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部那里重重有赏!”
此话一出,队伍里的人不禁兴奋起来,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乔希雅慢慢从他们中走出来,走了几步再往回看,见他们除了留下一个瘦小个守着原地以外,全部四散开了,大部分冲向她来时的大厨房,隔着好一段的距离,快看不见人了,她还听的清清楚楚。“……那女人说的是真的,看!这里有人被打晕了!……”
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浮上了她的嘴角。真没想到她的计划这么容易就成功了,这样一来,原先守着地下出口的严密布局就会被打乱,在蛟龙军部没有真正到来之前,她为他争取到了十几分钟的逃跑时间。
乔希雅相信剩下的事苏隐应该能够应付的过来了。仰头看了看今晚的明月,弯月似钩,简单莹亮,没有一丝多余的光晕,她的心情突然间好了起来。
散步般地回到房间,她没多想便戴好面具沉沉地睡去了。
此时的乔希雅不知道的是,就在她选择走楼梯上五楼的时候,一个狼狈地穿着睡衣头发凌乱的男人疯一般地乘坐电梯冲到了楼下,与她擦肩而过。
不可能,不可能!我一定是看错了!沈禾的豪华套间在七楼,就在他两分钟前起床上厕所的时候,睡眼惺忪地随意地看了下窗外。他原本只是打算看看天气好决定是否开窗透个气的,谁知只一眼他便注意到了楼下一个穿着白色浴袍头发散披慵懒走路的女人。
原本一个穿成这样到处乱跑的女人沈禾是非常不屑一顾的,谁知道她是蓉蓉请来的哪个“闺蜜”大小姐。可没想到就在他瞅过去的一刻,那个女人恰恰仰首看了看天上的峨眉月。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到对方的脸,沈禾浑身上下直直打了个激灵。
那是他永远忘不掉的容颜,还是十年前清丽脱俗的模样,居然一点都没有变老,岁月就像开了个玩笑,让他和身边之人逐渐老去,即将步入中年,却独独遗忘了她。在看到她的那一眼,沈禾的心理防线突然崩塌,他否认不掉,他埋在心里的那个人,从来就不是郑蓉蓉。
推开门冲下楼的过程中,沈禾的心脏不停地扑扑直跳,他曾经是她的未婚夫,他们那么亲密地相处过一段时间,即便是时间已过去十年,他不会认错的!可是当年“回归”计划中,她不是已在抵御丧尸潮中牺牲了吗?为什么她现在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乔希雅根本没有死?而是,被谁救下了?这十年来,她一直躲在他处,如今终于能够回来了?
可是她为什么没有来找他呢?这想法刚萌生,沈禾突然意识他的愚蠢,他已经风风光光地娶了郑蓉蓉,成了第一基地最大长官的女婿,她一个前未婚妻,就算有机会,怎么可能会来联系自己呢?
那她这些年一定过的很不好吧,不知道那个时候她有没有留下伤,有没有嫁人生子……沈禾满脑子乱七八糟,直到冲到了楼下,在服务生惊讶的目光中飞奔出大厅,寂静的院子里,此时却空空如也,什么人都没有。
“是……沈司长吧?”背后传来了询问声。
沈禾回头,抓住服务生便气冲冲地问,“有没有……有没有看到一个女人?这么高,穿着白色浴衣,很漂亮?”
服务生见惯了这个司长大人平日里的无精打采颓废落寞,突然嗓门吼那么大,还真吓他一跳,忙摇头,“没有啊,夜里这会儿没有女人走动,倒是楼下的军士们吵死了,好像在抓什么人……”
沈禾直接无视掉什么军士的行动,又自顾自地在大厅跑了一圈,问了一个又一个人,可所有人的回答出奇的一致。
难道……真是我看花眼了?当初将韩缨落想象成乔希雅,今日更是夸张地直接看到了她的那张熟悉的脸,他沈禾,最近怎么了?
“沈司长,你说白色浴袍?难道是酒店房间里配的那种?”
一语惊醒梦中人。
沈禾忙找酒店的服务生要了今晚住宿的名单,拿着那名单,浑浑噩噩的上楼回房。
将名单摊到床上,他细细地一个一个名字辨认。
女人,女人,他一定要找出哪个是她?!
