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醉尸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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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醉尸意-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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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沙沙”,是面前草苇晃动的声音。几人面皆带着警惕与紧张的神色盯看着面前晃动的草苇丛,腿下做好了急奔的准备。
一双手拨开草丛林荫,卓画溪一行人的心随之替至喉咙口,一口倒吸如体的气憋住久久不敢吐。高苇中探出一头,脸色灰污尘脏,唯一双眼明亮透彻,看清面前人时,语带惊喜道:“ 姑娘?!”
卓画溪认出来面前的人,“ 画梅?画莲?”


☆、第八十八章    重遇画梅


晨光渐渐升起撒在地面之上,卓画溪眼神中的喜悦带着不可置信的惊讶之色,她几步上前看着面前虽灰头土脸,看着倒无伤痕,“ 你们怎会在此地?”
“ 那夜走散之后,我们便顺着一路走一路寻姑娘你们,” 画梅手紧紧握着卓画溪的手不愿松开,生怕一松手,面前的人就会消失,方才知晓眼前一切不过为梦一场,“ 方才我们走至这附近高处,见得到似有火光星点,便寻着来了。本以为是其他生还之人,想不到竟真的寻到了姑娘。”说着,画梅的眼泪掉了下来。
“ 别哭了,如今寻到可不就好,” 卓画溪心头亦心绪难平,有泪波浪动,她伸出手,抹了抹画梅眼角,“ 寻到就好了。” 说着,她看向画梅身旁坐着的画莲,画莲亦是眼中含泪,忍不住向下流。
“ 姑娘,你怎么如此狼狈?”画梅看着面前的卓画溪,她本清秀的面庞早已被黄土灰烬染得如同狸猫,长发无簪卷盘,凌散地垂落双肩,长久得疲惫就连发丝都变得枯燥如麻,夹杂落叶片片。画梅心疼地伸手挑取出卓画溪发间夹杂的枯叶,“ 怎么会这般…… 姑娘,你的脸都花了…… ” 说着,画梅取下自己发髻的簪子,双手颤抖着一点点将卓画溪的长发盘起。
“ 无事,无事,” 画梅话语的心酸与盘发的柔举催人泪下,卓画溪强忍着泣意摇头道:“ 无事。”说着,她看一眼一侧的程蛋子,“ 这是程蛋子,与我们同行之人。” 
画梅与画莲朝着程蛋子颔首示意。
“ 我们可担心坏了姑娘和季公子,” 画梅抽了抽鼻子,说道:“ 生怕你们…… ” 
见着画梅似又要哭出,卓画溪不忍地握紧她的手,道:“ 傻丫头,怎会。”
画莲虽一言未说,泪光下的眼却也包含浓浓的思念与相见的欣悦之情看向季雪禾。
面前姐妹相遇之景着实让人心生感动,然齐若月略生疑,开口道:“ 说起来你们两个可真厉害,没有遇到蛊尸?”齐若月的猜疑不无道理,这猛兽四处的乱世之下,群行之人皆遇险,更何况两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呢。
画莲摇了摇头,说得诚实,“ 我们一路东躲西藏。白日里赶路,到了黄昏就寻可以安身的地方躲起来。” 
“ 是啊,” 画梅附和着画莲的话,接下去道:“ 姑娘,我们这一路听闻嶷郡很是周全,蛊尸还未寻到那儿。”
听画梅此言,程蛋子道:“ 看来老鱼头说得无错。”
“ 既然这样,我们还是赶紧启程赶路,” 齐若月起身,道。
盛夏过后,深秋未至的太阳最为灼烈。未走多时,一行人接气喘吁吁,口干舌燥,头重脚轻,经受不住烈日的双目也变昏花难以看清脚下之路。
“ 不行了,不行了,” 齐若月弯腰半走半踉跄地寻一树荫下坐,“ 我要被晒死了,这秋老虎还真是厉害。我口干死了。”
“ 这四处无水,” 楼舒玄放眼看四周,目可见皆为高草杂木。
程蛋子扫视一眼四处,走向路侧,蹲下身子,一双习惯务农的手拨开草茎旁的土壤,钝指弯曲,费力地翻着略显干硬的泥土。泥土与坚石相混,格外难翻。
见着程蛋子的背影,卓画溪心下了他在做何,她走至程蛋子身旁,蹲下时手拆过画梅替自己盘起的长发,“ 用这个兴许能好些翻土寻得草的根茎。”
听卓画溪一言,看着她手中递来的簪子,程蛋子一愣,继而略带憨厚地呵笑出,“ 我看着你穿着矜贵,想不到也知道我在这儿翻草根。这草能吃,甜得很。唉,要是那把锄头还在就好咯,” 程蛋子说着摇了摇头,接过簪子,尖锐的簪子翻松草根处的泥,“ 从前的时候,阿松也喜欢吃着草根。我和他娘就总去后山的林子里翻。如今,唉…… 不提不提了。”
“ 我出生农家,自然知晓这些,” 卓画溪卷起衣袖,一双本应该洁白如玉的小臂遍布长短不一,深浅不齐的新伤旧痕。程蛋子看着卓画溪手臂上的印记有些深色结痂,有些鲜嫩刚染,怜惜之情让心中愧意更深,“ 卓姑娘,还是我来吧。我是个粗人,这手本就糙了。你一个姑娘家,可要好好保重。”正在程蛋子话渐收尾时,卓画溪扣住草茎的手用力抬起,随着手臂的上扬,一株草被连根拔起,露出微染浊泥的根部。
卓画溪衣袖为布,手指一掐长叶,将擦净的草根递给乌雀。
“ 这草能吃?这是什么草?” 见到卓画溪手中不知名的小草,齐若月愣了愣,道:“ 万一有毒怎么办?”
