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我给你赔个不是。至于她嘛……当日逃走,想是不愿再呆在高家了,今天又回来求助,看来也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还望你不念旧恶,念在大家相识一场,送她些银两,好好打发了便是。别人家的事咱管不上,咱家的人,唉……还是好聚好散吧。”
这一番话,不光是香秀和春桃听的大吃一惊,连同外面打探消息的那一帮丫环也尽数如遭雷击,愣在了当场。一个家主向下人道歉的事,竟然就在眼前发生了,这种事实在超出了这一帮人的理解能力。因此,当高文举说完话打算离去时,众人还都没来得及反应。只是呆呆的看着他,仿佛高文举脸上长了花一般。
高文举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已经引起了众人的各种反应,感到自己冤枉了人,有些不太好意思,这就打算悄悄撤退了,不想,刚扭身走了两步,正在地上低声抽泣的春桃突然膝行两步,大声道:“少爷留步,奴婢不敢奢求少爷饶恕,只求少爷发发慈悲,救救七叔。”
高文举莫名其妙,转身问道:“哪个七叔?”
春桃俯首道:“七叔为救奴婢受了伤,眼看就不行了,奴婢请少爷救救他。只要能救七叔一命,奴婢愿来生做牛做马报答少爷的恩情。”
高文举皱了皱眉头道:“今生的事都一塌糊涂,还说什么来生?~!既是人命关天的事,容不得拖拉,人在哪里?香秀,请郭先生去看看。”郭先生就是郭晋宝。
这个郭晋宝果然不简单,住进高家竹林小院之后,短短几个月间已经治好了许多疑难杂症,又因平易近人被广大灾民送了个“神医”的称号。好在高家庄地处偏僻,而云霄县又几乎全是各处灾民,倒也没人为了这么个虚名来找他麻烦。在这过程中,高文举的态度也起了很大的作用,为了提高郭晋宝的知名度,高文举人前人后都尊称他一句“郭先生”,更是将郭晋宝感激的一塌糊涂,逢人便夸自家少爷仗义疏财,搭救灾民的事迹,将高文举吹的有如活佛转世,菩萨下凡,简直天上少有,地上绝无。弄的高文举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
香秀连忙道:“回少爷,春桃姐刚进门的时候,便是要为这位七叔的伤来求少爷,奴婢怕少爷生气,已经吩咐将七叔送去郭先生的小院了,只是还没告诉她。”
看来这年头大家的心里都还很纯洁,所谓一白遮千丑,知恩图报的性格会在这个社会中得到大多数人的认可。连差点被踢断腿的仇都可以忽略。高文举现在对自己选的这个丫环觉得十分满意,在这种程度下还记得为对方遮挡,当然,受过对方的气,这时候趁机发泄发泄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高文举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满脸感激之情的春桃,吩咐香秀:“带她去收拾收拾,吃顿饭,换身衣服。我先去小院看看那位七叔,待七叔的伤康复了,送些盘缠打发他们离去便是了。这事你处理的很好,接下来还是你去办吧。有什么需要,直接去内库支取,不必再来问我了。”说完便转身出了门向竹林小院走去。他对这个能让一个逃奴冒着风险回来求助的人物十分好奇,便想前去一睹尊容,学习点经验。
受范贻吴天祥重托的高文举,发现在安置十几万灾民这么大的事情中,自己有越来越轻松,甚至有些无聊的趋势。
在范贻和吴天祥发动兵变夺取军政大权的同时,高文举便开始发动自己手中所有的力量开始规划和布置灾民安置工作。当范贻获得朝廷认可,正式开始实施重置云霄县的计划时,高文举已经在整个云霄县的范围内,依托旧有的村庄遗址开始了有序重建。
刚开始的那一阵的确很忙,每天勘察地形、绘制图纸、安排人手,又要在灾民中募集劳力参与重建。每天忙的晕头转向。半个多月之后,一切都拉上了轨道,接下来的事情就变的简单了,由老管家带着一帮挑选出来的能手一个村一个村的先后开始有序安置。
范贻派来的几股厢军也起了很大的作用,这些厢军平日没有什么事,虽然上阵打仗不见得有什么用,维持一个治安,帮忙做点工程却很是称职。尤其在范贻大力扫荡了泉州官场之后,这些人为了保住自己的饭碗,自然尽心尽力听命行事,唯恐一不小心被范节帅看不顺眼,来上一下子,只怕不死也得脱层皮。
而高文举就顺理成章的回家大歇了,这一歇就歇的没完没了,从此醉心于小慧的教育大计和各种机械设备的升级换代之上了。因为这两件事都是他发自内心喜欢的事,所以便有意的将自己圈了起来,不再过多的插手安置工程。
自从郭晋宝和邱石头住进竹林小院以来,高文举很少主动到那里去打扰人家。一来这些科研人员都比较喜欢清静的环境;二来,这个时代的人尊卑之分特别的重视,跑的太勤的话,会给人家带来许多不必要的压力或者麻烦。
