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藏玄机
灯黯淡,宁静的夜,一首摄入心魄的曲子,随秋风悠然的传唱……伴乐而起,他的手指跳动出浓情的情谊,心音拨动着心弦。
她衣襟半开着,露出白皙的双肩和一双精致的小脚,静静依在他身后,靠着他的背,两人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只是依偎着。
瞥了眼身后的伊人,墨渊温声脉脉的:下月十五,是个好日子。
眼若繁星艳不妖,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在月光的照耀下,尽显妩媚风情,疑惑的呢喃道:那日,要做什么嘛?
他颔首低眉,淡抿唇瓣,道:成亲。
微感诧异,她轻拂身上的衣摆,淡淡道:怎么突然想起这事?
缓缓转过身,望着她,墨渊深情道:你不愿意?
眼里有一抹忧虑,她温婉如水的含笑:那倒不是,只是太突然了,我没准备。
他莞尔,调侃起来:我早就准备好了,到时候你只需梳妆打扮,乖乖上花轿即可。
她小嘴一撅,略感意外,调皮的说道:你何时准备的,我怎么不知道!
墨渊抿了抿嘴,浅笑道:这事,我盼了许久,也准备了许久,就等你点头。
闻言,她虽有些措手不及,却还是莞尔道:好吧,那就顺你一回。
他眉开眼笑,深情款款的望着她,转瞬,他有有些忐忑的说道:我…想问你要一物。
她微愣,调笑起来,道:哟,这世上还有你墨渊上神没有的?说吧,反正我的也是你的。
这话令他心中感到欣慰,复笑,忐忑的小声道:我想问你要些彼岸花。
心头一震,她惊讶的抬起头,略有些紧张的看着他,左思右想后,不安的试探道:你…要它做什么?
他委婉的表达道:我听折颜说,彼岸花,可以用来医治眼下天族内的疫病。
听完,她的心方才觉得定了些,小心翼翼,说道:哦…是吗,可是彼岸花毒性极强,若用的不当,很有可能适得其反,折颜有十足把握,能医好他们吗?
愣了愣,他面色深沉,掷地有声道:我相信折颜的医术。
她抿着嘴,不再言语,虽心有不甘,却一时又不知该如何巧妙的回绝他……
他也有所察觉,不再勉强,见气氛沉默的有些尴尬起来,换了个话题,道:哪日你得空了,不如带桃子一起回趟神洲吧。
一提到成亲,想到绕不开神洲,她就觉得扫兴,心烦意乱的渐渐沉下脸来,抱怨道:再说吧,成个亲那么麻烦,你们天族规矩真多。
墨渊素来也不喜繁文缛节,此时心事儿重重,不知该对她说些什么了。
空留一室寂寥。
见气氛沉闷,他说担心桃子不习惯在陌生地方睡觉,便起身离开,去梁父处看儿子,她也不拦,便由着他去了。
没一会儿,不见他回来,倒是梁父来了。原来是墨渊请他来知会一声,今晚他想陪着桃子,便不回来了。
心里说不出的苦闷,她神情哀愁的看着梁父,柔声道:梁父…他是不是发现了?
梁父唇角翘起,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那不是早晚的事儿嘛,天族人傻,墨渊可不傻。
她心紧了紧,一阵悸动,不安的惊道:他真的知道了!
梁父抱着手臂,看着她点点头。
她大惊失色,又紧张又害怕,彷徨失措的喃喃道:那他为何还要和我成亲呢?
虚叹口气,梁父无奈道:你觉得他是为什么,当然是保护你。
双眉紧皱,不可置信的目光凝望他,她质疑道:笑话,我敢做不怕被人知道,难道他是担心天族知道后,报复于我?
梁父语重心长的劝道:不仅如此,你眼中,这是你一个人的事,而在他心中,这是你们的事。不管你是强是弱,护你周全,大概已经成了墨渊的本能了。
一字一句都敲打着她的心扉,低垂着脸,伤感的低语道:难怪……难怪他那么着急……我有什么好,刁钻任性,又霸道自私,哪里值得他为我如此,他是父神嫡子,天地敬仰的战神,那么崇高,我…根本配不上他………
外人眼中的泰山王何等自傲,高不可攀,可如今她却如此贬低自己,如此不自信。
梁父不得不感叹,这墨渊还真厉害,竟能令她自我反省。不过话说回来,和他那样的人朝夕相处久了,谁都会自惭形秽吧!
想了想,梁父从容的开解道:像墨渊这样的男人,轻易是不会动情,可一旦动了心,那必是深情不悔,坚定不移的,所以,你又何必妄自菲薄呢!
