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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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宇宙-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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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希望对方不会这种“入地术”,事情便有转机。
  焉知对方乃有备而来,对夜月的种种厉害招数了如指掌,一见她没入地下,几乎也与此同时间沉入地底,在漆黑一团中展开扑杀。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八声响过,夜月的月牙刀刹那间已与四人各交两招,只震得手臂酸麻,血气翻涌,这才知大事不妙,对方若是一人,自己或可取胜,但共来了四个敌人,而且结成进退互补、一气呵成的阵势,她再也休想脱身。
  何况,她右手还要照顾着我,武功更打了个折扣。
  地底仿佛有数条庞然怪物在翻腾格斗,轰轰隆隆作响,泥土雨一般飞溅出来。
  夜月害怕我窒息,急忙跃上地面。
  “当当当当当当”!
  四人穷追不舍,跃到地面,又发动攻势,夜月只挡住了六招。
  余下两招一攻我胸腹,夜月不得不松开右手,斜切敌人脉门,化解了这一险情。
  另一招却拆解不及,在她手臂上划了一剑,幸好未见皮肉,否则以涂在剑锋上的毒汁,夜月很难抵御。
  饶是如此,也把她吓出了一身冷汗。
  夜月一把把我拉起护住,我肚子里翻江倒海,几欲呕吐,我想帮夜月对抗敌人,却使不出力气。
  那麻子伙计说道:“夜月,想必祢的伤势仍未复原,不然,祢若变戏法溜了,我们还真寻祢不着。”
  另一人猥亵地笑道:“这夜月动了春心,发了淫水,怎能抛下情郎独自逃走?”
  又一人喝道:“废话少说!杀!”
  “杀”字出口,四人展开第三轮攻势。
  夜月情知这次再难躲过,月牙刀运尽全身之力,朝那麻子伙计砍去,对其他三人攻势视而不见。
  麻子一剑横架,竟被夜月这一刀震得一个踉跄,退出数步。
  夜月需要的便是这一空档,当下振起手臂,欲把我抛出包围圈。
  至于我能否逃生,全得靠我的运气了。
  我本已难受之极,再被夜月陡然提高,忍不住嘴巴一张,一口茶水吐了出来,把一个茶客杀手喷了个满脸。
  那茶客杀手惊呼一声,倒在地下,顷刻间便气绝身亡,身体仍缩成一团,不住痉挛。
  余下三人见状,急忙退后。
  岂知我第二口茶水喷将出来,正中一伙计杀手手腕,他弃了兵刃,随又倒地,再也爬不起来。
  夜月大喜过望,一时无暇细想,当然更不会把我扔出去,反身一腿,把西侧的茶客杀手脑袋踢开了花。
  麻子伙计凌空翻身,向棚外掠去。
  “嗖”!
  夜月恨极了他,月牙刀脱手,飞投过去。
  麻子伙计眼明手快,掷出长剑,撞落月牙刀,飞一般地逃了。
  我吐了两口茶水,感觉舒服多了,说道:“夜月,祢……把我放下来。”
  夜月道:“你的肚子不痛了?”
  我道:“好多了。”
  夜月先让我双足落地,见我安然站稳,这才把手松开,惊喜地道:“岳钝,多亏你救了我。”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道:“我救……了祢?”
  夜月道:“那批恶贼本想下毒害我,不意我没有喝茶,躲过了这一劫,而你虽饮了毒茶,但这毒再厉害,也厉害不过鸩毒,是以你只是一时肚痛而已,却毒你不死。你胃里难受,把茶水又吐将出来,想必还夹杂着一点鸩毒的气息,这两个恶贼当然害人不成,反害了自己。”
  我点点头,道:“应该是这样。”
  夜月环目四顾,见茶棚中除了自己和我两个活人,只有那个茶博士躲在桌下瑟瑟发抖,其他之人则驻足远望,低声道:“咱们走吧。”
  夜月展开身法,带着我急电飞星般去了。
  奔出约有三四百里,我们停了下来,扑落头上、身上泥土,夜月皱眉道:“我被南极仙翁掳到南极,理应无人知晓,怎地我离开南极,刚到机器国,便被人盯上了?那四个恶贼均面生得很,绝非我部族中人。”
  我不由问道:“祢是哪个国家,哪个部族的?”
  夜月掠了掠凌乱的发丝,微笑道:“这个等我以后再告诉你吧。”
  我道:“祢说要找一个人,那人在哪里?”
