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喊,却压根没得到什么响应,原来连杨琼的亲卫此时也犹豫了起来,那两名副将抱着杨琼,其他同名副将迅上前将他们挡在弩箭的威胁之后,可整个场上,除了他们自己之外,居然根本没有其他动静。非但他们的卫队没有行动,人家高鹏的钦差队伍也没有任何动作。
这回真玩砸了,连自家卫队也不听指挥了。杨琼一伙愣了一下,随即破口大骂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事到临头连狗都不如云云。
王上前两步,怒喝道:“正是尔等自己辜负圣恩、背信弃义在前,不知悔改,才落得如此众叛亲离的下场还有何面目指责他人?倘若我大宋将士,皆似尔等这般贪生怕死,动辙勾结外敌,还有什么希望来呀,将这一干无耻之徒拿下”
高文举见四周依然没几个人有动静,明白这是大伙有些抹不开脸,连忙向身边的李让示意了一下。李让跨出两步,一拱手大声道:“是大帅”一句话,就把王的身份落实了下来。接着大声招呼了一下,从周围迅冲出一队扮相极是狼狈的士兵来执行起李让的命令来,很明显,这些都是他的人了。
接下来事情的展就顺利多了,再牛气的将军,没了士兵就如同没了牙的老虎,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斤钉?大势已去,徒劳挣扎实在没什么意义。再说只要保住了命,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没必要现在拼得鱼死网破。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杨琼和他手下的七八名副手被五花大绑捆在了一旁。
王立时便擂鼓聚将开始点兵。毕竟是久经训练的士兵,大人物们只要把名分定下来,行事度还是很快的。没多大功夫军营便再度恢复了秩序,只是中军帐里的头头们,如今已经换成了另外一茬人。
王下令犒赏三军,令诸将迅休整,明日一早,全尽大军,兵清远军城,给李继迁一点颜色瞧瞧
等安排完了军中事务,王这才心有余悸的向高文举称赞:“幸亏高大人搬了救兵,否则最后关头还真有可能让杨琼一伙生出事端来。”
高文举一脸纳闷:“什么救兵?”
王看他不像开玩笑,吓了一跳:“难道高大人那鸣嘀响箭,不是搬救兵的么?”
高文举呵呵一笑:“那不过是十来个人摆一摆样子罢了,吓唬吓唬杨琼,是他自己疑神疑鬼吓破了胆。要真有救兵,都大半天了,你也该见着了不是?”
原来就是那些中途消失了的高家随从在搞鬼呀。王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来,老天,搞了半天,是个空城计老天爷呀,你可真够胆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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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清算
o56清算
王搞特种作战和心理战,没有高文举那么天马行空的想法和胆识,但若是讲堂堂正正的带兵正面作战,却是他的拿手好戏约束诸将,分配任务,犒赏三军,校场点兵……一应事务打理的井井有条
本来就是中秋佳节,大家经历了这么个换帅风波,明天又将出征去打一场恶仗,晚上放松一下也是应该的可是这一放松,当天夜里就出事了
原来军中还有一些杨琼的心腹将领,在今天事变当时,由于身处的环境使他们来不及营救,如今趁着夜色降临,军中上下又都沉浸在节日的欢快气氛之中,便想要趁机难,将杨琼等人搭救出来,随后再将高文举王一行控制,重夺兵权
他们悄悄的纠集了近千人的自家心腹,趁着午夜入定之后哨兵已然放松的当口,兵分两路,一路冲到关押杨琼的地方去解救,另一路则直扑中军帐要将高文举等人一举拿下
当偷袭中军帐这一路的几百人好不容易绕到中军帐前时,眼前突然一阵光亮,无数火把将四周照的亮如白昼,王和高文举正笑吟吟的看着他们中计了就在此时,距离中军帐约有半里之遥的另一端突然一片喊杀声,很快便有冲天的火光亮起,顿时大营便被惊动了
被围在中军帐前的这伙人一看,这么大动静,说明大帅已经被救出来了,现在还不拼一把,待何时一片叫喊中,他们起了最后的一击,无奈在早有准备的圈套面前,几百人垂死挣扎的能量实在有限,几轮箭雨过去,便没了几个活口最让这一些人崩溃的,还得要说在最后关头才看到的一幕,杨琼和几位副将居然就被关在中军帐中很明显,那边的关押之所也是个陷阱了,这次才真的断了大帅的后路
