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海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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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当海盗- 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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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

“其二,保我家人子孙自由之身,不可软禁”

“可以。”

“其三,若有称王之日,无论你我是否还在人世,为我平反。”

“这是一定的,即便我死了,我的儿子,我的孙子,我的子子孙孙都会记得这个约定。”

胡宗宪终是一叹:“此路……甚艰啊……”

“可以喝粥了吧?”

胡宗宪看了看杨长帆,终是拿起大碗,咕咚咕咚两三口喝完,很快擦嘴问道:“九州大小,比浙江如何?”

……

北京,俞大猷再次背重锅,他早已习惯于此。胡宗宪通倭卖国自然是宗族完蛋,但他一个人是做不到的,必须要有指挥不当、消极怠战甚至同谋的下属,而纵观全浙最大的武官,都督佥事俞大猷一生的履历,指挥不当消极怠战一类的罪名着实不少,无论是刚出道的时候,还是跟着张经,跟着曹邦辅,跟着周琉,在他人生的每个时期都有着负能量的记录。

外加岑港几个月没拿下来也是事实,他为人又只知傻打仗比较愣,朋友也都是当兵的愣人,别说朝中大吏,即便在浙江,他也没几个文官朋友。

浙江被烧太过严重,俞大猷就此背上了第二口大锅,这已经不是革职那么简单了,而是直接下狱剥去世袭军户爵位。

戚继光则由于官职小一些,与胡宗宪远一些,外加朋友多一些,应酬广一些,岳父吊一些,终是没到下狱的程度,仅仅是革职查办。这当口,革职查办是难免的,只要没定大罪,过了风头后面努努力官复原职绝非难题。

当然,戚继光也不是朋友的人,就像他最初对杨长帆的冷淡一样,朋友贵精不贵多,看准了往死里交。

酒楼餐桌前,戚继光向一位年龄与他相仿的青年频频敬酒。

这位青年,仅仅是国子监的一介闲职而已,可在戚继光眼中,确实未来大明的脊梁,他不愿与严党为伍,举朝上下,他唯独看得起此人,也正是此人,虽是一介闲职,却得以轻松周旋,解戚继光之困。

二人相识于庚戌之变。

那一年,戚继光进京武举会试,此人拜学翰林院,恰逢此时,俺答率兵犯京师,两位本是学生身份,一文一武尚且年少的青年于危难之中,莫名其妙走到了一起,临危受命共同督防北京九门。

短暂的合作中,戚继光撞到了这位奇才,就像严嵩发现儿子不傻,杨长帆发现徐文长不疯的时候一样。

其后,戚继光的仕途一路高歌猛进,那人却进步缓慢,原因无它,文官非严党者通通进步缓慢。时至今日,戚继光已高出此人三品,但见此人依旧以兄相称。

戚继光举杯诚恳道:“若无叔大兄相助,怕是我已经同俞都督一样……”

“俞大猷没做错事,也没得罪人,会没事的。”青年慈眉善目,不急不躁,“我也只是引荐几位朋友给你,谈不上多大功劳。”

聪明人不少,但很少有稍微看一眼,就确定是聪明人的聪明人。

张居正便在此列,无论是谁,不用说话,不用试探,只看他一眼就可以肯定,这必须是一个聪明人,聪明人就该是这样的。

二人虽然互相赏识,但这段友谊也没那么纯洁。戚继光进京之时,便将东南的多数收成献与这位仁兄,这位仁兄胃口倒不大,毕竟是清水衙门,权力也有限,有人送东西就很高兴了,收了东西就好好办事,终未使戚继光落得俞大猷一样的下场。

“唉……为今正是用兵之时,叔大以为朝廷后面会作何安排?”

张居正笑道:“能作何安排?风头过去,各自官复原职,再换个总督便是。按照之前的速度,这次胡宗宪算是当的久的了。”

“叔大以为,下任总督,该是何人?”

“其实最合适的人,就在浙江,且此次幸免于难。”张居正斟酒笑道,“只可惜,轮不到他,朝廷么,向来如此。”

“就在浙江?”

“唐顺之。”

戚继光一拍脑袋:“原来如此!的确,的确,只是轮不到他。”

叹罢,戚继光问道:“叔大以为……王本固如何?”

“不可能,他走不了胡宗宪那条路。胡宗宪从巡按到巡抚,从巡抚到总督,可是赵文华一步步操办的,否则一个从未领过兵的人怎么可能当总督?”

“那……从北边调么?”

