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大被同眠,他觉得有些不妥,便想将她放到旁边,可她却撒娇似的扭捏着,不肯松手,似有若无的勾起他暗流涌动的心火……
他有些狼狈,拗不过她,只好作罢,由她缠着。
目光划过她蝴蝶微憩般的睫毛,红润如海棠唇,最后落在不慎露在外面的香肩,他呼吸一紧,洁白如雪的肌肤,微微凌乱的绫罗,不知是情还是yu,总之心如波涛,连绵起伏。
暮色渐深,华灯初上。
她睁开惺忪的睡眼,缓缓起身,四周朦胧,迷茫的揉了揉双眸,枕边早已没了他的踪影了,侧畔也已微凉。
掀开被子下床去,望着铜镜里的自己神情慵懒,长发懒懒地趴在肩头,用手随意的拨了拨,想补下妆,却发现桌上整洁干净的很,不悦的瘪了瘪嘴,看来下次得自己带点来!
整理完衣容,发现自己丢的那把扇子被他捡了搁在床头,顺势收进衣袖。
转身迈着轻盈的步子,也离开屋子,走之前本想和他说一声。可是在大殿等了一会儿,却始终不见他人,长衫喂完仙鹤,一到大殿看见那日的“女鬼”居然又来了,吓得立刻不敢动弹,瞪着大眼睛。
她笑眯眯的起身凑近他,坏笑道:咳咳~和你师傅说一声,我走了!
改日再来找他,还有我不是鬼,听明白没?长衫神情呆滞的点点头,见她要走,急忙问道:那…那你是谁啊?日后如何称呼呢?
美眸轻扬,转过头,挑了挑眉,面带笑容的说道:你可以~叫我师娘!
长衫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
墨渊回来时,知道她已经走了,心里有些失望,特意去十里桃林问折颜讨了几壶桃花醉,也不知她会不会喜不喜欢,毕竟这是十七喜欢的……
☆、朝花夕拾
自那以后,只要他一弹琴,她便会如约前来,安静坐在一边认真听琴,两人都不言语,只有琴声在彼此之间脉脉流转。久而久之,这便也成了两人心照不宣的默契。
她发现,墨渊这人看似沉闷无趣,实则很有意思,不仅善琴艺,还酿的一手好酒。两人渐渐相熟后,见昆仑虚酒窖内藏了不少好酒,她就找了机会,溜进去偷尝了一坛。
那酒入喉瞬间的惊艳,令她久久难以忘怀,她平生无爱好,就喜欢没事喝上两口,今日喝到如何好酒,简直就是高山流水遇知音!她兴高采烈的忙跑去问墨渊,这酒出自何人之手?
墨渊正在后山品茗刚送来的佛茶,听后只淡淡一笑,温声细语的说是自己酿的。
这下可把她激动坏了,拉着他的手,死乞白赖要拜他为师,让他传授这绝世的酿酒之法。提起拜师,墨渊脑中不禁想起白浅,小十七……
见他若有所思,也不说话,她担心他不肯答应,心急起来,软语相求道:教我嘛!我很聪明的,一学就会!
说完抬手欲拜他,被墨渊赶忙拦住,他为难道:我…不收徒弟。
她又是难过又是不甘心的嘟着嘴,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脸上写满不高兴。
见状,墨渊抿了抿嘴,柔声哄道:你若想喝了,去酒窖拿便是,喝光了我会酿。
听他这么说,她脸色稍缓,但还是不甘心,嘟囔道:你都收了十七个徒弟,为何就不肯多收我一个呢?
墨渊郁闷了一下,暗笑:就算收,也不能是徒弟啊!
她也想起,自己早把人家吃干抹净,真要成了他徒弟……天啊,徒弟睡师傅…怕是天理难容吧?
想到这层关系,她的脸颊不由烧红,心虚的不敢去看他眼含笑意的灼灼目光。
见她似乎想起什么,墨渊淡淡一笑,对只顾发呆的人,温声道:过来
她低着脑袋,听话的走过去坐下,学着他端正的模样,规规矩矩的坐正了身子骨。不时用余光偷瞄着他,忍不住又在心里感慨:他身上似乎有种说不出的力量,竟让人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见她低着头不知道又在想什么,墨渊微侧身子,望向她,低声问询道:你叫什么?从哪儿来?
本想胡驺段凄凉身世,蒙混过关,可对上他炯炯有神的双目,她一时怔愣,觉得那双眼睛仿佛能看穿一切。
咽了口口水,她压低声音,如实道:子瑶,我…从冥界来。
冥界!
墨渊的眸中闪过一丝惊讶,不由打量起她。看她衣着打扮、说话行事,确实和四海八荒的神仙不同,原来是冥界中人。
墨渊疑惑不解,对她说道:那…那夜…你究竟是为何出现在昆仑虚?
