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带回去!”
当场君梓琳并不再去找,把假的李君并李氏带回。并在中途将自己欲要知道的,全部都从李氏嘴里挖出来。
“娘娘,这个假李君怎么办?”
追魄感到有些棘手,总不能就这样放着吧。
“把他与那猎户放在一块,防止他们自杀,一块带往帝都!”君梓琳欲要返回李府,但想起之前自己离开的方式,现在这会怕是周烬正找得欢,被他撞见自己这身衣着,可有得忙。
追魄答应下。
李氏在前突然住步,回头猛然抓住君梓琳的手,流着泪恳切道,“公子,求求你,我的孩子在哪里,您刚才不是还说我的孩子吗?他现在在哪里啊?”
“你父亲的小妾前些日子刚刚诞下一子,你回去看看吧。”君梓琳淡淡道。
李氏多聪明,一听这话,旋即明白了。
她当年与李君相恋,未成亲便已珠胎暗结,之后被父亲死活要打掉,她一直昏迷着,并不知道最后怎么样了。
这件事情已经是一年之前了。
现在看来,这孩子已经被父亲暗中养了起来。
见李氏急匆匆走了,追魄走到君梓琳跟前,低声说道,“娘娘,将此事告知李氏,好么?”
“手中握有别人的孩子,自己的孩子却不在身边。身为个母亲,我能理解李氏。”君梓琳轻轻一叹。
只是追魄依然不解,“娘娘怎知甄氏的孩子是李君的,而非李弼的呢?”
闻听这话,君梓琳笑了,“我自然不知,不过是诈李氏呢。不过,这般说也能让甄氏的孩子好过一些。只是如此李君下落不明,这个人若果真与甄氏深情相恋,便不可能放着甄氏的孩子,甚至不来看一眼。可见这孩子是李君的几率并不大。”
说罢这些,君梓琳让追魄去置办女装,她自己则是去了客栈,打算沐浴后更衣。
谁料到尚未走到客栈,但见街头的告示竟贴着副人像画。
君梓琳瞧着那画肖像,虽然不够逼真,但无论怎么看,都那么眼熟啊,从哪里见过呢?
突然有个百姓回过头来,直指君梓琳,“看啊,这不是大老爷通缉的那人犯么!跟这画像上一模一样呐!”
“啊,还真是呢……”
君梓琳一听这话,当场懵了,不等反应过来,本能的拔腿便跑。后头立即跟了一群百姓,大声疾呼:“快抓住他啊,这个人是钦犯啊,是大老爷通缉的要犯啊,赏银一百两啊!”
满头滑下一阵恶汗。
君梓琳几乎吐血,她什么时候变成通缉犯了啊!
这画像似乎…她立即就想到,周烬让张凌画过青云的画像,这一回,怕是周烬干的。
丫的,这男人真是小气儿,居然用这种方式通缉她!
君梓琳大恼,这下子根本想不起来要换衣,当即就想找个水源之地,先把脸洗了,将外面这层男装褪了,恢复真容,这些百姓便不会追赶她。
“娘娘!”
混乱之中,君梓琳听见追魄的声音。
她犹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循着声音而去。
在拐弯处冷不丁的身子一轻,接着被追魄抱到屋顶上去,后头追踪的百姓见没了人,当场分兵两路去追。
“娘娘,这是女装。”
追魄把怀中的衣裳给君梓琳,转而将她带到后头的院内,想寻找个换衣的地方。
☆、第586章 君梓琳不敢挑明了说
“先别忙,打盆水来,我先洗脸!”
君梓琳忙活活说道。
所置身的这百姓家并没什么人,君梓琳得以在这里洗了脸,穿好衣裳,这才与追魄心境安然的离开。
到了街头,只见那一帮帮的百姓从身边路过,也没个人再追着喊。
君梓琳松口气。
追魄却是颇有一番钦服地颔首,“没想到呀,娘娘的易容术如此高超!”
这些百姓眼睛才是亮的,看到这些人没有跟上来,追魄心底才真正涌现对君梓琳的佩服之情。
两个人刚走了没几步,忽见前头奔来一队人马,为首的正是晋王。
看见君梓琳与追魄在一块,周烬眯眼瞧着君梓琳身上崭新的女装,他打马上前,冲她伸出手,“爱妃,该走了!”
君梓琳没异议,只说道,“还是乘马车走吧,我要记录些东西。还有,带上笔墨纸砚。”她说着扭头冲追魄颔首,示意他去完成自己交待的事情。
“嗯。”
周烬没反对,把君梓琳带上马后,大掌便紧紧攫着她的柳腰,仿佛怕她突然变没似的。
君梓琳心下忐忑,不知周烬会怎么问自己,也不知这一关该如何过。
正做如此想时,忽然就见旁侧打马而来一人。只见定国公章郁数穿着件月白细葛布袍,神清气爽,朝这边看来,开口道,“晋王,如今也到了该离开的时辰。只是可惜呀,这西埠坊的罪犯还没抓到!”
