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就见唐大人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胜券在握地说道:“这,你们不必担心,我已经请了一位赵福金绝对想不到的人来打败她。”
说完,他拍了拍手。
却听暗门声响起,一抹高挑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待朦胧的亮光照住来人的脸时,彼伏四起的抽气声传来,问了问题的那个人更是惊叫道:
“这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无话可说……
☆、第二十八章 不妙
西路战况很不妙,已经足足有五天没有收到独孤贤的信件了,统领第五军团和第六军团的军团长,李将军和木将军很着急。
而这一天,由于等不及独孤贤的信号,他们决定实行赵福金给的指示,首先他们会先示弱于人,然后引诱敌人进布满火炮的峡谷,进行夹击,逐而击破。
投入几乎所有兵力,如果成功便好,不成功便成仁。
除了补给品跟不上以外,火药也所剩无几,如果结果不了,败的一定是宋兵一方。
果然一进入战场,金人就用压倒性的数量欺上来,冲在最前头的骑兵是宋人不可抗拒的,渐渐的,宋兵支撑不住,随后掉头就跑,而金兵也不出所料地追了上来。
宋骑兵小队长回头看了看果断追上来的金人,翘唇一笑,很好。
轻骑兵的速度很快,金人的也不慢,但双方始终保持着距离,随后宋兵加速,一下子冲进了大雾弥漫的峡谷里。
现在只要等待他们进来,袭击他们并成功,然后直取龙头。
小队长紧张地看着入口,身边除了同伴的喘息声,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连先前叫嚣的金兵的马蹄声都听不到了。
但神经紧张的小队长根本没有注意到异常,随之,由远而近的马蹄响起,小队长放心地笑了起来,成功了。
在敌人走进的同时,小队长听到了熟悉的炮击声,可是……嗯,为什么疼痛的是自己,眼前的全都是同伴哀嚎的容颜,为什么起伏的是我们的叫声?
艰难地睁开眼,峡谷上方冲下熟人,那顶造型奇怪,明显属于金人的帽子,是他最后能看到的。
而同时另一边,宋人的营地中,李将军焦虑地看着远处,木将军身为第六军团的军团长跟在了突袭部队当中。
只是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唉,他叹了口气,果然真正的战争很难,不过他不会灰心的,有主上那样神机妙算的人,他们是绝对不会失败的。
可凡事,都无绝对啊亲!
他刚刚坐在椅子上,远处便闻到了剧烈的厮杀声,还没有掀开帐篷,他的副手就满脸血地跑了进来,喘着粗气急速地说道:“将军快走吧,金人攻过来了!”
什么?!
怎么会?!
难道……
轰!猛烈的炮击击中了宋人的营地!
失败,终将来临。
东京府,汴京
“……赵大人,如今北边沦陷,可以说责任全在于你,你当初信誓旦旦的保证,根本没有挽救我大宋,反而葬送了更多大宋的大好男儿。”唐恪痛心疾首地说道。“陛下啊,如今局势,该如何是好啊!”
赵福金很平静,从知道失败开始,她就已经开始准备承受后果了。
宋钦宗为难地看了他们俩一眼,“唐大人,这,也不是,赵大人的错……吧。”
“陛下,您一向宽厚仁慈,可如今朝夕不保,责任全在赵大人,如果不给予赵大人处刑,如何安百姓的心,如何安我宋朝上上下下几百万人的心啊!”唐恪跪在地上,老泪纵横,一副为了宋朝担心得要死的模样,同时他身后的臣子们也跪了下来。
赵福金在心里冷笑连连,当她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注意吗。
收回视线,她撩起袍子下摆,重重地跪在地上,背脊依然挺得笔直,仿佛任何事都不会让她弯下高傲的头颅。
“陛下。”她的语气平静悠然,完全不像一个即将被处刑的人。“唐大人说得对,北边失利一事,责任全在臣下,臣下一时自满,忽略了敌人的实力,是臣下的错,臣下愿意领罚。”
语毕,她磕了一个响头,连带着她的部下也磕了头。
“但是陛下,臣下的计策一向没有出错过,您也是明白的。”
宋钦宗点了点头,中立人士更是有人皱眉开始深思。
“如今一事,必有蹊跷,臣下不愿怀疑任何人,但陛下,在您的带领下,还是出了内贼。”
此话一出,皆惊四座。
“没错,赵大人一向深谋远算,带领宋朝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危机,必定是有奸人想加害于大人,而为此,此人竟不惜国家利益,而与蛮夷合作。”
中立派内,也有人是挺支持赵福金的。
“对啊!对啊!”“赵大人一定被人陷害了!”
