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就好,还好都是些乌合之众,这要是被厉害的敌人抓到了你的空档,你就等死吧!”齐景用食指点了点陈。云的额头,“我不知道说过多少次,敌人总是会在你最不经意的时候出现,所以要学会一心多用,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并且能够迅速做出判断。”
前几句是说给陈。云听的,而后几句是说给所有特战队员听的。
“奉天特战队是陛下钦赐的名字,我希望你们不要让这个名字蒙羞,”齐景腰杆听得格外笔直,“如果大明是一把尖刀,我训练你们不是让你们成为锋利的刀刃,而是要让你们成为无坚不摧的刀尖,攻城拔寨,上山下海,为大明打开世界的大门,让我大明的尖刀可以插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还在等什么?!”齐景大喝一声,“你们打不过陈。云吗?!”
话音刚落,四熊就摩拳擦掌的跳了上来,“公子,我四熊想领教领教陈。云小哥的功夫。”
齐景点点头,转身走过去,临走还说了一句,“别给特战队丢人。”
四熊狞笑一声,松松身上的骨骼,发出令人很不舒服的咔咔声,“早就听说过小哥的大名,今日我四熊就来领教领教。”
都是自家兄弟,陈。云也是面带笑容,“四熊大哥,那小弟就不客气了!”
第二百八十章 他来自哪里?
陈。云绝对是练过的,而四熊就是齐景恐怖集训训练出来的特战队速成品,但是四熊曾经是山贼,手里也有些功夫,自然和那些齐景从军中选拔出来的尖子然后培养成合格的特战队员不一样。
两个人都有些野路子,反而更精彩。
相比之下四熊的力气要比陈。云更加大些,而陈。云比四熊更灵动,两个人互不相让,招招都是杀招,看的人是不寒而栗。
陈。云还是善使长刀,而四熊的武器就是特战队的标配,军刺,黑色的刀身,三面刀刃,几道血槽,看着就让人感到紧张。
两个人比武谁都不出声音,只有拳脚相碰和武器的摩擦声音,而观众们也从一开始看着那些公子哥们秀拳脚的兴奋劲中缓过来,紧紧闭上了嘴巴。
气氛凝重,高手过招,虽然没有漂亮的后空翻,没有出招前怒吼般说出自己招式的名称,但是每一招都不会让人轻视他的威力。
朱棣也看的手心冒汗,眼睛全是闪烁的精芒,他终于看到了,看到了齐景一直苦苦坚持的军事改革可能拥有的成果。
如果大明的军队每个士卒都能达到四熊或者陈。云的三分之一,朱棣就有信心征服整个世界。更何况齐景总是吹嘘他的特战队可以在任何恶劣的环境下生活并且保存完整的战斗力。
齐景的余光瞥向朱棣的方向,看到朱棣的反应,扬了扬眉毛,他总算是让朱棣和百官亲眼见到了所谓军事改革可能产生的威力,他知道军事改革进行的很艰难,原因就是传袭千年固有的思想让这些人很难改变观念,他们所认知的战争就是两军对垒,然后派一群群的炮灰去消耗力量,虽然有很多的名将以少胜多,但是最终还是免不了赤裸裸的白刃战。
战斗方式千年不变,就连威力巨大的火器都被忽视,长刀战马,能比得过几百米开外就能瞄准的火枪吗?
军事改革,不仅是要改革军队的配备,编制,更是要改革固有的格局,既然有一招可以致命的杀招,为什么还要让士卒整天对着个木头桩子戳戳戳,对着木头桩子能戳出什么?木头是死的,人是活的,谁会傻到一动不动让你戳来戳去。
练兵,练兵,兵就是要练的,为什么明朝初期的对外战争总是胜利的因为,也许是因为盔甲的保护力,兵器的锐利,但更多是大明的士卒都是通过反元战争艰苦的战争生活中生存下来的,他们有经验,有真正在战场上总结出来的生存法则,而不是纸上谈兵。
所以最初的一批特战队就是一路杀回的北平,杀掉数不清的山贼,牺牲了很多人,但是齐景从不后悔,因为剩下的这些人都是未来大明军队中的骨干,他们会从同伴的死亡中学会很多,虽然很残酷,但是这是进步要付出的代价。
任何事情都是需要代价,陈。云漂亮的一招划开了四熊的衣服,露出了一些恐怖的伤疤。
陈。云收回了长刀,看着四熊的伤疤,听到周围人惊呼,有些愧疚的说道,“四熊哥,对不起。”
四熊一开始摸不着头脑,忽而看到自己露出的那些伤疤,旋即哈哈大笑,“我技不如人,你不必说对不起,至于这些伤疤,不算什么,以后要是到了特战队,你也会有的。”
四熊嬉笑的搂着陈。云的肩膀,眨眨眼睛,“男人嘛,有伤疤才霸气!”
