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重生之苍郁纪事》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皇后重生之苍郁纪事- 第2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苍瑁听完后直道:“逸儿真是胡闹,这种事情交代下人去办也未必做不好,何必自己去吃那苦头。为人尊者,当学会用人才是正道。”
    苍瑁对尊卑素来分得清明,不喜尊者做卑贱事,也不喜卑贱者僭越。
    “妾身也是这样劝他呀。”冯姨娘看着他的脸色,补充道:“可逸儿说他不自己先经历些,往后用人时也难以辨别真话与假话,横竖还年轻,多见识些,往后才能更好地用人。”
    苍瑁脸色这才好了些:“逸儿有自己的主意,这很好,但是往后能交付下人去做的,还是少做吧,也省得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
    “哎,妾身一定劝他。”冯姨娘放下心来。
    “成儿若有逸儿这份心,我也不用这么操劳了。”苍瑁又拿长子来对比:“什么事都不上心,任人忽悠,就没一件事交给他能放心,且不说同逸儿比,便是和森儿比,也差得远了!”
    以前但凡有事,他都是交给下属去处置;儿子们长大了,该接手族中事务了,他才一桩桩移交给儿子们,指望锻炼他们。
    其他的儿子都还好,偏只这个嫡长子是个不省心的。
    提起苍森,冯姨娘也赞了一句:“森少爷是个懂事的。说来不怕老爷笑话,妾身这么多年来一心侍奉老爷和夫人,府里头当真看得起妾身的却没有几个。只这个森少爷,一直念着妾身从前给他煮的一碗面,回回见着妾身都笑容满面。”
    当时苍森父母刚过世,被人带到大伯家中。他当时年纪小,又顽皮,府里的人都不喜欢他。有一回他和人打架,被苍瑁发现了,勒令他在祠堂里跪一宿,不许他吃饭。还是冯姨娘心疼他年纪小,偷偷给他煮了一碗面送过去。
    为着这事,冯姨娘还被苍瑁骂过。
    “他若是个白眼狼,我早收拾了他!”虽说是自己侄儿,苍瑁对苍森却没有太多感情。二房与大房一向有嫌隙,连带着苍瑁也不喜苍森,若苍森不是后来几年乖觉了些,早不知被他发配到什么地方去了。
    冯姨娘见他依旧不喜苍森,忙转了话题:“时候不早了,老爷今天在哪里摆饭?”
    好在苍瑁本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应道:“去你那里就好了。”
    苍成出了父亲的书房,便去寻母亲。到得母亲的院子,大丫头却告诉他大夫人去了慈恩寺,要三日才回来。
    大夫人和苍瑁貌合神离了许多年,苍瑁已有多年没进过大夫人的院子。倒不是大夫人貌丑——大夫人原是京中第一美人,否则也生不出苍芸那般出众的女儿,便是如今四十多岁了,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出头——只是大夫人心气高,气不过丈夫一个接一个地往府里纳小妾,生了苍芸后就不许他进自己的院子。
    两人如今只维持着面子上的体面,私底下各过各的。大夫人自苍芸入宫以后便信了佛,时不时要去寺里住几日,只要家中无大事,极少知会苍瑁。
    “怎地又去了慈恩寺,不是才回来没几日?”苍成恼道。因母亲要几日才能回来,父亲交待的事情这几日便不可能有任何进展,可父亲岂是会听他解释的?少不得又要骂他一顿。
    “这……婢子也不知道呀。”大丫头见着少爷生气了,怯怯地应道:“大夫人不会向婢子解释这些的。如果少爷着急,要不寻个人去慈恩寺寻大夫人?”
