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画:“……咳咳!”
作者有话要说:初为人父白子画:小徒儿生病了,突然软软哒要亲亲、要抱抱、要呼呼。到底要不要满足她?(捂脸:好羞射!)
☆、师弟坑我千百遍
笙箫默与白子画二人并没有将漫天的真实情况告诉她本人,恐她因此而自伤自怜,于修行无益。
因此,漫天并不知晓自己之所以“有幸”患了风寒是特殊情况,还以为这是修仙之人也躲不过的病症。见白子画只是咳嗽,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再一想师父之所以如此,都是因着照顾自己的缘故。
几乎是立刻的,漫天觉自自己所有的委屈与不满全都消失无踪,只剩下了对师父的愧疚与担忧。
其实,培元丹的药力已经被她融合吸收的差不多了,她的风寒也已经好了。方才不过是习惯性地向长辈撒撒娇而已。
只是,白子画全然没有她亲爹霓千丈的业务熟练,跟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能……咳咳,只能不说话啦!
“师父,”漫天连忙起身,连鞋也顾不得穿,担忧地上前扶住白子画,“师父,你觉得怎么样?头晕不晕?胸口闷不闷?是不是觉得恶心?”
她问的,都是她自己的症状。
白子画:“……咳咳!”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圆。
可是,他一咳嗽,却是间接证实了漫天的询问。漫天更愧疚了:“师父,都是徒儿不好。你为了照顾我被过了病气,徒儿还不懂事,无理取闹。来,师父,您先躺一会儿。”
白子画:“……”不,并不觉得你是在无理取闹,为师只是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还有,为师其实不想躺下。
他如今,他已是骑虎难下了,只得在徒儿的担忧和师弟的憋笑中被躺下了,躺的还是自己徒儿的床。
——笙箫默,你真是好样的!
白子画避开漫天的视线,隐晦而警告地看了笙箫默一眼。
到了这个时候,他要是再不知道自己又被笙箫默给坑了,那他就不是长留上仙,而是长留棒槌!
只白子画这人看着冷漠,实际上内心最是柔软。特别是面对自己的徒儿,完全不忍心拒绝她们的好意。哪怕是身为他生死劫的花千骨,他除了尽量隔离两个徒儿以免漫天受牵连外,也是怜惜她命途多舛的多。
因而,他也只是嘱咐漫天将鞋袜穿好,以免再受凉,就这么被风寒了。
好在,笙箫默还算有良心,在看够了师兄的笑话后出来救场了:“风寒并不是什么大病,吃一颗培元丹就好了。天儿,你还是服侍你师父用药吧。”说着,就取了一瓶培元丹递给她。
可漫天却并没有接,而是从自己的墟鼎中取出了一瓶,笑道:“我有的。而且,还是水蜜桃味儿的。”
笙箫默原本是不以为然的,但当漫天拔开瓶口软木塞子,果真有一股甜甜的水蜜桃的香味儿。但他浸淫药理多年,自然能从那几乎被掩盖干净的药香中分辨出:这瓷瓶里装的,绝对不是糖果,而是比他手中的效果更好三分的培元丹。
至于水蜜桃味儿……
咳咳,哄孩子的玩意儿罢了!
——反正,笙箫默是坚决不会承认,将水蜜桃融入培元丹却丝毫不影响其药性,他目前为止是做不到的。
“来,师父,吃药。啊——”漫天学着她爹哄她吃药的样子,似模似样的哄师父。
白子画木着脸,乖乖张开了嘴。直到水蜜桃的甜味儿在口腔中化开,他彻底自暴自弃了:罢了,罢了!反正在师弟面前已经毫无形象可言了,又何必再惹得徒儿愧疚伤神?
于是,接下来,白上仙十分听话,徒儿让躺就躺,让坐就坐,让吃点心就吃点心,让喝白水就喝白水……
好不容易,漫天过够了照顾人的瘾头,难得有些不好意思,讪讪笑道:“师父,您不生徒儿的气吧?”
白子画这才起身下榻,淡淡道:“天儿孝心可嘉,为师高兴还来不及,又岂会动怒?”
漫天听了这话,也不管他是不是昧着良心说的,全当真话照单全收了:“师父谬赞了,徒儿还需努力才是。”
笙箫默在一旁看得很是无语,趁漫天话音方落,而白子画还未开口的空挡,他连忙插口,将自己憋了半天的疑惑问出:“天儿,你方才的培元丹,是何人所制?”