  夜月面色沉重,叹道:“我要知道他在哪里就好了。人海茫茫,大海捞针。”
  我道:“我们应该易容改扮,那样祢的敌人便不易认出我们了。”
  夜月道:“但愿如此。”
  进入集镇,到售衣铺买了两套男子衣服,然后又到偏僻处换了。
  夜月换了男装,感觉很新鲜,笑道:“天色已晚,咱们去投宿吧。”
  当晚,我们住在“锦华”客栈,为避人耳目,吩咐店伙把饭菜送到房间。
  吃过饭,漱洗完毕,我和夜月也不外出,坐在窗口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
  夜色特别地好,使人的心灵若洗过一般清爽。
  一弯上弦月斜挂树梢,清辉倾泻下来,洒满了院落,芭蕉、葡萄架在风中轻轻摇曳。
  夜月忽然手指窗外,道:“你看那人!”
  我向外张去,但见一个额生硕大红色肉瘤、貌相狰狞之人极缓极缓地走到葡萄架下,仰首望着一串串紫玉般的葡萄,眼里发着亮光,低低吟哦:“‘的的紫房含雨润,疏疏翠幄向风开’,这葡萄酸涩蕴甜,人生亦是如此啊。”
  大热的天,这人却穿着一袭皮袄,下面是棉裤、棉鞋,头上戴了顶皮帽,脸色蜡黄,仿似大病初愈,眼睛里却满是神采,看他那一步挪不了三寸,身体兀自在风中颤栗的凄惨样儿,直如落叶哀蝉、失群孤雁。
  我道:“这人好怪。”
  这时,客栈大门处人声喧哗,只听得一人大声道:“还有没有上等客房?”
  店伙答道:“有,有,在后院。”
  那人喝道:“还不快带我们去!影响了二少的休息,摘下你的脑袋瓜子也不为过。”
  店伙惶声道:“众位爷请!小的在前引路。”
  我眉头一皱,心想:“这伙人好蛮横。”
  步履声响起,一伙大汉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一副担架快步走来,担架上躺着个华服少年,脸色惨白如纸,双目微闭,牙齿紧咬,额头、鼻尖不住有汗渗出,显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那穿皮袄之人见这伙人如螃蟹过街般径直行来,慌忙避让,当他看到担架上那华服少年,忍不住轻轻“咦”了一声。
  华服少年耳朵灵敏,睁开眼来,见着那穿皮袄之人时,双目立时精光暴射,“呼”地坐直身子,低沉着嗓音喝道:“陆红瘤!”
  众大汉尽皆大惊,“铿铿锵锵”,刀剑出鞘,有的护住华服少年,有的围住了那陆红瘤。
  店伙吓坏了,张惶地道:“各位大爷,这里可千万……千万不能打架,不然
  小的赔不起!”
  华服少年杀气腾腾地道:“店伙,识相的急速离开,无论损坏什么物什,本二少都一概承担!”
  店伙忙不迭地跑了。
  只见那陆红瘤微一抱拳,苦笑道:“真正是人生无处不相逢,没想到在这里会碰上匡二少。”
  匡二少阴沉着脸,道:“姓陆的,本二少一向待你如兄弟,谁能料到你竟猪狗不如,非但凌辱我的爱妾,还杀死我七名手下,那天让你逃脱,算你幸运,今日可没这么便宜了。”
  我俯在夜月耳边道:“看来双方要打架了。”
  夜月低低呸了一声,道:“那姓陆的勾引朋友小妾,实是不要脸!”
  陆红瘤满脸愧色,道:“匡二少,是在下对你不起。”说着深深一揖。
  匡二少冷冷地道:“杀人如草芥、心肠赛毒刀的陆红瘤居然肯向人赔礼致歉,那真是日头从西边出来了。”
  陆红瘤道:“若是往日,在下必以受伤之身以寡敌众,阴毒手段更是能使多少便使多少,你匡二少人虽多,但要杀我却也非易事,不拉上几人垫背,我绝对不会死的。”
  他顿了顿,又道:“现在却大不相同,假如匡二少当真要取我性命,那也是在下作恶太多,恶贯满盈,我引颈就戮,绝不还手。”
  匡二少一怔,骂道:“放你妈的狗屁,陆红瘤会伸着脖子让人把脑袋砍下来,这话鬼都不信!”
  陆红瘤道:“三个月前,在下虽……虽对你爱妾作了无礼之举,亦为二少独门暗器‘钻心梭’所伤,所幸跑得快,一口气跑出了数百里,正欲运功逼出毒梭,不料便在此刻,四个仇家盯上了我……”
  匡二少道:“他们是谁?”
  陆红瘤道:“乐王手下四大金刚。”
  匡二少长吸了口气,道:“你怎么……放眼机器国,敢惹乐王的人少之又少,你陆红瘤既得罪他们,便是脑袋上长着十万颗红瘤也得被割了!”
