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玉秀一见到环珮,更是忍不住打趣道:“方才小主一直拿着奴婢开涮呢。按照奴婢看来,小主也该给环珮指一门婚事了才是。”
结果环珮一下子就红了脸,忙到:“奴婢没有心上人,并不想成婚。”
说着,几个人就更加调笑了起来。
这日的雪,是午后开始下的。起初不过是点点雪花,过了小半个时辰以后混杂着呼呼的风,转眼就已经成了鹅毛大雪了。
兰心见到雪花一个劲儿地往屋子里头吹,就命人将门窗都关上了。
眼看着还不到傍晚呢,天色竟然就逐渐暗淡了下来。
“瞧着这天气,你今晚怕是回不去了,索性就在永寿宫里头住下吧。”兰心拉着玉秀的手就道:“待会儿浩哥儿若是饿了,就让奶娘帮着喂一喂就是了。”
玉秀正要说话,却忽然间听见外头一阵喧嚣声传了出来。
翊坤宫里头的那一位,暴毙而亡了。
雍正四年十一月初二,那个陪伴了四爷二十几年的嫡妻,终于在这一刻生命走到了尽头。
她的去世,并没有在宫里引起太多的伤感。她从前身边跟着的那些人,大多数也都早早地去世了。
翊坤宫里头的灵堂,总显得有那么几分的冷清。
养子弘瑜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彼时正好在上书房里头。
根据弘历的回忆,他那时候直接丢下了手上的书本。再顾不得外头风雪乱作,就拼命地往翊坤宫奔去了。
然而弘历知道,他们并没有见上最后一面的机会。
乌拉那拉氏的死,最终四爷戳朝七日表示哀悼。并且下令,未来五年之内不许官员再次提起选秀的事情。
乌拉那拉皇后的谥号,最终定为:孝敬恭和懿顺昭惠庄肃安康佐天翊圣宪皇后。
简称,孝敬宪皇后。
PS:历史上的孝敬宪,比文中多活了十几年大概。享年大概有接近五十多岁的样子,也算是安乐死的吧。
不过孝敬宪的一生,也就是这么的悲催了。
她十岁嫁给四爷。对你没看错,就是十岁。(她是康熙二十年生的人,康熙三十年的时候嫁给了刚刚满了十三岁的四爷。)
两个人的感情,怎么说呢其实最多也就算是相敬如宾。
但四爷这个人很古怪。根据野史来说,有一次设宴的时候,孝敬宪的茶碗规格用了和四爷一样的。结果最后,被四爷斥责了。
四爷当是的原话大概是:皇后怎么也配和朕用一样规格的东西?
当然这是野史,自然也就无从考证到底是真是假。不过孝敬宪的晚年,应该也是过得并不如意的。
后宫里头的女人虽然少,可是他没有孩子。
眼看着钮祜禄氏日渐得宠,弘历也日渐开始凸显出来惊人的天赋。她的日子,或许过得是有一些吃味的。
正如甄嬛传里面的孝敬宪一样。她们都太过在乎了,所以到最后才会硬生生地就这样断送了自己的一切。
本来最开始打算给她一个更惨一点的结局的。但是到了这里,似乎也都已经差不多了。
她最在乎的一切,已经全部失去了。
她的人生了无意义,甚至连自己该要执念些什么都已经不知道了。
到了这里,也该画上一个句号了。
第四百六十八章 尘埃落定
孝敬宪皇后的丧仪,办得其实是十分隆重的。
虽然她生前的日子过得并不是那么的如意,但死后的哀荣却是体体面面的。
直到孝敬宪皇后头七结束以后,玉秀才带着儿子离宫。那个让她们提防了许多年的敌人离开了这个世界,玉秀也总觉得此刻自己的心情其实是有一些复杂的。
虽然总的来说确实是松了一口气。但面对着未来有些前途不明的人生,更加多了一分的迷茫。
也不知道这个敌人没有了,将来会不会有别的敌人呢?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玉秀便就摇了摇头,再不愿意去想了。因为她希望,是没有的。
等到孝敬宪皇后的尾七过了以后,已经到了腊月里头了。
天寒地冻的时候,就连许多的宫女太监们也都受不了这一份寒冷,渐渐地不大愿意在翊坤宫里头待着了。
除却必要得去的几个人以外。便就只有弘瑜和谨嫔,是日日都会过来翊坤宫这里给皇后守灵的。
对于弘瑜来说,总是他和孝敬宪皇后之间的关系不再像从前那般亲密无间,但孝敬宪皇后仍然是抚养了他的人。
而对于谨嫔来说。她会时时刻刻的过来,也不过是因为担心儿子罢了。
尾七的这一期,是腊月二十一。
弘瑜跪在前头,看着灵堂里头的一切。忽然间有些害怕,害怕这些东西没有了以后,他还能用什么东西来悼念孝敬宪皇后。
恍惚之间,弘瑜便感觉到身边多了一个人影。
谨嫔将自己肩上的披风脱了下来,盖在弘瑜的肩头上说道:“入夜了,六阿哥应当注意着身体才是。”
弘瑜回过神来,看向身后的人。过了半晌,收回目光的时候,弘瑜忽然间问道:“谨娘娘,你恨不恨皇额娘?”
