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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士兵们注意戒备，小心对方垂死顽抗。如果拒绝投降，就……给我轰平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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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跑了多久，孙妩终于停下了脚步，松手把孙雯放了下来。
刚一住脚，孙妩的脚步就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
身后的枪炮声已经远去，但方才一直在枪林弹雨里穿梭的滋味可不是那么好受的。纵使孙妩拥有的‘绝对防御’，前后支持了这么长时间，也已经达到了她的极限。她的鼻孔中有鲜血流出，双眼中也泌出了血丝。
孙雯连忙把她扶住，急道：“小妩，你，你怎么样？”
“我没事。”孙妩有点不自然地抹了一下鼻翼，轻轻把孙雯推开，问道：“我们接下来到哪里去？”
看看身后，一直跟着两人的革命军，只剩下章侍昭一个人了。章侍昭的种子几乎都已丢光，身上也挂了几道彩。
孙雯心中惨然，想了想，说道：“我们先找地方隐藏起来，打听一下军营的情况……
如果军营中的部队尚在，或者已经逃出，我们先争取与她们会合。如果……”
“……那我们就只能去贵州找黄欣，或者去云南找唐继遥了……”
“好。”
孙妩出乎意料地没有对孙雯提到黄欣表示什么反感，随口答应了下来。
“那么……我们走吧。”
孙雯扶起孙妩，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下来。
她回头看看站在原地没有动的章侍昭，奇怪地问：“侍昭，你……怎么了？”
章侍昭叹了口气，淡然道：“大首领，你们走吧，恕我这次不能跟随你们了。”
孙雯心中一紧，孙妩怒然回头：“你，你想背叛？！”
“小妩！！”
章侍昭摆了摆手，制止了孙雯斥责孙妩，淡淡道：“孙妩首领说我背叛……也不能说错吧。我的确是准备回头去向广东军投降！”
“如果将来他们还愿意要我的话，我也愿意参加国防军，重新为国家奋斗、出力。”
“侍昭，你……”
孙雯欲言又止，事到如今，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孙妩双臂青筋凸出，面色十分难看。但她这次忍住了，没有朝章侍昭拔枪相向。
经过这段时间的许多事故，这莽撞的少女似乎也成长了不少。
“那么……再见吧，两位首领。”章侍昭怅然回头：“虽然以后不再同路，还是希望你们一路平安……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你这么回去，他们很可能一见面就会朝你开枪的。”
孙妩突然出声道。
“嗤……”章侍昭并不回头，反而笑道：“如果是这样，那真是托你孙妩的福了……
你刚才的那一枪，不知道有多少革命军的同伴因此而丧生广东军的机枪下……”
孙妩满脸涨得通红，但终于没有反驳。
“你喜欢唐继遥也好，陈炯民也好，你的开心、失望、痛苦……都是你自己的事，请不要拿战友们的血肉来证明你的情怀……”章侍昭语气沉重地道：“我虽然说不出我们究竟错在哪里，但至少，以战争的方式来恋爱，绝对是我们最大的错误之一。”
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怅然地回过头，挥了挥手：“再见了，两位首领……”
看着章侍昭的身影越走越远，孙雯与孙妩两人居然谁也没有阻拦。
孙妩还是涨得一脸通红，紧紧握着拳头。而孙雯也是紧咬着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以战争的方式来恋爱，绝对是我们最大的错误之一……
如果说孙妩心中对陈炯民的感情，是导致今天后面那场悲剧的原因，那么，我因为……而挑起的这场战争，是不是我，才是最大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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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革命军转战南方数省，也不是没有类似不利的情形，自有一套内部联络的暗记，以方便聚集失散的同伴。