“元敬,我劝你不要多想了,这些事不是你我能决定的。”张居正就此举杯道,“慢慢等,慢慢熬,戒骄戒躁。已经这样了,与他斗,不如等他走,没必要像俞大猷那样耿直,更犯不上像胡宗宪那样精明。”

戚继光自然知道张居正话中的意思,随即举杯,一饮而尽。

张居正这才说道:“与其揣摩下任总督的人选,元敬不如先担心自己。”

“哦?还有事么?”戚继光大惊。

“小事,但能做出大文章,不防不行。”张居正轻轻点了点桌子,“我听说,浙江官眷,唯有尊夫人侥幸逃脱贼手?”

戚继光刚咽到肚子里的酒仿佛要泛上来了。

聪明人就是聪明人。

第191回首

“看来元敬真的是忙于军务,眼皮底下绍兴的事反而不知道。”张居正晃荡着酒杯道,“绍兴梁知府进京你可知道?”

戚继光摇头。

“他可还带来了一个人——杨长贵,你可知道?”

戚继光不假思索道:“这个知道,杨参议的家人,我受杨参议之托,一直有照顾。他为何进京?还没到会试的时候啊!”

“哦?你还受杨长帆之托照顾他家人?”张居正眉色一紧,“这就更麻烦了。”

戚继光跟着紧张起来:“叔大明示。”

“也都是内阁透出来的消息,未必千真万确。”张居正压低声音道,“此番杭州遭劫,并非汪直之意,亦无毛海峰之功,坏就坏在贼首汪东城诡计多端,用兵狠毒。”

戚继光默然点头:“此贼着实不同于汪直徐海,胆大心细,一日之内取杭州,又退回东海,难觅其踪。设诡计遣众贼沿宁波、台州肆虐,诱使杭州空虚,主力伺机夺城,一蹴而就。若是与蒙古名将交锋,我军必会防这一手,怎料贼寇竟有如此用兵之人,防不胜防啊……”

“元敬对此贼评价如此之高?”

“杭州已失,此贼自是不可小觑。”

“元敬比之如何?”

“未交锋,不可比。此贼大局韬略胜在一个‘诡’字,自是谋才。只是两军正面交战,看的是统兵的帅才,不知此贼如何。”

“元敬不妨回忆过往,可记得有人如此用兵,以‘诡’制胜?”

“哦?”戚继光惊道,“叔大的意思是,我认得此贼?”

张居正默默点头。

戚继光再三思索,不住嘟囔:“东南交过手的贼寇,无非徐海、叶麻、王栋,此三人皆是倚仗倭寇蛮勇作战。非说的话,徐海有可能做出这样的布局,只是其身在牢中啊……”

“不一定是交战对手,有没有合作过的将领,曾大大出乎元敬的预料,能博得元敬先前的评价。”

“合作过的……俞都督着实英勇,但不可能是他,卢镗、汤克宽用兵稳重……这些人都不可能啊!”

“死了的呢。”张居正再次提点,“用兵之诡,连元敬都不及的人。”

“叔大还是明示吧……”戚继光做出一副迷茫的表情。

其实他早在绍兴,就已知道汪东城是谁了。

但他不能也不敢猜出来,万不能。

也许在耍心机方面,他算是个能手,但眼前这位,可是人神共仰的聪明人。

“元敬,我以你为挚交,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如此看来,元敬待我不过尔尔,我何苦呢?”张居正面色一沉,就此起身作揖:“恕我先行一步reads;。”

戚继光大慌起身,拉住张居正:“叔大……此事……哎!”

戚继光终是捶了下大腿:“叔大说的是,既是叔大,我便如实相告了……那汪东城……”

他说着扫视四壁,沉声道:“自是杨长帆无疑……”

“哎……怕就怕你自作聪明!”张居正这才捶胸道,“得知此事,为何不上报朝廷?”

“只怕引火上身。如今的局面,谁敢与汪直残党扯上半点关系?”戚继光重回席位,干脆拿起酒壶,一饮而尽,“杨长帆念及旧情,不愿看拙荆殉节,这才放她回来……此事若是传出去,我怎么洗得清?”

“不传出去就包得住么?”张居正斥道,“如今杨家人已抢先检举,杨长帆家人掌在严党手中,不是要他们怎么供便怎么供?说你串通杨长帆,不过是半句话的事!”

戚继光不禁吓得浑身发颤:“我虽不与严党亲近,却也……从未得罪过严党。”

张居正不假思索问道:“不要隐瞒,元敬还有多少私财可贡?”

