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变前夫(同床共枕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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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点变前夫(同床共枕之一)-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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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搞的?自己的老婆也不会照顾,你看香香瘦成那个样子!”

  “我有盯着她吃饭,她也都有吃啊。”曹亚劭也急啊,他是她的枕边人,她的状况他最清楚,她没有病痛却不断消瘦,生病的恐怕是她的心。

  她变得不易入睡,他也陪着晚睡,时常抱着她,跟她聊,哄她放松情绪。

  “我一开始就欠你不少,都没还,一晚又一晚的利上滚利,到现在欠多少了?”他常拿新婚夜的事和她说笑,他们迟迟没有圆房,但现在他根本没心情想那事。

  “欠得可多了,我特地准备了一个小本子做纪录,你赖不掉的。”她会配合他说笑,但笑容淡淡的,有气无力。

  “啧啧,你现在可是小富婆了,看来往后我得拚命还债了。”他强颜欢笑,睡衣下的她越来越轻盈了,瘦得让他心惊。

  最让他担忧的是她依然坚持上山照顾茶园。

  茶园占地辽阔,每个角落不是时时刻刻都有人,以她疲惫的精神状况,万一有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你最近别去茶园了,精神不好,还是待在家休息,你一个人上山,我不放心。”

  “有赖伯在,员工也都是跟我一起工作多年的,不会有事。”

  “之前你常回来这里照顾你妈,也不是天天待在山上啊,现在不是采收季,没必要这么亲力亲为,让自己松懈一点吧?”他力劝。

  “我不能。”她语气轻得像呓语。“妈也走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茶园。”

  “你还有我。”

  “嗯。”她恍惚应声,目光空洞,彷佛怀着属于自己的心事,他碰触不到,也无法为她抒解。

  他焦躁,渐渐感觉到她母亲过世后,她彷佛把自己和他隔离开来,她嫁给他,她的情感却与他越来越疏离。

  她从不向他寻求安慰……他猛然惊觉这一点,夏母生前和过世后都一样,她从不向他诉苦,也几乎不让他看见自己脆弱的模样,为什么对他这么见外?是因为她太独立坚强,无法依赖旁人吗?

  他阻止不了她,她还是坚持每天上茶园,但他不放心她独自驾车,和赖伯商量后,安排茶园一位中年女员工每天开车接送她,即便如此,他还是提心吊胆,每天工作空档都要打电话给她,确认她安全无恙。

  他老是抱着电话,单南荻也察觉他的异状,他如实告知。

  “她还好吗?”单南荻也时常关心夏香芷的状况。

  “不好。”曹亚劭垂头丧气,挂念着她,他近来的工作效率也很差。

  “你要不要考虑带她看医师?”单南荻婉转地建议。“或者做心理治疗,找个能引导她倾诉心情的人,我猜她应该是受不了家人接二连三离开的打击,情绪调适不过来。”

  “我很愿意听她倾诉,但她什么也不说……”曹亚劭苦恼地捧头。

  “有时候面对熟人,反而不容易说出口,不然,你带她出去玩吧?你们没有度蜜月,趁这机会出去走走,放松心情。”

  “她母亲刚过世,她应该不愿意出门游玩吧。”

  “也不一定要游玩,主要是换个环境,心境也会跟着改变,你的婚假还没动用,最近案子比较少,我可以让你一次放半个月的假。”

  这个法子或许可行,曹亚劭沈吟。“我回去和她商量看看,不过现在天气冷了,也要看她身体的状况……”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他的话,奔进来的是助理。“曹先生!茶园那边的赖先生打电话来说,曹太太摔下山坡了!”

  他跳起来,面无大色,果然出事了!“现在呢?她人怎样?”

  “赖先生说,他们及时发现曹太太,把她救上来,她意识不太清楚……”

  他来不及跟单南荻告假,抓起车钥匙就冲出办公室,冲到停车场。

  他颤着手,几乎对不准钥匙孔,心急地倒车却擦撞到出入口的围墙,刺耳的声响刮擦他耳膜,车侧的烤漆肯定毁了,他却只想着夏香芷,脑海中翻腾着各种恐怖的想象。

  打电话来的是赖伯,难道她伤得没办法打电话?她昏迷了?距离茶园最近的大型医院需要一小时车程,他们送她去医院了没?