如何不恨呢。那个人,让自己到了这个充满旋涡的地方。然后,在自己生下两个孩子以后,就一脚将自己踢开了。
甚至,在小儿子过世以后,还将小儿子的死说成是因为自己的不详。
谨嫔苦笑着摇了摇头,反问道:“六阿哥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会这样问我?”
弘瑜一愣,旋即点了点头。
“皇额娘她,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我是知道的。”弘瑜道:“但死者已矣,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希望,谨娘娘你也能够放下过去。”
放下过去,才能有以后更好的生活。
“那么你知不知道,你孪生弟弟的事情呢?”谨嫔道:“他叫弘珏,你还记得吗?”
弘瑜点了点头。
这个名字他是知道的。但弟弟过世得太早,弘瑜已经不记得弟弟到底长什么样子了。
“七阿哥过世,是因为他天生孱弱。”谨嫔不紧不慢地说道:“但是你的皇额娘却借此做筏子,将我给赶了出去,也再不许我见你们兄弟两个。”
“所以我要是回答我不恨,必然是不可能的。”
弘瑜一时之间有些愣神,丝毫没有想到这其中竟然还有这样的关节在里面。
“对不起,我都不知道。”弘瑜道了歉,又偷偷抬头看了看此时谨嫔的神色。
谨嫔眼底里有些伤感。但很快就振作起来,收敛住了那一份伤感。
“恨不恨,其实都是没有用的。”谨嫔道:“有时候我看着你好好地活着,每一天都过得开开心心的,似乎也就觉得多了几分满足了。”
弘瑜心头一颤,不知该如何回应。
谨嫔大概也知道弘瑜此刻心里的感受,只拍了拍弘瑜的肩膀便道:“时辰不早了,六阿哥早些回去吧。”
“嗯。”弘瑜回答着,才带着小太监慢慢地回到了阿哥所里头。
此时的永寿宫,兰心回来以后就将身上的大氅给脱掉了。
璟婳有些八卦,看着兰心就追问道:“额娘。您说皇额娘去世了,那六哥会回到谨娘娘的身边吗?”
这个话题,有点敏感。
“这个额娘不好说。额娘不知道你六哥是什么意思,更加不知道你皇阿玛对此有什么打算。”兰心道:“这事儿,你还是别跟着掺和了。”
其实兰心知道,四爷是愿意让谨嫔照顾着弘瑜的。毕竟弘瑜还小,多个人照顾也不算是一件坏事。
但是弘瑜愿不愿意跟着谨嫔,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这些,对兰心来说其实是他们母子之间的考验。她站在岸上,必然是帮不了他们什么的。
璟婳听了兰心这样回答,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旋即又道:“不管怎么样,女儿还是希望六哥以后能够开开心心的。”
最好能够放下心结,不然那该活得多累呀?
