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闷气,自然不是好事了。
“既然如此,你命人去太医院,将章太医给我叫来!”兰心冷哼着,就打算着要收拾收拾章太医了。
区区太医,哪能欺负她身边的人呢?
还好当日章太医当值,不过片刻的工夫就已经到了永寿宫。
章太医到正殿里的时候,兰心正好在喝茶。见章太医神色正常,不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的样子,就更加纳闷了。
“小主急召微臣前来,可是身子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章太医对兰心的态度,是一如既往的恭敬。
兰心慢悠悠地将茶盏放下,挑眉看了章太医一眼,说道:“本宫没什么事情。就是玉秀今日不小心,将脚崴了。”
说着,兰心就看向章太医。
章太医脸上闪过一丝急切,抬头就开口问道:“不知玉秀姑娘伤得可厉害?微臣…微臣…”
后面的话,章太医不大能够说得出口。
他其实是想去看看玉秀的。只是他一个太医,哪能就随便在一个小主的宫里见一个宫女呢。
“玉秀倒是没什么事情。”兰心看着章太医这紧张的样子,就知道应该不是章太医做了什么对不起玉秀的事情,便说道:“不过玉秀心情不大好,你可知道缘故?”
“这…”章太医更加迷茫了,说道:“微臣不知。”
竟然不知道!
兰心一个语塞,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这个章太医愣头愣脑的,太笨了!
第三百七十六章 误会
结果兰心和章太医的对话刚刚进行到一半呢,就见屋外玉秀一拐一拐地进来了。
脸上气鼓鼓的,摆明了是因为见到章太医过来不大高兴了。
“小主,奴婢可否到院子里,和章太医说几句话?”玉秀看也不看章太医,果然是一副生闷气的样子了。
兰心自然应允,就让他们自个儿出去解决问题了。
章太医随着玉秀出去,满心都在担心着玉秀脚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刚到院子里呢,就问道:“你的脚怎么了?疼吗?”
玉秀没有说话,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背对着章太医。
章太医更加不解了,走到玉秀的跟前,又问道:“你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玉秀生气,章太医还是看得出来的。
至于为什么生气,章太医却十分地不明白。
明明前几日两人碰面的时候还是好好的,玉秀还说了要做个荷包给他。结果一转眼的,怎么就生气了呢?
“都是你都是你!除了你能惹我生气,还有谁能惹我生气?”玉秀看着章太医这迷茫的样子,一下子气得更厉害了,说道:“你竟然还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
说完,玉秀又转过身子,背对着章太医了。
“你都不告诉我,我哪里能知道呢?”章太医纳闷地看着玉秀的背影,发现自己对玉秀的了解,是不是还是太少了一点。
“那天太医院里那个去找你抓药的宫女,跟你有说有笑的,是谁?”玉秀用手死死地拽住帕子,生气地问着。
前几日,玉秀无事,恰好因着兰心月事来了,要去太医院拿一些调理的药回来。大家都知道玉秀和章太医的事情,索性就让玉秀过去了。
结果玉秀刚刚过去,就见到章太医和一个宫女有说有笑的,竟然是十分亲昵的样子。
玉秀当下就气急了,以为章太医背着她还和别人有来往。
所以这几日,就一直生闷气了。还把之前做好的荷包给绞了,就是因为一想到那天的事情就来气。
却不料,如今两人见了面,章太医想了半晌都还想不出她为什么生气。
所以这样,玉秀自然就更加生气了。
听了玉秀的话,章太医想了许久,才想起来到底是哪一天的事。
“那是我姨母家的女儿。送进宫做宫女,如今在四执库当差。上次过来,不过是她不舒服,问我拿药罢了。”章太医无语,回答道:“哪里就像你说的那样了?”
