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役的皇权争霸之路,这不是开玩笑吗?
“伸手!别光说不练,要理论与实践相结合。”
小白同学将打学生的理由说的冠冕堂皇。
邓非哭丧着脸,将手伸出来。
啪!
刚想缩回去之际,掌心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紧接着火辣辣的疼。
没人能躲过李小白迅雷不及掩耳的一击,哪怕是妖女都不行。
百炼钢尺如果使足了力气,恐怕手掌都能当场废掉。
原本是下雨天打孩子,不过小公爷显然不是孩子,那就改成阴冷天,或者大晴天都可以,就看自己的心情了。
“侍卫这一篇略有可取之处,秽乱内宫,不错不错,这个想法可以有,但是你就不能有点儿代入感吗?要写明细节,动作如何如何,神态如何如何,像老汉推车,*****这里面竟然连一点章法都没有,多写点详细的会死吗?细节决定成败!更何况还有宫里不止有女人,还有不男不女的太监!难道太监也要勾上床吗?你是弯的吗?”
李小白引经据典的胡说八道,又亮出了歹毒的小尺子。
啪!
邓非只好老老实实的伸出手,又挨了一下,可怜他怎么会知道什么是直的,弯的。
小公爷眼中升起了雾水。
真是个像娘们儿一样娇气的家伙!
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李小白的继续点评。
“谁啊?”
李小白打发蹲在锅灶旁的虎力去开门。
就见一个脸上抹着薄薄白粉,粉底却掩不住皱纹的家伙趾高气扬的自顾自走了进来,目中无人的左右打量,嘴里啧啧有声。
“这屋子不错!你们几个!赶紧收拾东西离开,咱家征用了。”
丢出一锭大约四五两的银子,骨碌碌滚到李小白脚边。
为人师表的风范荡然无存,低下头看了看脚边的银锭,又抬起头打量了一眼这个阴阳怪气,模样欠抽的家伙,李小白的引爆点儿有点低。
“你他|妈|谁啊?”
说好的隐忍呢……
“大胆!竟敢在咱家面前咆哮!告诉你,咱是御马监的……”
那人居然攒起兰花指,冲着李小白指指点点。
“虎力!扔出去!”
李小白直接打断了对方的自报家门,直接给虎力下令。
谁在乎你是什么御马监的弼马温,又或是谁,就算是齐天大圣也不成。
“闭嘴!走你!”
就像拎小鸡一样,虎力二话不说揪住对方的脖子,直接往门外扔了出去。
咕咚一声闷响从门外传来,惨叫立刻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哭嚎,还有一片惊呼声,光听动静就估摸着摔得不轻。
谁让家伙身上没写着轻拿轻放,小心易碎。
“王公公!”
“王公公,您这是怎么了!”
“哎哟,摔死咱家了!”
“快去叫太医!”
“喊左卫的人来,有人竟敢在此撒野!”
木屋外面一阵鸡飞狗跳,被虎力扔出去的那人恰好跌进一个泥坑,一身好端端的衣裳瞬间变成泥色。
“太监?”
屋内的李小白终于意识到被丢出去的是个什么样的家伙。
小公爷邓非用无比佩服的目光望着他,一言不合就扔出去,不愧是敢讲革命、谋逆和篡位等禁忌课业的先生,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那些公公。
“咳嗯!那个,这样没事吧?”
李小白稍许有些担心,皇帝老子就在附近,这样当面打人家的狗,不知道主人会不会介意。
邓非满脸苦笑,先生您这样后知后觉,早干嘛去了?!
看小公爷没吭声,李小白扭了扭脖子,继续看手中的策论,说道:“不理他,继续!太监,嗯,我呸你个死太监,刚刚就说他来着,就这样的货色还想当皇帝!”
这货还真是百无禁忌,此时门还没关,这一嗓子直接传到了屋外,登时一片鸦雀无声。
外面的人就像见了鬼一样,彼此面面相觑,里面这位究竟在说什么,太监当皇帝?
“不,不关咱家的事,咱家可不敢有这样的心思,走,走,告诉主子去,这里有个疯子!”
