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高文举这一惊。武氏马上就回过神了,四下一看,对呀,这是我自己的家呀,这些年来,在这一亩三分地上,老娘说的话还从来没人敢顶过嘴呢,就连名义上的老爷也被的乖乖听我的话,不当着大伙的面给他脸上吐唾沫不是为了给他留脸面,是觉得那种形象有损老娘的名声。可今天这算是怎么回事?
看着高平、高安两人拎着自家的大棒子一下一下的揍着自家的人,高文举和颜小小山又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武氏愤怒了!方才被那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的跌坐回去的身子一瞬间又跳了起来,就觉得身子碰到了个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自己那个倒霉堂弟,两眼不忍心的看着厅中正在挨揍的几个下人,脸庞还随着每一棍子的落下很有节奏的抽搐着。
武氏一腔怒火顿时被点燃了。伸手对着武元清那已经肿得像猪头一样的胖脸抽了过去:“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养着你们都是用来占地方的吗?还不赶紧叫人去!”
武元清这时候也明白了,对呀,四个打不过,我叫八个来,八个要再不行”得,我还是把人都叫来吧,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啊,这时候不上啥时候上?可他明白归明白。却迟迟不敢挪脚步,为啥?因为家丁都在前院和偏房,可自己呆的这的方是大厅靠着内宅的一面,要出了客厅向前院去叫人,那还得从高文举面前过,要向后宅跑却又要从那两咋小正在抡棒子的家伙面前过。虽然自己在这家里好歹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可这时候,好像不由张家人说了算了呀,人家还让不让过呢?看着几个家丁已经被打的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躺在地上连叫唤的声音都变的有气无力。武元清哪儿还敢冒这个险?因此,虽然挨了堂姐两个大嘴巴子,却也只是很小心的向旁边挪了两步,眼巴巴的看着她。再不肯动了,反正在她面前最多再抽几下,就当消肿了,可要真碰到那两个拿棍的手上,想想几年前的情景,就算这两人自己保证会放过他,他自己都不信。
武氏抽了他一下,见他连动也不动。越发的生气了,可这回没轮到她再说话,高文举先说了:“行了,随便打打就得了,别溅的到处是血口气平淡的好像在让下人打扫房间一样。
高平、高安闻言马七住了手,将手中的大棒子向地上的四条好汉身上一扔,又引的几人一阵抽搐,这才垂手退了回来,依然站在高文举身后。又眼静静的望着前方,好像方才那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
高文举静静的看着面无人色的武氏。淡淡的说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尊敬我的,我将真诚相待,侮辱我的,我将加倍辱之眼尖一抬,双眼闪出一阵精光:“伤害我的,我将赶尽杀绝!”
这番话配着他那冷冰冰的眼神,吓的客厅内的一干人同时打了个战。
高文举不再理会那已经吓的有些不太正常的武氏几人,看着将头埋在怀里的张为善,淡淡开口道:“姑夫大人,我再问一次,我姑姑和我那表弟,如今人在何处啊?。
一下子,客厅中顿时变的鸦雀无声了,连大家的呼吸声也清晰可闻。那个抽抽噎噎的,正是被打成了猪头三的武元清,这些人中,以他最的呼吸声最为响亮,唯恐老爷突然说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话来。小心的翻着一双小眼,死死的盯着这半天一动不动的张为善。
张为善缓缓的抬起了头。一张老脸上满是羞愧和悔恨,而眼神中却隐隐透出一丝空灵,他慢慢的站起身来。走到高文举面前。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郑重的跪倒在地,仰望着高文举的眼睛,很平静的开口道:“一切都是我的错,和其他人无关。还请贤侄手下留情,我愿亲自向令尊大人请罪!”