白子画面色微变,暗暗担忧。
可是,这一次,漫天却似是放下了许多,随口便道:“忘了。”
笙箫默闻言,便知这应是她在异世所得,当下便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见漫天并不纠结,他才放下心来,暗暗松了口气。
这时,漫天一连从墟鼎里掏出了好几瓶丹药,一一介绍道:“我这儿还有别的呢:化生丹,红烧肉味儿的;清骨丹,凤梨味儿的;断续丹,小鸡炖蘑菇味儿的;蕴婴丹,无花果味儿的……”
笙箫默已是目瞪狗呆。
非但是他,就连坐在一旁的白子画也觉有些心神恍惚:这……这些真是丹药?
笙箫默一一拿过来,拔开塞子闻了闻,大受打击地发现:这些非但都是丹药,还是比他制的效果更好的丹药!
不行、不行!我堂堂儒尊,仙界制药第一人,怎么能被个异世之人比下去呢?必须发奋图强,让天儿知晓谁制药更厉害,无论是效果还是味道!
笙箫默心头突然便燃起了熊熊烈火。
漫天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莫名就觉得师叔和平时不大一样。
还未等她询问师叔到底怎么了,便被花千骨的喊声打断了:“师姐!”
漫天扭过头,便看见花千骨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脸上尽是焦虑,眸中尽是心疼。
“……是千骨?快进来吧。”漫天有一瞬的怔愣,几乎是下意识地去看了一眼白子画。可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笑着走到门口,将花千骨拉了进来。
花千骨的脚步随着她移动,手却反手抓住她的,眸光不住地在她脸上巡梭,口中碎碎念道:“师姐的脸色不大好,是不是病还没有好彻底?师姐也太不小心了,怎么会将自己弄得受了寒呢?果然,没有我照顾师姐,就是不行。师姐,不如我……”
“千骨!”漫天被她念得头疼,连忙打断她,“我已经好了。师父和师叔还在这里呢。”
直到这时,花千骨才看见了屋里另外两个大活人。她有些讪讪地笑了笑,上前行礼:“弟子拜见师父,拜见师叔。”
白子画微微颔首,示意她免礼,顺口问道:“小骨怎知天儿患了风寒?”
花千骨道:“我在亥殿的食堂里碰见了舞青萝,她正在给师姐熬小米粥,弟子顺口问了一句,才知晓的。”说到最后,她觉得十分委屈:师姐生病了,自己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从花千骨反手抓住漫天,眼中的情绪一闪而过那一刻,斜坐在一旁的笙箫默手中折扇上移,瞬间便遮住了整张脸。他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惊异,仿佛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之事。
而后,他将折扇拉下,露出了一双风流尽显的凤眸,不着痕迹地观察花千骨。
他越看,对自己的猜测便越是肯定。毕竟,花千骨几乎不怎么会遮掩,有意无意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会暴露她的心思。只是,一般人不会想到这方面,所以才至今不为人所知而已。
至少,白子画是丝毫也未察觉自己小徒儿对大徒儿的心思,还颇觉欣慰地点了点头:“舞青萝有心了,为师并没有看错她。”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白子画话音刚落,舞青萝欢快的声音便传了进来:“漫天师姐,我给你带了小米粥哦,快来喝点儿吧。”
她自来跳脱,此时却颇为细心,将手中食盒放在桌上,向师父与师伯见过礼之后,才将食盒中的东西取出。
——一盅小米粥、两样爽口的小菜,还有一碟桂花糖。
她将几样东西一一摆在桌上,又为漫天盛了一碗粥放在她面前,劝道:“漫天师姐吃一点儿吧。我尝过了,味道还可以。”而后,她又有些尴尬地左右看了看,“呃……我不知道有这么多人在,只带了一个碗……”
白子画立时便起身:“本座今日还有事,就先回绝情殿了。”
笙箫默亦道:“对了,那件事还没有处理完呢。你们几个女孩子一起说说话吧,我与师兄就先走了。”
两人出了贪婪殿,白子画便要回转绝情殿。事情什么的,全是借口。他知晓,若自己不借此脱身,天儿一定会将粥什么的全让给自己的。
唉,天儿除了争强好胜了一些,真是什么都好。修行又刻苦,为人又孝顺。
他正暗自感慨又得意,却被笙箫默一脸凝重地拦住了去路:“师兄,到八方亭去坐坐吧。”
作者有话要说:笙箫默:嚓!措不及防间,就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谁雷谁?
