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拦路抢劫的那帮人谈判,是所有走镖人的惯例,一般来讲,根据所押货物的多少,大家都会有一个相对合理,双方都可以接受的价格,然后一拍两散,你走你的道,我过我的桥。可今天对方开的价钱明显的不合理,一般每辆车一到三两银子都是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可今天他们竟然狮子大开口,二十辆车要价一千两,这说明对方要么是外行,要么就是压根就没打算谈,是打算硬把自己吃下去了。
因此,赵远山一听对方开的价就知道这一场硬拼在所难免了,他并不担心自己的那些手下,而且也不怎么担心那些镖车,只要把对方杀散了,镖车自然就保住了。他最担心的,是高少爷手下那帮家丁,说好听点,这些人是陪同送货的,说难听点,其实这些人也在他押送的范围之内。这也是赵远山明知对方打算硬来还要和高文举高量一下的原因。
可他没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反应,高少爷已经做出了安排,并且在他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派出了自己的谈判人员,哦不,其实应该是宣战人员才对。
看来必须硬拼了,赵远山很无奈,低声向那位帮颜小山牵着马的镖师吩咐了几句,让他交待弟兄们,等会动起手来,一定要分出一部分人来保护高家这些家丁。就在他低声交待的时候,身旁掠过一阵风,回头一看,高文举已经打着马冲了过去。赵远山暗叫一声坏了,这公子哥儿定是把这种事当成游戏了,当下也顾不上再多说了,连忙飞身上马。追了过去。
此时的颜山已经站在双方的缓冲地带和对方的谈判代表开始了谈话。很明显,对方的那名代表被颜小山的话语已经激怒了,正在激动的指着颜小山破口大骂,而颜小山自己明显的没把对方当回事,那轻蔑联眼神和毫不在意的神情连站在他身后的镖师们都觉得有些不妥。
而催马入了车阵的高文举却并没有向双方交接的队列前去,当他将马勒住在车队中间时低声喊了一句准备时,那原本围在车边的高家家丁们顿时忙碌了起来,大家纷纷从车上那些很方便的位置取出了武器,有拿弓箭的,也有,部分只是拿刀的。
赵远山紧紧追在高文举的身手,此时被高家家丁们的举动吓了一大跳。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又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赵远山就从这些家丁们的动作中看出了不少门道。只是大家将武器从车上拿到手中的那一系列干净利落的动作,就让赵远山吃惊不已。再看着在高文举几个小小的手势之下。一百名家丁迅速的分成了几队,几乎在眨眼之间就抢占了身边的几个地方,然后静静的站在那里动也不动,整个过程中,他们连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以至于当他们完成了战前准备时,那些原本在车队前列队守护的镖师还没有发觉,至于拦在路上的那伙强人,虽然看到了这些人在行动,便由于并不是冲着他们去的,因此根本就没怎么当回事。
随着高文举的一声轻咳,颜小山知道此时已方的战前准备已经做好了。便扯直了嗓子大声喊道:“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在这柱香烧完之前,赶快退去,否则一切后果自负!”说完用手一指,果然不知何时,旁边的一辆大车边上插了一去香,看那香头燃烧的样子,分明是早就点燃了的。
那伙强人一听到颜小山的喊话,顿时乱了起来,许多人跳出了阵营。指着颜小山破口大骂,各种狠毒的话语层出不穷,听的那帮镖师皱眉不已,好在这时候他们的镖头赵远山已经发觉了情况有些不受自己控制,连忙出声让大家不要轻举妄动,小心守护着身后的车队便可。
眼看着那支香就要烧完了,那伙强人的阵营之中更回的骚动了起来。此时,颜小山又是一声断喝:“呔!尔等还不速速退去!”
