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诰命妻(良人终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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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诰命妻(良人终篇)-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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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凤戈嗓音酝酿着火气。“已经酉时了。”

  “我居然昏过去这么久……”婉锳一脸错愕,更加懊恼没有看清把她打昏的犯人是谁。

  他不发一语,继续喂她喝药。

  直到这时,婉锳才注意到身边的丫鬟换人了。“小菊呢?”

  “自然是去领罚。”秦凤戈硬声地说。

  婉锳一脸惊讶。“领罚?为什么?”

  “她没有伺候好主子,任由你一个人昏倒在外头,难道不该领罚?”他的脸色不只难看,可以说铁青。

  她不想因为个人的行为而连累到他人。“这不关小菊的事,是我没跟她说一声就跑出去了……”

  “她应该跟在你身边,万一出了事,就算她有十条命也赔不起。”秦凤戈不容转园地说。“你是主、她是奴,这就是规矩。”

  “将军……”婉锳从未见过他这般严厉冷酷的一面,有些被吓到了。

  秦凤戈低喝。“把药喝完!”

  看来他这回气得不轻,婉锳不禁责怪自己,完全没有考虑到可能的后果,不只受伤,还害了小菊。

  直到把汤药喝完,丫鬟也退下了,寝房内只有他们夫妻俩。

  “好,你现在可以说了。”秦凤戈坐在床沿,面无表情地开口。

  见他活像在审问犯人似的,婉锳自知理亏,也不敢提出抗议,只得把大概的经过说了一遍。“事情是这样的……”

  听完之后,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只因为对方行径可疑,所以你连说都不说一声,就一个人追出去?你何时才能改掉这种莽撞和冲动的个性?难道忘了上回差点把命丢了的事?”

  “我没忘……”谁教她身体的反应比脑子还要快。

  他一脸怒气腾腾地问:“在这座府里,有哪个婢女敢在门外偷窥、监视的?你说!到底是谁?”

  “是……”婉锳一时语塞,要是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万一看错了,不也同样害了彩霞?“我、我没有看到她的脸。”

  “很好!”秦凤戈抽紧下颚,免得大声对她咆哮。“你不只没看到对方是谁,还因为滑倒撞到头昏倒……”

  婉锳怔愣了下。“是谁说我滑倒撞到头昏倒的?”

  “发现你的奴才去把常海找来,他见你仰躺在地上,头部下方还有块比拳头还要大的石头,尽管天气放晴,不过地面湿滑,或许就是因为如此才会不慎滑倒,头往后一栽,凑巧撞在石头上……”

  “我不是不小心滑倒,而是有人从背后把我打昏的。”她大声地反驳。“我说的都是真的!”

  他瞠目瞪视着婉锳,不是怀疑她的话,而是无法相信有人敢伤害她。

  “你要相信我……”婉锳还记得自己当时是往前倒,不可能是仰躺的姿势,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有人在她昏过去时移动过她。

  会是彩霞吗?

  这么做是想要掩饰罪行,让所有的人都以为是意外吗?

  她们之间有何过节,她为何要这么做?

  如果不是她,又会是谁?

  一个又一个问号在婉锳脑中不停地转着圈圈,头也更晕了。

  秦凤戈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会是你之前在追的那名婢女干的吗?”

  “我也不确定。”她有气无力地说。

  他深吸了口气。“婉儿……”

  “我真的没有骗你。”婉锳只希望他信任自己。

  “我当然相信你不会撒下这种漫天大谎,只不过……”秦凤戈很难想像在自己的府里,有人会做出伤害她的事,胆子也未免太大了。“婉儿,不要再这么吓我,我承受不起失去你的痛苦。”

  婉锳也很内疚。“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上回你也是这么答应我。”他的怒气又往上冒。

  她郑重地保证。“我可以对天发誓,这是最后一次了。”

  秦凤戈搂住偎在胸口的娇躯,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实在禁不住这种惊吓。“就当我求你,在作任何决定之前,要先深思熟虑,不要再这么鲁莽,令自己置身在危险当中。”

  “我只不过是相信自己的直觉,没料到会变成这样……”若是太过理性,那就和她的本性互相违背了。

  他一脸莫名。“直觉?那是什么?”