  他浑身发凉,一踩油门,车子如飞驰上马路。

  为什么不听他的话?为什么非得去茶园不可?她把自己逼得这么紧,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飙到茶园,停了车,冲进山顶的主屋,赖伯刚好和一位中年妇女下楼,他问:“她呢?”声音不由自主地发颤。

  “夏小姐没事了,刚请附近的医师来看过,只是皮肉伤,都包扎好了。”赖伯很惊讶,没料到他会来。

  “她不是重伤吗?”

  “重伤?并没有啊,我们及时发现她,也做了处理,我都告诉你们助理了,她没转告你吗?”

  “我没把话听完,只听到她摔倒,就……”他吁口气,幸好,她没事。

  他显然对夏香芷担心极了,赖伯对他的好感增加了几分。“她就在房里休息,有个员工陪着她,你快去看看她吧。”

  曹亚劭道了谢,奔上楼,向陪伴她的女员工道了谢,进入房间。

  夏香芷坐在窗边,望着窗外景色发呆,大狗阿福趴在她脚边,看见他进来,大狗吠叫一声,她随之惊觉,见到他,讶异地起身,“亚劭?你怎么……”

  她被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的他抱进怀里。

  “你没事吗?有没有哪里痛?”他双手迅速将她从头摸到脚,还拉着她转一圈,仔细察看,她的双手都有擦伤,左手伤势较重,但已经包扎妥当。

  她猜得出是赖伯通知他,摇摇头。“我没事,我今天一起床就觉得头晕,才会不小心滑下山坡,滑下去后更晕眩,一时躺着没办法动幸好当时阿福跟着我,它跑到附近把人叫来……”

  “幸好?这有什么好庆幸的?”他咬牙切齿,果然是因为她精神不济而出事!“万一这只肥狗没跟着你呢?万一你失去意识呢?万一你今天没有被立即发现呢?”

  “我下次会更小心……”

  “还有下次?!你想让这种事情发生几次?”见她因为他提高的嗓音而畏缩了下,他硬生生闭住嘴,用力扒梳头发压抑情绪,像暴躁的困兽。

  “亚劭……你怎么了?”她明白他气愤的口气是因为担心,但她没事了啊,为何他反而更生气?

  他咬牙,他怎么了?他现在是气她又心疼她,想骂她又怕刺激她脆弱的情绪,要哄她又怕她更耽溺于自艾自怜!

  “我在想,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他原本打算默默守护,等她的内心自行康复,她却毫无振作的迹象,他不能再等了,万一她开始伤害自己怎么办?

  “我明白,亲人过世是很大的打击,你需要时间走出这些感觉,但我究竟该怎么安慰你?请你明确告诉我,你希望我怎么做,好吗?”

  “你陪着我,我就觉得好多了。”

  “是吗?我却觉得,你并不愿意有我陪,婚后这几个月,是我们认识以来,你对我最生疏的时候,我实在不懂你……”他叹息。“你可以很坚定地喜欢我这么多年,却不愿意让我着见你伤心的模样?你不是在逞强吧?”

  “不是……”她摇头,眼眶软弱地发热,她并没有刻意防备他,可是也无法全然信赖他,内心深处总是记得,自己不是他情有独钟的那一位,不是他会永远包容的那一个,她不敢对他任性,不敢放纵感情,在他身边,她敢开怀地笑,却永远不敢放肆地哭,因为她害怕惹他讨厌。

  她好讨厌自己这样钻牛角尖,他近来待她已够好了,为什么她还是会胡思乱想?

  “而且你在我面前,好像更加疲惫、紧张,想哭也不敢哭出来。”他拭去她眼角泪光,叹气。

  “不是因为你,我答应过我妈不哭的……”她咬紧唇,唇上血丝忽隐忽现。

  “就这样?”他错愕,他记得她说过类似的话,这就是她不肯落泪的原因?就因为一个承诺,她这样拚命压抑自己?

  “什么就、就这样?”她激动了,有点结巴,“你没听说过,有人过世时,不可以哭得太伤心,否则会让往生者有所牵挂,无法离开吗?”

  “我听说过,但你也不必这么压抑啊,伤心是人之常情,适度的哭几次并不为过,她也不见得会知道。”她实在太孝顺,也太傻了。

  “万一她知道了呢?如果我害她走得不安心呢?”

  “……那你就这样永远逼自己忍耐,永远都不敢掉一滴眼泪吗?你妈要你别哭,是希望你不要太难过,你这副模样不是让她更牵挂吗?”