无论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变成泥猴似的太监一脸惊恐,也顾不得旁人搀扶,连滚带爬的跑远了,生怕多听一句,立刻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嘭!虎力漫不在乎的把门关上了,继续守着自己的灶台。
“再谈谈这个太监……”
李小白从太监专权,又讲到分权,放权及权力监督上一一点评,倒是讲的别开生面。
想要太监当皇帝,除非改革根本性制度,否则必然一代而亡,不得善终,历史上也大多如此,许多权倾一时的阉宦最终没有什么好下场,无论他们做了好事还是坏事,结局不会有太大区别。
“可是宫女怎能当皇帝?”
被李小白强摁着手用力啪啪啪,小公爷邓非眼中含泪一脸委屈。
宫女的宫斗策论最是失败,女子一向是弱势,是附庸,就算是有这样的念头,无论哪一个社会阶层都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
“男儿是人,女子就不是人?但凡是人能干的,是男是女有何分别?上古人族娲皇还是女的呢!为什么不能有女皇!思想开阔一点,目光放远一点,步子再大一点。”
李小白心满意足的收回了百炼钢尺,将可怜的小公爷双手抽的又红又肿。
至于步子大了会不会扯到蛋,就不归他考虑了。
打屁股会影响中枢神经,打脑袋会影响智商,打其他地方又不顶事,只有打手掌心才会刺激智力发育,老祖留下来的经验其实是有科学依据的。
屋门再次被推开,一身便服的周老走了进来,抚掌赞同道:“说的好!谁说女子不如男!”
“世叔!”
邓非一脸通红,连忙行礼。
“听说你们在这儿,哈哈,老夫过来看看。”
周老嗅了嗅,往灶台方向一看,笑道:“好香,看来老夫有口福了。”
“哟,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那个死太监呢!”
李小白用厚厚的策论拍着自己胸口,表示小心肝吓得扑通扑通的。
“死太监?哈哈,还真是死太监!”
周老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
十里外的野地里,一具卷着草席的尸体被丢进大坑,有人吭哧吭哧往坑内填进泥土。
草席未能掩住的衣角,依然带着潮湿的泥水。
…
第205节…生衅
最是无情帝王家!
小公爷邓非显然对这方面见识严重不足,先生的课业让他的三观一次又一次重塑,不得不被强迫着看清这个血淋淋的残酷世界。
木屋内仿佛恢复了在敬国公府内的授课。
没有黑漆木板,李小白干脆聚灵为笔,就像绘制法阵一样,凌空画字,散发出淡淡白光的字符与线条久久不散。
自从踏入术道,正儿八经的法术没学会几个,倒是这些歪门邪道的小手段琢磨出不少。
聚灵为字甫一出现,就让邓非和周老被惊到了,尤其是前者,仿佛很难相信这位先生是自己曾经认识的那个小镇纨绔。
小白同学依旧毫无所觉,理所当然的继续讲课。
给“草庐”的丹师炼制药鼎耽误了他不少时间,欠下的课业必须补回来。
如果不是想要通过皇族冬猎见识一下阻止自己与武家小娘的幕后黑手,李小白或许会拖着小公爷加加课后辅导班。
新开课题名叫争嫡!
此前宫斗讲的是小人物之间的斗争,由于起点较低,变数无穷,而拥有皇族血脉的皇子们争嫡,却是充满了赤|裸|裸|的刀光剑影,犹如战场交锋,不仅仅是一个人在争斗,而是一个人领着一群人在争斗。
争斗中带着妥协,妥协中又有交易和背叛。
真相永远都不存在,重重叠叠的谎言构成整个世界,所有人都带着面具,哪怕是枕边人与亲生骨肉也无法信任。
争嫡是世界上最险恶最卑鄙的竞争,从一开始就是踏在无数人的尸骨与血水,走向由白骨堆砌的九五至尊之座。
双王争嫡到九王争嫡,狸猫换太子,真假皇子,皇叔的逆袭,隔代争嫡,以庶替嫡……层出不穷的勾结与较量,满满的虐心。
就算是旁听的周老都有些动容,暗自庆幸这位先生没有生在帝王家,否则哪里还有其他皇子的活路,能够活着成年都已经是侥天之幸。
灶内炭火噼噼卟卟作响,小公爷和周老到底还是蹭了李小白一顿晚饭。
泥包的叫花鸡,山珍牛骨汤,凉拌豆芽,新烙的豆面饼,虽然比不上皇帝老子常吃的御膳,也依然能够让人心满意足,尤其是火候颇足的牛骨汤,上面浮着一层厚厚的牛油,撒上一把葱花,喝上一碗,肚子里就会升起一团火,让身子暖和整整一晚。
次日天亮时分,李小白被微微震颤的床榻从梦乡中拉了出来,睁开眼睛却发现,震颤的不止是床,还有整座木屋。
一阵隆隆闷响从屋外远处疾速掠过,其中还伴随着各种各样的吆喝声。
马蹄声,而且数量还不少。
李小白很快分辨出了声音的来源。
这群熊孩子起辣么早作死吗?