许多人附和,而赵福金依然平静,没有表现出别的神色。
“那依各位所言,谁会是那汉中奸人?”耿南忠抬起头问。
宋钦宗明显被说动了,听耿南仲这样问,也紧张地等待下文。
“还不明显吗?”张伟,赵福金的副手说。“等赵大人失败,立即出手,仿佛已经准备好似的,耿大人,您说是谁呢?”
“什么?!”耿南仲满脸怒容地喝道。“张大人,您这是怀疑唐大人吗?!”
张伟移开目光,漫不经心地道:“在下可没有那样说。”
被他一堵,耿南仲的脸更红了,“你、你、你!血口喷人!”竟是语无伦次起来起来,明显就是做贼心虚的表现。
唐恪抬手,满脸坦荡,“张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尔等怀疑本官,可否有证据?”
赵福金却觉得似乎事情有些太顺利了,一向是个狐狸的耿南仲怎会被张伟的三言两语给套进去。
而且唐恪表现得太平静了,事情的走向,总感觉有些诡异。
张伟轻哼一声,转过头去不理他,直径向宋钦宗请示,“陛下,微臣建议必须彻查清楚,尤其是唐大人和耿大人的府邸,以免被乱了真假。”
宋钦宗张了张嘴,正想回答,唐恪突然说道:“张大人何必如此心急。如果张大人没有证据,本官这儿,却有些东西需要给陛下过目。”
赵福金隐约皱眉,看着唐恪从怀里拿出东西,递给了一边的侍从,宋钦宗接过读了起来,之后她清晰地看到,唐恪转头来看着她,勾出了一抹笑意。
瞬间,不详在心中滑过。
看着看着,宋钦宗的脸愈发铁青,之后竟是把信封扔到桌上,拍案而起!
众臣吓了一大跳,这还是第一次平素唯诺怯弱的皇帝发那么大的脾气。
“唐大人,这你从何得来?”他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一改前一秒懦弱的模样。
“这是从北边逃回来的士兵,拼死得到的。不敢进东京,他便寻求了臣下的帮助,您瞧。”唐恪又把一样东西掏了出来,交到了侍从手里。
宋钦宗一看,发现果然是宋朝士兵的牌子,而且还是赵福金亲兵的符号,赵福金远远看过去,也觉得这第二样特眼熟。
现在所有人都看出了情况的不妙,宋钦宗环视一圈,把目光定在赵福金身上,牢牢瞅了一眼,随后叹了口气,坐回位置上,把信封递给身边的侍从,“念。”
“是,属下遵命。”侍从答应了声,旋即展开,郎朗读道,开头的一句就打碎了赵福金的期望。
‘赵茂德帝姬亲启’以及之后的“……故望你我之间,携手合作成功。待切结束,定许汝黄金万两,并配以官职。复名,粘罕。”
一一读下来,赵福金那一边的脸色越变越难看,张伟猛地抬起头,吼道:“莫血口喷人!大人不是这样的人!”
耿南仲冷笑了一声,“证据都摆在眼前,还妄想狡辩吗?”
“你!那不一定就是粘罕写的……”
“需要用上次送过来的书籍上的文案一比吗?本官记得上次粘罕发来信案时,上面印着一种特殊的花纹。赵大人,关于这一点,想必您最清楚了。”
语毕,他得意地瞅了一眼赵福金。
“陛下。”赵福金的神色平静,语气里却似乎在颤抖,并不是在害怕,而是在猜忌着一个不想怀疑的可能。
“可否让臣下一观信件,以及那名士兵的令牌。”
耿南仲想反驳回去,真是很久没有这样舒畅过了,不过唐恪拦住了他,隐秘地摇了摇头。
宋钦宗皱眉,但最终心还是一软,点头答应了。
赵福金接过信件,确实有那个代表完颜这个姓氏的文案,挂在她的书房里的那封信上面,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形状,但她对上天发誓,她绝对没有跟金人有过联系。
她当然没有过,因为这一切,都是独孤贤主导的。
太可悲了,到最后,他还是试了手段。
当赵福金看见那枚令牌时,整个人都开始颤抖了。
赵福金不想接受,但这枚令牌,跟当日自己跟独孤贤的那一枚那么的相像,不,可以说基本就是同一个了。
但,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不,或许说,为什么在唐恪的手里呢?