然而，这次孙雯和孙妩留下暗记，两人在山谷中等到入夜，也只等来了三十多名革命军同伴。
孙雯数了一下，连同自己与孙妩在内，一共才三十六个人。
好的消息是，军营中的情形没有想像中那么残酷，广东军将军营团团包围，用重炮轰了几记以作威慑，革命军的伤亡并没有多少惨重。
坏消息则是，跟随孙雯等人前往校场的部队，在校场外被重火力围攻，几乎全军覆没。而军营中的部队，在广东军方面通报了情况，知道孙雯等人逃亡后，绝大部分选择了投降。
眼下这几个人，都是乘着混乱的时候，逃出来寻找孙雯的。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能来的应该都来了，没有来的估计，就再也不会来了。
孙雯努力让自己振作，大声说道：“我们并没有完全失败！虽然广东军的反目，让我们受到了很大的损失，但是我们在贵州，还有黄欣的部队，她目前已经统一了贵州全省！”
“在云南，更是还有唐继遥的部队，云南的军政大权完全掌握在他的手里，云南省，任何情况下，都是我们革命军最稳固的后方基地！”
“可能还有部分失散的同伴正在赶来，但是我们不能再等了。我们需要尽快离开广东省的地界，前往贵州或者云南。大家群策群力，想想办法，怎么样安全地离开广东？”
一个名叫刘葵颐的女性军官举起手，“我，我想我有办法。”
孙雯努力微笑道：“是葵颐啊……说说看，你有什么法子让我们大家安全地离开广东？”
刘葵颐站起来，略有些紧张地道：“我……我会一种‘朦胧术’，能够模糊光线，让敌人不容易看清我们的面容和衣着……这个能力平时可以派不上什么用场，但这个时候，我想应该能帮我们大家混出这里，然后再看是通过火车、还是其它的交通工具，前往贵州，或者云南。”
“好！”
孙雯精神一振，直接拍板道：“我们就这么办，大家全体都有，整理一下身上的装备，我们立刻出发，乘夜尽快离开这儿。”
大家答应一声，一齐起身整理、列队。
片刻后，众人悄悄地离开了这片僻静的山谷。
刘葵颐走在队伍的最后面，乘着所有人不注意，悄悄在树干上留下一个奇怪的符号。
第六十二章 第一滴血（上）
黄欣本来的时候，感觉自己仿佛身在海船上，飘浮不定。
她睁开眼，还没有看清周围的事物，一个声音冷淡地问道：“醒来了？”
黄欣顿时打了个机灵，连忙循声看去，看到的是一名身着戎装的女性军官。同时，昏迷前的情形也潮水般从脑海里涌现出来。
“啊……你，你是谁？”
“我？……”
这名女性军官冷冷地笑了一下，“我叫做任可橙。怎么，听说过吗？”
当然听说过。
黄欣的身子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能没听说过吗？正是她控制刘显士，一路追杀对方，把对方逼到贵州的山区里去的。
现在刘显士还带着部队在外面围剿任可橙呢。
她怎么会出现在自己面前的？
黄欣这才想起打量起自己周围的情况来，一眼看去，立刻又是一惊。
自己身上的伤口都已让人包扎好，躺在一处软床之上。
周围的陈设相当奇怪，式样奇怪就不说了，不多的桌椅，包括自己身下的软床，全都牢牢因定在脚下的地面上，或者是边上的墙壁上。
室内空间不大，大概就只能坐下十几个人的样子，旁边有个狭长形的舷窗，一眼看过去，竟然能够看到从旁飘浮过的白云……
白云？！
黄欣心中一颤，顾不得理会任可橙，飞速地起身，跑到舷窗边往外一张。
真的是白云……
自己身处的这个空间就在一大团白云边上轻轻划过，不时有风吹来，虽然不能直接感觉，但脚下的地板总会轻轻地抖动。
这就是她刚本来时感觉到的颤动，原以为是在海船上，万万不曾想到，竟然是在……天上。
“这，这是在哪里？”
黄欣颤抖着声音问。
看着黄欣的样子，任可橙心里真是乐开了花。
把黄欣弄到这艘飞艇上来审问就是她的主意，看黄欣的样子，效果真不是一般的好。
她故意冷冰冰地道：“这是我们党卫军的最新科技成果——飞天战舰！
你现在身处在一万米的高空，想想看，如果我们把你从这里丢下去，你会怎么样……”
她努力装出凶神恶煞的样子，双手合在一起，往外猛地一放：“‘嘭’地一声，你会以极高的速度撞在地面上，全身由里向外，炸得粉碎，血肉、骨骸……爆得到处都是，估计谁也没办法从中认出，是你这个革命军的首领之一的黄欣来。”