高文举豁然而立,冷冷的望着他。仿佛耍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一些端倪来,良久之后,这才很平静以…辽!“家父已于三年前仙逝了。”说着一指身后的高干仁盯下!“这两位便是当年来尊府报丧的家人,想必你老人家应当见过吧?。
张为善眼中充满了震惊,但他不敢怀疑有人会拿自己父亲的生死来开玩笑,本来还报有几分希望的心思顿时被事实无情的击碎了,虽然这时候天气还不是很热,可他头上的冷汗却据唰的往下淌。又隔了好一会。脸色灰败的磕下了头:“请贤侄手下留”
高文举心中闪过千万个念头,一时间千头万绪让他心中混乱不堪,仿佛觉得眼前看到这一切竟然都不是真的,原本以为张为善是在自己面前故作不知的推测也动摇了,从眼前的种种迹象来看,这老头似乎真的不知道父亲去世,可姑姑和高平、高安的遭遇又让他不得不将这个可能性排除掉。而老头今天的表现,也的确让他觉得有些奇怪,从一开始见面到现在,老头的种种反应都和平常人有些不太一样,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张为善。高文举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被耍了。至于是怎么个被耍法,他也弄不明白。最起码,他所知道的东西和真相还有一点差别。想了想。高文举将心中的疑惑掩饰了起来,淡淡的扫了张家诸人一眼,冷冷道:“三天之后,我会再来拜访,希望你们家那位作主的能告诉我,我姑姑现在何处。告辞”
跪在地上的张为善将头垂的更低了,却是一声也没再发出来。
高文举一甩袖子,带着自己那三个手下。大踏步离去了,当穿过二门,走到前院门房时,方才那个门房竟然带着几个家丁堵在了院中,看到几人出来,似乎稍微有些意外。嘴里骂骂咧咧的就围了上来,高文举低声问道:“有认识的吗?。
高平小高安齐声道:“都认识。”很显然,高文举问的意思就是这几个当年有没有参加那场殴打。
高文举点卓头:“打!
高平、高艾一闪身齐齐扑了上去。要说这门房也是倒霉催的。他只记得管家老爷吩咐过要教这几个,高家人一番,无奈自己本事不济,放了两条狗竟然一个照面就被摞倒了。想跑去求援还被管家打了一耳光,他心里头这口恶气想来想去都咽不下去。怎么说他也是张仲士府上的一号人物啊,就连新任知州大人府上的管家见了也称兄道弟的,怎么就被几个外路来的欺负到头上来了呢?
他知道管家既然要教这几斤人。那这几个人在里面自然也讨不了好去,因为自己进不了二门,所以他就叫了几个据说几年前也打过这几个家伙的家丁,一起在头院里等着几人出来,他觉得到那时候,这几人自然是已经被管家他们教过一顿了,这时候正好痛打落水狗,一来可以出出气,二来也为那两条狗命讨个说法。几人正坐在这商量呢,就听见二门里传过来一声:“收队听声音,竟然就是那个高家少爷。他连忙转身回门房来喊这几个帮手一起动手,毕竟自己怎么说也算是个读书人,动人这种有辱斯文的事还是不方便亲自动手的。
他要是方才看到二门里面随着高文举那声命令,突然消失的几个人形不明物体,以及十几个躺在地上昏死过去的张家家丁,估计借他个但,也不会组织人拦路围殴了。
可高门大院有自己的规矩,门房只能到二门口,这就导致了他根本不知道二院之内的情景,于是,让他后悔的悲愤发生了。这几个恶仆的水平对上如今的高平高安,实在不够看。一个照面就在心里哭爹喊娘的叫了起来,为什么说在心里喊呢?因为这两人身手实在在快,在他们痛的还没喊出来之前就给嘴里塞上了一块破布,一个打,一个塞,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看起来很明显不是头一回这么干了。 当高文举和颜小山走到门房面前时。这位方才还趾哥气扬的门房先生。都快哆嗦成筛子了。高文举静静的看着他,筛子先生眼光游离着就是不敢直接看过来。
高文举见他依旧站在路中间。微微一笑道:“好
筛子先生大叫一声:“我的妈。连滚带爬的掉头逃窜了,逃跑中,身体发出一阵稀奇古怪的声音。
一阵恶具飘了过来,高文举用手挡着鼻子,看着他的背景摇摇头,那句话说的也没了力气:“狗不挡道啊
012 大难临头
心了张家门沿着街道老了几百步,个打扮成小贩模湃切旧家家丁向着一高文举点点头,做了个手势。一行人顺着他的指示向前走,再走了百余步,又见到两个高家人,在这两人的带领下,一行人顺利的进入了一家民宅。
这个民宅是个小院落,前后三进。大约有十几间房子,高文举在两人的带领下,很快就见到了正好整以暇坐在屋子里喝茶的赵威。
见高文举板着脸,赵威笑着站起身来问道:“怎么?不顺利么?”
