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龙泽无语,而站在另一侧的陆庭筠眸底亦划过一抹失落,从头到尾不难听出,他的羽晴郡主的婚事差不多是泡汤了,却还是忍不住将眸光再度投望向方才错漏过的皇甫羽晴,只见一身粗布衣褂的女子面色清尘脱俗,灵动秀丽,简朴的衣着也掩盖不住她的美貌,都怪他刚才过于鲁莽,以装取人,直接忽略掉了她,恐怕这也是将军夫人改变主意的原因之一吧!
“羽晴郡主,在下陆庭筠,刚才过于鲁莽认错了人,还请羽晴郡主不要见怪。”陆庭筠主动出击,希望事情还能有挽回的余地。
“不知者无罪,陆大人与本郡主素不相识,认错了人也是情有可原,本郡主不会放在心上。”皇甫羽晴莞尔一笑,淡淡出声。
如同黄莺般动听的嗓音,令陆庭筠心头莫名一阵惊悸,望着皇甫羽晴绝美的小脸失神片刻,再回过神来双手抱拳欠身行礼:“羽晴郡主通情达理,让在下钦佩,今日之事虽说冒昧,在下却真诚希望皇甫将军和将军夫人能够慎重再考虑,过几日再答复也不晚。”
陆庭筠的话倒也提醒了南宫龙泽,深邃的眸底闪过一抹精光,没错!这件事情或者真的是他操之过急,其实不必那么快逼着皇甫将军和夫人做决定,情急之下做出的决定往往都是拒绝,这也让他不禁对陆庭筠刮目相看,这男人倒也是个讲究策略的人。
第六十二章 心上人
想到这儿,南宫龙泽醇厚的嗓音低沉逸出:“陆大人说得没错,刚才是本王疏忽了,婚姻大事岂能儿戏,皇甫将军和夫人也需要一点时间好好考虑,不如……”
皇甫羽晴清楚的看见男人眸底闪过的狡黠精光,不难看出这男人还未死心,既是如此,那就让她来彻底断了他的念想好了,于是毫不犹豫的打断了男人接下来的话--
“多谢平南王和皇上的好意,不过……本郡主心里已经有了喜欢的人,除了那个人,本郡主谁也不嫁!”
女人的声音虽然不大,却足以让整个大堂瞬间变得寂静无声,皇甫将军夫妇也不禁惊诧的睁大了眼睛,羽晴郡主刚才说了什么?她的话所有人都惊呆了!
冯惜音清澈的水眸也睁得大大的,这羽晴郡主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未出阁的女子即便是有了爱慕的对象,也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呀!
再回过神来,冯惜音不禁暗暗扯了一把皇甫羽晴的衣袖,希望自己的提醒能够起作用。
皇甫羽晴冲着她莞尔一笑,眸光继而望向南宫龙泽的方向:“平南王能否帮本郡主转告一句话给皇上?”
女人笑意盈盈的脸越来越近,也让南宫龙泽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狭长的鹰眸半眯,沙哑性感的嗓音低声入耳:“什么话?”
“如果皇上真的关心本郡主的终生大事,不如颁一道圣旨允许本郡主自己选夫,这事如何?”皇甫羽晴唇角的笑意越漾越深,男人额头的黑线也越刻越浓。
几乎是咬着牙,男人磁性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迸出:“这话……本王自是会帮羽晴郡主转达,只是答不答应,那就全凭父皇作主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南宫龙泽当然绝不可能将皇甫羽晴的话转达给父皇,从女人清澈水眸里的冷魅笑意,他也能够感觉到她的挑衅,他自然是不能如了她的意,不过今日来将军府却是诸多不顺,呕了一肚子的气,男人一拂衣袖,冷冷出声:“陆大人,我们走--”
陆庭筠显得很失落,却还是彬彬有礼的给皇甫仪和温诗韵行了告辞礼,眸光最后不舍的落在皇甫羽晴脸上,南宫龙砚深邃的眸光一黯,冷冷出声:“陆大人还有话要说吗?”
“不不不,下官先告辞了。”陆庭筠再次给南宫龙砚也行了礼,这才追随南宫龙泽的背影而去。
皇甫仪锐利的眸光越来越暗,对于今日发生的一切,他总感觉背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四皇子今日之举着实有些反常,不似他认识的那个睿智卓越的平南王。
“夫人,你该和晴儿谈谈了,这丫头……全都是被你惯出来的。”皇甫仪苍劲的嗓音透着几分不悦,想到皇甫羽晴刚才当着众人面说的那句话,违背妇德,也丢了他的脸。
温诗韵默不言语,她知道这个时候丈夫还在气头上,她还是不要再惹他动怒的好,杏眸投望向皇甫羽晴,面色也沉了下来:“晴儿,你跟娘到里屋去聊聊。”
第六十三章 保留怀疑态度
皇甫羽晴乖巧顺从的应了声:“是,娘。”
跟在母亲身后,皇甫羽晴不经意侧眸,正好看见南宫龙砚冲着自己挤眉弄眼,暗示她自己就在外面等她,看着与男人身份不符的滑稽模样,皇甫羽晴掩嘴偷笑,点了点头。
虽然没有回头,可是温诗韵依然能够感受到身后的气氛,眸底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晴儿刚才所指的心上人,不会就是三皇子吧?