高文举信步进了郭晋宝的小院,这个占地足有一千五百平米的院落里,就住着郭晋宝和他招来的几位医生。为了照顾他们的生活起居,高文举送了几个丫环和小厮替他们打杂跑腿。由于郭晋宝自己闯下了挺高的知名度,高文举便大度的将他的小院仿照后世的卫生院修建成里外三重的大院落。最外面是会客厅和门诊处,第二重则是住院部。最后面是自家人的住宅区。高文举又让庄里的木匠打造了一批可升降的病床用来收容需要住院观察的病人。因此这个小院现在称得上是个小医院了。
雪白的墙壁,淡淡的酒精气味,让高文举觉得这里有一点医院的感觉。这也是郭晋宝独一份的优待,凤凰岭产的高度白酒,现在只有他这里用来做消毒使用,其他人还没见过一滴呢。见前面屋子里静悄悄的,想是所有人都在后院的病房中忙活了。高文举也不想惊动别人,便悄悄走了进去。
高文举刚穿过前厅,走到二门口,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别动~!”后背一凉,一件硬物轻轻的抵在了他的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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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 虚惊(求各种票)
被人制住那一瞬间,高文举只觉得心底发寒。这一阵子忙着安置灾民和升级设备,顺利的进度和漫天的赞歌竟然让他失去当初那种小心谨慎的戒备心理了。现在在自己庄子无声无息的被人偷袭,说明对方极有可能是有备而来。
高文举慢慢的举起了双手,两眼平静的看着前方,突然抬腿将前面一张椅子踢的飞了起来,同时身子身左一扭,背心那把剑几乎就在同时向前刺了过来,穿过他的外衣,堪堪贴着背上的皮肤透了出去。而高文举就在同时不进反退,将左膀狠狠的撞向了对方。
对方根本没料到高文举竟然会在这么一刹那想到如此刁钻的法子,不向远跑,反而送上了门,那右手中刺出的剑势已老,来不及回转,正欲向后跳出重整攻势,高文举已狠狠的撞了上来,情急之下,高文举几乎拼尽了全力,一撞之下,将对方整个人都撞的飞了出去,碰到墙壁上又反弹了回来。
电光火石之间,高文举的右手已从小腿上抽出了随身携带的小孟刀,轻轻搭在了对方的脖子上,左手顺势一扭,将对方的右手手腕已经拧的脱了臼,手中的剑“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抬起的右腿轻轻一歪,准确的将对方的左手踩到了墙上,沉声问道:“其他人在哪?”
高文举脑子里急速运转,在反击的过程中,已经迅速的作了判断。能冲自己下手的,除了孙世安,就只有李至了。而这两方不管是谁,能把手伸到这里来,只怕是已在范贻那里得了手。一旦没了官方保护,那么,自己辛苦经营的这一切,恐怕很快就要灰飞烟灭了。想想已经将老爹辛苦积累了半生的财富全砸进去的手笔,如果血本无归,那可就真的没法交待了。
因此,一急之下,也顾不上别的什么,只想着尽快将范贻的下落查出来,只要人在,就肯定还有翻盘的机会。而就在同时,他感觉到了对方似乎有些异样。
为了一击得手,高文举使出了近身搏斗中最凌厉的手法,这时整个人几乎全部贴在了对方身上,左手扭着对方的右手腕,右手拿着孟刀顶着对方脖子,右脚翘起将对方的左手踩在墙上,整个身子死死顶着对方使他无法动弹。
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被他用这种近乎于无赖的方式顶在墙上的杀手,竟然是个女人。此时的南方,天气尚热,大家穿的都比较单薄。高文举全身几乎已经贴在了对方身上,感觉上明显的不同使身体里那种朦胧的冲动蠢蠢欲动了起来。诧异之下,他连忙收敛心神,定睛仔细打量了起来。
被他死死压在墙壁丝毫动弹不得的姑娘,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青绿色的长裙稍显陈旧,却收拾的干净利落,清秀的脸庞映出一片羞涩的样子,显得楚楚动人。在他的注视下,那姑娘脸上一抹羞红正在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不屈和明显的敌意。
两只带着不甘神情的眼睛狠狠的盯着高文举,不屑的撇了撇嘴算是对他的问题做了回应。高文举本就不善于和女孩子打交道,这时急于打探消息,却见她根本就没把自己当回事。一怒之下,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妨,挥起手中的孟刀就要逼供。
就在高文举狠下心来打算逼供之时,门口和后院同时传来一阵惊呼。一个惊慌的声音传了过来:“少爷~!刀下留人啊~!”