她微微皱眉,有些不满的情绪,说道:不和你说了嘛,是因为听见你弹琴,所以好奇之下寻着过来的!你不信啊?
他抿着嘴没回话,沉思了一会儿,望着她熠熠生辉的双眸,轻声道:我信。
这句话,虽简单了了两字,却透着坚定。她心头莫名感到一暖,莞尔一笑,调侃道:我今日心情好,有什么想知道的,索性一起问了吧!
闻言,他低头含笑,暗道:直来直去,倒是直爽。
想了想,墨渊收敛笑意,注视着她,轻声道:那…你芳龄几何?
她一听,脸色忽变,娇嗔起来:不许问!
他茫然的看着她,问道:为何不许问?
她生气的瞪着眼睛,鼓着腮帮子,一本正经的对他说道:怎可随意问女孩子这个,太失礼,哼!
墨渊微愣,又仔细想了想她的话,觉得好像也有几分道理,见她既如此在意,便不再追问,也就一笑而过了。
缓了缓心神,他略带不安的问道:那日之事……我其实……
我知道———
见他要提那夜的事,她没好气的疾言打断,看了眼他,继续道:被认错…已经很丢脸了,那事以后别提了,就当……没发生吧!
听她说完,墨渊竟无言以对。
因为还他记得,那晚是她趁自己不备,施展了媚术,本质上来说其实是她主动的。可…这种事,女儿家总是吃亏的,他一个大男人该多担当些,本想今日向她道歉,这下倒是省了。
觉得气氛变得有些奇怪,她干咳了一声,起身想向他告辞,借机开溜。见她要走,不及多想,他急忙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她一愣,半弯着身子僵在那儿,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不解的看向他。墨渊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反应,尴尬的愣了愣,才慢慢松开紧握住的手。
那一瞬,对上他那双黝黑又明亮的双眸,她心明如镜,不由嘴角微扬,眼底流淌过聪慧的精光,又重新复座。然后笑盈盈的歪着脖子,好整以暇的望着他,见他脸上露出一抹羞涩之情,她娇笑起来。
媚眼含羞的将头,轻轻靠上他肩膀,柔糯的声音嬉笑道:既然你不想我走,那我就不走啦!
他略一迟疑,看着肩上依靠的娇颜,面部紧绷的肌肉渐渐放松,微抿双唇,浅笑嫣然。
万家灯火,月落归家。
两人煮茶论道,谈天说地,滔滔不绝,不知不觉天色已暗。
长衫准备了晚饭,三人同桌用膳时,见她拿着筷子却不落筷,墨渊问道:不和你味道?
她拧着眉头,看着桌上的素菜,委屈巴巴的撒娇道:我又不是马,不喜欢吃饲料!
长衫尴尬的放下碗筷,问道:不好意思上神,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便没有准备,你喜欢什么,我下次好准备。
她思露出狡黠的微笑,神情娇媚的看了眼墨渊,意有所指的说道:嘿嘿,我的口味和别人不太一样,有点重。
墨渊瞬间领悟到她的一语双关,不由嘴角一撇,浅笑看她。
长衫好奇的问道:有多重?
她转头看向长衫,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喜欢鸡心、鸭肝,凤爪,臭豆腐,还有…嘿嘿…最喜欢猪大肠!
前面几样已经让师徒两听的有些诧异,这最后一样,猪大肠……直接让他们目瞪口呆。
墨渊皱着眉,神情怔愣的看向她,似有些费解,又似有些不确定的问道:猪大肠…是猪的肠子吗?
她一脸兴奋的点点头,道:是啊,小肠最瘦,肠头最肥!靠近刚门那段最好吃!
墨渊惊的睁圆了双眼,难以置信的说道:刚门?
长衫也犹豫的问道:那…里不都是猪屎吗?
她不以为然,反而欢欣雀跃的转头对长衫道:嗯,没错,所以一定要洗干净了,然后放大料爆炒,啧啧,那味道保管你们吃货就难忘!
听完长衫的详述…墨渊的脸已经绿了,长衫更是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心想瞧着挺水灵一女仙,怎么会喜欢吃这种东西…,这口味也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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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后,见他不打算留自己住,她就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说是走夜路容易撞见鬼,她刚好怕鬼!墨渊听后,忍俊不禁,他岂会不知她是在睁眼说瞎话,但他没戳穿,心中不免暗叹,这鬼丫头花招百出,总是出乎他意料,倒是十分有意思。
长衫安排她住在紧挨墨渊的客房,虽然两间房相隔不远,可她并不满意。
因为昆仑虚没有女子,所以洗漱的地方有些远,洗漱完后,她拿着面盆,穿着拖鞋,长发湿哒哒的随意披散到一边,漫不经心的到处东看西望。
心中不由暗暗感慨:这昆仑虚有点门道,一草一木皆透着隐隐仙泽,看似自然长成,其实是受了这强大的仙气养护。虽无精美的雕梁画柱,但这些石柱也绝非一般木材。古朴雅致中透着庄严神圣,不愧是神族圣地!
