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我了,说说你,这几年你都去哪儿了?我本来以为过了一年半载你就会联系我,哪知道你这一走就彻底没了消息,我托朋友找过你,但是没有结果,谢天谢地,好在你没事。”
他言语间的关切让我无地自容,我讪讪的说:“白总,真的很抱歉,刚离开那两年我一直都很心虚,怕私底下联系你会暴露行踪,甚至给你带来麻烦……没想到让你这么担心,对不起。”
“哪里的话。”白朝辞爽朗一笑:“当初是我把你送走的,你要是因此遭遇不测,那我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现在知道你还活得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和白朝辞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一种叫释然的情绪。
“你今天是来参加发布会的吗?”我问白朝辞。
“对,宋老先生邀请我过来,在台下的时候就注意到你了,不过当时不敢确认,看到你往后台跑,我就跟过来看看,没想到真的是你。”
他这么一说,我确定他已经看到我和陆庭修在一起了,当初为了帮我离开陆庭修,他几乎赔上性命,时隔四年,我又自投罗网一样回到陆庭修身边,这让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白朝辞解释。
“你跟陆庭修……”白朝辞欲言又止。
我有点尴尬:“我们又在一起了。”
白朝辞沉默了一会儿,无奈一笑:“这是你的选择?那我祝你好运。”
我干巴巴的笑了一声:“谢谢。”
因为这句话,我们刚刚见面时的激动立刻沉淀下来,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白朝辞咳嗽了一声说:“我朋友还在外面等着,这样吧,找个时间我们一起吃个饭好好聊聊,你觉得怎么样?”
我立刻点头:“好。”
关于过去的四年,我有必要和当初拼死帮我的白朝辞交代一下,而且他当初那么帮我,我甚至都还没机会跟他说一声谢谢。
白朝辞抽了一张名片给我:“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我也把我的手机号码告诉了他,他存了起来,对我晃了晃手机:“回头见。”
我回前台找到陆庭修时,他正抱着年年一脸不耐烦的站在原地,见我回来,粗声粗气的问:“干嘛去了?那么久!”
我有点心虚:“跟苏陌漪随便聊了聊……我们回去吧。”
走出酒店,已经快到中午了,年年喊饿,嚷嚷着要吃饭,我正准备找家餐馆随便对付一下午饭,然后赶时间回禹城,年年却突然提出想去吃肯德基。
年年挑食,但唯独对垃圾食品情有独钟,以前我带他的时候不许他接触这一类东西,他只在电视上看过,然而上了幼儿园班里的孩子多了,有时候还会带零食去上课,分他一两块,他吃了以后闹着要,我拗不过他,也带他去吃过一两次,但每次都义正言辞的告诉他不能多吃。
此时他的样子无疑是在闹小性子,一定要吃,不给吃就不罢休,陆庭修刚开始还假惺惺的帮我一起劝他,但是他闹得狠了,陆庭修反倒帮着他来劝我,说吃一次两次没关系……
一来二去,我被说服了。
和陆庭修带着年年一起出现在肯德基时,我在心里无数次唾弃自己太没定力。
陆庭修点了一大堆的东西,小桌上堆得满满当当的,年年捏着薯条沾番茄酱,一边吃一边兴致勃勃的摆弄肯德基送的儿童玩具,陆庭修在一旁陪着他,我坐在两人对面,看着他们的相处模式越发头疼。
年年现在这么依赖陆庭修,以后我要是跟陆庭修闹翻分开,又要怎么跟年年解释他的离开?
陆庭修想要靠年年来接近我的策略很成功,至少现在在考虑跟他分开的时候,我还得把年年的心情权衡进去。
一顿快餐吃了两个多小时,还是在我的百般催促下,吃完快餐年年闹着要到儿童区玩儿,陆庭修带着他去了。
我站在外面看着他们,不是不知道陆庭修想以此拖延时间让我走不了,但年年配合着他,我根本就没有招架之力。
在肯德基待到下午四点钟,我看着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知道今天肯定是走不了了,现在出发,即使车速再快,回到禹城也要到半夜。
接受了今天走不了这个事实,我心情平和了很多,想着反正也走不了,不如多留几天,把苏陌漪的事打听清楚,跟白朝辞吃个饭再走,江城这个地方,实在有太多我的牵绊了。
陆庭修抱着年年从儿童区出来时,我脸色已经恢复平静了,陆庭修本来以为我会发火,所以时不时看我一眼,大概是我的表情太过平静,他反倒有点不安了。
回去的路上年年在陆庭修怀里睡着了,司机在前面开车,我靠在后座上闭着眼睛假寐。
陆庭修突然用手肘碰了我一下:“喂。”
我没睁开眼睛:“说。”
“你没生气吧?”