高文举扭头向门口一看,却是满头冷汗的郭晋宝带着两个陌生人仓皇的跑了进来,慌乱的郭晋宝双手挥舞不停的向高文举比划着。而另一面的后院里,则是两个睡眼朦胧的丫环正呆呆的望着高文举,那一阵听不清楚字眼的喊声便是从她们两口中发出的。
再看一眼被自己压在墙上的女刺客,眼里全是欣喜之色,高文举顿时有些转不过弯了,向郭晋宝问道:“你认识她?”
郭晋宝三两步窜到高文举跟前,有些不知所措的说道:“少爷……秦姑娘是客人,看在小的面上……还望少爷海涵~!”后面跟着的两位陌生人也是一脸紧张,却并未靠到跟前,站在十步开外焦急的注视着。
高文举又看了一眼那位秦姑娘,见她眼中也全是惊讶之态,看来的确是个误会。这才收回了踩着她手腕的脚,又收回了手中的孟刀,退后一步,抱拳道:“不好意思,秦姑娘,适才鲁莽,唐突姑娘了,还望姑娘不要见怪。”心中却大是不以为然,这谁家的丫头,如此糊涂,不分青红皂白,见人先是一剑,开玩笑也没有这么开的呀。看在郭晋宝的面子上,就不和她计较了。
秦姑娘死里逃生,却并无什么感激之色,黑着脸一言不发。左手软软的举起脱臼的右手,猛然一使力将手腕正了回去。高文举见状心中佩服不已,从她正骨的手法来看,这姑娘的确是个练家子。心里琢磨着说点什么,奉承两句揭过这个误会,秦姑娘脚尖一挑,地上的宝剑已到了手中,左手引一个剑诀,突然向高文举刺了过去。
高文举还没想到说点什么合适呢,却见他又向自己发动了攻击,心中大是不爽。仓皇之下,只得闪避开去,心中却怒道:“你这丫头怎么如此不识好歹,刚刚已经放过你一次,已经说明了是误会,怎么还不依不饶的?”嘴上来不及分辩,秦姑娘手中的剑闪电般的向他刺了过来。
就在高文举手忙脚乱躲避之时,周围的郭晋宝和两位陌生人却同时喊了起来,一阵乱七八糟的声音再度响起。
“小妹住手~!”
“小妹不要~!”
“少爷饶命~!”
就在两位客人奇怪郭晋宝为何喊出“饶命”这样奇怪的话时,高文举已经成功的反击得手了,几乎就在一眨眼之间,高文举再一次从秦姑娘的剑旁抢到了她的面前,不轻不重的一拳正好打在秦姑娘那使老剑招的肘部,同时又侧身一撞,再一次将她撞到了墙上。
秦姑娘手中的剑再一次掉了下来,高文举一击得手,一脚将落在地上的剑远远踢开,同时退后两步,再次拱手道:“秦姑娘,刚才只是个误会,既已澄清,姑娘何必不依不饶?”言语之间,已隐隐有些不快了。
跟着郭晋宝的两位客人吃惊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自己妹妹从小习武,功力如何,两人自然再明白不过了。刚从外面回来看到高文举压制着妹妹,两人都猜测恐怕是高文举用了什么偷袭手段这才得了手。
但听得郭晋宝称对方“少爷”,两人已知对方便是此间主人,在不了解事件真相的情况下,自然无法兴师问罪,且待平息事情之后再细细向妹妹打探。若真是妹妹吃了亏,那就算拼着得罪郭晋宝也要为妹妹讨个公道。
而小妹一脱身便抄家伙拼命的情况,两人了解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