赵远山看着那伙强人越来越骚乱,紧张的手心中全是汗,他低声吩咐几个身手比较灵便的镖师留意点颜山,只要那帮强人一冲到五尺之内,就赶快上前将他保护起来。就在他刚刚交待完毕的时候,对面那帮强人们已经抄着手中的家伙冲了过来。
003 一拍两散
七在赵远山提心吊胆捏着冷汗筹土,如何把颜小山抢回吼见旁边那一百名高家家丁已经开始了反击。而骑着马走到镖车前的高文举竟然掉转了马头,优哉悠哉的下了官道,似乎是躲避到一边去了。
如果有人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这一百名家丁分成的几个小队非常的规律,都是以五人为一组,共分了二十组。其中的十五组,每组有一名持弓背箭的,其他四名都是手中只拎着一把刀。别外五组则反了过来,由四名持弓箭的和一名持刀者组成。
率先发起反击的就是这五组以弓箭为主的家伙,五组共二十名弓箭手。一字排开站在颜小山身后,眼见着对方冲了过来,只齐刷刷一个动作就把冲在最前面的那伙强人摞倒了一排,赵远山也是习武之人 眼光也算得上犀利,他也留意到这第一拔箭雨竟然无一落空,二十支箭。就是二十人强人。
那伙人没想到一伙镖师竟然还带了弓箭,被这一下就打懵了,乱哄哄冲过来的队形,被前方倒下那二十个人一下磕绊的更加乱了。而这一切发生的又太快,前面的人都摔倒在地上了,后面人还拥挤着向前冲,搞的好几个因脚下躲避不及被绊倒了。
赵远山和他的那帮镖师们目瞪口呆的看着。而最吃惊的还要数那帮牛毛冲天的强人了,兴致勃勃的跑上来抢东西,结果发现好像踢到钢板上了,就在后面那帮人还叫嚣着要向前冲的时候,五组弓箭手已经完成了第二轮齐射,这一下,加上被自己人绊到的,到下的就超过五十人了。一共只有两百人的队伍,还没冲到对方百步之内,一下就到了四分之一,这下再笨的人也发觉不对劲了。
那个打头的蒙面大汉发觉情况不对劲,可是事到如今已经有些骑虎难下的感觉了。只得硬着头皮发一声喊。拼命向前冲了,跑着跑着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回头一看,好嘛,队伍已经乱了,只有自己带着两三个人向前冲,其他人都站在原地开始四下打量起来了。
那大汉怒骂了几声,招呼大家一起向前冲,不想这声怒喊没把弟兄们喊动,却招来了杀身之祸,他感觉有些不对劲的时候,猛一回头,一支箭飞了过来正中面门,于是连哼也不哼一声就摔倒在地了。这时。见对方已经停止了攻势,高家众人也不再主动进攻,只是将手中的弓端正的拉开架在了胸前,静静的看着这伙人。直到此时,高家这些人依然一点声响都还没发出来过。
那跟在头目后面的几个人傻傻的站在原地,看着躺在自己面前的头目,如今已经没了一丝生气,身体仍在不停的抽搐,鲜血正从身体下方向外扩散。几人愣了半天,看看站在自己前方严阵以待的弓箭手,再回头望一望已经从惶恐变的慌乱的其他弟兄,一时竟然不知如何是好了。
颜小山突然大声喊了一句:“降者免”
正呆呆站在头目尸体旁边的那几人,一听些话,突然大喊了一声。回头向着自毛弟兄们的队伍跑了过去,手中的兵器随着转头的那一匆。就被远远的抛了开去。而那些被他们这一举动惊醒的同伙们也回过了神,轰的一声,如同没头苍蝇一般四散而逃了。
只可惜,这时候已经由不得他们了,那些弓箭手迅速的开始调整阵型,很快就与方才早早就穿插到周围的几组人汇合了。接着便开始慢条斯理的向四散的强人们展开了清剿。用一支支夺命的箭将打劫不成企图逃跑的强人们不断的向中央挤压。
“我的老天”。一个镖师惊呼道:“这个距离都快三百步了,竟然箭不虚发,好厉害啊。比御龙禁军那帮人都厉”
另一个镖师道:“太可怕了,人家的本事超过咱们百倍,镖头方才还让咱哥俩去保护人家颜总管呢。原来咱们才是被保护的那个
赵远山暗叫一声惭愧,突然想起了此次带队从长乐出发前,自己的哥哥赵青山还开玩笑的说这趟算给让大伙放假,当时自己觉得带这些货都不要紧,问题是这么多人在路上出了问题自己如何担的起。当时大哥那自信的神情让自己郁闷了很久,这时候他才明白过来,原来大哥早就知道人家这些人都是练家子啊。