而且还用来对付她?
阿贤,独孤贤,你到底,是什么人?
独孤贤,那个幕后主使,是你吧。
是疑问句,赵福金却很肯定。
她根本不想怀疑那个人,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她不相信都难。
“唐大人,那名士兵,在哪里?”她的声线带着自己都没发觉的颤抖,不是为了自己的命运而害怕,而是滔天的怒火和愤怒,以及一股浓浓的悲伤。
唐恪面上有一抹难以察觉的喜色,语气悲戚地道:“很抱歉,那位士兵把信件托付给本官时,就放心地咽气了。那是位英雄,他为了得到信封,不惜孤身闯入金人的营地,最后身负数箭,到本官这里时,只来得及把东西交给本官。此等英雄豪杰,是吾等的榜样。”
“不可能……!”张伟喊道,却被赵福金拦了下来。
“赵大、皇妹,福金,你为什——么!”宋钦宗艰难地说道,最后他捂住眼眶,咽哽着问道:“为什么……为什么……”
从赵福金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直到现在,除了前几秒的动容以外,她一直很平静,“陛下,我,无话可说。”
宋钦宗站了起来,双眼通红,脸颊上还挂着两行泪,“我是如此的信任你,你却如此回报我吗?你忘了父皇的嘱咐了吗?你不是答应过父皇,要同我一起守护这大好江山吗?”
赵福金的眼神清亮干净,宛如一湾清泉,根本不像一个被拆穿阴谋的罪人,“陛下,身为陛下的您,不可如此失态才是。至于其他,多说无益。”
唐恪咳了一声,提醒道:“陛下,您一向心软,不可被赵……大人给骗了啊。还是快快下旨,一除后患吧。”
宋钦宗似乎一下子老去了似的,疲惫地挥挥手,坐到椅子上,“全德,宣旨。”
“罪臣赵福金,通敌卖国,蒙骗圣意,欺上瞒下,施行那欺君之罪,竟因贪念而弃国家于不顾,与罪臣蔡京等人并无区别……故而剥除爵位以及所有官职,夺去所有家当充公,并剽灭尔余党,将其贬为庶人。明日午时——抄斩,然念其侍奉朕以及先皇多年,无功劳也有苦劳,故留其体面,日后加以厚葬。”
殿中涌进侍卫,对赵福金低声说道:“失礼了。”
随后,想拉起她,赵福金却推开了他们,自个儿站了起来,昂首挺胸地大步走着,与来时那般风光无二,依然耀眼自信地若世间上最高贵的人。
唐恪得意地看着,心中却突然发堵了起来,因为这样,他完全感觉不到赵福金的绝望和悲哀,反倒是自己很憋屈。
“退朝!”名为全德的侍从喊道。
而这时,没有人注意到,房梁上一抹黑影一闪而过。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明白你不会原谅我,但还是允许我说一句抱歉。可是,我不后悔,因为我不会否认,我曾放下的罪孽’
☆、第二十九章 结局
肮脏阴森的牢房里,坐着一位容颜令人神共愤的女子,她的眼神明亮清丽,仿佛能用眼神就摄魂住别人。她的身上,穿着白色的囚服,她的发型落魄,却丝毫不损她自身的气度。
尽管穿着简陋的衣衫,住在囚房里,赵福金还是骄傲高贵的,无人能否认这一点。
她盘腿坐着,似乎不在牢房里,而是高高在上的宫殿俯视着所有人。
在这儿,没什么人敢欺负她,或是对她实处刑,赵福金的威严尚在,无人敢欺辱她。
这时,她看向栏杆外,单膝跪着一人,看不清面貌,但她似乎知道是谁一般,笑道:“岚,不用浪费力气了。你走吧,去好好过日子吧,不用每日再为我奔波了。”
此人正是赵福金身边的得力助手兼保镖,轻功暗器高手,岚。
后者抬头,面目被红巾罩住,但线条迷人,身躯裹在曼妙的红色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