墨云静静看着你流泪,不言不语,你又哭了许久,无力的倒在软塌上,尽力清醒着,不知什么时候天亮了。
第110章 第一百一十章
你看着东方微明,问顾墨云:“折腾一宿了,你去睡吧,谢谢你陪我折腾一宿。”
顾墨云笑了笑道:“等你折腾累了我再去睡。”
你看着他,忍不住笑了,眼神悲凉问道:“你说你这么示好有必要吗?其实我觉得大可不必,你我再怎么不计前嫌,结局也只会是凄凉,到底神魔不两立。“
时隔多年,你想起思姬雅还是会忍不住泪眼滂沱,无数心酸全部涌上心头。
顾墨云看了你一眼,而后试探着问:“那你还那么在乎她?良缘山时我见你那样……”
“在乎她是一回事,能做朋友是另一回事。”你有些不悦的看了顾墨云一眼,而后无奈说道:“说句你不爱听又很现实的,不得不承认我很在乎白兰,不管出于什么感情,可我和他只能做君臣关系,能有其他可能性吗?“
你脑袋清醒很多了,便试图站起来,却还是不能,你不由得叹息一声。
顾墨云沉默半晌,又道:“我真看不懂你,你和谁相处都像是真心的,可你翻脸太快,而且反复无常。”
你闻言不由得一笑,挑衅的目光看着他问道:“这就是白兰训练出来的人,尽可能的锋利。真心不真心,其实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要骗得过所有人,包括自己。就像你,总是将自己也放在棋盘上,这么狠,你真是前辈。”
顾墨云大概是更喜欢你这样的嘲讽,或许这对他而言是夸奖。在你心里,你这是夸他。
他大笑,而后指着你说道:“和你说话,总能觉得舒畅,你说话很合我心意。”
你笑着回应:“前辈,你做事很合我心意,我几乎挑不出来你有什么纰漏,你做得实在太好,是你聪明还是你谨慎?”
他笑道:“都有,如你一般,尽可能全面彻底。”
“哈哈……”你忍不住大笑,醉倒的身子醒了不少酒。
朝阳透过窗棂落进来,整个房间却还是黑暗,这个房间白天也需得点灯才会有明亮的感觉。
你再次说道:“你若是女人,我一定护着你,纵使你是神界之人。”
他不禁问道:“为什么?我发现你的确比较护着女人,你身边的男性很少,似乎除了木左逸,白兰,便再无他人。”
你瞥了他一眼,而后笑道:“那我问你,在你眼里,女人是什么样的定义?”
顾墨云笑道:“我知道你从来不服输,在师门时,哪次比赛你不是拼了命的去赢。在我眼里,你,依旧只是个女人。你之所以比不过男人,只因为你天生有太多心慈手软,男人,往往比你想象的要更狠,更凶残。”
你嗤笑一声:“哈哈……顾墨云,你自负神魔两界第一,无人能与你比肩。所以我在你眼里只是个弱者,在你们男人眼里女人代表了弱者,代表了天生愚钝,仿佛所有的胜利都属于你们。而女人,就像附属品,不管是否相爱,一旦女人和男人在一起,别人都会认为那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属品罢了。”
顾墨云认真的看着你嘴角浮起的冷笑,听你继续带着些许嘲讽的说道:“你们用强弱来定义男人和女人,有这样思想的人何其多,所以我不想认输,我也不会认输,我更不可能认输。我从来都是想将这样想法的男人狠狠踩在脚下,让他清楚的知道,强弱不是区分男人和女人的根据。再者,女人天生体力和心态都比不得男人,我不去心疼女人,难道等着你们男人去假惺惺的心疼?呵,多少女人傻就傻在轻信了男人的话,最后沦陷,毁灭。”
你这个人在多数时候不太喜欢隐藏情绪,此时满满的负面情绪掩饰不住,顾墨云不必听你再说什么都能感受到你心里对男人满满的排斥感。
顾墨云点点头道:“我为我刚才说的话道歉,你在我心里是女人,不是弱者。我说这话是因为你还有女人的柔情和依恋,不管是对谁,也不管是为什么,大多数男人不会像你一样对感情偏执,你偏执得可怕,且不论对错,像你这样的做法,男人几乎做不出来。除非,这个男人疯狂的爱上了某个女人,才会偏执得不可救药的去护着那个女人。”
你看了看他一脸认真的眉眼,笑道:“顾墨云,你这个人最怕被人看清,故而处处隐藏情感。又怕被人看穿,所以整个人随时都是神经紧绷的状态,不肯放松半分。你对顾夕墨的情谊,旁人不清楚,我还是很清楚的。神魔的确不两立,可是你看看瞿灭,看看思姬雅,哪一个人有你这般仇恨妖魔?瞿灭是尽职尽本分,而你却是对顾夕墨的死在意得太狠,以至于你认为整个魔界的人都该死,你才会这么排斥白兰,排斥魔界之人。”
你看了一眼顾墨云冰冷的表情,而后说道:“你对自己足够狠,足够冷,你以为这样就可以百毒不侵,刀枪不入,可是顾墨云你错了。这世间最锋利的是情,只要活着就不可能不沾染情字。只是时候未到罢了。我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从枭魔到如今的水暮颜,从狂妄无情到现在的作茧自缚,我这不是沉沦感情无法自拔,而是当一个人尝过情字后,便再也做不到无情。纵使恨,那也是爱的一种表现形式。不过这情字分类太多,你执着的是亲情,我执着的是友情。你我现在都是孤家寡人,可你曾经有顾夕墨,而我,从头到尾都只有我自己罢了。上苍怜我,让我有了临安的一段日子,是我不懂得珍惜,嫌弃人间太冷,以为魔界会有什么不一样,原来是我错了,一切能有什么不一样。我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包括你对我的利用,那是我还是枭魔时欠下的债。”
顾墨云听着你絮絮叨叨的一大段话,许久才笑道:“你就是想太多,多愁善感的,总以为什么都该全面彻底,连对感情的分析也是如此。可你别忘了,有时候旁人的感情就是单一的,就像戏文本子一样,要么唱情深一世,要么唱无情一生。一切,也并没有什么不同,都是一样的,只是你想它不一样罢了。”
顾墨云说得鞭辟入里,一点不错,你想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