任可橙本身是个长相甜美的妹子，脸蛋一松，再怎么装凶恶的样子也装不像，不过，她话里阴森森的形容还是让黄欣的身子又抖了一下。
“或者我们还可以把你装到炮弹里，打到太空中去。”任可橙又道：“太空知道吗？就是永桓的宇宙……
那里没有光，没有空气，只有无穷无尽、永桓的黑暗……
你会飘浮在黑暗里，慢慢变成一具干尸，就那么慢慢地飘浮着，或许要经过一千年、一万年，才会偶然划过一块冰冷的殒石……”
“别说了！！！！”
随着任可橙的说话，黄欣全身都在发毛，仿佛真的感觉到了宇宙里那直透心底的孤寂和冰冷。她的情绪本来就不稳定，当场就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
“别说了……你到底要我怎么样，直接说好吧！别，别吓我了……”
任可橙努力板着脸，肚子里笑得抽筋。
她刚才说的那些，不少是从叶云飞那里听来的，不说飞艇压根没那样的能力，即使有，她说的那些也充满了BUG。不过还好，黄欣一点也听不出来……
任可橙满足地望着黄欣，一种智商上的优越感油然而生……
她清了清嗓子，正要说话，黄欣忽然又道：“既然我已经落到了你们手里，要杀要刮当然任凭你们……你把我弄到这上面来，是想……让我投降？”
“呃？”她怎么一下子变聪明了？
任可橙咽了下口水，“没错。不过……”
“我想知道，我的四个卫兵现在怎么样了？”
任可橙瞪起眼睛：“你投降后自然会告诉你！”
“不行！”
黄欣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居然跟她针锋相对：“你必须马上告诉我她们的情况！不然我绝不投降！”
任可橙很不甘心大好局面下失去主动，狠狠地瞪着黄欣。黄欣也毫不示弱，两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瞪了好一会，还是甜妹子任可橙先败下阵来。
任可橙没好气地冲不远处一名‘眼镜蛇特种部队’的战士招了招手，那名战士走过来对黄欣道：“事实上，王队长俘虏你的时候，你是躲在一个偏僻的院墙夹缝里，身边没有任何人……
所以，我们真的不知道，你的几个卫兵现在是怎么样的情况。”
“我一个人……”
黄欣闻言眼圈一红，差点就掉下泪来。
她离开革命军的大本营已经快一年时间了，一直是这四名女卫陪在她的身边，大家虽然不是亲姐妹，间的感情却是胜似姐妹。她真不希望，因为自己，而让这四名姐妹般的女卫遭到厄运。
看到她这样子，任可橙反而手忙脚乱地安慰起她来：“唉，你也不要着急啊……
虽然她们当时不在你的身边，但也可能只是失散了，未必是遭遇到什么危险啊……
你们革命军不是身经百战的么，或许她们早已脱险，现在正在四处寻找你，也说不定。”
黄欣感激地看了任可橙一眼，擦了擦眼睛，问道：“贵阳城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任可橙冲另一处舷窗一指，“你可以自己去看看……”
黄欣走到舷窗边往外一看，这边的方位，确实是正对贵阳城的方向。
原本偌大的贵阳城，现在看起来，就跟山林之中的一处小土包差不多大小。城中火头处处，腾起不少烟柱，虽然看不真切，其中混乱的情形可以想见。
那名战士在旁边解释道：“我们‘眼镜蛇特种部队’的部队，有部分队员混进了城里，潜伏在各处观测情况……
城里交战的情形并不十分严重，然而许多士兵乘机开始抢劫老百姓和富商等，有的还点火烧屋，奸_淫……女性，贵阳城里的部队有少部分在维持治安，但根本管不过来。我方队员也射杀了几名作恶的乱兵，但是……”
他摊了摊手：“现在的贵阳城一片混乱，已经很难控制了……”
这高空俯瞰的角度，在这个世纪，原本是人类对大自然的一次大踏步的进步，本应该是一种优雅而怡然的心情，然而却全部被这丑陋的一幕给破坏了。
黄欣心如刀绞，强迫自己不去想城中那四位姐妹现在的情形，回头向任可橙问道：“如果我愿意投降，你们给我什么条件？”
第六十三章 第一滴血（下）
黄欣心如刀绞，强迫自己不去想城中那四位姐妹现在的情形，回头向任可橙问道：“如果我愿意投降，你们给我什么条件？”
“这个啊……”
任可橙有点不好意思地搔搔头，“按戴长官的说法，考虑到你用一种不知道的方法，控制了刘显士……”她看了黄欣一眼，“在战略上，是个威胁性很大的人物，所以更倾向于将你就地处决……”
这话让旁边的战士听得都是连连摇头：你到底会不会说话啊，一点好处不给，谁会投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