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曹英冷酷的宣判,那人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放声嚎啕,痛哭流涕。
自从参与集训以来,他们这些集训队员忍受着非人的折磨,残酷的训练,以及每日都可能存在的死亡威胁。
好不容易眼看要到终点,却没能撑过这一劫,这一场考验。
那人恍然醒悟,这根本不是恐怖袭击,而是一场忠诚考核。
特种兵,要求绝对忠诚,对党和国家,对部队和人民的绝对忠诚。
“鬣狗,送他走。”
曹英头也没抬,淡淡的吩咐了一声。身旁一位身材消瘦、头戴面罩的歹徒抱枪走出。摘掉了面罩,露出了一张五官清瘦,小眼短眉的面孔。
“走吧!”对方赫然是鬣狗,淡淡的看着那名集训队员示意道。
那人彻底明白,强忍着悲痛,艰难的爬起身来,朝着曹英敬了个军礼,即被鬣狗押送离开。
临去前,曹英微微抬头,看着那人的背影,冷漠的告诫道:“从这儿离开后,你给我记着,怕死,就别当兵。”
那人微微止步,没有回头,只是咬了咬牙,紧抿着唇齿,擦掉了眼泪,匆匆离开了这方营地。
送走那名集训队员,营帐外一道人影掀帘而入,提着枪械,啪的一下拍在了收缩桌上,满是不忿的道:“头儿,失策了。”
说话间,那人摘掉了面罩,露出了刨地龙那小眼睛,刀眉,八字胡的西瓜脸。
曹英微微抬头,淡笑道:“搞不定?”
刨地龙哼了声,没好气的道:“本来快要搞定了的,都怪21号那犟种,他娘的,真是个牛脾气,靠着一张嘴,愣是把好些有心投降的家伙给激将得退缩了。”
“21号?”曹英的嘴角微微抿了起来,随即笑问:“12号呢?”
“12号?嘿,那狗崽子虽然怕得要死,但还算硬气。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被21号刺激了两句,他居然稳住了。”刨地龙越说越气,恶狠狠地挥了挥拳头,显得十分的恼恨。
听着刨地龙的解释,曹英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明显。
刨地龙有所觉察,顿时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道:“头儿,你咋还笑得出来?我都快急死了。”
“咋的?难不成,你还要让我哭啊?”曹英不由笑道:“他们能够稳住,证明他们的心中还是存在着底线的。初步判定,他们的忠诚度还算靠谱。这不说明,咱们国家耗费这么多军费资源培养出来的兵,都是值得的吗?”
刨地龙被曹英说得愣了愣,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呐呐问道:“那……那咋办?结束考核?”
曹英嘿嘿一笑:“哪有那么简单?既然来了,不玩点儿刺激的,怎么能结束?”
第90章 雇佣兵
看着曹英满脸神秘的样子,刨地龙嘿嘿一笑,似是明白了前者的意思。对于训练菜鸟这种经验,他们还算较为丰富的。
夜枭特别侦察行动队虽然建立只有短短二十年不到的历史,但作战经验,训练经验等却是还算丰富。
因为,相较之其他特种部队的训练,侦察队伍更需要严格把控,严格要求,严格训练。毕竟,侦察兵接触的都是各类情报机密,涉及的任务都相对隐秘和重大。
因此,国家对侦察兵种的训练相较之更为严厉。曹英他们这些老兵都曾受到过严格的训练,和学习过相关的训练手册。
对于他们这类的兵而言,体能素质强悍,能够参与特种兵选拔,都对自身素质有着较强的信心。
所以,想要从身体折磨上击垮他们,可能性不大。因此这样的忠诚度考核失败的可能性很大。
而想要击垮他们,考验他们在死亡胁迫下是否能够保持理智和清醒,仅靠着对身体折磨及恐吓威胁,成功率都不高。
除非是那种真正胆小怯懦的兵,才会经受不住折磨而投降。而这样的兵,部队也不可能留下,早被直接刷下去了。
所以,忠诚度考核,得换着法来。
曹英抬头看了眼旁边立着的一人问道:“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早准备好了!”那人点头回道。
“那就动手吧!”曹英笑着吩咐了一声,那人匆匆离开。
刨地龙眼睛一亮,有过类似训练经验的他嘿嘿笑了起来,拍拍屁股站起身来,小眼睛眯着笑,看着曹英笑道:“头儿,那……我可玩儿去了?”