我冷笑:“生气?为了你千方百计把我留下来生气?”
“……看来是不生气了。”陆庭修好声好气的说:“你换个角度想想,其实把你留下来也不全是坏处,年年喜欢待在这儿,你在禹城忙了大半个月,就当回这儿休养休养,不也是挺好的嘛。”
第130章丢不起那个人
我没说话,对于他这个粉饰太平的说法颇为不屑。
“来都来了,你也别急着走,在这儿待几天吧,就当是为了年年。”
我顿了顿,说:“好。”
陆庭修愣了一下,不敢置信的问:“真的?”
我别开脸不想理会他。
会留下来是因为有别的事要处理,我可不想让他以为我是因为他的几句话才留下来的。
但很显然,我没解释反倒让陆庭修误会了,回到家里他变得格外殷勤,又是打扫房间又是亲自下厨做晚饭,吃了晚饭还给切了一盘子水果,摆盘摆得能上酒桌的那种。
晚上,玩了一天早就累了的年年很早就睡了,我洗完澡正准备睡觉,走出浴室却见陆庭修堵在门口,一双眼睛跟狼一样冒着幽幽的绿光,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一眼就看出他想干什么,皱眉推开他:“我很累,想睡觉了。”
“孩子一整天都是我在带,你累什么?别找借口。”
他拥着我就想拖我上楼,我没好气的甩开他:“别闹了,年年还在睡觉,会吵到他。”
“我轻点就不会了。”他没意识到我不是在开玩笑,笑嘻嘻的凑上来:“这么久没做,你就不想我吗?”
我冷眼看着他贱兮兮的表情,心里的冷意一层一层涌上来,当初我就是在这里抛掉一切仓皇出逃的,人生轨迹几乎在一夜之间完全被颠覆,他凭什么认为回到这里我会跟四年前一样任他予取予求?
他把我顶在身后光滑的墙上时,我稍稍放松了戒备,他低下头吻我时我没拒绝,等到他撩拨我撩拨得他自己浑身燥热,手控制不住的往我衣服下摆里钻时,我突然屈起右腿重重顶在他裆下,毫无防备的他发出一声沉闷的痛哼,立刻松开我弯下腰捂着裆部,短短一瞬间脸色就憋得青紫。
他疼得脸色大变,我越过他头也不回的回房,轻飘飘的撂下一句:“听不懂人话吗?都说了我不想做,你自己解决吧,我不奉陪了。”
一整夜陆庭修都没有动静,我搂着年年在楼下以前住的房间安安稳稳的睡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时陆庭修没有跟昨天一样早早帮我们做好早餐,更没有到我房间催年年起床,我洗漱完毕后年年揉着眼睛跑出来问:“妈妈,爸爸呢?”
我看了一眼楼上:“还没起床吧。”
“那我去叫他。”
说着他蹬蹬蹬的跑上楼了。
前后不过两分钟,年年又急匆匆的跑下来:“妈妈,爸爸好像生病了。”
我一愣,第一反应就是陆庭修是装的。
他的性格我太清楚了,没病也要装病刷存在感,为的就是引起别人的注意力。
我不慌不忙的跟着年年上了楼,楼上的主卧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白天弄得跟晚上一样,我开了灯,陆庭修正蜷缩在被子里,闭着眼睛脸色苍白。
我这才意识到他可能真的生病了。
我走过去:“喂,你怎么了?”
陆庭修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又闭上眼睛,脸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四个大字——我很生气。
难道是因为昨晚的事?
我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不至于吧……不就踢了你一下嘛。”
他还是不说话,也不动,看样子根本没打算理我。
我伸手去探他的额头,看看他是不是在发烧,陆庭修却毫不客气的把我的手扫开,闷声说:“出去。”
他声音沙哑,眼睑下还透着淡淡的黑眼圈,显然是一晚上没睡熬出来的,再加上这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我总算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难道昨晚那不分轻重的一顶真的把他顶出毛病了?