  接着,他又大为奇怪地道:“你能从四大金刚手下逃生,连本二少都佩服之极。”
  陆红瘤道:“有一次我喝醉了酒,劫杀一个珠宝商,那人颇有骨气,叫道:‘陆红瘤,我是乐王的亲戚,你夺我的财物,他老人家势必不放过你。’“老子……我酒气上涌,只觉得什么乐王、愁王,都不放在心上,狂笑道:‘纵是乐王亲至,老子又何惧之有?我素来劫财猎色,怕着谁来?’当下挥刀把那家伙砍了十七八刀,扬长而去。
  “事后我极为懊悔,乐王是最受百姓拥戴的王爷,我杀了他亲戚,绝非上上之计,转念又一想:‘杀了也就杀了,反正无人瞧见。’”
  匡二少道:“既然无人瞧见,四大金刚缘何找上了你?或许你恶名太甚,连四大金刚都欲铲除。呸,你他妈的算什么玩意,四大金刚杀你,还嫌脏了手呢。”
  陆红瘤道:“当时我见了他们高大威武的形貌,立即猜知是哭、笑、善、恶四大金刚,想脚下开溜,偏巧中了你匡二少的‘钻心梭’,毒性发作,没跑几步就被追上……”
  匡二少讥笑道:“就凭你陆红瘤,即使没中毒,又怎能逃得掉?”
  陆红瘤似沉入回忆中,继续道:“善金刚盯着我,道:‘陆红瘤,你是否中了毒?’我心想对方是英雄好汉,不会下手杀一个没有反抗之力的人,大喜道:‘不错,我中了匡二少的钻心梭!’岂知善金刚点点头,道:‘报应。’恶金刚接着道:‘陆红瘤,我等今天决意取你性命,就算你断了四条腿,咱们也得把你的脖子再砍断了。’“我把心一横,道:‘老子和乐王向无怨仇,你们怎可……
  怎可滥杀无辜?’只听得笑金刚一声长笑,道:‘你不是说过乐王至亲,你都不会害怕吗?刻下怎么害怕了?’“我吃了一惊,道:‘那珠宝商当真是乐王的亲戚?’笑金刚道:‘不是。’“我惊道:‘那你们……’哭金刚阴恻恻地道:‘你虽几乎把那珠宝商砍成了肉糊,不过他却大难不死,活了下来,并且把你所说的话传了出来。乐王闻知,叹道:陆红瘤为祸机器国百姓已久,你们下次见着他,顺手除了。王爷有令,小人们焉敢不从?这次你叫咱兄弟撞上,便是寿限到了。’说完,凄凄惨惨地长哭了一声。”
  匡二少奇道:“他为什么哭?”
  陆红瘤道:“我也感到奇怪,问道:‘我又不是你老子,我死了,你有什么好伤心的?’哭金刚道:‘我每杀一人之前,总要替他的亲娘哀哭一声,没有别的意思。’”
  匡二少忍不住纵声长笑,这一下牵动伤口,痛得哼了一声,跌回担架上。
  数名手下急忙围上探视。
  匡二少道:“把我扶……扶起来!”
  一名大汉道:“二少,你……你还是躺着吧。”
  匡二少反手打了那个大汉一巴掌,劲力奇大,竟把他打得连摔四个跟斗,匡二少一骨碌又从担架上坐起,叱道:“不用你们这些狗奴才扶,本二少便起不来吗?”
  我看了颇不以为然,暗想:“手下关心你才这么说,可你却把好心当作了驴肝肺。”
  匡二少怒瞪陆红瘤,道:“接着说!”
  陆红瘤道:“我虽知绝无幸免之理,但也不甘心一动不动让人家砍杀,当即‘铮’的一声,指弹刀锋,疾冲上去。
  “那笑金刚道:‘咱兄弟面对千军万马是四人,对付一人也是四人,陆红瘤你死了,不能怪我们以多欺少。’“我骂道:‘你们明明就是他妈的以多欺少,还死要面子!’挥起刀来,对准他面门劈落。
  “那四人果然不要脸……真和传闻中那样以一敌四,没过几回合,我的刀便被打碎,腰部也中了一掌,躺在地下再也动弹不了,只剩得半口气。
  “正奇怪对方为何不砍下我脑袋时,那恶金刚掏出一个小瓶,拔开瓶塞,在我伤口洒了许多粉末,恶狠狠地道:‘你陆红瘤罪孽深重,罄竹难书,可不能让你痛痛快快地死了。这是尸居余气药粉,你便慢慢地享受吧。’”
  匡二少失声惊呼道:“‘尸居余气’!它乃闻名天下的剧毒,中毒者如身受万般酷刑,辗转呼号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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