千把人的作乱在早有准备的镇压之下没费多大功夫就被平息了平息之后的场面便是高文举最不喜欢看到的习惯行为,清算
有那一千来号人作引子,平素与杨琼走的近的许多中层军官和与他们有瓜葛牵连的官员都被很快挖了出来,稍一清点,竟有六七百人之多六万人的军队,如此庞大的中层和基层军官,差不多就算被一网打尽了虽然高文举也知道这里面有一大半都是被人冤枉的,可眼下信安军大权已经尽数交给了王,这是他带兵的风格,自己也不便插言若是此时阻拦,难免会影响他的威望只是眼看着这么多人都因杨琼一念之差而落个身异处,实在是让人心里不痛快国人习惯便是如此,对敌人狠不狠要看环境,但对自己人,只要一找到能下手的机会,无不极尽所能的赶尽杀绝
最后的结果是,根本没有什么像样子的审判,只要有三名以上的士兵出来指责某人有某罪,就算是坐实了罪名,被押到辕门两旁用囚笼先关起来闹了大半夜,天亮时分,总算是将所有杨琼一党都揪了出来,最后连杨琼等九人也一道被押到了那里接下来的事情就有些血腥了,夜里那千来号人是意图作乱被当场格毙了,可这六七百人,却只是因平日与杨琼走的比较近,如今就被拿来为大帅的头盔染色了
三通鼓响,七百多号人头一齐落地,杨琼终于没能等到回京审判从轻落的待遇,为免后患,王根本就不会再给他任何卷土重来的机会为了能树立威信,他才不在乎这几百人的是否被冤枉了,既然能被帐下士兵揪出来,说明平时就没什么好人缘,这种人上了战场也不见得能起多大用反之,因为他帮那些士兵们扫除了他们心目中的恶人,得到大伙的拥戴当然是顺理成章的事
辕门两旁的高杆上迎着朝阳的方向,一溜儿吊着两排几百颗血淋淋的脑袋,让高文举心里一阵恶寒他倒不是因为觉得血腥,而是这种对生命的漠视,实在让他有些不习惯他虽然也杀人,但除了在战场上杀人可以不问情由之外,对于其他时候,总还是得问个事由,不是非杀不可之人,他一般都不会轻易就痛下杀手的
这时候,他才觉得自己终究与这个世间的大多数人有所不同只是,他却没有能力改变这个现状或许,在这时候大多数人眼里,敢单枪匹马万军从中生擒敌将,敢独闯定州大营拿下傅潜的他,才加可怕呢如果让大家知道他连圣旨玉玺都敢造假,那可就真的与恶魔一般无二了
大家价值观不同,这些细节也无法依照他的意思去运转张齐贤来的那三百人终于派上了用场,由他们迅的填补了杨琼一党留下的空档,再经过就地提拔一部分老兵油子,整个信安军的建制迅恢复,士气空前高涨砍了杨琼等人,祭了大旗,誓师之后大军便出了
高文举并没有随军出征,他还有别的事要做
告别王,高文举带着自己的二十来号随从,打马直奔北面百里之外的保安军城距离保安军城二三十里之时,便遇到了亲自带队在此等候的曹玮早在赶赴信安军营之前,高文举就派人通知了曹玮,一但在杨琼那里出了变故不能顺利拿下兵权,保安军城,将是他们的逃生之道曹玮对传奇般的高文举本就有着强烈的好感和好奇,自然无不应允,为了确保不出意外,他亲自带队在这里已经等候了一天一夜了
两人寒暄几句,直接回了军中聚事厅高文举将信安军的情况稍稍讲了一下,曹玮也将最的战报向高文举做了介绍
三天前,由张凝和秦翰带队,宋军对夏州外围的几处党项部落进行了大清剿,一路势如破竹,兵锋直批夏州城估计此时,消息已经传到了李继迁军中这么算来,李继迁再被信安军从屁股后面这么一赶,就算他捂着清远军城不扔,也得顾着夏州城的安危,免不了要一部分兵回援夏州
“高大人请看”曹玮向地图上一指:“倘若李继迁果然回师,最理想的路,无非便是经宥州一路走这一路有个好处,这里的长城还没完全破败,可以起到抵挡我军骚扰的作用如果顺利,两天之内,他的大军便可到达宥州休整在宥州补充之后,只要一个冲锋,便可赶到夏州城下说来也是无奈,祖宗们建的这些长城,本是为了防止这些游牧民族掠夺我汉人的财富,如今倒成了他们用来防范我们的屏障真不知说什么才好”
高文举呵呵一笑:“那也是我们自家无能,须怨不着祖宗为何当初那么坚固的长城最终沦为风景?想想当年大唐盛世,整个亚……嗯,整个神州大地版图之内,长城都在自家院子里了,要来还有何用?都是我们这些后世儿孙无能,让这些养不熟的白眼狼们再度猖獗起来了如今,只有好好让他们疼上一疼,才能让他们和那些当初投靠大唐的祖先们一样学乖”
曹玮哈哈大笑,顿时豪情万丈:“说的好就得让这帮畜生疼一疼不然他们永远学不乖”说着,手指头下意识的在宥州与夏州之间的一处顿了几顿
高文举指着那处道:“此处地势如何?”