    苍成悻悻地说道:“算了算了,母亲回来时你给本少爷报个信便是。”大夫人礼佛时,天塌下来她都不会理睬,甚至连儿子也不肯见,找她也无用。
    此时的大夫人却并不在慈恩寺里。
    大夫人的车驾停在慈恩寺马房。她在大殿敬了几柱香,捐了两千贯香油钱,便自行去了她常居的院子。因她常来,那处院子及附近的地方已不许常人靠近。
    大夫人进了那小院后,却并没有安顿下来,而是乔装改扮了一番,带着两个心腹老妈子,从一处隐蔽的小门出去了。门后早已停了令一辆轻便的马车,比起大夫人来时乘坐的马车要简陋很多,是十分常见的样式,任何人在路上看见这样的马车都不会分给它太多注意力。
    马车马不停蹄地驶向慈恩寺西边。行驶了大约十里左右的路程,穿过一片幽深的林子,在一处掩在繁茂枝叶后的高门宅院门前停了下来。
    这所宅子所处的位置十分荒僻,周围渺无人烟,最近的村落也有足足五里路。大门紧闭着,一位老妈子下了马车,在门上重重敲了三声,又轻轻敲了三声,那门才打开一条缝,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从里面探出头来。
    见到这位老妈子,他这才大开了大门。

  ☆、第40章 秘密

夜深了。
    宅子里别处的灯火已熄灭,仅内院主屋寝室的灯还亮着,若有人贴着墙听,能听得到里面男人的低吼和女人的呻吟。
    自然没人敢这么做。
    许久以后,屋内的激烈才平静下来。
    从寝室出来,有一道垂着挂帘以抵御风寒的走廊;走到走廊尽头,是一间不大的屋子,里面热气腾腾,内有一汪温泉,边沿修成了梅花的形状。
    女人依偎在男人怀里,舒服地喟叹:“和你在一起,才觉得自己还活着。你不在的时候,心里便烦闷得紧,连看到别人笑都觉得讨厌。”
    男人收紧了手臂,亲昵地用下巴蹭着她柔软的乌发:“我也想你很久了,在西南的时候,每天夜里都想着你,恨不能马上飞回京城。”
    室内雾气蒸腾,便是女人此时看着他的双眼,也未必能发现他说着这么甜蜜的话时,面上的表情却是冷冰冰的。
    “呀!”女人不经意低头看了一眼环住自己的手臂,低呼。上面的疤痕那样狰狞,再浓的水汽也遮挡不住:“你的手怎么了?怎的不早些说,这样的伤怎么能泡在水里?”
    方才颠倒迷离之时,她只顾着自己的愉悦,才会没有发现。思及此,她心里不禁生了些淡淡的愧疚。
    男人淡淡瞥了眼手上的伤:“已经无碍了。”
    “你总是这样大意,怎么会无碍呢?不行,得擦干了立即上药。”女人心疼道,柔声哄着他:“阿森,先去上药,好不好?”
    苍森的长睫染了湿气,双眸带着笑意微微眯起时,显得更温柔,直教人愿溺死在其中。
    “一切都听阿怜的。”他笑着说,语气中满是对女人的珍视。
    苍氏大宗之主苍瑁的正室夫人,姓崔,闺名一个怜字。
    两人回到寝室,素日里连取东西也绝不会动一动手指的崔怜叫下人取来了药膏,亲自为苍森上药。
    她从未做过这样的事,动作很笨拙,但也很认真。只是苍森手臂上无论有伤没伤,她都涂了一遍。
    “阿怜一定从未给人上过药吧。”苍森无奈笑道:“只用涂伤口就好,别的地方不用。”
    崔怜红了脸,她是真正的千金小姐,连吃饭也未自己动过手。她虽然年纪大了,但因保养得好,兼而五官依旧美好,因此作出这般女儿娇态竟不显得奇怪。
    “多涂一些,总归不是坏事。”她嫣然一笑,依旧细细地将有伤没伤的地方都涂上药,这才替苍森包扎了起来。
    包扎好伤口,两人相拥着躺在床上,却都睡不着。
    “一想到过两天又要回到京城,心里便觉得厌烦,真不想回去。若能同你一起,长长久久地在一起多好。”崔怜将头埋在他胸前,闷闷地说。
    “我也想,奈何世人不能容。”苍森叹道。
    崔怜名分上是苍森的大伯母,两人的关系在世人眼里乃是乱伦。崔氏是河西百年世族,最重名声,绝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若是叫他们知道了,不用苍瑁动手,崔氏便会自行处置崔怜。
    这也是崔怜的心结。
    否则以她的性子,早与苍瑁和离,同苍森共结连理了。
    “阿森像开在刀锋上的花,明知很危险,我却还是忍不住靠近。”崔怜拥着他的手紧了紧:“若是叫旁人知道了,一定再也见不到你;比起那样,如今这般也很好。”她说着,突然撑起了身子,乌黑柔软的长发垂在他胸前——衣襟没有系紧,露出他精壮的躯体——那长发撩拨着他,连同她绵绵而突然的哀伤。
    崔怜低下头,白皙而柔若无骨的手指轻轻在他胸前摩挲着,哀伤渗入他眼眸:“我比阿森大这许多,阿森会不会嫌弃我?若我再老些,脸上长了皱纹,头发也白了,阿森却还年轻着,会厌烦我么?”