只可惜,赵远山当初并不明白这些,一直觉得自己从京城远道而来。网进总镖局还没缓过气,大哥就把这趟活交给自己是对自己不重视。再加上大哥又反复叮嘱一路上耍多听高少爷和颜总管的安排,更是让赵远山气不打一处来。走镖的都知道,送什么货都好过送人,只因其他货物有失的话还能用钱赔,可是人要是出了意外实在是很难扯的清楚。他看着这一路,自己的镖师才一百一十人左右,而这位大少爷光是随从就带了一百多人,都要和自己平分秋色了。赵远山也算是老江湖了,他深知这种只会伺候人的狗腿子,平日打打院子跑跑腿还行,要是送这种人走远路,实在不是什么好差事,且不说别的,只是这帮家伙借着主子的势欺负自己这种卖命的弟兄这种事就
八卢不此。路上。他直勒令自己人和对方的山行削几离。免得多生事端。
一想起自己一路上对人家这些家丁横挑鼻子坚挑眼,禁止手下人和那些家丁过份热乎,可人家却总是唯唯诺诺的样子,赵远山心中就是一阵恶寒,原来人家并不是怕自己。而是根本就不屑和自己这种狗眼看人低的人一般见识啊。看看人家动手的时候,根本就没把自己当盘菜。赵远山心中就觉得一阵阵的羞愧。
就在赵远山心中琢磨如何改善和高家家丁相处的关系时,就听两个。镖师又开始在惊小怪了,再抬眼看时。原来那伙强人已经被由远而近的箭雨逼迫的重新回到了前方的小圈子里了。而圈子外面,横七竖八的躺着原本打算四散逃命的倒霉蛋。
这一阵下来,原本两百来号强人。如今已经倒下了七八十人了,围在圈子里惊慌失措的那帮人里,只剩下一百三四了。而将他们包围的那伙高家家丁们,嘴里不停的喊着“降者免死”将一伙人不断的向中央那块追赶。
赵远山擦了一把冷汗,望着还站在原地动也没动的颜小山,将心中的惭愧收了起幕,打算上前和他套个近乎。却见骑着马的高文举这时不知道从哪钻了出来,手中竟然还挥着一枝挂满了桃花的树枝。赵远让 定睛再看了一眼,向着他的来路看去,远远望去,三五里外一片火红,看来人家高少爷趁着方才这功夫已经打马在三里外跑了一趟了,而自己竟然丝毫没有发觉。这个发现让原本肩负着保护高少爷安危的赵远山沮丧不已,原来自己不只身手比不过人家,连耳目也变的迟钝了呀。
高文举放慢了马速,慢慢靠近颜小山。一翻身下了马,两人低声交谈了起来。赵远山向一帮看傻眼了的了个招呼,自己大踏步的向两人走去。
高文举正在和颜小山说着什么,回头一看,赵远山一脸不好意思的走了过来,却并没有丝毫嘲笑的意味。笑着向他打了个招呼。赵远山连忙拱手还市,还没开口,颜小山也看见了他,笑着对他说道:“赵镖头来的正好,你来做个见证。”
“见证?”赵远山莫名其妙。心说我这网打算来说两句场面话,拉笼一下关系,怎么又变成见证了。
颜小山道:“我说这些强人是强盗,少爷非说这些人是平常百姓。我们俩打了个赌,赵镖头来做个公证吧。”
赵远山也是晕了头了,脱口问了一句自己都没想到的话:“赌什么?”话一出口他就有些后悔,心道,人家这两位在战场前面谈笑风生。还要打赌,这是个什么境界啊,自己跑来瞎掺和啥呀。以赵远山亲眼所见,加上他对自己手下人的了解。他才刚在心中偷偷琢磨了一下。若是换了自己手下这帮人来打劫。会是个什么结果,他根据目前的形势做了个推导,结果得出一个很光棍的结论,自己这帮人肯定会死,的快一些,因为他们冲的快。可惜无论如何都跑不过人家手中的弓箭。
正在这后悔干嘛要打听人家的事呢,高文举就回话了:“其实赌什么不重要。关键是看谁说的准。”
颜小山笑道:“好了,咱们过去看看吧,差不多都投降了呢。”
高文举道:“你自己去吧,我和赵镖头还要赶路呢,今晚我要在寿州城里歇脚,还有二十里路要赶呢。”
颜小山:“啊?那这帮接盗怎么办?”
高文举道:“一拍两散,不挡咱们路就成。你让他们把路让开,我们先走了。你在后面慢慢问。反正你输定了。”
赵远山还有些不理解:“高少爷的意思,咱们现在就出发吗?”
高文举道:“当然了,不然还等在这里干嘛?人家又不会摆宴席请咱们。你去和弟兄们招呼一下,准备出发吧。”
赵远山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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