曹玮道:“这一段的长城早就没用了,附近倒是有几座山包将党项人隔在另一边……高大人想的,是不是和末将想的一样?”
高文举哈哈大笑:“李继迁惯于打劫我军军粮,倘若他在宥州休整之后要去增援夏州,你说他的粮草会走哪里?”
曹玮抚掌大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接着脸色一正道:“就是不知道王指挥那里有没有把握啊若是胶着了,我们却将如何下手?”
高文举笑道:“这有何妨?若是两军在清远军胶着,我们大可继续北上与张秦二位将军汇合去夏州城看看风景若是李继迁果然放心不下他夏州的根基,我们不妨在路上给他老人家来个惊喜”
曹玮一拍大腿:“正是如此末将手头现有五千兵马,其中三千骑兵,我们便留下两千步兵看家,尽三千骑兵,早早去此处为李继迁父子准备一份大礼”
曹玮之所以如此欢欣雀跃,是因为他的兵与环州大营的信安军有些不太一样大宋军制有规定,凡军城之兵马,未曾奉诏不许擅自调动一兵一卒,为的就是确保无论何时在这些要害地域都有一支随时有战斗力的部队来保卫边境安危这个命令让曹玮对左右两方的两场大战都只能干看着却无能为力如今高文举的出现,正好解决了他出师无名的尴尬处境再加上年前高文举提出的“游击战术”,对他的触动极大,半年来一直都在琢磨着怎么找个机会试试手呢如今正主儿也来了当面,岂能轻易错过?
生,容易活,容易生活,真他么的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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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打劫计划
057打劫计划
八月十九日晨,宥州东北方五十里,槐柳山,朱絮沟。
三千保安军骑兵静静的分散在这条长达十几里的绿谷之中各自休息,有高大茂密的各种树木为屏障,远远望去,丝毫感觉不到有人在其中。
高文举咬着一块马肉干,笑着对正在与下属在旁边下棋的曹玮道:“你别说,这地方还真是个打埋伏的好地方。你是怎么发现的?”
曹玮道:“以前曾被家父扔到银州附近的永乐军一段时间,那时节,我那个上司宋将军,特别喜欢四处游猎,曾跟他来过这里一次。那时候正是春夏交接之际,这道沟两旁边这些槐树正在吐絮,火红火红一片呐。当时还觉得挺奇怪,后来寻了附近几个当地百姓问了问,才知道这种槐树就叫朱絮槐,每年新发的枝条都是大红的,一经夏就转绿,到了冬天就有些发青发黑了。当地百姓就用这种条子编织一些农具粮屯什么的,很耐用。有一阵时间,我们军中也在当地购买了许多这种东西。不过五年前这一带被李继迁抢过一回,百姓们被抓的被抓,被杀的被杀,死的死,逃的逃,如今这一带已经没了人烟。这朱絮槐才长的这么疯,倒让咱们打掩护省了不少事。”
高文举点点头不再言语,早间收到消息,李继迁得知夏州被攻,根本没有丝毫犹豫,马上就尽起大军掉头回援,只留下了五千兵马守着到手的清远军城。王超大军到城下之后,因为对方挟持着城中的百姓,一时半会没能得手。分了两万骑兵去追击李继迁的大部队,由于双方骑兵的素质有差距,速度不是一个档次,根本就没能追上。让李继迁就这么顺顺当当的回到了宥州城休整。同时,出去打探消息的斥候小队又俘获了几个夏州发过来的信使,高文举稍一审讯,便将夏州城的情况也摸了个**不离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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