“是挺霸气,五百个俯卧撑,霸气不霸气?”齐景轻飘飘的一句话,瞬间把四熊打蔫了,“滚到一边做去,丢人不丢人?”
四熊耷拉着脑袋,走下比武台,默默走到一边,一边做一边数着数字。
俯卧撑?什么是俯卧撑,所有人看着四熊做着奇怪的动作,完全不知道这个奉天伯从哪里搞来的整人的一套。
“还有没有人要挑战?”齐景又问了一句,半天没有人回答,“很好,看来陈。云已经把大明的士卒和我的特战队全征服了。”
摸了摸下巴,齐景缓缓的踱了几步,忽然搓着手说道,“你知道,虽然场合很不对,但是,嗯,要不咱们两个试试?”
搞什么?!
全场人脑子都是这一句话,搞什么?!
“齐景,不要逞能啊!”朱棣轻咳一声,还是觉得提醒齐景一下比较好,虽然他知道齐景很厉害,但是这个陈。云刚才的表现已经出乎常人了。
皇帝还是说的很含蓄,但是徐妙云就沉不住气了,生怕齐景出些什么事情,直接就不同意,“齐景!不许胡闹!”
这句话焦急的成分多过恼怒,徐妙云的这一句,不禁让在场的使者在齐景的身上又加了很多的砝码。
朱高煦捂着额头,连连摇头,齐景怎么这个时候手痒?!
齐景真的是手痒了,在这个时代,貌似还没有能算的上是他的对手,眼前的陈。云,给了他的希望,习武之人,就有这个毛病。
陈。云都结巴了,“公子,这,这,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齐景完全是来了兴致,“左七!”
左七把旗子递给别人,快跑到齐景身边,齐景解开半肩披风,褪下明光铠,摘下头盔,卸下黑冰,全都一股脑的塞给左七,刚想抬脚抽出自己从后世带来的军刺,想了想走到旁边的特战队员旁边,从他腿间拔出了一根军刺,自己从后世带来的东西,最好不要示人,一把黑冰已经是传奇了。
反手执着军刺,忽然发现自己的里衣,有些碍事,很是妨碍灵动性,干脆都脱了,这个时候的京师,也不是那么暖和,齐景并不是特别魁梧的身材,很难想象会有这样硬朗的肌肉,而齐景的裤带也很惹人注目,一看就不是当代的物品。
齐景摸着自己的裤带,看着上面泛着光芒的五角星,这是他少有的曾经的物品,一条来自后世的军用腰带。
陈。云认得,并且很羡慕,因为齐景的腰带很方便,不用像自己还要系好长时间。
矫健的跳上比武台,齐景看见陈。云一直盯着自己的腰带,扬扬下巴,“要是你赢了,这个归你。顺便也送你一套特战队的装备。”
“真的?”陈。云眼睛放光的看着齐景,像是充满希望的孩子。
“真的。”齐景摸着腰带,沉默了一下才说道,“它陪伴了我很多年,但是人都应该往前看,不是吗?”
齐景的回答牛头不对马嘴,但是陈。云沉浸在有可能得到自己想到的东西的兴奋感中完全没有留意,但是有很多人留意到了,他们一直在好奇,这个从天而降的人,曾经来自哪里?
第二百八十一章 高处不胜寒
齐景舔了舔嘴唇,身上的血液都在沸腾,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现在越发的嗜杀,暴力似乎更加适合自己,不管后遗症是什么,总之感觉很爽。
扭扭脖子,看着依旧犹豫的陈。云,扬扬下巴,“来吧,比武场上无大小,输了也不丢人,赢了更是光荣,怕什么?!”