她愁容满面的自嘲道:你可真是朵解语花啊,这世上恐怕也就你会认为,像我这样的人,能配的上父神嫡子吧。
梁父微感意外,反问道:哦,你是什么样的人?
朱唇勾勒出凄美的弧度,呢喃道:我…我比人偏执,比魔疯狂,比妖更坏,四海八荒之内,再找不出,像我这般神仙了吧!
她神情恍惚,看着他,喃喃问道:他问我要彼岸花,是想医好他们吧……
梁父颔首,略带隐忧的说道:恐怕不止如此,我猜他大概是想,一力承吧!
闻之,她的脸上露出似哭似笑的表情,叫人看了心惊。一时无言,梁父转念想起一事儿,对她说道:“绝”我已将他押到寒间地狱,等待你发落。
闻言,她周身瞬间变冷,转头侧目,对他冷冷道:绝是怎么想起自己是后羿的?
梁父想了想,对她说道:许是那日,我让他们六个去打扫聚宝阁时,神弓和旧主人起了共鸣,勾起他遗忘了的记忆吧!
她一脸茫然的转头,瞪圆了眼睛,惊奇道:打扫?梁父一脸无辜的回望她,娇怪起来:是啊,你那聚宝阁堆积如山,都快没地方落脚了,他们不去打扫,难道你我去啊?
见他说的如此满不在乎,她不禁无语,好气又好笑。
敛去笑意,微眯了眯眼,她冷酷无情道:怎么处决,自然是我活多久,就关他多久,就折磨他多久!如果没有他,一切都不会发生…他是所有一切的原罪。
笑靥绽放,她的眼中透出摄人的阴冷,道:当初留着他的灵魂没毁灭,还让他成为六念之一,我就是要他亲眼看着……曾经那个能为他倾其所有的女人,没了记忆和过去,她照样会爱上别的男人,爱的死去活来。
哼…我就是要让他知道,他后羿,没有他以为的那么重要,瑶姬也不是非他不可的。
梁父沉思片刻,温柔道:冤冤相报何时了,泰山王可以绝情狠心,但也需心怀慈悲。她冷笑着,喃喃道:慈悲…对谁…对我的仇人和敌人吗?
叹了叹气,梁父又道:好吧,那就关着吧,也许哪天你会忽然想通了。
她觉得有点乏了,对梁父道:我累了,他想陪桃子,就由他吧。
梁父颔首,默然离去。
☆、挑明
清晨的美好就如青草般芳香,被爹爹一早叫醒的桃子坐在庭院里,看着桌上五花八门的早膳,高兴的说道:哇!都是我爱吃的!
旁边的墨渊,露出了温暖的笑容。
一米阳光照进寝殿,照亮了她的脸颊,睁开双眼,慵懒的起身,眯了眯眼,胡思乱想了一夜,她已有所决定。
这世间的幸福总是短暂,昨日还山盟海誓,今日却要做散之筵席……
父子俩正用着早膳,她款款朝他们走去,桃子举着筷子,嘴里叼着饼,欢呼道:娘亲!你起来啊,快来同我们一起用早膳。
墨渊顺势望去,对她抿嘴浅笑,她抿着嘴,低着头,避开那灼热的目光,走到桃子身边坐下。
桃子夹起一个包子,殷勤的对她道:娘亲,吃个包子,这个很好吃!
她脸上扬起丝丝笑意,伸手接过,却没什么味道。
左右环顾,爹娘同在身边,桃子眉开眼笑,道: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闻言,她的眼中透出淡淡的忧愁,怜爱的摸了摸儿子的头,见墨渊笑吟吟看着自己,她不禁思绪凌乱,对桃子道:桃子吃完了吗?要是吃饱了,就先去梁父哪儿玩一会。
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了看爹爹,桃子懂事的点头起身,临走还不忘再顺两个包子,
望着他贪吃的小模样,墨渊会心一笑,想起她神色凝重,不禁暗暗皱眉,担忧的道:有事?
她忐忑的点了点头,看着他幽暗的双眸,脑中感到挣扎,终于还是小声的说了出来:成亲的事我看就算了吧,修仙的人何必拘泥于世俗,你说呢?
沉默了一会儿,墨渊神色不明的看向她,沉吟道:你真觉得,这样合适?
觉得他话里有话,她不明所以,疑惑不解的目光望着他。
墨渊沉着脸起身,背着手走了几步,立在树下,寒声对身后的人道:你到底,想要什么呢?