“合计白银……不足千两。”

“那是喂不饱他的……”张居正托腮摇头,“传闻胡宗宪此前进京,黄金千两也只搏得他一句告诫。”

戚继光苦不堪言:“东南是有油水不假,但倭寇凶残更不假,多的我一文也不能取了,兵士们也要活啊!”

“我懂,我懂。”张居正叹了口气,“既如此,你与夫人务必咬死不知是杨长帆,夫人也必须是自己逃出来的,余下的事,我帮你办妥。这下子,要赔不少面子出去了。”

“叔大之恩,永生难忘!”

“元敬言重,危难之时,总要有一心为国的将领在,不能让他们都扳倒了。”

张居正所言不虚,党争,总要有一个尺度,尤其是在危难之时,真如秦桧那般斗到亡国就不合适了。

反过来看,东南局面重新乱起来,也许恰恰就是党争的后果。

事已至此,回首东南七年,可见一二。

七年前,倭乱渐盛,闽浙提督朱纨为官清正,主严政,无论倭寇还是汉人海贼,抓一个杀一个,对外对内皆是如此。朱纨初时便见官民与海贼勾结走私,因而在对外下重手的同时,对内厉行保甲连坐制度,一人与海贼贸易,全甲问罪。

严政之下,倭乱大有停歇之势,怎奈朱纨之严,实在惹到了闽浙官民的利益,他们是希望走私的,闽浙大户遂联络朝中之人,无论严党还是何党,通通出力,活活将朱纨劾死。

嘉靖三十一年,朱纨死,山东巡抚王忬临危受命前来浙江,一年之内屡破倭寇,首次岑港大捷正是他的杰作。也正是因为岑港覆灭,大家的财路没了,王忬同朱纨一样开始遭恨被劾,好在王忬运气好一些,人也灵活一些,恰逢大同告急,便调任它处,早早逃出了浙江这汤浑水。现在看来,他暂时是归宿最好的浙江大员。

王忬之后,嘉靖三十三年始,便是张经李天宠这对黄金搭档,搭档一年后双双人头落地。嘉靖三十四年末,换上了周琉曹邦辅这对苦命鸳鸯,鸳鸯双飞后,杨宜赴任舔赵文华半年,革职回乡。嘉靖三十五年,终于到了胡宗宪的天下,他也几乎成为倭乱以来,时任最久的东南总督。

奈何,赵文华遭捧杀倒台,天下的口水又倒向了胡宗宪。胡宗宪本欲招抚汪直重新振作,根治东南之乱,怎奈满朝上下,皇帝到小卒都不买他的账,汪直死,浙江失。

。。。

第192猛士的朋友

从嘉靖三十一年到嘉靖三十八年,七年之间,浙江共迎来了四任总督,三任巡抚,这些人皆是人中龙凤,几乎任何一个人都足以平东南大局。朱纨严治根绝是一条路,张经逐步歼灭也是一条路,胡宗宪招抚更是一条路,只要给他们足够的时间,足够的权力,也许东南都不会走到今天这步。

党争如今依旧没有结果,东南却一天比一天要乱了。

而最后一任总督胡宗宪,近严党以保官位,主开海以保民生,抚汪直以保海防,付出了全部的精力、名声、尊严、气骨、智慧,几乎已经成功,却被王本固一个简单粗暴的行动彻底打烂reads;。

是天意,是人意,已经没人说得清了。

前面几位,精的精,忠的忠,傲的傲,猛的猛,此时纵观朝堂,再无人敢挑战这块土地。

然而其实有一个人,自始至终都在这里,朱纨抓一个杀一个的时候,他就是第一个冲上去抓的,王忬平岑港的时候,他就是第一个上岸砍的,张经诱敌王江泾的时候,他就是手刃倭寇最多的,曹邦辅浒墅关七战七捷的时候,他就是七进七出的,胡宗宪养精蓄锐的时候,他就是练兵最多的。

他没有做错过任何事,他武艺高强尽忠职守,在这样的局面下,他甚至连贪污都没有过,最多只是多喝了几坛子酒。他的胜绩最多败绩最少,每场大胜他都是首功,他麾下军队名扬全浙,倭寇闻其名望风而逃。

然而这个人在同期将领中,眼下却是结局最惨的。

革职可以,剥夺世袭爵位也可以,但真正打入大牢的,仅俞大猷一人。

只因他太耿直了,没什么靠得住的朋友。

至于他有限的兵将朋友们,如今人人自危,谁能管他?

戚继光曾有言,如若俞大猷有难,全浙将领保他。

当时俞大猷笑侃,你就说说。

事到如今,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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