我心里一阵后悔,拿起手机说:“我叫医生过来。”
他突然跟被针扎了似的,猛地掀开被子欺身上来抢走我的手机:“不许叫医生!”
我一愣:“为什么?”
“……”刚才的动作应该是扯到伤处了,他憋了半天,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白,最后指着门口忍无可忍的吼道:“出去!”
我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他对我吼不要紧,但要是吓到身后的年年就不好了,我连忙拉着年年就要走。
刚走到门口陆庭修又吼道:“把年年留下。”
我:“……”
年年一听到陆庭修的召唤,立刻松开我的手转身跑回去:“爸爸,你怎么了?”
陆庭修抬头瞪了我一眼:“出去,这里不要你帮忙。”
我只好出去,还把门给带上了。
在楼下等了几分钟,年年开门下来了,手里还拿了一张纸递给我:“妈妈,这是爸爸要的药,他叫你去买。”
我扫了一眼药单,都是一些消炎去肿的药膏药丸,我心里一顿,难道昨晚那一下都把他的命根子给伤大发了?
不应该啊,我好像也没有很用力……
见我犹豫,年年催促道:“妈妈你快去啊,爸爸好像很难受,吃了药才能快点好起来。”
我只好拿了钱包出门买药。
买了药回来,陆庭修依然把我关在房间外面,让年年帮着他捣鼓伤处,我站在门外忧心忡忡的想,虽然年年是男孩子,但毕竟还这么小,陆庭修让他帮忙做这些事真的好吗……
足足一个多小时,陆庭修才一瘸一拐的下楼,年年在他旁边小心翼翼的扶着,像是怕他随时摔倒,虽然他还不到陆庭修的腰高,就算陆庭修摔倒他也帮不上忙。
下了楼,陆庭修怒气冲冲的瞪了我一眼,慢吞吞的去浴室了。
浴室门关上,里面很快就传来陆庭修倒抽凉气的声音,然后是对着马桶小便的动静,我皱着眉头,看来这次我无意中真的把陆庭修给伤惨了。
因为陆庭修受伤,我本来想把年年留在家里让他看着,自己好去找苏陌漪,但现在看来计划显然要延缓了,在家做了一天的饭,陆庭修一直没什么精神,年年要他陪着玩游戏他拒绝不说,就连年年试图往他身上爬他都忙不迭的躲开。
我哭笑不得的想,陆庭修都伤成这样了还不肯去医院更不肯叫医生,无非是因为受伤的地方太过私密,他这个上将丢不起那个人。
对男人来说,面子和尊严这种事真的大过天,我这次伤了陆庭修的面子,又折了他的尊严,从他一整天都不理我,我主动搭话他也不接话的表现来看,估计他会生好几天的气。
第131章相看两生厌
不过陆庭修生气归生气,却没有连坐年年,他对年年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有求必应不说,很多时候比我这个当妈的还宠溺他。
年年也乐意跟他一起玩,有时候陆庭修坐在沙发上看球赛,年年坐在地上玩乐高,陆庭修口渴了,叫他一声,他立刻屁颠屁颠的跑去给他倒水,听话的程度连我这个当妈的看着都嫉妒,我叫他的时候怎么没见他那么听话?
在家待了两天,陆庭修恢复得差不多了,晚上我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看见他趴在地上给年年当马骑,我知道他没事了。
第二天,我把年年交给陆庭修,只身去找苏陌漪。
陆庭修知道我去找苏陌漪后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嘱咐我遇事要冷静,特别是遇到和宋延卿有关的事。
我不知道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但见他无心解释,我也没多问,反正我对宋延卿的事没兴趣,如果不是因为他和苏陌漪在一起,这种人我连接触都不想和他接触。
和苏陌漪约在我们以前经常去的一家小吃店见面,两个妆容精致衣着得体的女人一出现在这个人均消费不到五十块的小吃店,立刻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苏陌漪视若无睹,我也尽量忽略那些探究的眼神,点了吃的,和她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苏陌漪脸色比起那天在发布会上见到的她要好得多,我关切的问:“感冒好了吗?”
苏陌漪点头:“好多了,后来去挂了水。”
“你这么拼命干嘛?”我皱眉说:“说到底那是宋家的产业,拼死拼活你能分到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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