她知道,再隐瞒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从容的站起来,坚定的眼神看着他,铿锵有力的说道:我要四海八荒,唯我独尊,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要那诸佛,都烟消云散。
虽然他已猜到一些,可真听她亲口说出来,还是觉得十分惊讶,墨黑的眸中透着冷冷的光,望着她的目光变得越来越复杂……
她眸中的冷意,在他的注视下转瞬即逝,淡淡道:天下本无主,有德者居之,今日天族可以称王,为何明日不能易主。
皓德天君无德无才,名不副实,太子夜华终日沉迷情爱难不堪大任。你和帝君都早已热血不再无心天下。如今的天族,人心溃散犹如一盘散沙。既然如此,为何不改换贤君!
看着她一步步向自己走来,脸上露出那种,视众生为蝼蚁的残酷神色,令他心惊,一股寒意侵入心脾,疏离道:贤君,你吗?
他的眼神看得她心里发毛,樱唇勾起凉薄笑意,漫不经心道:不,不是我,是我们的儿子,桃子!
她的神情淡漠,音若天籁,如同飘在云端,空灵而飘渺,迈着莲花缓缓立在他面前,双眸坦荡的注视着他。
墨渊呼吸一紧,惊讶不已,对她道:桃子?你知道坐上那个位置,要背负什么,承受的多少嘛?
她浅浅一笑,那双眸子显得格外闪耀,道:我不是,正在替他扫去阴霾,何况桃子的身上,融合了世间最强大的两种血脉,父神血脉加上盘古血脉,他将来比你还强,你知道吗!
墨渊低头凝视着她,漆黑的眼瞳,深邃如渊,叹气道:你想要的,不一定桃子也想要。
她莞尔,低头把玩手上的戒指,柔声道:到非他不可时,他也就不会想那多了。
抬起头,逼视着他,道:你会阻拦我们吗?凝视她好一会儿,才用着冷冷的语调说道:非如此不可吗?
偏过脸,她轻声道:你非如此不可。
☆、做个决定
顾盼间,她睁着美目久久望着他,眼眶中盈盈泪光,咬牙道:夜华杀了恨和瑶姬,你难道让我就此善罢甘休?!
瞬间他的双眸如同一潭死水般静寂,透着满满的担忧,低头看着她绝美又冷艳的侧颜,默默的伸出手臂,将她揽入怀中。
她身子一颤,耳边传来他磁性的声音。他深情的呢喃道:至尊之位高不胜寒,无情无爱,无我无他。你的前半生我缺席了,余生我一定好好保护你,不再让你受苦,闲云野鹤才是我们的日子,就你和我还有桃子。
鼻子酸酸的,这些话任谁听了都会心软,她拼命忍住想要夺眶而出的眼泪,轻轻推开他,转头偏眸,哽咽着道:来不及…来不及了……
心头一紧,墨渊有种不详的预感,双眉紧皱,道:你做了什么?
嘴角勾起冷笑,她神态清绝的扬起素摆,宽大的衣袖落下瞬间,层层仙雾散去,四根擎天神柱,绽放着璀璨夺目的五彩霞光,仙气腾腾的跃然于他们眼前。
这是父神用来将天地撑开的“乾坤四仪天地神针”,上可直达三十三重天,下可抵十八层地狱。可以跨越阴、阳、天三界。
墨渊不由的走进,忽然,他眼尖的发现神针有异样,最前面的一根神针……上面竟出现了醒目的裂痕,心下大惊,情不自禁道:怎么会这样?
她神色自若,对他似笑非笑道:所以我说,来不及了。
他嗔怒,瞪着她,一把抓起她的双臂,激动道:你疯了嘛,神柱毁了,天地就会塌,世间万物,没有人能幸免于难,包括桃子,你想干什么!
她微微失神,淡然浅笑道:我并没有打算做什么,只是想让你看清一个事实。
纠结的凝望着她的,压抑着心中的愤怒,低声道:你想证明什么!
瞥了眼被他抓疼的双臂,不满的推搡了一下,挣脱开,她愤慨的说道:除了你,整个天族再无一人心怀天下,包括东华帝君,他们早已不配立足九重天。
他眉目肃然,深邃的的目光中,没有半点的光亮。她疯狂的行为,令他心如刀绞,整个身体竟然微微在颤抖,再回首时已面色苍白,
喉头发烫的说不出话来,墨渊艰难道:你若执意涂炭生灵,我会第一个出来阻止你。
看着他那因恼怒,而铁青的脸,她麻木的问道:除非你将轩辕剑,刺入我的心房,否则你是拦不住我的。
审视着眼前人,他忽然前所未有的迷茫,宽大的手掌抚摸着她的面颊,哽咽道:不,不要逼我!
她痴呆呆地站着,心里上上下下翻滚着,眼泪夺眶而出,滚烫的泪落在他的掌心,啜泣道:那就留下来,和我们在一起。
他红着眼眶,摇了摇头,眼中含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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