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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猫大哥和狗小弟
更新时间2008…7…2 20：57：50 字数：6392
草亘根家的一只狸花猫坐在门前的驮狼石上，尾巴在面前围了半个圆圈，眯着眼睛起课，为被她吃掉的老鼠超度。念了一会经文后用舌头舔自己右前爪，然后用被舔过的手掌边缘擦脸。她习惯用这种方法洗脸。过一会再用左前爪洗脸。洗完脸后把眼睛眯成一条线注视着前方。两只尖尖的耳朵还不时地转动着听八面的动静。耳朵能够分辩出是麻雀跳动的脚步声还是老鼠跑动的脚步声。她不愿意跟主人出门，但是主人不在家的时候还是尽心尽力地保护着家里的财产，不让老鼠来偷吃家里的粮食。
一行人刚刚回到草亘根的家门口，坐在驮狼石上的狸花猫看见走在前面的黄狗就站起来，后脑勺的两只尖耳朵向斜上方竖起，四只脚尽量并拢，把腰拱得很高。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气膨胀开身体里的每一根肋骨，竖直了浑身所有的毛，使体型变得最大。她声嘶力歇地叫道：“你这个整天把尾巴做成大问号扛在屁股后面，整天怀疑一切的野草狗，不许到我们家里来。”
黄狗说：“不要这么凶嘛，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可以讲我结束了在外面流浪的苦日子，现在跟着我的主人草亘根。这里不是草亘根的家吗？我为什么不可以到自己的家里来？”
“你要挤到我们家里来，得先讲好条件。”狸花猫说：“第一，就算是一家人也有个先来后到。我比你先进家门当然我为大，所以你得听我的。我是猫大哥，你是狗小弟。
第二，家庭成员要讲卫生。你必须把身体上的跳蚤清理干净才可以到家里面来。并且不允许把我们家里弄出狗屎臭来，一点点也不可以。还有，不许你跟着我钻到主人的被窝里。
第三，如果你要到屋子里面来，只可以在屋里面转一圈就要到房屋外面去。今后你负责屋子外面的保卫工作。我负责屋子里面的保卫工作。”
“哈哈。你是猫小姐呀。”黄狗说：“能够叫你大姐就不错了。要叫你猫大哥吗？休想！”
“是的，我的确是猫小姐。但是在你面前我是猫大哥，而且就是你的大哥。你必须叫我大哥，家里的事情必须听我的。”狸花猫愤怒地说：“不承认这三个条件就别想走进我们的家。”狸花猫喉咙里发出了呼呼的警告声，摆出了准备进攻的架子。
“我不想与你打架，免得因为我刚加入这个家庭就闹得家里人不团结，造成不良影响，让别人讲我没教养。”新加入这个家庭的黄狗说：“不过你的话听起来似乎有道理，但是也太欺负人了。我的身体比你大得多，应该让我做狗大哥。你在我的眼睛里仅仅是个小不点，一口下去就能咬断你的脖子。”
狸花猫喷了一下鼻子说：“想打架吗？好呀。你去打听一下看，我们猫科动物怕谁了。我大哥是老虎，二哥是花豹，三哥是猞猁，大狮子是我的大堂兄，猎豹是我的大表兄……”
“得了。不要说还有什么舅舅、姑妈、姨妈的。”黄狗说：“你不要拉虎皮当大旗，猫借虎威了。”
狸花猫说：“哈哈，天下所有的人都知道，只有狐假虎威的事情，而没有猫借虎威的事情。狐假虎威是你们狗科动物狐狸和狼发明的故事。想想看，在我们高贵的猫科动物里哪一种不比你们狗科动物的本领大？”接着猫做了一个后蹲的姿势，又继续对黄狗说：“你知道你现在面临着什么危险吗？”
“笑话。”黄狗说：“我在和你说话会有什么危险呀？”
狸花猫说：“你知道现在有谁要进攻你吗？”
黄狗说：“现在除了我的主人草亘根还有西嘟和小西噜两个朋友外没有其他人。这里没有谁要向我进攻。除了我的主人和他的朋友外没有谁敢撩拨我。”说完这句话黄狗把屁股上扛着的大问号摇了几下警惕起来，竖起了尖尖的耳朵不放心地回过头去看是否有人会从身后袭击自己。