“师弟邀我来此,究竟所谓何事?”在师弟面前,白子画丝毫也不掩饰自己的好奇之心。
衍道真人共有弟子四人,分别是:东华、摩严、白子画、笙箫默。
而这四人中,又属小弟子笙箫默心境最为通透。笙箫默看似无视礼法、行事狷介无章,不过是他跟本不在意世人的看法,因而就格外洒脱不羁罢了。
就连衍道真人都说:我这几个徒儿中,论天资数子画最好,修行也最为迅速。但子画看似出世,实则难脱红尘,欲断难断,欲舍难舍。若是看不破,怕是一生也就止步九重天了。反倒是小弟子笙箫默于道性上最是深厚,哪怕修行没有子画迅速,将来的成就也绝对在子画之上。
因而,难得见笙箫默如此凝重,就是白子画也忍不住心生好奇。
“子画,”笙箫默右手握着折扇,不住地在左掌心拍打,踌躇了半晌,才总算是寻到了措辞,“你可听过《越人歌》?”
——他想来想去,也唯有《越人歌》是描写同性之情的。他想着:先让子画缓一缓,若是直接叫他知晓自己的小徒儿对大徒儿有那种心思,那也太刺激了!
可他却不知晓,自己这句话给白子画带来的冲击也不怎么小。
“《越人歌》?”白子画一怔,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立时古怪起来,又是尴尬又是歉然。
笙箫默却没有注意到他的神色,起身在亭子里来回度步,手中折扇开了又合、合了又开,借此来平复内心刚刚受到的巨大冲击。听见白子画的反问,他还以为自己这个自幼修行的师兄对这些俗世诗词不感兴趣,顺便就解释了一句:“师兄不知道?那里面有一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白子画:“……师弟,我……我觉得,修行之人,还是将心思放在正途上的好。”
笙箫默点头赞同:“的确如此。只是……”他叹了一声,继续为自己的正菜做铺垫,“只是修行之人也是人,而是人就难免有七情六欲。师兄之言虽是金石玉质,却终究敌不过天意难违、人心难测。”
白子画的心一沉: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不行,师弟本是最有可能突破十重天的人,我不能让他耽于私情小爱,从而误了一生。
白子画淡淡道:“师弟一向通透,这种事情,也应该能想得明白。”
笙箫默道:“却不是所有人都能想明白的。”
白子画道:“不舍还需舍,难断还需断。”
笙箫默叹道:“只是,这世间之事却多是欲舍难舍,剪不断、理还乱!”
白子画:“……”他已然词穷。
但笙箫默的心思注定是一场空,还是早早断了的好。若不然,不干不脆的拖着,久之恐更难以割舍。
白子画最是明白,因而也不再拐弯抹角,直言道:“只师弟的一腔痴念,怕是难以求个成全了。”
笙箫默:“……”啥?
他就不明白了,方才还说得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师兄的话就那么难以理解了呢?
不是正在说花千骨吗?
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见他发怔,白子画以为是自己说的太直,让他一时之间接受不了。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师弟,如此黯然失色,白子画难免心下不忍。
只是,这个时候,是不忍也得忍了。
“师弟,你……还是出去散散心吧。说不得,见了外面的天地,心境便更开阔了。”免得一时想不开。
笙箫默迷迷糊糊就被放了个大假,心里自然求之不得。可师兄对自己这么好,自己就更应该报答了!
见白子画仿佛跟本听不懂他的暗示,他也决定直说:“能散心当然好。但走之前,有件事我觉得还是让你知道的好……”
白子画心头一紧,连忙打断他:“师弟!”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再也没有缓和的余地了。
这一下,便是再迟钝的人都能察觉出不对劲了。更何况,笙箫默本是个极敏锐的人。前后联想一下白子画的言行,笙箫默的神色顿时古怪起来,忍俊不禁道:“师兄,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见他如此,白子画却以为他是要将心思掩藏起来,不置可否地浅笑了一下:“师弟说得是。”
这一句,可真是半点儿诚意都无。
笙箫默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半点儿弯也不再转,直接道:“师兄,你知道花千骨喜欢霓漫天的事了?”
白子画:“……什么?”
这反应,果然是意料之中的有趣。
笙箫默笑了笑,一字一顿地重复道:“花千骨喜欢霓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