章郁数说着扭头朝君梓琳看去一眼,老眸暗含冷辣。
被他如此盯瞧,君梓琳略感几分异样。慢慢的在这眼神之中,她品味出了不同于常的滋味,莫非…画出这画像,全城通缉自己的不是周烬,而是章郁数?!
意识到这点,君梓琳暗道不好,那猎户必定是已经落到了章郁数的手中。
否则对方也拿不到这画像。
本来这画像应该是落到周烬手中的,如今却被章郁数利用,君梓琳细思极恐,如果说猎户被章郁数收买,那么追魄回去将找不着猎户!甚至还会落入对手的陷阱!
当下君梓琳有些焦急起来,在马背上根本坐不住。
周烬大掌轻轻捏了捏她的腰,俯在她的耳边柔声低喃,“小家伙别动,再动你会掉下去的知道吗?”
“可是…”君梓琳非但没有被他这话给安慰到,反而更着急。
周烬干脆将她整个人拥进怀中,唇在她的耳畔低低喃语,“知道吗,越是在这个时候,越要沉得住气,爱妃,我在你身后呢,感觉到了没?”
他的话一如之前那般低魅而滚汤,君梓琳后背倚靠着他坚实的胸堂,隔着薄薄的衣料,感到他那坚实坚硬的肌肉。不知为何,也许是仅仅这副身躯,也许是与周烬这些日子来的感情和她内心的相信,君梓琳竟奇异的安静下来。
只是再次想到追魄时,她依然不安,却轻松了许多。
返回途中,晋王用了西埠坊最好的马车,马内宽敞,玉石珠帘随风叮咛响动。
文房四宝已备好,就摆放在小桌子上。随着马车走动,这车内并不觉得晃动。周烬便坐在她的对面,修长的指尖拎着壶,亲自为爱妃沏茶,看起来悠闲自在。
“追魄可回来了?那个假的猎户呢?”君梓琳免不了又问道。
“到时知会你,爱妃且下笔吧。”与君梓琳不同,周烬相当沉得住气,他的样子优雅沉稳,加之外头的光线透过半开的窗帘子射进来,他的一举一动仿佛是在享受这个美好的人生般。
这男人,哪怕天崩地裂了,他也不会露出惊慌之色吧。
君梓琳心底自说道,但转念脑中却印出他惊慌时的样子。仔细一想,是因为自己,他才如此的。
当下她不忍再催,便动笔书写起来。
这次未经允许擅自离开帝都,势必是要被皇上传去的。
君梓琳凭藉的便是手中这份记录,希望能为自己挡一阵子。她只要保护好自己便可,至于周烬,她知道自己只要不连累他,已经是大幸。这个男人从来会保护好他自己的。
不知过了多久,执笔的手酸累下来。君梓琳不适地放下笔,转动了下手腕,又扭头转了下脖颈,感觉有些渴了。面前便递了杯清茶。垂眸但见一只修长的手握着白玉茶杯,虽没抬眼看手的主人,但这芝兰丽色的杯子与手,相映于眼帘,已使人心意徜徉无限。
闷头接过杯来,君梓琳品了品,温度正合适,便仰脖一饮而尽。
重将杯子递回,君梓琳再度低头述写,尽量减字少句,斟酌之后再落笔。
如此一番,便感到马车停了下来,对面的男子掀开了车帘。
随后马车再起,周烬的声音于耳边响起,“那猎户已抓住,同假李君押入帝都,爱妃可宽心了。嗯,追魄无事,继续写吧!”
君梓琳抬了抬头,抿唇继续。
不一会儿,便将三大页宣纸写完,尔后交给对面的男子,“你看一下,再稍作修剪,到时皇上问话,我便照上面的来表述。”
方才她想过了,自己虽然是晋王妃,但想来皇上也许不屑于看自己亲笔之书。
所以她做两手准备,并请周烬做老师,毕竟这男人常与皇上打交道,知道帝王性情。
拿到那纸,周烬却是露出了上车以来的第一个笑容,似有几分戏谑,抬眸盈盈望着对面的爱妃,“这个案子是你的心血,如今舍得让我看么?需要付出代价吗?”
这个男人,是想给自己好处?