“注意点分寸!”曹英叮嘱了一句,刨地龙嘿嘿一笑,即是掀帘而去,消失在了夜幕下。
……
环山营地,靠内的一栋营帐内,黑灯瞎火,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一干集训队员被捆绑在一起,蜷缩在角落,彼此依靠着。
周围静悄悄地,显得静谧死寂,落针可闻。
许多人都是揣揣难安,呼吸都隐隐压抑。
陈忠蜷缩在队伍边缘,缩着脖子,双眼小心翼翼,一副警惕的样子扫视着周围,深怕什么时候就会有人突袭进来。
眼看着夜已深,周围的虫蛐都渐渐停止了断断续续的嘶鸣,外面却依旧没有动静,不少人的心底都是七上八下的,始终难以平静。
一些困得不行的人,甚至都是不敢入睡,深怕闭上了眼睛,就再也醒不来了。
“哥?”
静谧许久,悄然无声,陈忠不禁看向蔡义所在的方向,低声唤道。尽管黑灯瞎火的看不清人影,但依稀的影迹却是可以捉摸到。
听到陈忠的声音,蔡义微微嗯了声,他倚靠在佟礼身上,呼吸略有些急促,显得十分的难受。
先前被刨地龙伪装的歹徒狠狠地折腾了一顿,大腿上也还有着一个血窟窿,一直没有包扎止血,他现在都有些头晕。
血窟窿虽然被他用力的挤压着已经干疤,目前已经止血,但隐隐的疼痛,及早前失血过多造成的影响,让他的身体开始有些虚弱。
陈忠似有所觉,不禁问道:“哥,你没事吧?”
蔡义闭着眼睛,脑袋枕在旁边的佟礼的肩头,微微嗯了声,道:“没事。”
陈忠不疑有他,噢了声,随即问道:“哥,都这个时候了,为嘛教官他们还没有找来?”
“不知道,也许,耽搁了吧,再撑一下。”蔡义声音平静的回答。
“哥,你不怕吗?”陈忠又问。
“怕?那又怎样?如果要死的话,难道说怕就不用死了吗?”蔡义微微睁开了眼睛,扭头看向了陈忠的方向。
陈忠被反问得无言以对,支支吾吾半晌,良久才自我解释道:“哥,我不怕死,真的。”
“希望是这样吧。”蔡义无奈的摇了摇头,这种时候讨论这个问题,还有什么意义?
陈忠听出了蔡义的无趣,以及那若有若无的怀疑,他嚅了嚅嘴,想要辩解,但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把那些话都咽了回去。
沉默了下,但并未沉默多久,陈忠再次开口,打破了沉寂:“哥,你知不知道,那些人都是些什么人啊?”
“我怎么会知道?你当我是神啊?”蔡义不由笑骂,只觉哭笑不得。
周围相继响起一阵阵嗤笑,对于陈忠问出这么蠢的问题而感到好笑。
陈忠也都是神情讪讪,有些尴尬。
蔡义笑了笑,随即说道:“看他们的装扮,以及听他们的口气,应该是境外的雇佣兵之类的吧。”
“雇佣兵?”陈忠疑惑了下,随即道:“就是那些不法组织的伪军人吗?”
“应该是吧!”蔡义解释道:“雇佣兵是以受人雇佣而存在的形似部队的不法组织,他们也讲究规矩,但并没有我们这些正规军人的正义坚守和可靠信仰。相对而言,这些人的个性都十分残暴,见钱眼开,属于那种真正的暴徒份子,靠卖命而活。”
听着蔡义的解释,陈忠豁然开朗,似有些恍然的样子。他很少听过类似传闻,对雇佣兵了解很少。
恍然过后,陈忠不禁称赞,满是崇拜的道:“哥,你真厉害,不愧是精英,居然知道得这么多。”
“知道得越多,越活不长啊。”蔡义难得的调侃了自己一下。
陈忠顿时讪笑起来,急忙解释:“哥,我没那意思……”
蔡义嘿嘿一笑,漫不经心的道:“算了,我知道。”
陈忠闻言松了口气,转移话题问道:“哥,你是怎么知道雇佣兵的啊?听你的解释,好像挺了解的呢,能不能给我说说啊。”
蔡义撇撇嘴,不以为意的道:“这有什么?我以前和类似的组织打过交道。”
“真的?”