    苍森捉住她的手,将它移到自己唇边,轻轻亲吻着:“我只怕活不到陪着阿怜到那个时候。”他温热的双手沿着她的手臂轻抚,一直触摸到她的脸颊,像捧着最珍惜的宝贝。
    “无论阿怜是什么样子,我都会像现在这般爱着你。”他温柔地低语,嗓音暗哑:“阿怜若是老一些,再也不被其他的男人觊觎,我才开心。上回夜宴你打扮得那样美,其他男人都盯着你,我真想将他们的眼珠子都抠下来。”
    他的话哄得崔怜忘记了突来的忧愁,她侧过脸,细密柔软的吻落在他掌心,喃喃:“有我在,任谁敢动你,我都绝不会饶过他……”
    苍森一笑,眼中仿似盛满了星子,手渐渐滑至她的肩头:“我也愿护阿怜一世……”
    苍森入宫是在五日以后,带了许多宫外的吃食。
    苍郁正等着他,照旧遣开了宫人,却不似之前那般直接赶出殿外,而是叫他们留在次间,自己则同苍森走到梢间。
    “这回避嫌了?”苍森打趣她。
    “我惹了长秋宫那位,你惹了主爷,多事之冬,还是少惹些事为妙。”苍郁解释着。“正想着用什么法子召你入宫呢,你自己来了,倒省了我的事。”
    “我同大伯说来找你帮我在陛下面前走动,这才好进宫;大伯母还叫我嘱咐你早些设法重获陛下宠爱,将该得的拿回来。”苍森三言两语将前因后果交代完,便见到苍郁从袖中取出了一封书函。
    “这是什么?”那书函上并未署名,苍森疑惑地问道。
    “你看看便知。”苍郁神秘地说道。
    苍森便将那书函打开来,只见抬头写着:请伐吴疏。
    他吃惊地抬头望了苍郁一眼,苍郁冲他点点头:“看下去”。
    苍森于是埋头将那书函一字一句看完:
    “自光武帝顺天应时,西平赵、秦,南平晋和吴会,海内得以休息,兆庶有乐安之心。而吴复背信,使边事更兴。夫期运虽天所授,而功业必由人而成,不一大举扫灭,则役无时得安。故尧有丹水之伐,舜有三苗之征,咸以宁静宇宙,戢兵和众者也。
    ……
    今若引梁益之兵水陆俱下,淮南之众进临江陵,平南、豫州,直指夏口,徐、扬、青、兖并向秣陵,鼓旆以疑之,多方以误之,以一隅之吴,当天下之众,势分形散,所备皆急。晋州奇兵出其空虚,一处倾坏,则上下震荡。吴缘江为国,无有内外,东西数千里,以藩篱自持,所敌者大,无有宁息。姬秀恣情任意,与下多忌,名臣重将不复自信,是以姬商之徒皆畏逼而至。将疑于朝,士困于野,无有保世之计,一定之心。平常之日,犹怀去就,兵临之际,必有应者,终不能齐力致死,已可知也。其俗急速,不能持久,弓弩戟不如中国,唯有水战是其所便。一入其境,则长江非复所固,还保城池,则去长入短。而官军悬进,人有致节之志,吴人战于其内,有凭城之心。如此,军不逾时,克可必矣。”【4】
    “阿郁,这是……”苍森不掩震惊的心情。
    “主爷叫你拿回的东西,靠这个就能成,并且能给你更多。”苍郁自信地笑道:“兹事体大,你拿回去誊写一遍,先交予主爷,无论用什么法子都一定要说服他,教他肯点头让你呈给陛下。相信我,陛下看到这个,无论采用与否,对你绝没有坏处。”
    “阿郁的眼界与本事,叫我深为叹服。”苍森又惊又喜:“这是阿郁自己写的?”
    “不,这是我姥爷写的。”苍郁摇了摇头:“幼时我常去姥爷家住,姥爷心系天下,时常同其他长辈论及伐吴之事,我只不过将他们的话抄下来罢了。他们活了一辈子,看得通透,岂是我这等浅薄之人能与之比肩的。”
    “那阿郁如何知道这是陛下要的?”苍森问道。
    “套套话就出来了,人但凡有苦恼,总会有忍不住显露出来的时候。”苍郁对他撒了个谎:“究竟用何计策并不重要,陛下心里一定已有想法,关键是,是否有人主动站出来提起这件事。伐吴之事从前不断被提起,但每战必败。如今大周修生养息了三代,正是国力强盛的时候;而吴国四处是水,近几年的洪涝灾害想必叫他们吃了不少亏,正是积弱之势。陛下这样的人,会想要放过这个机会吗?大周哪一代皇帝会不想让吴国灭在自己手里?只是屡战屡败吓破了不少人的胆,朝中才无人敢提及;陛下以仁治国,自然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