被搅了美梦的小白同学起床气大起,仅剩的睡意消散的无影无踪。
倒是虎力那家伙,抱着一床厚厚的被褥,呼噜呼噜睡得的正香,清瑶给他布下了一道隔音结界,呼噜声哪怕惊天动地也传不出来。
“再睡一会儿嘛!奴家好困!”
一段粉藕似的胳膊从紧挨的另一张床上伸了过来,紧紧拽住李小白被子,宣示自己的占领权,隆起的被子下面仅留出几缕顽皮的青丝。
维持木屋内温度的两只法器瓷炉就摆在这妖女的床下,厚厚的床垫都挡不住有些烫手的热量。
李小白甚至怀疑,这妖女难道非把自己烘成蛇肉干多半才会甘心,他轻轻一拍那只不依不挠的爪子,说道:“天亮了!起床了!”
烤了整整一夜,就算是地瓜也该熟了。
可是被子里面依旧传出小呼噜声,这妖女竟又睡起了回笼觉。
李小白无奈,只好披衣而起,屋外的马蹄声越来越猛烈,还有许多人的欢呼声。
刚拉开木门,一阵寒风扑面而来,李小白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
好冷!
放眼望去,地面与毡帐上铺满了一片雪白寒霜,连他的木屋也不例外,许多人畜喷吐出浓浊的白雾,气温比昨日又冷了许多。
幸亏自带了木炉和法器瓷炉,不然还不得冻死。
不过如此一来,李府的法器瓷炉恐怕要变得更加抢手了。
一阵马蹄声飞快接近,紧接着唏律律一阵嘶鸣,就听到小公爷邓非的声音传来:“先生起了?”
“嗯!你起的倒早!”
李小白记得昨日的课业是讲到子时才结束的,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没有睡懒觉。
“先生有好马,不如一起热热身?”
小公爷的兴致极好,邀请李小白一起参加早间的策马驰骋。
数百匹马从营外乌泱乌泱急驰而过,马上的骑手大呼小叫,竭力向所有人展示自己矫健的身姿。
这些家伙不怕冷吗?
李小白缩了缩脖子,装模作样的摇了摇,说道:“今日不宜乘骑,你且自去!”
就凭自己那三脚猫的驭马功夫,献丑不如藏拙。
“嗷吼!~”
然而谁也没想到,突如其来一声大吼,响彻整个冬猎营地。
正在畅快奔驰的骏马们在慌乱中吓得马失前蹄,众多大武朝年轻子弟在猝不及防下,连人带马摔倒了一大片,登时人与马的惨叫声响成了一片。
整个营地内所有人几乎惊呆了,这突如其来的惊变,正在飞驰的各家子弟不知道会有多少伤亡。
“先生高见!”
幸亏及时控制住身上惊恐不安的骏马,小公爷邓非意识到先生有先见之明。
我刚刚说什么了?
李小白十分茫然。
没想到随口胡说八道竟然会一语成谶。
“何方妖孽!”
营内响起几声大喝,几道剑光冲天而起,扑向咆哮声传来的方向。
却见十六匹强壮挽马牵着一座巨笼缓缓进入营地,铁笼的每一根栅栏都有成年人大腿粗细。
笼中有一头巨兽,抖动着浑身皮毛,在电光交错中重新伏了下去。
“抱歉!抱歉!我们带来的妖兽有些失控!印莱加!你是怎么看管这头妖狮的?”
冲着气势汹汹扑来的大武朝术士们,风玄国国师安木合十分诚挚的道歉,同时喝斥巨笼旁的一位本国术士。
“是,国师!”
那位术士与其他几位风玄国术士对视一眼,齐齐吟颂法咒,引动巨笼内电光大作,将笼内的妖狮电得颤栗不止,浑身青烟直冒,虽然无比愤怒,却不得不屈伏。
“安木合,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为首的术士冲着假惺惺作态的风玄国国师怒目而视,身旁的飞剑发出凌厉的颤鸣。
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