狸花猫抓紧时机，迅速从驮狼石上跳到黄狗的头上。用爪子在狗头上轻轻地点了一下又反弹到驮狼石上。就像跳越小池塘时脚在池塘当中的垫脚石上一蹬就弹跳到岸上那样。这次她把狗头当成了垫脚石。
当狸花猫转身坐下来时黄狗也刚刚调过头来。黄狗说：“我的头刚才被什么东西轻轻地碰了一下，是谁搞的呀？不会是天上的小鸟吧？”
狸花猫说：“说你有危险，你不相信。提醒有人要进攻你，你还东张西望。狗头上的毛已经被拔下来了，还浑然不知。如果不是看在你对主人忠诚的份上，就把狗头上的肉咬一大块下来。”说着狸花猫把三根狗毛拿在手上给黄狗看。狗毛在她手上玩了一会就扔给了黄狗。一本正经地说：“拿去闻闻看，是不是你狗头上的毛？我相信狗鼻子的嗅觉是一流的，不比我差。要不然还不要你做我的狗小弟呐！”
“好吧，你就做猫大哥吧。”对这样敏捷的动作黄狗自叹不如。为了息事宁人，黄狗作了让步，他说：“不过要清洁是大家的事情。你也要搞好卫生工作，要洁身自好。”
“什么？你这个臭狗屎。”狸花猫又发怒了，她说：“我每天洗脸十几次，清洁得可以钻到主人的被窝里。而你呢？你的狗脸却一天到晚都不洗；我是有名的猫子拉屎自清理，每次大小便都是到外面扒一个茅坑，便后亲自用土把茅坑盖好，不让气味散发出来。而你呢？狗腿子一翘就知道你向那里撒尿。不管是墙角边还是大树旁，也不管有没有人看见，你都会随地大小便；我爱清洁讲卫生，大病不会生小病很少有。而你呢？动不动就会生吓人的疯狗病和要命的狂犬病。你知道吗？狂犬病是世界上最出名、最可怕、最危险的疾病，这是你们狗搞出来的。你知道吗？世界上传染病中导致死亡最多的种类就是狂犬病。你知道吗？得了狂犬病是无法药救的。如果你得了病，发了狗头疯到处咬人，被咬到的人就被传染上狂犬病。让你做我的狗小弟，我还有点害羞呐。”
“好吧，我注意卫生就是了，也不会跟着你跳到主人的床上。不过我告诉你疯狗病就是狂犬病。我尽量注意卫生不让自己生病，也不乱咬人。”黄狗委屈求全又作了一次让步。他说：“叫我做屋子外面的保卫工作我很乐意。其实我的警惕性是很高的。我的尾巴提醒我对任何事情都要打个问号。你放心吧，我会把保卫工作做好的。”停了一下又说：“屋子里面的保卫工作也让我来做好吗？实际上屋子里面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可做。”
狸花猫更加生气了，她大叫道：“胡说。老鼠跑进屋子里来偷粮食吃怎么办？保护粮食不重要吗？民以食为天，粮食最重要。粮食就是天，天就是粮食。我做的是大事情，而且是天大的事情。”
黄狗在外面的警惕性很高，能够对所有的事情都打个问号。他不想到处树立怀疑对象，不想对自家人也打问号造成不团结，所以再三让步，便说：“好吧，我尽量不到屋子里面来，认真做好房屋外面的保卫工作。”停了一会他又说：“听说现在有些猫进化了，他们已经不会捉老鼠吃了，个别猫看见老鼠还害怕呐。”
狸花猫摆出大哥教导小弟的姿态说：“不对。这是退化，不是进化。一旦猫不会捉老鼠，就失去了在野外生存的本领，就会在地球上消失。只有少数幸运的猫能够被人类当宠物饲养起来，整天过着寄生生活。虽然和人类共同生活了几千年，但是我们猫还是保持着相对的独立性，不愿意丢失在野外独立生存的能力。所以不会像你们狗那样，因为一根肉骨头就对主人摇头摆尾、点头哈腰，任凭主人呼来唤去。”狸花猫纠正了黄狗的错误，停下来看了一下已经被教训得唯唯诺诺的黄狗又说：“无论哪一只猫，会不会捉老鼠吃我一看就知道了。这是我们猫的秘密，别人是不知道的。”
黄狗诚恳地说：“大哥，我已经做了你的狗小弟，你把这个秘密告诉我吧。我保证不泄密，不告诉任何人。”
“好吧。看在我们是一家人的份上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不可以在外面泄露这个秘密。”狸花猫得意地说：“我们猫的嘴巴里有逼鼠斑，是黑色的斑，长在嘴巴里的上腭。黑色斑越多捉老鼠的本领越大。