比武台离着众人还是很近的,似乎所有人都看到了齐景身上的伤疤,没有四熊的那么恐怖,但是每一道都在要害,尤其是那靠近心脏的贯穿箭伤,真不知道齐景到底是怎么活下来了。
齐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了,一个人穿越茫茫丛林,奇迹般的被沈若兰救起,像是一场梦。而腹部被那个姓田的汉家子偷袭了一刀,和祁永渝在大海上漂泊数日,更是捡了一条命。
陈。云看着齐景身上的伤疤,脸上浮现愧疚之色,突然冲着齐景抱了抱拳,“说实话从前还对您有些轻视,如今见此,陈。云便是真的服了公子了。”
见陈。云说得认真,齐景笑了起来,笑的很是云淡风轻,指了指自己心脏上的伤疤,“这一箭,差点要了我的命,”又指着自己腹部的伤疤,“这一刀,让我不得不在福州城隐匿,也是这一刀让我记住了,永远要小心谨慎。”
“不必觉得没有保护好我,我是你们的老大,我没有理由躲在温柔乡里看你们为我厮杀,我有责任去承担一些事情,”齐景说道这里,突然瞟了朱棣的方向一眼,有得必有失,齐景相信,这件事情过去之后,不论是自己还是朝阳堂都会更上一层楼。
“来吧!”齐景长舒一口气,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
自古以来,中国的武术就是神秘的,轻功,内力等等的传说至今提起都让国人向往不已,来到真正明朝,齐景发现了很多的武术高人,虽然没有什么轻功,没有什么内力,但是他们的招式并非都是什么花拳绣腿。
有的人力大无穷,像是在福州府想要刺杀齐景的金瓜,有的人移动迅速招式灵动,像陈。云,这些人的功夫没有什么叫法,但是真的很强。
齐景真的怀疑,当年的思想解放是不是真的‘取其精华’了?‘去其糟粕’是不是让我们抛弃了一些不该抛弃的。
如果当年没有错误,那么中国的古武为何从此一蹶不振,而让那些外来的功夫充斥整个国度?就齐景看来,陈。云的功夫,就不比自己从部队学来的格斗术差,而从美观和灵动性上来说,更胜一筹。
祁东今天来的有些晚,他本来是不想来的,但是老仆说,齐景来了,祁东就来了兴致,他真的想看看这个奉天伯究竟是个什么人,犹豫了半天,还是让老仆叫上了祁永渝。
祁永渝自从回了家,天天沉默不语,祁东知道她想什么,只是不说破,想让时间磨平一切,但是似乎没什么效果。
坐在马车里,祁永渝还是一副沉默的样子,祁东长叹口气,撩开马车的车帘,正好看到了朝阳堂重新打开了大门,朝阳堂的子弟一如往常的挎刀站在门口,目不斜视。
这齐景的效率挺快啊,祁东撇撇嘴,也不知道吕先生看中了齐景什么,不过是个靠着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宠爱普通的小子而已。
就冲他把自己的小孙女搞成这个样子,祁东就对齐景没有什么好感。
入了座位,祁东对着朱棣方向拱拱手,就当是行礼了,而祁永渝的眼睛,就一直落在齐景身上。
————
齐景感到很无趣,非常的无趣,陈。云一直缩手缩脚,齐景知道为什么,陈。云不敢跟自己打,这让齐景非常的恼火。
打到一半,齐景就停了下来,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一脚提在比武台围栏的柱子上,喀嚓一声,柱子就从中间折断了。
陈。云低着头,不敢看暴怒的齐景。
“滚。”齐景咬着牙说出这一个字,陈。云看了齐景一眼,就低着头,走了下去。
所有人都看出了齐景的不爽,但是他们不知道齐景为什么不爽。
为什么?因为再也没有人肯和齐景真真正正的切磋一下了,再也没有人把齐景打得鼻青脸肿然后嬉闹着帮他擦药,曾经那些闪耀的战友之情,手足之情,再也回不来了。
齐景不再是齐景,齐景是奉天伯了,齐景不再是曾经的小战士,齐景是手握军权的奉天伯。
孤独,是齐景愤怒的原因,曾经还有勇气和自己交手的郭顺,张辅,左七那些老特战队员从燕王起兵的那一刻,就已经和自己远离了。
本以为自己从未来来到这里,失去了一切,但是还是收获了真情,但是现在齐景才真正的看清,真情是有的,只是,没有人会再和自己比肩,没有人再有胆量和自己站在一起。
功成名就,
高处不胜寒。
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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