君梓琳一听,双眼一亮。
送上门的好处,不要白不要。
当即她迅速搜索自己的需求,正要说时,周烬却将一枚令牌取了过来,放到桌上,“这个,给你。以后莫要再丢了。”
那令牌是晋王的随身之物,见此令牌如见晋王。
君梓琳扮作青云时,已经用过这令牌。但是在街头偶遇周烬,令牌又被这男人给摸去。
如今他却将令牌重新给自己,君梓琳心下觉得亏大发了。
本来这令牌就是给自己的,从自己身上偷下来再给自己。周烬这笔买卖做得…可恶的男人啊!
心下不平,君梓琳却不敢挑明了说。
☆、第587章 女人之间的友谊
在西埠坊,她男装扮相已贴遍街头小巷子,如此大张旗鼓的抓人,不过是章郁数暗中命令了任泰初施为,并且已经知道自己女扮男装之事。虽抓的是男装青云,可实际上却是自己。
周烬那么聪明,他怎么能瞧不出来。
现在这男人说不定还等着她主动承认错误呢。
君梓琳可以预料,自己若说出来,必定赔了夫人又折兵!
既然对方不挑明白说,君梓琳也乐得装闷葫芦。
把令牌收下来,君梓琳揣进怀中,并再三检查了下,防止再被偷去。
而看着她这一动作的晋王,眼中一闪而逝的失望。
若是爱妃能将关于她自己的真正事情始末,坦白道明。周烬觉得自己会更高兴。可惜,现在他是等不到了。
可是何时能等到呢?
马车在黄昏之际到达晋王府。
刚回王府,屁股还没坐热,外头传来通报声,宫内下旨,请晋王夫妇入宫一趟。
君梓琳心下一咯噔,皇上沉不住气了!
“收拾一番。”
周烬派人来报,让君梓琳沐浴焚香,换上宫装,随自己入宫。
小蝶还没把府内发生的事情都说完,小姐便被天子催着相见。
她一时乱了主意,不停地说这个说那个,最后又带着丫鬟手忙脚乱的为小姐沐浴更衣。
“小姐,奴婢不放心,还是奴婢陪您去吧!”
见君梓琳出门,小蝶不放心的跟在后头。
知道自己离开的这几日,把小蝶担心坏了。
君梓琳回首,轻轻抚了抚小蝶的脸颊,温声安抚,“蝶儿,我跟着王爷进宫,赶回来的路上已经将一切都准备妥当。放心吧,这次会平安归来的。却是表姐那里,你亲自去一趟,向她禀明事情经过,免得她担心。”
“是,奴婢这便去。”小蝶见小姐眼光湛湛有神,镇定非常。她心略松了口气,点头应命。
目送小姐离开,小蝶轻轻一叹,她再没想到,小姐有朝一日会有如此成长。
以后的日子,大约再也不是她守护小姐,而是小姐要守护她了吧。
转而小蝶带着人便赶往傅相府,向抱琴院对傅雅柔回报去。
君梓琳乘马车,而身边的周烬则是骑着匹枣红色的骏色,伴在她的马车旁边。
车子行得极慢,又见天色不早,这个时辰人们都赶着回家或者是收工,结束一天的劳累。而他们则是赶着进皇宫拜见。
君梓琳在马车上再度回想了一下,之前回来时自己给他看的那份手写报告。这那男人在上面着重标了几笔。她琢磨着,那男人是什么意思?
他刻意在“任泰初”“诈尸案”等字符上标注。
这是什么意思呢,让她着意说这些事情吗,如果皇上问起来?
一时想不明白,君梓琳禁不禁反复思量,万一这些刻意标注的是周烬不让自己说的呢?那么剩下来的她便是她应该说的?
古人与她那个时代的人正是不同。
有什么话,当着面说清楚就好了嘛。干嘛还用猜的?
明明之前在马车内相对而坐,动动嘴巴就说得极明白,现在却偏偏要让她反复琢磨。
君梓琳深深凝眉,开始把周烬放在犯罪份子的位置上去思考,也许这样她或许能突破这男人所高下的谜团。
车子行得极慢,就好像是慢悠悠在街头浏览风景一样。可这样的速度,对于君梓琳来讲却是折磨。
皇上还在宫内等着呢!
这是给皇上下马威吗,居然让皇上等!
周烬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自己究竟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彻底吃透这男人的心思?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可君梓琳觉得男人的心就如同海里的一滴水一样。看似无处不在,可是却好像无处都没有!
她掀开绣金轻纱薄帘,朝外头看去。
但见那骑马的男子正悠哉悠哉的,慵懒十足。想来面圣,谁人心里不忐忑,可这男人却仿佛过家家般,完全没有紧迫感。
似乎是感到她的注意,男人回过头来,微暗的光线下,他的容颜俊美研滟,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