  “就是……不需要太精密和理性去计算,直接用心和感觉来下判断。”婉锳自认不是依靠冷静和理智来做事的人,老担心会受伤或遇上危险,就什么都不敢去做,便不再是她了。

  “就因为如此,你才会三番两次的出事。”他听了大为光火。

  婉锳泛出一抹苦笑。“可是我并不后悔。”天底下没有后悔药,既然做了,就要承担后果。

  闻言,他不禁气结。“你根本不知反省。”

  “我当然有在反省了……”至少下次会注意不要连累到别人。

  秦凤戈用力握住她的肩头,几乎捏痛婉锳了。“为何你就不能像其他女子,认一清自己的身份,待在应该待的地方?”

  这番话像是当场打了她一巴掌似的,眼睛也跟着刺痛了。

  “因为我就是我,尽管已经很努力去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还是永远不可能跟她们一样……”原来到了最后,这个男人要的还是个能够相夫教子、以夫为天的传统女性,让婉锳觉得讽刺,不知该哭还是笑。

  他还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你已经不是住在大杂院里的陶婉儿,不能再这么任性妄为,做事要懂得拿捏分寸。”

  “我不是任性妄为,只不过嗅到一丝令人不安的气息,尽管不明白原因,可就会想去查个清楚……”若不是小时候家里曾经发生火警,让她立志当个在火场中奋战的消防员,相信最后也会跟过世的父亲一样,成为一名打击犯罪的警察,那不只是天生的使命感,也是遗传。

  “你不只想成为熸火军的一员,这会儿也以为自己是衙门里的捕快吗?”秦凤戈知晓她有着不输给男子的勇气和志向,但还是难以苟同这种大胆妄为的鲁莽举动。“婉儿,你已经是我的妻子,砚哥儿的继母,秦家的媳妇儿,不要忘了。”

  婉锳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好。“我知道……”

  “不!你根本不知道!”他粗声喝道。

  她也火大了。“我当然知道!”

  “如果你真的知道,就该安安分分的待在屋里,不该去做不是你该做的事。”秦凤戈气她老是冒险,还危及自己的性命。

  这番话宛如一把利刃,刺进婉锳的心脏。

  “你不懂……”看来错的人是她,是她无法全心全意的当个贤妻良母,一辈子守在这座小小的天地里,只做女人该做的事。

  秦凤戈怒瞪着她。“不懂什么?”

  “你一点都不了解我……”婉锳幽幽地说。

  他大声驳斥。“我当然了解!”

  “不!你根本不了解真正的我!”这一刻,她终于体认到夫妻相处比想像中的还要难,光是相爱依然不够。

  “这是什么意思?”秦凤戈狐疑地看着她。

  婉锳不偏不倚地望进他黝黑的眼底。“将军不是问过我是否欺骗了你,或瞒了你什么?”

  “没错。”他眼神露出一丝警戒。

  “将军还记得那回大杂院失火,我却很幸运死而复生的事吗?”既然决定说出真相,这次就一口气说完。

  “当然记得。”秦凤戈不懂她为何又突然提起此事。

  她先深吸了口气,定定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等着看他得知真相之后的反应。

  “其实那个陶婉儿在当时已经被浓烟呛死了,活过来的是另外一个女人,一个叫做向婉锳、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魂魄,同样遇到火灾,却因为救人而死,结果附在一个浣衣女身上,最后也就成为将军眼中,有着许多稀奇古怪又与众不同想法的陶婉儿了……”

  见秦凤戈听得似懂非懂,如坠五里雾当中,不过婉锳没有因此停下来,还是继续说下去。

  “在我的世界里,我正打算参加考试好成为一名消防员,也就是你们口中的熸火军,那里就算是女人也可以加入救火的行列,那是我从小到大的志愿,而我父亲生前则是一名警察,所谓的警察就像是衙门里追捕盗匪、动手擒贼的捕快……”

  秦凤戈皱紧眉峰,宁可相信她是头部受伤才会胡言乱语。“我叫人再去把纪大夫请过来……”