不只是陈忠,周围许多集训队员都是露出了讶异。
察觉到众人的疑惑,蔡义微微一笑,嘴角浮现起了自傲之色,淡淡道:“别忘了,我从哪儿来的。我入伍第二个年头,连队曾经接到过一项追捕侦察任务。我就是在那个时候,了解到雇佣兵组织的。”
夜老虎侦察连,东南军区赫赫有名的野战部队,在常规部队中而言,这个连队算得上特种部队。
当然,类似的特种部队并非是真正意义上执行特别行动任务的部队。只是他们的训练、装备、作战方式等有区别常规部队而已。
第91章 不知趣的陈忠
蔡义即是夜老虎侦察连出身,且是连队精锐狙击手。那年的追捕任务,即是由他做替补狙击手的。
当然,那个时候刚入伍一年多,蔡义的狙击技术远没有现在这般醇熟。所以,那次任务虽然他做了替补狙击手,但最终并未有机会开枪,充其量只是让他跟着涨了个见识,部队有意培养他。
但即便如此,却也惹得不少人崇拜不已,对他十分艳羡。
能有这样见识的机会,一般人一辈子都遇不到呢。
说起旧事,蔡义显得十分的有精神起来,神采飞扬,心底的骄傲自豪迸发,让他都暂时忘记了伤痛。
特别是周围人投来的艳羡目光,那种热崇,让他仿佛能够清楚感受,只觉体内热烘烘的,如有火焰在烘烤。
他不免得意的笑了笑,但面上却是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淡淡笑道:“其实,雇佣兵并没有什么传奇色彩,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类似组织的成员,多数都是一些亡命徒,或者国际各地犯了罪行的恶人,走投无路,最终聚集起来的不法组织。”
“当然,也有些国际比较知名的雇佣兵团队,他们纪律森严,也有着较常规化的特殊规矩。这样的组织,内部的成员档次稍微精悍一点。有不少都是各国退役的军人,或者战犯之类的人物。”
“这类的雇佣兵,如果装备精良,同等层次上的话,即便各国特种兵都未必镇压得下来。比如国际著名的雇佣兵组织‘獠牙’,据传曾和美国三角洲部队正面对抗过,最终从容撤退。”
蔡义讲述着雇佣兵的事迹,说得脍炙人口,听得许多人热血沸腾,津津有味。不禁觉得,世界居然如此多姿多彩。
雷诚暗暗攥了攥拳,都是情不自禁的吸了口气,冷硬的面貌浮现起向往之色。待得蔡义停歇的时间,他叹了口气,道:“能和这样的队伍交手,那才是不枉当过兵。”
生性桀骜大胆的雷诚,十分渴望挑战,自幼就喜欢具有挑战性的活动。说白了,就是生性好斗,所以才参军入伍,希冀着能够大展身手。
听得蔡义的讲述,雷诚自然心有向往。
蔡义嘿嘿低笑,淡淡的道:“雇佣兵没什么稀罕的,如果我们能够成为正式的特种兵,以后和雇佣兵碰面的机会多着呢。”
“真的?”
许多人都是纷纷抬头,满含期待的看向蔡义。
“这还有假,我们连长曾经跟我们说过,一旦进入那些特种部队,时刻都要做好战斗的准备。即便是我们连,都有过好几次越境侦察战斗呢。”蔡义翘着嘴角,眼中略显傲然。
一般人,可没有这样的炫耀资本。
“嘶!”
不少人都是暗吸凉气,吃惊蔡义讲述的故事,也震撼蔡义的见识广泛。
陈忠眨了眨眼睛,心底也有些热血沸腾,不免向往那样的岁月。身为一个兵,谁会怕上战场呢?
可是……
思索间,陈忠神情忽然晦暗,嚅了嚅嘴,叹息道:“现在我们全被俘虏,指不定能不能活下去呢……”
“……”
一时间,众人沉默,原本热情洋溢,氛围高涨,好不容易忘记恐慌的集训菜鸟们纷纷心绪一沉,被陈忠再次挑起了忧虑。
呆子,真是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
咋就那么不知趣呢?
蔡义恨得牙根痒痒,恼怒陈忠的不识时务。好端端的,提这破事儿干嘛?
韩孝仰靠在董德身上,脑袋枕着后者那宽厚的肩膀,有些神情不振的舔了舔嘴唇,唏嘘道:“活一天算一天,大不了死了,十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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