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王妃,许一世琴缘丹心》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乱世王妃,许一世琴缘丹心- 第8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应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凄然道:“可汗,王妃要杀小姐!”
这夜星月无光,依拉洪大步流星走向婉儿屋子,身后跟着一路小跑的应儿。
老远便听见屋里一个女子尖声骂道:“你这个坏女人!你是草原上最见不得人的臭老鼠!你是沙漠里最毒的响尾蛇!”
依拉洪听出是萨茹拉的声音,蹙了蹙眉,大步走近。屋前一排侍卫见他走来,纷纷将手放到胸前向他弯腰行礼。
依拉洪止住脚步,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站在门外,只听屋里婉儿声音传过来:“婉儿出身低贱,比不上王妃,只是——”
那声音顿了一顿,大有嘲讽之意,说道:“王妃嫁给可汗,贵为回鹘一国之母,夜里却偷偷私会其它男子,可真是高贵无比啊!”
只听屋内“啪”的一声响,似有什么东西被摔在地上,随即便听到乌梅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萨茹拉嚷道:“你这个坏丫头!你告诉我,这件东西是哪里来的?”
婉儿瞧见地上被摔成四分五裂的那只芙蓉种蝴蝶玉佩,脸色一变,道:“王妃赏我的玉佩前几日不见了,我还令我的丫头寻了好久,它怎到了王妃手里?”
乌梅哪敢说话,低着头哭个不停,婉儿仔细瞧她一眼,笑道:“王妃不用发这么大脾气,想必是我掉在地上,恰好被您的侍女捡到了罢!”
萨茹拉见婉儿脸上风清云淡,大有讥讽之意,不觉更加恼怒,伸手便狠狠打了乌梅一记耳光,喝道:“你快说,你是不是拿了这个女人的好处,前晚故意要我去王宫后头山林里去?”

☆、侬本多情

原来萨茹拉今日烦闷,无意走入乌梅房中,一眼便瞧见匣子里有只玉佩,她觉得眼熟,拿起来细看,不觉大吃一惊,这不是成亲那晚赏给那歌女的东西吗?
她忆起那晚乌梅邀自己去后山抓松鼠时吞吞吐吐的模样,不由疑心大起,便叫来乌梅审问。
乌梅自知萨茹拉为莫尔哈特之死悲痛万分,一见玉蝴蝶便面如土色,全身抖如筛子,萨茹拉心中顿时明白过来,立刻带了她过来与婉儿对质。
她一巴掌狠命抽去,乌梅半边脸颊顿时肿将起来,她也不敢用手去捂,叫道:“公主,乌梅、乌梅——”
她忽然惊恐地瞧了一眼婉儿,不敢再说,婉儿轻轻一笑,道:“若不是王妃侍女捡到,也不打紧——不过是只小小玉佩,王妃管教下人,赏她一顿鞭子便了,婉儿也不是不识抬举之人,此事决计不会说予外人知道!”
她止住口,慢慢悠悠地瞧一眼怒气冲冲的萨茹拉,一双大眼似含了无限深意一般故意仔细瞧一眼跪在地上的乌梅。
乌梅心头一惊,心下一盘算,自己若承认偷了东西,不过被公主打一顿,若让公主知道自己被婉儿收买,领公主去后山树林与莫尔哈特见面,公主必会打死自己。
当下将牙一咬,道:“公主,乌梅该死,那日您将它送给婉儿,乌梅便动了要偷回来的念头!”
萨茹拉早将两人眼神瞧得一清二楚,心头明镜似的,她明知两人一唱一合,故意将弥天大错遮掩过去,却拿两人无可奈何,只气得一脚狠狠踢在乌梅身上。
想起莫尔哈特死去,萨茹拉急火攻心,只觉心中疼痛难当,想要以最恶毒的话来将两人狠狠骂一顿,却一时词穷,只怒向婉儿,伸一根手指指着她骂道:“你、你——”
正在此时,却见门口人影一闪,依拉洪走了进来,他瞥一眼跪在地上的乌梅,又瞧一眼屋中的萨茹拉,再看向婉儿,缓缓开口道:“婉儿,那日你说哈里拜和越儿私奔。”
他顿住了话,婉儿见他一双眼眸冰冷如两把冰刀一般直戳向自己,一时慌乱起来,哪敢直视他,只结结巴巴道:“婉儿胡乱猜测,公子切莫多心。”
依拉洪哼了一声,道:“婉儿,你嫉妒我宠爱越儿,想置她于死地,是越儿求我放了你,我念在你姐妹一场份上,也便放了你,可你——”
他眼中冒出怒火,向婉儿逼近一步,婉儿心口突突而跳,只觉一阵恐惧袭上心头,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便退了一步。
依拉洪却又向她逼进一步,声音陡然大了三分,道:“我离开长安那日便该杀了你,否则,我父王便不会被你害死!小满也不会被你杀死!”