现在让你先来看看我的上腭有没有黑斑。如果没有黑斑，就说明我没有捉老鼠的本领，在这个家里让你做狗大哥。”说着狸花猫把嘴巴张开让他的狗小弟看。
黄狗趴下来把下巴贴到地上向前爬了几步，转动眼球对着张大的猫嘴里面看了以后，附会地说：“哇。你的嘴巴里后腭和前腭全部长满了灰黑色的斑。大哥一定是捉老鼠能手。”看到狸花猫被夸奖得乐滋滋的样子他又说：“实际上我也能捉老鼠。我们狗科家族中的狼和狐狸还是捉老鼠的高手呢。我捉老鼠的本来也不错呀。我说你就歇着吧，捉老鼠的事情也由小弟我来做，屋里屋外的保卫工作全由我包了。”
“不行。”狸花猫一本正经地说“捉老鼠是我的事情。记住，狗捉老鼠是多管闲事；是抢我的工作岗位。如果捉老鼠的工作让给你，我不是就要下岗了吗？我到哪里去打工呀？下一次不许讨论这个事情。”
“好吧，我们就这样分工。”黄狗说：“听说有些能干的猫还能把捉到的老鼠饲养在什么地方，等肚子饿了再拿出来吃，对吗？”
“那是黄鼠狼做的事情。黄鼠狼捉到老鼠后把腿咬断饲养在洞里，让老鼠死不了也逃不走。等肚子饿的时候才把这只老鼠吃掉。”狸花猫说：“我们猫不是这样的。猫抓到老鼠后先跟老鼠玩一会，等玩腻了再吃的确是有的。”说到这里狸花猫得意地讲起了猫玩老鼠的故事。她继续说：“老鼠被捉住后就会身体发软一点也不挣扎。把它放在地上，就像已经死掉了一样，一点不动。不过它的眼睛总是睁着的。知道吗？老鼠死掉了还是睁着两只乌黑的大眼睛，就和鱼一样，鱼也是死活不闭眼睛的。
起初老鼠假装已经死了，把它怎样放它就怎样瘫着，一点不动。我朝后面退几步蹲着不动。老鼠一个翻身爬起来就逃。看见老鼠逃走，我一个箭步扑上去把它重新逮住放到原来的地方，我也回到原来蹲着的地方看着。它不逃，我再朝后面退一些距离。老鼠估计能够逃脱了，等我蹲着不注意时它重新逃跑。看见老鼠逃跑，我连跳两大步把老鼠逮住。我和老鼠再旧戏重演，可是老鼠不肯再逃。于是我又退后一些，并且躲在一个很暗的地方，瞪着眼睛看着老鼠。在这个位置老如果鼠不逃我也不能再向后退。如果再加大距离，在它被我逮住之前就能够逃进老鼠洞里。接着我慢慢地眯起眼睛，因为在暗的地方猫的眼睛看上去又大又亮，像两盏很亮的灯。而且老鼠吃得越多猫的眼睛就越亮。老鼠看见我睁着眼睛瞪着它，就装死不动。当我眯起眼睛它就以为我睡觉了，迅速起身逃跑。我连跳了三大跳才在老鼠洞口把它逮住。而且还是用我的弯钩爪子勾住它的屁股逮住的。还差真正一点点它的整个身体就会全部钻进老鼠洞里去。如果那样我就失败了。后来老鼠受伤了我也没有兴趣再玩下去，就把它吃掉。”
狸花猫把猫玩老鼠的故事讲得会声会色，黄狗也听得津津有味。黄狗听犹未尽地说：“听说会捉老鼠的猫也会捉小鸟、小鸡、小鸭，不知道你有没有捉小鸟的本领？”说到这里黄狗停顿了一下，看着狸花猫说：“你吃过小鸡吗？据说小鸡又嫩又鲜是吗？”黄狗讲完了又看着狸花猫笑了笑，并且还干咳了两声。
狸花猫兴奋地说：“有这回事。告诉你，我捉麻雀不是十拿九稳，而是十拿十稳，每一次都不会落空。我隐蔽在打谷场边的乱草堆里一点不动，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见。麻雀没有看见我就飞下来找东西吃，等它们不再警惕时我选准其中一只，看好距离算好步数飞快地跑跳过去，右前腿伸出，手掌展开，露出弯钩形的爪子对准目标扑下去。当麻雀还没有来得及展开翅膀时就被捉住了。下次逮一只麻雀给你尝尝味道，让你看看我猫大哥的本领，也让你体会一下做我小弟的好处。你和我是弟兄嘛。”狸花猫说着还把爪子伸出来展示给她的狗小弟看。过了一会她又说：“不过我再也不敢抓小鸡了。”
黄狗心里想，她为什么不敢抓小鸡？这里面肯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