  “我没事,脑子也很正常。”婉锳娇颜一整。“之所以隐瞒到现在,就是担心被大家当成疯子,可是现在不说不行了……我不是将军、也不是我的养母还有大杂院里其他人以为的那个婉儿,我只是借用她的身子,其实是一个来自其他世界的女人,所以我知道什么是防火墙,还有在石灰中搀进糯米汁可以加强硬度,有助于防火,以及砚哥儿噎到时,为他实施“哈姆立克急救法”,甚至是纸风车、积木……”

  “别说了!”他猛地从床沿起身。

  “我不只会一点拳脚功夫,而且擅长一种叫做“柔道”的防身术,可以跟人对打,即使对方是个比我还要高大的男人,也能将他们撂倒,要不是对敌的经验上稍嫌不足,对方又使诈的话,根本伤不了我……”

  他低咆一声。“不要再说了!”

  “我说的全是真话。”婉锳心想他们认识的时间不算短,也了解彼此的为人,只要多给一点时间,一定可以接受的。

  一时之间,寝房内只有两人的呼吸、喘息声。

  “不可能……”秦凤戈往后退了两步。

  婉锳明白这种经历太过匪夷所思,若非亲身遭遇,恐怕也不会相信。

  “我来自一个将军无法想像的世界,女人不只可以相夫教子,也能从事和男人一样的工作,可以加入熸火军,还可以当捕快,或是在朝中担任大官……那里还有义消,就是由各行各业的百姓所组成的“义勇熸火军”,一旦有火灾发生,都会自动前往火场帮忙……”

  “我不相信……”秦凤戈脚步又踉跄了下。

  她涩笑一声。“我没有必要骗你,更不用编出这么荒谬的故事……”

  “住口!”他大声吼道。

  婉锳叹了口气,只好闭上嘴巴。

  “我会当作没听到你方才说的那些话……”秦凤戈下意识地抗拒。

  “将军是在自欺欺人。”虽然残忍,她还是得这么说。

  他话锋一转,决定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我会找出打昏你的人,不让同样的事再发生。”

  “怎么找?总不能把府里的婢女、丫鬟全都叫出来排排站,一个个严刑铐打,就算打死她们,也不会有人承认的……”婉锳庆幸没有把彩霞招出来,万一真的冤枉她,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秦凤戈板起脸孔。“我自会处理。”

  “可是……”这件事与她有关,她不想被排除在外。

  他硬声地说:“就这么办!”

  “我说不定能帮上忙……”

  “你只要把伤养好,什么都不用管。”秦凤戈不想再让她遇到任何危险,话也说得重了。“打明天起,我会派两个丫鬟跟着你,无论上哪儿去,都要有人守在身边,若故意把人支开,只会害她们挨板子。”

  婉锳不禁又气又急。“你应该先问过我……”

  “我是你相公!”就因为她不喜欢太多人伺候,不管走到哪儿都有人跟着,这才会出事,秦凤戈不打算再继续放任下去。

  她真想给这个男人一个过肩摔。

  见婉锳红了眼圈,一脸泫然欲泣,秦凤戈不是不心疼,可是此时此刻,他整个人完全陷入混乱当中,没有余力去安抚她。

  “在头上的伤口痊愈之前,好好地待在屋里,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踏出房门半步。”说完,他几乎是夺门而出。

  “你不能这么做……”婉锳惊怒地嚷道。

  秦凤戈用力关上门扉,脸色铁青、下颚抽紧,恍若未闻地疾步而走,宛如身后有什么毒蛇猛兽在追赶似的。

  “她”不是自己以为的那个婉儿?是另一个女人?

  谁来告诉他这不是真的?

  翌日早上,大管事和二管事奉了将军之命开始盘查府里的婢女、丫鬟,询问她们昨日的行踪,一时之间,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在书房待了一夜的秦凤戈,双眼布满血丝,不断想着婉锳所编出来的“故事”,整晚都不曾合过眼,揉了揉太阳穴,那儿正抽痛得厉害,便请了一天的假,留在府里休息。

  “将军,要奴才把早膳端过来吗?”小厮见主子气色欠佳,都巳时了,还粒米未进,不得不上前请示。

  秦凤戈坐在书案后头,一手撑着额头。“我吃不下。”

  “那么奴才去帮将军泡壶茶。”他倒是机伶,想到主子昨晚并没有回房,这可是打从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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