他回头向萨茹拉瞧了一眼,咬牙道:“莫尔哈特更不会自尽!”
那声音怒吼,如虎啸狮咆一般,婉儿心惊胆战,脸色惨白如纸,眼中尽是惊恐之色,勉强道:“可汗,你在说什么?婉儿怎一句话也听不懂?”
依拉洪飞起一脚,踢中一只凳子,那凳子猛然向壁上飞去,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婉儿忍不住全身一抖。
只听依拉洪沉声道:“那日我回宫平叛,你一言不发地便刺死了阿克木苏,我当时便起了疑心,猜你是想要杀人灭口!”
苦于当时情势,依拉洪忍住没问,过后却反复盘问阿克木苏手下,隔了两日便有人招供说阿克木苏让自己绑走哈里拜并杀了他。
哈里拜是帕塔勒洪的手下,依拉洪虽想不出阿克木苏为何会跟一个小子过不去,却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三日前婉儿说自己查到吴越同哈里拜私奔,他才忽然恍然大悟。
婉儿一双眼瞪着依拉洪,怔怔无语,却见依拉洪向自己又逼近一步,怒道:“你知道阿克木苏垂涎于你,那日你被放出牢,便派人带话,让他替你杀掉哈里拜,是不是?”
婉儿慌惧之中,早不能言语。
依拉洪又逼近一步,道:“你挑拨阿克木苏与我父王,逼死我父王,还险些害死了我!”
阿克木苏逼死阿萨兰,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传讯与前线部下,要他们立即动手杀死依拉洪,此事婉儿自不知。
婉儿不觉双膝一软,瘫倒在地,道:“婉儿从未想过要害死可汗!”
阿克木苏被她一刀捅入腹中,才得知阿萨兰从未非礼过她,阿克木苏悔恨交集,死不瞑目。
依拉洪怒道:“你还不承认是你贿赂乌梅,诱他两人相见?”
乌梅早已吓得连连磕头,又扑向萨茹拉,紧紧抱住她双腿道:“公主饶命!乌梅伺候公主十年,公主饶命!”
萨茹拉心头气苦,浑身发抖,喝道:“来人,把她先给我拖下去!”
门外立时便进来两人,不由分说便将乌梅拖了出去,只听得乌梅哭喊悲嚎声渐渐远去。
应儿站在门口,见屋中婉儿全身颤粟,脸色如同死人一般,心头也一阵比一阵更恐惧不安。
婉儿此时已退到墙角,退无可退,依拉洪猛然一把掐住她脖子,喝道:“你这女子,心如蛇蝎,还有何脸面活在世上?”
婉儿只觉自己似被阎王夺命铁索牢牢缚住,再难呼吸,只能瞪着一双眼,哀哀瞧着依拉洪,那举世无双的黑眸中,缓缓流下泪来。
依拉洪蓦地心头一软,一夜夫妻百日恩,此女与自己同床共枕几年,如何能狠心亲手掐死她?
他心一软,便慢慢松开手,婉儿不停喘息咳嗽,却仍是目不转睛地瞧着依拉洪,瞧他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以为眼前男子仍是念着自己旧情,不由心生一丝希望,却听依拉洪道:“王妃,她便交给你了。”
说罢转身便走,婉儿一声悲呼,扑上去跪在地上,泣道:“婉儿十恶不赦,求可汗亲手杀了婉儿!”
依拉洪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便去了。
婉儿眼瞧他出屋,面如死灰,只听萨茹拉冷喝道:“莫尔哈特与你有何怨仇,你要这般害他?”
婉儿怔了一下,知道依拉洪从此再不会见自己,心灰意冷之下,便一刻也不愿再活在这世上,她仰天大笑,一边便站了起来,萨茹拉以为她会苦苦求自己饶她不死,却见她这般模样,那笑声更是凄凉诡异,只听得全身一阵汗毛倒立。
末了只听婉儿娇声笑道:“莫尔哈特已然死了,你怨我恨我也已晚了,倒不如立时便杀了我吧!婉儿到阴间见到他,会将王妃一番心意告诉他的!”
萨茹拉冷笑道:“你想死?我偏不给你个痛快!你快说,你为何要害他?”
那张怒容不掩其娇媚,婉儿转头怔怔瞧了一眼,恨道:“你不过投胎生得好,竟嫁给可汗做王妃!你这模样,在长安卖给我做丫头也不配!”
萨茹拉一怔,见她满面妒色,恍然大悟,当下冷笑道:“你妒忌我嫁给可汗,所以想要害的人是我?哼,你这长安歌妓,不过供人取乐,可汗怎会喜欢你?”
婉儿恼道:“可汗嫌我卑贱倒也罢了!偏那莫尔哈特是什么东西,竟也瞧不上我!”
萨茹拉大吃一惊,这才知道婉儿自负于自己美貌,想勾引莫尔哈特被拒,便以为是自己奇耻大辱,一直怀恨在心,终于施计报复令他自尽。
婉儿轻蔑一笑,又道:“莫尔哈特瞎了眼,瞧不见我这只凤凰,却喜欢你这样的花喜鹊,真是活该!”