而南宫龙砚和皇甫羽晴暗送秋波的这一幕,同样分毫不差的落入皇甫仪的眼底,男人有着岁月沉淀的深邃眸光暗沉下来,眼敛低垂,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
“三皇子,老臣有件事情想单独和你谈谈。”皇甫仪苍劲低沉的嗓音传来,也将南宫龙砚的视线拉了回来。
“皇甫将军有事找本王单独谈?”南宫龙砚微微一怔,他几乎从不参与朝政,哪怕是早朝也不过只是去晃晃,从来不发表任何意见,皇甫将军能有什么事情需要和他单独谈呢?
“三皇子里面请。”皇甫仪坚定的点点头,抬手恭敬的作出请的姿势,南宫龙砚虽心有疑惑,却也跟着长者朝另一侧里屋走去。
……素素华丽分割线……
堂内瞬间变得安静下来,冯惜音略显不安的十指紧绕,站在原地等皇甫羽晴,似乎感觉到了来自异处的灼热光线,水眸小心翼翼的瞥望过去,正好与皇甫凌峰视线相对,女人的脸颊不由自主的发热。
“皇甫公子,今早的事情真是抱歉。”冯惜音低垂眼敛,避开男人的视线,轻柔出声。
“听说……你是冯员外家的嫡女?”皇甫凌峰如墨的瞳仁划过一抹惑色,这是他刚才追上南宫龙砚追问详情得知的,实在是很难将眼前这位柔弱女子与在赌庄门口闹事的人联想到一起,不过近日冯员外家的事儿却是京城各大茶馆闲余饭后的话题,就算他并不认识冯员外本人,却也听说了这事儿。
“嗯。”冯惜音低垂着头,低低地应了声,始终没有抬头看男人一眼。
“既然曾经是千金小姐,那平日里自然也是有人侍候的,现在跑来将军府做丫鬟,本公子问你,丫鬟的事儿你能做得来吗?”皇甫凌峰皱了皱眉头,一个好赌成性的老子,能养出什么样的好女儿?他对冯惜音来将军府的初衷保留怀疑,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他一定会好好盯着她。
似乎听出了男人话外之音,冯惜音低垂的眼敛缓缓抬起,澄净的水眸倏地对视上男人的眼睛,那明亮的水眸,仿若山涧清澈的溪流,清可见底。
“皇甫公子说的没错,惜音以前一直都有丫鬟侍候着,现在家道中落,生活如同坠入炼狱,不过惜音相信,一个人只要愿意靠双手去劳动,总不至于饿死。我来将军府的原因很简单,并非为了钱财,只是希望能够侍奉羽晴郡主左右,有一口饭吃便足够了。”
第六十四章 什么也没对她做
女人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干净利落,掷地有声,竟让皇甫凌峰堂堂七尺男儿也微怔当场,这显然不是一个丫鬟的气场。待皇甫凌峰再回过神来,心底莫名涌上一股异流,女人那张白希秀美的五官不知何时已经牢牢的映入脑海。
“希望你真能如自己所言,一心一意的好好侍候郡主,咱们将军府可没有那个闲钱去养闲人。”皇甫凌峰清冷出声,眸光也缓缓从女人脸上移开,丢下这句便转头离去,唯剩下冯惜音一人站在原地,原本白希的小脸变得更加苍白。
为了处理爹爹的后事,她已经好几日都没有休息好了,此刻只觉得两眼一昏,双腿发软,整个人直挺挺的倒向地面,只闻嗵的一声,刚走到门口的皇甫凌身悬在空中的脚顿时僵滞,再转过头来一看,哪里还有女人站立的身影,一抹白色清影蜷缩在地面。
不紧皱了皱眉头,不过就语气凌厉点儿说了她两句罢了,这样就昏倒了,这个娇气的丫鬟将军府可受用不起,皇甫凌峰不由低咒一声:“该死!”