四执库,是专门掌管各类衣物的地方。虽说与衣物打交道稍稍轻松些,但章太医的表妹年纪小,刚去那儿总被人欺负。
前些日子身子受不住病了,想起表哥是太医,才大着胆子偷偷去拿药的。
至于有说有笑,不过是章太医看表妹过得辛苦,激励了她几句罢了。
不料被玉秀瞧见,竟然是就误会了。
“果真?你没骗我?”玉秀转过头看向章太医,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
其实,玉秀在听见章太医的解释时,已经信了七八分了。不过碍于面子,自己竟是误会了,所以才不好一下子说出来。
“自然是真的。”章太医陈恳道:“那是我亲表妹,怎么可能骗你呢。”
“哼,表妹也不行。”玉秀别过头,想起之前被自己绞了的那个荷包,开始有些懊恼呢。
怎么就这么冲动呢?
不问问清楚,就胡乱怪罪人了。
章太医见状,再次绕道玉秀的面前,认真地对玉秀说道:“天地良心,我心里只有你。”
“不害臊!”玉秀说着,再不想搭理章太医了。拖着有些疼的脚,就慢慢地回了大殿里。
此时大殿中众人正在猜测到底出了什么事,见到玉秀满面含羞地进来,就知道他们俩是没什么了。
“哎呀,方才都还气鼓鼓的。怎么出去单独相处了一会儿,脸都红了呢?”兰心忍不住打趣,就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玉秀支支吾吾地不好意思开口,只能搪塞道:“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没什么,没什么。”
“误会?”环珮道:“奴婢前几日瞧见玉秀,可是将一个荷包和绞了呢。唉,也不知道是送给谁的,真是可惜了。”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都笑了。
唯有玉秀,脸红得跟苹果似的,再也不好开口了。
而后众人散去,屋内只剩下了兰心和玉秀。兰心想着,不管怎么样也该和玉秀说说这件事儿了。
“你和章太医一直这样,也不是一回事儿。”傍晚,兰心在屋子里,拉着玉秀的手就说道:“虽然我和四爷是默许的。但别人见了,还是会说一句闲话的。”
到底不是正经的夫妻。旁人看他们来往,总归是会有些闲言碎语的。
果然玉秀听了这话,脸就白了白。
“奴婢还想多跟着小主一阵子呢。”玉秀说着,心底里也很纠结。
有一个她喜欢的人,是她没有想到的事情。但是她也不想,就这样嫁人了。
兰心身边还需要她呢,玉秀也舍不得呀!
“我之前就说过,你就算是出了宫,也能偶尔回宫当差的。”兰心语重心长地说道:“到底你也不小了。章太医人很不错,是个好归宿。”
“那…那小主再给奴婢半年时间。”玉秀道:“奴婢瞧着绿拂是个得力的,话也不多,做事很踏实。奴婢带着绿拂,让她慢慢成长起来可好?”
绿拂年岁比兰心稍稍小一点,做事一向稳妥,玉秀一直打算着要将绿拂给培养起来。
听了这话,兰心也点头道:“你到底是我身边出去的,我断然也不会就这样委屈了你。这半年里,我也帮你搜罗些嫁妆好了。”
“不用了不用了,奴婢存了银子的。”玉秀摇着头,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无妨。”兰心笑道:“我那些首饰放在那儿也戴不过来。你体体面面地嫁出去,我也觉得脸上有光。”
这样一来,主仆二人这一桩事才算是说定了。
而后兰心再见到四爷,和四爷说起来的时候,四爷也是赞同兰心的看法。
一则兰心身边不能没有得力的大宫女,李嬷嬷要照顾孩子们,兰心这里仅一个环珮铁定是不成的。
二则四爷也想着,到时候给玉秀封一个正三品的令人。这样一来,玉秀和兰心都算是脸上有关了。
正三品的令人,乃是宫女的品级。一般来说,只有皇贵妃或是贵妃身边的宫女才能得此殊荣。
兰心一向得宠,给玉秀这样的体面,也算是说得过去的事情。
至于婚期,兰心倒是不急。兰心打算着,有空再多了解了解章太医的情况。毕竟是跟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宫女呢,哪里舍得呢!