☆、097 突然访客
乔希雅满足地睡了四个钟头,醒来已是早上七点多,她伸了个懒腰,整理好着装,敲敲隔壁小黑蛋的门,随后两人慢步下楼。
风谷还没睡足,一双眼皮快要粘在了一起,显得眼睛更小更诡异了,他眯着用两条缝努力看了看手表,埋怨道,“还没到八点,为什么不多睡一会等他们的车到了再下来啊。”
乔希雅淡淡地回了句,“本来就没打算坐人家的车,又何必等呢,我们走着出内城。”
“啊?那为什么还要留下来住一晚?”既然已经顺应了沈禾的安排,那为什么不进行到底呢?风谷一头雾水,再抬眼,发觉对方已经走得老远了。
他们的舞会邀请函相当于一个签证,规定时间是允许在内城逗留到第二天中午12点。从舞会所在的酒店到内城与外城之间最近的大门,步行需要走将近两个钟头。
“哎,好吧,缨落姐等等我……”永远猜不透她的想法,风谷只得无奈地追了上去。
快到八点的时候,沈禾惶惶地随着车辆出现在了酒店门口,他昨晚就那个简单的住宿名单分析了一夜,排除他所熟悉的名门小姐,年长的夫人,算来算去,也只有三个陌生的名字存在是他的前未婚妻的可能。“507房,402房,406房,那三个小姐,如果她们今早要离开,务必帮我挽留一下,她们中的一位可能是我的老熟人。”沈禾连夜打了总台的电话,迫切想要与乔希雅见上一面。
可是到了第二天早晨,三位小姐陆陆续续出了房间,均与沈禾打了照面,却发现与他脑海中的面容大相径庭。
她们居然都不是!沈禾懊恼不已,那……他昨夜清清楚楚看到的女人到底在哪里!?正当他愤怒到抓狂的时候,大脑突然意识到他似乎遗忘了一件事。
他昨天答应今早八点送韩缨落和风谷出内城的,韩缨落么……
沈禾一拍大腿,心脏突然狂跳不止,没错,还有一种可能。
“沈司长,”服务生客客气气地向他汇报:“大概在早上七点多,韩缨落小姐就和风谷先生就离开酒店步行走了,还有,刚刚接到总军部秘书的电话,说是郑总军长的意思,让沈司长您去趟医院,将郑小姐接回娘家调养两天。”
心头刚燃起的一股火焰就这样被冷水一股脑泼灭了,沈禾无精打采道:“我知道了。”
***
乔希雅和风谷步行回到了晲天,刚进门就被一堆八卦的无聊的同伴围住了,风谷自然是乐的恨不得掏空了全部话匣来卖弄,乔希雅却突然有些疲惫,打了个招呼便挤出人群上楼准备去看看肉肉。
十几个小时未见,她还真挺想念小家伙的,也不知道这个点肉肉是不是还在流着口水睡懒觉。
走到房间门口,刚准备推门,乔希雅忽然隐约听见屋里有男人叹息的声音,动作不禁僵在了半空中。
不对啊,按照她这些天的生活来看,晲天现在的住客只有他们从极荒之地开始一路结伴的兄弟姐妹们,加上筛选留下来的不足十个侍者,除了阿珠,他们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进她们母子两人的房间的。况且……就刚才那一声充满苦意的叹息声,沧桑沙哑,就乔希雅的直觉看像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绝对不是小家伙发出的。
客她的房间里怎么会有这种人出现?肉肉呢?他也在屋里吗?乔希雅心中一阵不安,再想听里面的动静,却似是被屋里的人察觉了一般,门的那边一片死寂。
缓缓转了下门把手,果不其然,被人从里面上锁了。
不行,不行,她可不能让肉肉有一丝一毫的威胁,若是变异种倒伤不了小家伙,可若是居心叵测的人类,可就不好说了。从走道间摸了把扫帚握在手心,乔希雅决定硬闯进去。
三,二,一,撞!侧着身体,乔希雅对准门板直直地用胳膊肘撞了过去。
门却冷不防从里面打开了,乔希雅突然失去了受力点,脚下一个不稳,便踉踉跄跄地歪了进去。
屋里之人身手敏捷,在她进屋的那一刹那果断地重新阖上了门,“咔吧”上锁。
不好!乔希雅心头一惊,电光火石间,平日里训练有素的她已经站稳了身子,还未来得及转过脸,握在手中的扫帚先一步向隐藏在门后的人打了过去。
扫帚的那头却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稳稳接住,一个温温的男声在耳边响起,“别动手,是我们。”
乔希雅惊诧的停住了动作,待她转正身子,看到说话的年轻男子的那张熟悉无比的扑克脸时,紧皱的眉头迅速舒缓开来,甚至,一时间,她居然有激动到想抱住他哭一顿的冲动。
还好,她忍住了。
“苏隐,你回来了。”**终于知道回来了!乔希雅深吸一口气,突然觉得空气都清新了许多。
“嗯。”他只是很简单的点了点头,看着她没有其他的话语,而是慢慢移开了身体。
咦?苏隐这么特意一移动,乔希雅立刻领意明白他是想要她看后面床铺那边,有什么比他安全回来更值得庆贺的呢?