卓画溪淡淡回应道:“ 虽不知晓此草的名字,然无毒。我小时也常寻来吃。”
“ 对,这草根可吃,” 同样认出此草的还有画莲。
正说着,程蛋子双手捧满草根走来,“ 这草根含水,虽说不能解渴倒也能先吃着润润喉。”
“ 万一被蛊尸染了毒怎办?”有洞窟内水的前车之鉴,楼舒玄也略作猜忌。
听楼舒玄一言,程蛋子愣了片刻,摸不着头脑地看向卓画溪道:“ 这草当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 草根隐于土中,想来当是无碍,” 卓画溪正说着,身旁的乌雀就已经吃下了草根,尝到一抹微甘的小嘴笑了起来。
一行人坐于荫蔽之下,口中含吃着草根。齐若月从未听卓画溪提及她小时的事情,方才听她一言,心做好奇道:“ 卓画溪,你曾经也吃过这东西?”说着,她将一截草根放入口中,牙轻抿。
“ 是。”
“你不是青楼里的姑娘吗?怎么还吃过草根?”
“ 我并非生于青楼,” 卓画溪缓缓道:“ 我生于农家,后入的青楼。” 
“ 说起来,我一直觉得农家的孩子很可怜,” 齐若月心无他意地说道:“ 这个封建社会,估计都是重男轻女。那你后来怎么入的青楼?”
楼舒玄心中觉得齐若月所提过深,触及卓画溪心中伤痛。楼舒玄故听似无意,实则提醒地咳嗽两声,示意齐若月莫要再追问。
“ 为了一个人,” 卓画溪并未回避齐若月的问,答道。
“ 一个人?”
“ 为了他能入仕的梦。” 
卓画溪简单的话语让齐若月听出了戏本子中千转回肠的味道,如此心紧一弦的日子中听一出这般戏段倒也能缓解心头焦虑,“ 那可是你喜欢的人?后来你们怎么样了?他是不是就和戏里面说的一样考上出名,然后来寻你了?”
齐若月的话也引起在座中人的好奇,如同是在台下听台上之人说书一般,皆瞪大了眼。唯楼舒玄闭上眼,道一句:“ 齐若月,莫要问了。” 
卓画溪目光看着手中的草根,口中之语与楼舒玄所言同时道出相叠,“ 他来了,不是寻我,而是给我送了一张请帖。” 
卓画溪话语落下时,楼舒玄喉咙生硬地咽了咽,齐若月与旁人则一脸好奇状:“请帖?”
“ 他与旁人成亲的请帖。”
“ 当真是无情无义之人,” 画莲听完这故事时,口中愤愤道:“ 姑娘你为他做了如此多,他怎心许旁人。”
“ 话不能这么说,” 齐若月想了想,道:“ 感情这件事情不能强求,你对他的付出他应该会觉得感激,不过感激不是爱情。”
“ 可女子如此付出,”画莲面带不解道:“ 那人竟也感知不到如此情谊?”
比起画莲对于男女之情所见,齐若月所言似乎更为新奇,“ 如此沉重的爱只怕反而会让男的觉得心有压力吧。 ” 
“ 兴许,” 卓画溪并未否认齐若月所言,道。
听到齐若月口中“ 沉重的爱”四字时,楼舒玄心如石击一般“ 咯哒”作响,道:“ 此事无甚需得多言之处,还是莫要说了。”
“ 楼舒玄你怎么了?听个八卦怎么听得你一脸菜色?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故事里男主角呢,” 看楼舒玄闭眸抿唇的模样,齐若月忍不住调侃道,侃言刚落,她隐约察觉有何不对劲,眼神继而深沉带疑惑,“ 楼舒玄,难道你就是那个入仕未归的人?”
听到齐若月的猜疑,看着面前皆沉默的两人,画梅眼中惊讶不少。她虽陪在卓画溪身侧多年,然丝毫不知此件事,“ 姑娘,这可是真的?” 