第三百七十七章 李氏之死
六月下旬,京城里连着好几日的大雨。
兰心从永寿宫正殿往外瞧着的时候,只见到外面的雨水就像是水帘子一样,一注一注地就往下倾泻着。
天空阴沉沉的,偶尔还能听见几声炸雷的声音。
这一日,恰逢四爷要去早朝。兰心被雷声吵醒以后,便睡不着了,索性伺候着四爷起身穿衣洗漱。
“许久不让你伺候,怎么今日不多睡一会儿了?”四爷长着双手,正让兰心笨拙地给自己穿着衣裳。
兰心许久没给四爷穿过朝服了。从前在潜邸里的时候,衣裳还算比较简单。如今坐了皇帝,朝服繁杂,兰心简直穿得一个头两个大了。
“外面一直打雷,睡不着。”兰心说着,就往屋外看了一眼。
恰巧这时候一道闪电经过,就落在前头的不远处,将兰心给惊了一跳。
兰心往四爷身边缩了缩,又再次偏头看向外头。
四爷注意到了兰心的动静,索性就伸手拢了拢兰心,宠溺地说道:“多大的人了,害怕打雷?朕在这呢,别怕。”
“正在想着怎么帮四爷穿衣呢,就听见雷声了。”兰心脸有些红,忽然觉得这样被四爷抱着其实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要是能够一直这样抱着,那该多好呀。
“呀。”四爷抱了一会儿,说道:“朕抱着你,就不舍得撒手了。是不是该学着唐明皇,为了美人不早朝?”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哼!”兰心冷哼着挣脱了四爷的怀抱,说道:“四爷若是愿意做唐明皇,妾还不愿意做杨贵妃呢。”
杨玉环,享尽一生的荣宠,却落得一个克死马嵬坡的下场。
“好了好了,朕自然是不愿意你做杨玉环的。”四爷说着,也开始自己穿着衣裳。
两人穿好衣裳用过早膳以后,看着外面,还是在下着大雨。
兰心将四爷送到廊下,叮嘱道:“四爷小心些,雨这么大,一直待在轿子里吧?”
也实在是因为从前苏培盛给四爷打伞的时候,四爷实在是走得太快了,苏培盛跟不上四爷的步伐,弄得四爷经常淋雨。
“放心吧!”四爷回头看了一眼,笑了笑,才又转过头打伞出去了。
渐渐地,兰心望着四爷的背影。只觉得在雨幕之中,背影渐渐模糊。还不到永寿宫门口的时候,就已然看不清了。
这个时候,弘历也已经用过早膳,要准备去上书房了。
兰心看着小小的弘历,又看着外面的雨。索性对随身伺候着弘历的小太监说道:“给四阿哥拿一身换的衣裳吧?省得待会儿到了上书房,浑身都湿透了。”
小太监应着是,又赶忙去拿了衣裳。
“儿子没事的,额娘放心吧。”弘历拉着兰心的胳膊说道。
弘历如今已然九岁,个子已经略略高过了兰心的腰部。小脸上虽然稚气未脱,但已然能够看得出几分坚毅的神色。
这一份坚毅,倒是和四爷差不多。
没一会儿,就见小太监拿了布包着的衣裳过来,带着弘历一块儿就去上书房了。
送走弘历以后,一刻钟后端柔就过来了。原本安静下来的宫殿,就开始多了两个女娃娃们的读书声。
此时弘晞也跟着一块儿听课。小家伙坐在姐姐的后头,倒是十分认真。
虽然,弘晞并不能够听懂太多。但是对弘晞来说,只要是跟着姐姐一块儿读书,就是一件开心的事情了。
另一头,冷宫里。李答应住的屋子里有些漏水,她蜷缩在床脚,就冷冷地看着前方不远处漏水的地方。
棉被的潮湿和发霉味道传来,李答应倒似乎是没有闻见一样。
两眼无神,呆呆地看着前头。心中有事,但却无人知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冷宫十分寂静,几乎听不见旁人说话的声音。在这里,唯一能够听见的不过是雨水混杂着老鼠的声音罢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外的雨似乎有了一丝停歇的迹象。
李答应裹着被子瑟缩在床脚,身子开始发起抖来。
这被子,太潮湿了。她来了没多久,已经得了风湿。每每到了下雨的时候尤为明显,膝盖处会疼。
那种疼,时常让李答应想起那时候跪在钟粹宫里时候膝盖处传来的疼。
不过,到底是比不过慎刑司里的残酷。
这样想着,李答应的眼底里逐渐浮现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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