  是这样吗?她苍白的容颜露出疑问,殷红眼眶饱含哀伤的泪水,娇躯摇摇欲坠,压抑的痛苦已达极限,却还不敢贸然让情绪发泄出来。她对母亲的顾念,让他动容又心疼至极。

  她的思路既然转不过来,他只好顺着她的意思了。

  他拉上窗帘,房里顿时变暗。

  他今天穿的是及膝的黑色长风衣,他解开衣钮,拉开风衣宽大的衣襟,裹住她,她措手不及,骤然被黑暗笼罩,他的温暖无边无际地包围她。

  他想做什么?

  “只要她看不到就行了吧?我帮你遮住,她就看不到了。”他搂紧她,温声低语。“你至少应该为你爱的母亲好好哭一场,哭吧……”

  “不行……”但他的温柔,让她再也无法坚强,她浑身绷紧轻颤,一颗眼泪突破防线,而后是无敷颗,坠落在他营造的隐密里,融化在他温热胸膛上。

  他没有哄她不要哭,只是抱着她坐下来,轻轻拍抚,她没有放声大哭,她紧咬着牙关,崩溃地呜咽,在她激动地剧烈颤抖时,他始终不发一语地陪伴。

  她不知哭了多久,哭累了睡去,再醒来时,仍被他裹在大衣里,枕靠在他肩头,他正静静凝视她。

  “觉得好点了?”

  她颔首,眼眸肿痛,对母亲的思念、不舍,尽情一哭,悲痛依旧,但已较为平静,她脸上没有半点泪痕,是他帮她擦去泪水的吧?

  她暂时不想说话,他也没开口,将不知何时准备好的热开水递给她,在她啜饮热水时,他帮她整理衣领、梳理长发,举止轻柔,像照顾无助的孩子。

  她今天梳了个包头,现在发丝全散了,大概是他为了让她放松而解开的。

  但他不会梳包头,轻轻帮她扎个马尾。

  气氛静谧而温馨,在缄默之中,两人更亲昵,也无形地更接近。

  她气息发颤,新一波的陌生、酸楚令放松的心房复又紧绷,她放纵地大哭,又依赖他的抚慰,都没有惹他厌恶或嫌弃,在她开心美丽时,他喜欢她,在她伤心欲绝时,他拥她入怀,陪她承受。

  泪水淹没她小心维护的界限,那个小心翼翼拘束自己的夏香芷已经回不去了,她有点彷徨,又有踏实的幸福感,镇压住最后的不安。

  她不再觉得自己是他随时可能放弃的抉择,而是他真正在乎的女人。

  “我带你回家吧?”他提议。

  回家,回他们的家。

  她闭上眼,疲惫地点头。

  他是她的丈夫,而她真正是他毫无保留的妻了……

  当天,曹亚劭直接带她回家休息,之后应他要求,她每周只到茶园去一趟,留在曹家好好休养。

  想起母亲,她还是常暗自掉泪,但不再刻意压抑,情绪有了出口,身体的负担随之减轻,她的气色恢复了,消瘦的颊长肉了,她终于恢复新嫁娘应有的甜蜜神采。

  曹爷爷看在眼中很是欣慰,不时把曹亚劭拉到角落偷问:“你们几时要生宝宝?”

  “哪有那么快?我们结婚不到半年欸。”曹亚劭无奈。

  “半年够久了,你妈当年可是“入门喜”,我们的结婚周年纪念跟你大哥的满月酒一起办哪!”曹爷爷怀疑地打量他。“难道你的腰还没好?那就赶快去看医生,不要讳疾忌医,事关你一生的幸福啊!”

  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咧!他的腰已经被积非成是,凡事都推给他的腰,他的腰真他妈的无辜。“跟我没关系,香香前阵子消瘦那么多,总得让她调理好身体,怀孕的事慢慢再说。”

  这也是有道理啦,曹爷爷只好按捺心急。“那你要记得喝我给你的药酒,一天一小杯,随时做好准备,你听到没?记得喝啊!”

  “……我听到了。”他才不要喝,不能碰她还天天灌药酒,是要流鼻血吗?

  她现在的作息也恢复正常,不再难以入眠,晚间往往比他更早睡,就算他有心亲热也找不到机会,何况家里有好几个电灯泡,想做什么都不方便。

  算了,目前是她的健康比较重要,其他的事就顺其自然吧。

  天气越来越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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