可左顾右盼之下,这大堂内也没有其他人,他悬在空中的脚也只好又收了回来,折返转向冯惜音的方向,当看见女人紧贴在地面的苍白小脸,昏迷间秀眉还紧蹙成一团,楚楚可怜的模样不禁令他一阵心悸,胸腔的恼怒竟在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喂!你醒醒呀--”皇甫凌峰稍有片刻的犹豫,最终还是蹲下身子,伸手推了推躺在地上的女人,当粗粝的指间触到女人柔软的身体那瞬间,仿若触电般的弹开了手,眸底闪过一抹复杂异色。
“哥,你在做什么?”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皇甫羽晴和温诗韵正走到玄关处看见了这一幕,杏眸同时瞪大,眸光里透着凌厉和疑惑。
“峰儿--”温诗韵一向温柔的嗓音也瞬间充斥着冷冽气氛,眸光紧盯着心爱的儿子。
“你……你们别误会,我可什么也没对她做过,她是自己昏倒的,不关我的事。”皇甫凌峰眸光闪过一抹惊慌失措,舌头也变得不利索起来,虽然说完全不关他的事儿显得有些心虚,可是他确实什么也没有对她做过,只不过说了两句重话罢了,这丫头自个儿就昏倒了。
“还不快去请大夫!”温诗韵一声厉喝,皇甫凌峰这才恍然大悟,连应几声,大步流星的奔了出去,皇甫羽晴也赶紧的上前几步,蹲在冯惜音身边焦急的呼唤着她的名字。
“惜音,你醒醒呀!惜音……”
温诗韵秀眉紧蹙,刚才她已经知道了女儿身边这名丫鬟的身份,出于女人的柔软,也不免对这位家道中落的千金小姐感到惋惜,在父母的庇护下生活了十几年,这爹爹一走,如同天一下子塌了似的,让身为母亲的她也不由心疼。
都是做父母的,就如同她爱护儿女的心一样,若是换作是自己的女儿,她是万万舍不得羽晴受这种苦的。
第六十五章 无功不受禄
“咳咳……”一声细柔的轻咳声传来,冯惜音虚弱的睁开眼睛,看见一脸担忧的皇甫羽晴和温诗韵,眸光微怔,紧接着划过一抹拘促不安:“夫人,羽晴郡主,真是对不起……”
“傻孩子,说什么呢?你没事吧?”温诗韵和蔼可亲的声音低缓逸出,柔荑上前轻探上冯惜音的额头,眉头皱得更紧了:“额头好烫,这丫头是生病了,晴儿,你先扶她回房间,峰儿已经去找大夫了,应该一会儿就该到了。”
“是,娘。”皇甫羽晴一边点头应着,同时唤着刚进门的一名丫鬟帮自己一起搀扶着冯惜音朝后门走去,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回转过头对着温诗韵道:“娘,若是三皇子一会儿问起,你就跟他说惜音病了,今日我就不出门了。”
温诗韵颔笑点点头,望着女儿离去的背影,杏眸划过一抹疑色,左右环望,大堂里没了南宫龙砚的身影,皇甫仪也不知哪里去了。
……素素华丽分割线……
后花园内的晴风阁内,皇甫羽晴端着热气腾腾的药碗进了房间,躺在床榻上的冯惜音秀眉微蹙,艰难的撑着双臂坐了起来:“羽晴郡主,奴婢怎么能让你……”
“惜音,大夫说了你的身体太弱,需要好好的卧床休息,快躺下。”皇甫羽晴上前,将手中的汤药碗搁置案台上,将冯惜音虚弱的身子强摁躺下。
“羽晴郡主,你……你真是个大好人。”冯惜音水眸噙着泪,她这卧床已经两天,虽说府里有丫鬟,但大多数时间都是皇甫羽晴进进出出的照顾着她,这一点让她感动不已。
“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能够找点事情做也挺好的。”皇甫羽晴唇角勾着一抹温婉笑靥,话正说着,门外传来敲门声。
“羽晴,你在里面吗?”皇甫凌峰的声音从让外传来。
“哥,进来吧!”皇甫羽晴淡淡应道,同时转身迎向房门,床榻上的冯惜音脸色显得有些不自然。
皇甫凌峰走了进来,眸光从床榻上的冯惜音脸上一扫而过,脸色同样显得有些拘促不安,径直将手里的东西塞到皇甫羽晴手里,嗓音变得更加低沉:“这些是我这两日上天岚山采来的老参,药铺的掌柜说用这个补气血是最好的,你让人给她炖汤来喝。”
丢下这句,还不等皇甫羽晴开口说话,男人已经掉头离去,床榻上的冯惜音脸色更是一阵红一阵白,眸底闪过一丝惶恐之色。
“羽晴郡主,其实我昏倒的事情真的与皇甫公子无关,这些人参还是麻烦你拿去还给他。”冯惜音低垂眼敛,声音虽小,却异常清晰。
“这些人参是他自个儿送来的,你刚才没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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