“ 有何真假好言,不过都是过去之事,” 藏在心里的许多话一朝说出于口,卓画溪心中倒觉豁然。
此为他人之事,外人亦不好再插||口何,程蛋子看了看空中似有偏移的金日,叹口气道:“ 这正午也要过了,我们还是先赶路得好。” 


☆、第八十九章      篱院食薯

烈日炎炎,众人的脚步随着秋蝉哀凉拢长的低鸣声而渐缓,每一步都显得有气无力。
“ 怎么还不见到城镇?”齐若月双手吃力地撑起腰,道。
楼舒玄也觉饥疲交加,言:“ 莫不是走错了路?”
“ 真是奇怪了,” 程蛋子单手遮在眉骨处,脸颊随着眯起的眼睛不自觉抬起,“ 按照道理,咱们应当会路过些城镇,怎么这么多日都不见得影子。” 说着,他的眼眸似见得一屋檐的影子,“ 前面似有人家。” 
顺着程蛋子手指的方向看去,卓画溪确见得荒野中一黑瓦团点。待到走近时,看清面前的乃为一篱笆小院。枯藤缠绕被风吹散倒落的篱笆杆子,枝叉相交处结上灰白色的蛛网,蛛网厚实,网住微风。透过篱笆便能见得小院内空空荡荡,唯有茅屋一座与角落阴影下石井一口。顺着半开的小院门走进去,看见微风将小院地面上几撮黄色鸡毛吹至角落中。本应当整洁的地面也因无人打理而有杂草冒芽生长,草长得不高,想来这座小院当被弃不久。
院中的木屋大门紧闭,每一扇本该留给窗的地方都被钉上了厚实的木板。程蛋子走上前,双手轻拉木门上的铜环,敲门三声,屋内无人应答。
“ 这有水!” 早已口干舌燥难忍的齐若月冲向井边,探头看去,见到井中水的时候欣喜地叫了起来,“ 这有水!” 
“ 此水可能喝?”画梅也走去,低头看深井中的水,略带怀疑问。
此话不假,虽说如今口渴难耐,但若饮下不净的水只怕不单单不得其反,更会命断黄泉。可这清凉的水在眼前唾手可得,若是放弃实在可惜。齐若月咬牙思忖着,豆大的汗珠为了躲避烈阳也从额头上跳下,隐藏到地面印着的她的阴影下。
“ 对了,” 看着自己的影子,齐若月心生一计,“ 蛊尸怕光,尸卵也是。先将这些水打出来曝晒半个时辰,不就能杀了蛊尸的毒。” 
齐若月所言听来有据且可行,画梅点头道: “好,我与你一同打水。” 
站在屋前的卓画溪问程蛋子,“ 可能打开?”
程蛋子摇了摇头,“ 这门是从里面栓死了,” 他说着,眼神瞥见放置于院落一角的斧头上,“ 这应当可以,” 说着,程蛋子走去抡起地面斧头,“ 我将着门砸开。” 
正在程蛋子欲砸门的时候,刚从屋后探来的乌雀犹如发现了何新奇之物一般拽了拽卓画溪的衣裙,手指着屋后。
“ 怎了?” 卓画溪一怔,看着乌雀似乎着急的模样,她松开扶着季雪禾的手,吩咐画莲道:“ 扶着他。” 继而跟着乌雀走向后院,“ 怎么了这是?”
刚走入后院,口中的疑惑便得以解。映照在卓画溪眼中的是一小亩菜田,虽说渐入秋,然菜田中依旧泛着绿色。卓画溪走上前,蹲下身子看着扁叶,手继而拨开泥土,瞧见茎时,口中道:“ 白薯?”
“ 啊——” 正在卓画溪因白薯而心有喜时,一声尖叫声从前远传来。
“ 怎?” 卓画溪惊惶失色地跑至前院,“ 可发生何事?”
“ 这,这……” 画莲的目光盯看着井,肤粟股栗。
顺着画莲的目光看去,卓画溪见得随着齐若月摇井而收回的井绳上密密麻麻附着着大小不一的尸卵,有的看着圆润光滑,有的则缺棱少角。尸卵紧挨,将麻绳裹了个遍,看着心中便起一层恶寒的疙瘩。
那井绳因尸卵多黏,看着与一串卵黄色葡萄一般,画梅强忍口中呕意,问:“ 此水可还能用?”
“ 这水给太阳晒晒就好了,” 齐若月坚定道,“ 画梅,你快把水桶拿上来。” 
话说得轻巧,然画梅刚走上前一步,眼神瞥见同样被蛊尸卵覆盖的木桶时,她的整个心似乎也被一颗一颗地粘上尸卵。“ 不行,我拿不了,” 画梅一手捂胸口,向后退一步,撇脸向一侧,大口大口喘着气,“ 这全都是尸卵。” 
“ 哎,要是没有受伤没有伤口,这尸卵就不会进你身体里,你怕什么?一会儿你在太阳下晒晒,这些卵就全部死了,” 齐若月道:“ 你快点,我要撑不住了,这水太沉了!” 
“ 不行,这太恶心了。” 
“ 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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