转眼到了小年夜。今年养心殿边上梅坞的梅花,开得难得地好。兰心带着孩子们去过几次,孩子们都在梅坞底下玩得不亦乐乎。
虽然他们赏梅的兴致没有兰心那么浓烈,但一个个的却对打雪仗有着极为浓厚的兴趣。
打完雪仗以后,身上的雪紧接着开始融化。寒冷的意味传到身子上来,兰心就赶忙吩咐了他们都下去换衣裳。
一下子,梅坞里头便就只剩下了乱糟糟的一片,和几个早已不成样子的雪人。
此刻四爷捧了一个手炉走到兰心的身边,将手炉拿给兰心便道:“来,暖暖手。”
兰心确实也觉得有些冷了。接过手炉就道:“孩子们一个个的都不安生,让四爷看笑话了呢。”
四爷倒是不在意,只道:“他们还小,一个个的活泼些也是好事。”
“哪里还小?明年弘历就该满了十二岁了。您在这个年纪,眼看着再过一年就要迎娶嫡福晋了呢。”兰心笑着说着,就想起了孝敬宪皇后来了。
也不知道她这话说得合不合时宜,会不会让四爷觉得不高兴。
结果偏头看的时候,四爷只是笑笑。
撞见兰心看过来的目光以后,四爷又道:“富察家的那个孩子,朕前几日见到了。她跟着额娘进宫来的时候,就见到了。”
粉雕玉琢的一个小姑娘,又是十分地知书达理,四爷是很满意的。
第四百六十九章 过年
兰心笑了笑,对于这个早就内定了下来的儿媳妇,她也是十分喜欢的。
“得空让两个孩子们有个相处的机会才好。不然一直是咱们瞎捉摸,也不知道他们合不合得来。”兰心说着,就开始思索要用什么样的名目让人家小姑娘进宫来。
若是名目选得不好,岂不是一下子就让别人看出端倪来了?
“这个倒是没什么。”四爷道:“过完年以后便是元宵节。你要是想要找机会,多得是呢。不过孩子们还小,朕倒是并不打算让弘历那么早成家。”
再怎么,也得满了十五岁吧。
那时候,刚好也能让弘历到六部里头去锻炼锻炼。增长见闻,应当是极好的。
弘历不知道的是,他记忆里那个可爱的小姑娘,竟然就在这不知不觉之间被内定成为了自己的妻子。
他要是知道了的话,想来心里应该是欢喜的。
虽然他不懂什么是喜欢一个人。但弘历每每见到富察清宛的时候,目光都会不由自主地看几眼富察清宛。
那是出于一种赏识,更是出于一种欣赏。就算与情爱毫无关系,也是一种十分纯粹的感情。
几个人在养心殿换完衣裳以后,便结伴就一同回了永寿宫。
兰心和孩子们一同坐在轿子里头,前头明黄色的轿子是四爷一个人的轿辇。
与天子同乘轿辇,那可是只有飞燕合德之流才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额娘额娘,咱们明天继续堆雪人好不好。”璟婳兴冲冲地说道:“今日时间太短了,都还没玩够呢。明日叫上小和子还有绿柳,咱们一起玩才好呢。”
小和子与绿柳,向来是陪着几个阿哥公主们一起玩的。
也是这样,璟婳也格外喜欢二人。甚至如今,绿柳也都已经到了璟婳的身边去贴身服侍了。
绿柳说话有趣,和璟婳两个人是十分投缘的。
“堆雪人也就罢了,若是还将身上都弄得全是雪,那以后下雪了也断断不可玩雪了知道吗?”兰心耳提面命地说着,璟婳飞快地就答应了下来。
“额娘放心吧!女儿都知道的!”璟婳笑嘻嘻地应着,才不在意那么许多呢。
永寿宫里头的小年夜,众人是围坐在一桌吃的涮羊肉。
羊肉汤下了肚子,整个身子也都随着暖和了起来。同样地按照惯例,永寿宫里头的一众太监宫女们也都分到了一碗羊肉汤喝。
酒足饭饱以后,弘历带着些许的酒气,就回了自己住的配殿里头。
四爷拉着弘历喝了点儿酒,爷俩如今都是微微醺醉的样子。尤其是弘历,之前没沾过酒,眼下整个人都是一片迷茫的。
悦儿此时守在门口等着弘历回来,看着弘历一步一个趔趄就赶忙上前迎了迎弘历。
“四阿哥,您这是怎么了?”悦儿搀扶着弘历的手,一下子就闻到了弘历身上的那一股子酒气。才知道,原来竟然是喝酒了。
“扶我回房。”弘历意识还算清醒,只是有些站得不大稳当。借着悦儿的力气,才慢慢地挪回了房里。
房里十分暖和,弘历酒劲上来以后,就觉得微微起了几分躁意。将领口稍稍扯了扯,就吩咐道:“去打水来,要温一点的,别太热了。”
他正觉得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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