高文举白了他一眼,端起桌上的茶杯来一饮而尽,没有回他的话,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向高平高安问道:“你们俩当年来张府报丧的时候。有没有亲口向张为善说明?”
两人想了想,对视了一下,半天没吭声。高文举有些不爽:“说话呀。”
高安道:“没有,我们是依足了规矩将帖子递给他家那个胖管家的。递了帖子之后,就被他们安排在前院住了几天,一直也没见着那张”张为善。过了好几天,我们都等不及了,就去催问,结果那胖子说老爷不在家,我们就要求见姑奶奶,结果他又是推推脱脱的不让见。我们就在他府上打听,结果知道他们让姑奶奶做了下人,我们俩气不过,就自己向后宅闯,结果被他们打了出来。我俩怕回去没法交差。就趁着夜色,想偷偷闯进去,结果是找到姑奶奶了,可说了没一会话。姑奶奶知道老爷的事就忍不住哭了起来惊了他们,我俩又被打了一顿,那时候已经是大半夜了,那张为善这回出了面,就当着我俩的面把姑奶奶打了一顿。又把我俩扔到了大街上。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高文举想了想,摆摆手:“你俩先去歇着吧。”又向颜小山吩咐:“你也去逛逛,别走远了
屋里只剩下自己和赵威两人,高文举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
。
赵威被他看的直发毛:“好了好了,我的大少爷,有疑问你就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高文举道:“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赵威一脸理所应当的样子:“这是自然的了,总不能所有的事都告诉你吧。不过也是为了不让你操那么多的心,并没有刻意瞒着你的意思。”
高文举本来还以为他打算否认。却没想到他会是这么一通说辞,倒把自己搞的有些被动了。看到他一脸正经,高文举却也不好意思再板着脸了,只得松了口气:“我不是说所有的事,我是问姑姑这件事。我怎么总觉得这张为善好像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了,你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赵威反问道:“你觉得哪里不对劲?。
高文举道:“我感觉他好像压根就是被蒙在鼓里了
赵威很赞许的看了他一眼:“还以为你需要很久才能发现呢。没想到,一个照面就让你看出破绽了。”
高文举很没好气:“你就没卖关子了。起紧告诉我吧。”
赵威直起身子来,端起手中的茶杯啜了一口,悠悠道:“这事啊,的从很早前说起。”
与此同时,张为善家。
望着跪在地上的张为善,武氏突然回过了神,指着他一通臭骂,昔日的神采在那一匆又回到了身上,而张为善本来还跪在地上出神,被她这一阵臭骂,竟然醒了过来,慢慢的站起了身子,很自然的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转过头冷冷的看着唾沫横飞的武氏。一言不发。
武氏骂了一阵,方才被吓坏了的心思渐渐的平复了下来,本身也感觉到有些累了想歇口气,见张为善照例一言不发,却并不像往常那样抱头鼠窜,反而敢瞪着自己看,忍不住又是一串污言秽语,什么老乌龟,臭王八,胆小鬼之类的评语不一而足。由此引申出张为善的父母当年虐待自己的丑恶行径,并反复张家一门没一个好东西的诊断。
正当她将臭骂的对象向张家祖上扩展时,张为善突然伸手抽了她一个耳知,于是,整介。世界清静了。
武氏捂着脸愣了半天,倒不是非常疼,主要是这一耳光来的太突然。完全颠覆了老张同志在她心目中的良好形象,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敢打自己耳光的人就是那个往日在自己面前唯唯喏喏的老公。看来今天的确不是什么好日子,接二连三的打击让武氏有些懵了。今天这是怎么了?被外我欺负到家里来一通打砸之后扬长而去了,连平日乖的跟鹤鹁一样的老头子也抖起威风来了?真当老娘是软柿子么?
被女儿一扶,武氏回过了神:“好哇!你竟然敢打我?你张为善好大的”。
“闭嘴”。张为善那冷冷的声音并不大,但听在耳里让人说不出的害怕。不知为何,武氏竟然乖乖的闭上了嘴,不安的看着这个与往日似乎有些不太一样的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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