她边走边看,耳边传来“叮咚”作响的水声,便好奇的走过去张望。只见墨渊露出伟岸的的上身,正背光而站,在不远处的溪泉池中…洗漱。
夜色下,古铜的肌肤反射着幽暗的光芒,背上精壮的线条尤为夺人眼球……她一时看到痴迷,脑中想起那句话:食色性也!
她不由咽了下口说,可即使是如此细微的响动,也没逃过墨渊那双能耳听八方的耳朵,微微皱眉,转瞬美目似水,不经意的嘴角轻钩。
丝毫没察觉到自己已经暴露了,她依旧两眼发呆的站在那儿,忘我的欣赏着。
早就听闻,墨渊从上古时起就是神族内公认的第一美男!初识她还没多当回事,只当他是长得细皮嫩肉,模样还算标志的小白脸。
可今日仔细一瞧……他肤色白皙,两颊丛生短胡,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硬朗中又带着一抹温柔,浑身散发着淡淡的冷漠气息。尤其是那双清澈见底又幽暗的双眸,叫人看上一眼便无法自拔………
不由啧啧称奇的转身,收回欣赏的目光,可又忍不住一再回味,她捂嘴偷笑,想着:还好先下手为强,嘿嘿嘿~我果然慧眼独具!
转念又一想,这般极品,若只远观而不求,岂不是暴殄天物。一时间,她激动的心如小鹿乱撞,摸了摸心口,她自言自语安抚道:冷静,冷静!虽然美色当前,可我好歹是个上神,这点修为定力还是有的。
她微微泛红的脸上露出狡黠的微笑,瞄看了眼身后的人,计上心头,赶忙蹑手蹑脚的拿着脸盆,溜回客房。
斜眼望见她慌忙逃走的背影的墨渊,嘴角情不自禁的扬起,慢慢蹲下身,坐在池子里,怡然自得的泡起澡来。
她匆忙回到自己的客房,换了身衣衫,然后拿上玉清昆仑扇,趁他还没回来,偷偷溜进他的房中。
一袭淡紫色的长裙及地,外披冰紫色薄纱,露出秀美的脚踝,长发用一根银簪挽起,斜依在他的卧榻上,媚态万千……
待他洗漱回来,推门而入时,一见到她在,乌黑深邃的眼眸朝他泛着迷人的笑意,当即心中有数。
他没觉得惊喜,反而有些不悦,偶尔主动是情趣,太主动就容易适得其反,难免让人觉得不够矜持……
她眼眸慧黠地转动,见他神情严肃,多少猜到些,满不在乎的笑了笑,将扇子朝他一丢。墨渊反手一接,见她丢过来的是玉清昆仑扇,心中微样,疑惑的看着她。
她挑眉轻笑,慵懒道:听闻这是你昆仑虚的法器,我便赠还与你。
此情此景,令他脑中不由浮现那日,在昆仑虚大殿上收白浅为徒的场景……
为师将此扇赠你做法器,这样可公平了。
上神可不能骗我,
我从不骗人。
从今日起,你便是昆仑虚墨渊战神座下十七弟子,司音神君。
谢师傅,师傅这扇子叫什么名字?
玉清昆仑扇。
想起往事,历历在目………墨渊心中悲喜交织,眼眶不由红了。她见状暗暗惊讶,敏锐神经有所洞察,起身下塌,凝望望着他脸上的神情,呢喃道:怎么了,这扇子让你想起什么伤心往事了?
他眉头紧皱,眼中流露出淡淡忧伤,四目相对间,恍若隔世再见伊人……喉头哽咽着,不由自主对她低声唤道:十七
乍听到他又喊自己十七,她额头的青筋不自觉抖了一下,胸中一阵气闷,咬了咬牙,不动声色的深吸口气,抬起眼睑,柔情似水的望着他,充满迷惑的声音,柔柔地轻唤:师傅?
这声师傅,让他呼吸一紧,睁大湿润的眼眶,充满惊喜的望着她,一动不敢动,生怕眼前的一切,只是自己日思夜想下的幻影。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她看着墨渊眼中的泪光,下意识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感受到他那一瞬间的轻颤,她竟有些心疼他。
世上的苦有两种,求而不得,得而非所求。
墨渊的苦,苦在有口难言…掩藏自己的悲伤,对人微笑,只为掩盖爱上徒弟,却错过一生的遗憾。
敢想却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