萨茹拉怒极,大喝一声:“住嘴!”
婉儿听她那声音,已知她恨极自己必立时要杀了自己,心中非但不怕,反倒觉一阵快意,不由又仰天大笑起来。
应儿听得直在门口瑟瑟发抖,哭作一团,只听萨茹拉咬牙道:“好,你自负长得美!我且毁了它,瞧你日后还说不说自己是只凤凰!”

☆、归去来兮

这日清晨,婉儿醒来,眼未睁开,眉头先蹙了再蹙,接连三日来,她都做着同样的一个恶梦,梦见一柄利刃,肆无忌惮地在自己花容月貌的脸庞上划了十几刀,那锥心彻骨般的疼痛让她一次又一次尖叫着醒来。
她慢慢睁开眼睛,冷冷清清的屋子里残桌败椅,一片狼藉,婉儿心头一惊,自己又做梦了!
正思忖着,却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婉儿下意识地用手抚摸脸庞,只觉本该光滑如丝缎感的触觉无影无踪,却恰似摸到一只奇丑无比的癞□□,冰凉而又凹凸不平。
婉儿顿时心头一紧,从指尖到全身似被冰水浇透一般,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她跳下炕去,连鞋子也顾不上穿,便跌跌撞撞地向桌上那面铜镜扑了过去。
只见镜中现出一张披头散发的脸来,那脸上满是横七竖八如蚯蚓般的疤痕,如鬼似魅,令人毛骨悚然。
婉儿“啊”的一声惨呼,将手中铜镜猛然摔了出去,身子一歪,跌倒在地上,那镜子被摔在墙上,又“咣当”一声摔落在地上,仰面朝天,冷冷地瞧着镜中惊恐万分的婉儿。
便在此时,门一下开了,应儿走了进来,她手中端着一只残了一片的木碗,碗中搁着一只馕,她进门见到地上婉儿,将木碗往桌上一搁,忙去扶她。
婉儿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指着镜子颤声问道:“你告诉我,那镜子里的人是谁?”
应儿低下头去,啜泣道:“小姐,已经三日了!”
婉儿大吃一惊,奋力挣脱应儿的手,又想扑过去捡那地上的镜子,应儿一把抱住她,放声大哭道:“小姐,咱们认命吧!”
“不,不可能!”婉儿四下一顾,心里空空的,于是便拼了全身的力抓扯自己的头发,应儿拦腰抱着她,听她口中语无伦次地叫嚷着,眼前看见千丝万缕从婉儿头上飘落下来,忙又手忙脚乱地去抓她的手,口中哭喊道:“小姐,求你别这样!”
婉儿终于精疲力竭,身子软软倚在应儿怀里,半晌,她推开应儿,瞪着她问道:“你这蠢货,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给我滚!”
应儿哭道:“小姐要应儿去哪里?”
婉儿冷冷一笑,咬牙道:“回长安去!”
应儿道:“应儿回去能做什么?”
婉儿目光呆滞,两眼无神地盯着墙上那残破不堪的窗,清晨的一缕阳光从那里洒进屋,让她一时头晕目眩。
半晌,婉儿似梦呓一般低声道:“回去能做什么?你把你自己卖给花满楼,到八月十五日中秋夜,便会有一个长相极美的富家公子花重金为你赎身!”
说罢她便仰天大笑起来,应儿心头一阵悲凉,见她此时这半疯半癫的模样,心头不觉害怕起来,她不敢言语,只得紧紧抱住婉儿,生怕自己一松手婉儿便要将这屋中的炕也毁掉。 
婉儿大笑不止,半晌才止住,忽而又柔声问道:“应儿,朱公子呢?”
那声音温柔婉转,一如从前花满楼里那个千娇百媚的头牌花魁,应儿泣道:“可汗昨日带着大军走了。”
“什么,他走了?”婉儿推开应儿,疑道,“公子没跟婉儿说一声便走了么?”
应儿泣道:“吴越早已回到长安,前夜嫁给了那个叫少丹的小子!”
婉儿一怔,问道:“你如何知道的?”
应儿不语,婉儿不知她这几日到处觅食,受尽冷落羞辱,婉儿见她低头不语,自己想了一想,又自顾自地笑了起来,拍着手道:“妹妹到底还是没有嫁给公子,婉儿心头真是欢喜!”
她脸现欢喜之色,随即却又脸色一变,黯然低声道:“公子对妹妹还未死心,准是听到消息,赶去想把她抢回来,抢回来,抢回来……”
声音到后头,细不可闻,应儿抱着她,瞧着这昔日花朵一般的人儿落到如今这下场,不由悲从中来,想要放声痛哭却又不敢。
主仆二人便这般跪在地上拥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应儿道:“小姐,你两日未进一粒米,今日我好不容易寻了些吃的来,小�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