乔希雅还是按照他的意思探出头去,可仅仅就这一眼,她在床沿边看到那名来客的瞬间,却生生的让她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冻住了。她完全不敢相信她的眼睛!腿脚一软,几乎没站稳。此时此刻,那个头发花白面容枯槁的老爷子也在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分钟,这一回乔希雅却是真的忍不住让热泪盈眶了,她缓慢而笨拙地抬手去掉那张滑稽的面具,随手丢在了一边。
在看到她卸下面具的瞬间,老爷子灰暗的眸中明显闪过一道莹光。
而她也终于能够从卡住的嗓眼嗫嚅出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爷爷!”
☆、098 重逢
当乔希雅冲到乔易天脚边跪倒的时候,她已经泪不成声了。而消瘦枯槁的老人,此时也是喜极而泣,老泪纵横,用布满皱纹的手背擦拭了一下眼眶里的液体,随即想起伸手去拉小孙女起来。
肉肉不明所以的在边上玩耍,突然见着了这种情形,惊的丢开了玩具,小下巴都要掉了下来,“妈咪……唔?”
肉肉印象中没见过妈咪掉眼泪啊,那不是他肉肉的专利吗?
正不知所措地准备爬过去,肉肉忽然觉得自己身子一轻,随即整个人就都飞了起来。咦?
再仰头抬眼,注意到男人对自己做了个不要出声的动作。“妈妈和太姥爷在说话,肉肉乖,别去打扰他们。”苏隐轻声道。
“嗯。”肉肉最听话了。
乔希雅坐在了他的身侧,看着已年到古稀的老人,看着他比印象中的还是总军长的爷爷苍老了不知道多少倍,满目饱受岁月和精神摧残的痕迹,她的心中一阵难以言语的酸楚。
“爷爷……”乔希雅有太多的话语,以至于真要说出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乔易天早已不负十年前的英气刚硬,在黑暗的地下牢狱被囚禁了数年,连说话都不太利索了。“希,希雅,还好,还好你还活着。”
十年前小孙女和他私下安排跟去的苏隐在前线很快便失去了联系,那个时候还位于军部顶端的乔易天不知道因为这个懊恼了多久。但由于经过了长时间的细致的秘密搜索,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女尸首,并且乔希雅那把惯用的唐刀也下落不明,因为这个,乔易天才稍稍有了心理安慰。没错,那个神秘的琥珀石,也许它也救了她一命。
昨天夜里,在表面上伪装成一家酒店的地下室、实际上是布控严密的地下牢狱中,发生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混战,起因是他曾经的得力助手,苏隐。也就是在那场混战中,他才得以被苏隐背着,从那个足足有七层之深的地下深渊逃脱。
“对不起,乔军长,属下来晚了。”
几个小时前,年轻的男子经过重重包围,杀倒了一片,持着闪着寒光的长刀,宛如修罗般的出现在了单独的牢狱房间中,叫醒了单独牢房中半梦半醒的自己。
“苏隐!你,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乔易天瞪大了眼睛,惊喜若狂的原因不只是他有望重见阳光了,还因为那把他再熟悉不过的从苏隐手中杀出一条血路的唐刀,他为此悔恨了十年。“你知道她的下落?”
“是几个月前乔木清上爵告诉我第一基地建设当初所有地牢的位置,我猜测他们很可能囚禁您于此。”为了打探准确位置和入口,他花费了太多的心血,浪费了太多时间,一年前还失败过一次。还好,这一回他没有前功尽弃。
苏隐没有将乔木清的话题继续往下谈。黯淡的地牢间,乔易天目光灼灼。
“乔希雅还好好的活着。”苏隐将消瘦的老人背起,“乔军长,时间不多了,剩下的话回头再说。”
当听到他这些年来最愧疚的亲人还活着,乔易天已经心满意足了,那一刻他觉得自己被郑海骁囚禁熬过了这么些年,如今能听到他最想要得知的消息,自己已经死不足惜。
“那,木清呢?”半路上,老人突然发问。
见苏隐闭口不谈乔木清,乔易天心中一沉,一定是她出了事,毕竟乔木清与乔希雅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