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追我,有一天,我终于被他们追上了。不过在追上我之前,为了不让你也被他们抓住,在一条小河边,我把你放在了一个篮子里,篮子随水而漂,越漂越远。他们虽然抓住了我,但是他们终究没有抓到你。我看着你渐渐地远去,只能偷偷落泪,为你祈祷,为你祝福。琼儿,这二十多年来,真是让你受苦受累了,我怎么……怎么忍心啊!”
“原来……原来竟是这样!”我听着她的叙述,这才知道自己的身世,不禁泪流满面。
“我虽然被他们抓住,”女人继续说着这段故事,“但他们并没有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的血液里虽然对攻克这种病毒有一点效果,但是还不能算是成功。于是……于是他们的目标又转到了你身上。他们到处打探你,到处找你,你以为他们找你想干什么,不就是为了你的血液吗,不就是为了他们的病毒清除剂吗?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找到你的,经过了那么多年,你竟然又回到了马教授那里。他哪里是你慈爱的父亲啊,他只不过是想利用你,想用你的血来达到他的目的。”
“他……他真的会这么做吗?他真的一点都不爱我吗?我不信,我不信啊!”我哭着说道。
“哼,”女人冷笑了一声,“你不信,你不信能否定这一切事实吗?他已经不是你的父亲了,他已经变成了衣冠禽兽。你看他对我所做的一切,我就能想到他会对你做的事情。”
“啊,他……他对你做了什么?”我吃惊地问道。
“唉,不说了,不说了。”女人沉默了一会,终于又开口道,“还是不说的好,总之我是为了你,你千万要当心,不能上他的当。琼儿,我是你的母亲,我是爱你的,我会保护你,一直保护你。”
“妈妈,你在哪里?你能出来吗?你能在我面前现身吗?我真的……真的好想看看你啊。”
当我这么呼唤的时候,女人的声音突然湮没无闻了,整个石室里一片寂静。
“妈妈,你在哪里?我该怎么办?妈妈,请您告诉我,告诉我。”
石室里空荡荡的,只有我的回声。
女人的声音彻底消失了。
妈妈不见了,她又不见了,她又离我而去了,只把我一个人孤零零地抛弃在这个阴冷潮湿的地方。她为什么又要离我而去,就不愿意出来见我一面呢?我至今还不知道您的模样啊,妈妈!
离我而去就是离我而去,任我怎么呼唤都无济于事。我在石床上沉默良久,心情从如潮般的起伏逐渐转归平静。我亦在自思,有些事情是我本身无法控制的,但是我不能因为这样就消沉下去。我可以有伤痛,但伤痛也只能是暂时的,我不能让短暂的伤痛成为长在我身上的永久的伤疤。我的母亲虽然像神仙一样地踪影全无、不露痕迹,但是我还有父亲,他就是马教授,我尊敬的导师。他一定不知道我是他的女儿,我……我必须从这里出去,我要去找他,找我的父亲,告诉他我是他的女儿,对的,我必须出去找他,现在就出去,立即出去。
我一旦有要出去的想法时,就觉得这里即使是神仙世界,对我来说也如绑缚我的囚笼,我恨不得早点离开这个地方,展翅飞到父亲身边。
我立即从石床上跳下来,四处寻找可能的出口。
我这么想着的时候,忽然听到淙淙的水流声在这个溶洞里竟然还有一条小河,这是我之前没有发现的。
我循着水流声向前找去,只见这个大洞的另一边还有一个洞,只是这个洞要小很多,洞虽小,但是石柱、石笋、石钟乳等一个天然溶洞里应该有的一切东西这里全部都有。
我在这个溶洞的一侧发现了一条小河,洞里很静,因此水流的声音听起来特别清晰悦耳,就好像在弹着一首美妙的钢琴曲。这是大自然的天籁之音。
我沿着这条小河一直走到石窟的一侧尽头,小河在前方一弯,在石窟坚硬的壁上凿开一条隧道,一头便扎了进去。我在石窟的四周摸索了一圈,似乎除了小河凿开的隧道外,再没有其他出口了。石窟里有氧气,否则我在这里一刻钟都待不下去,这里的氧气一定有输送的渠道,而这个渠道很可能就是从这个封闭的地方通向外界的通道。于是我转了一圈后,又来到了小河凿开的隧道旁,这条隧道是最有可能的一条通道了。
好在这并不是一条封闭的隧道,水只在这里形成一条蜿蜒的小溪,上面还有一人左右高的空间,或许我可以涉水而入,顺着这条小溪往前走,看看是否能由此进入另外一片新天地。
我尝试着踏入这条清冽的小溪,溪水只没及膝部。但觉溪水清凉,绝没有寒凉彻骨的感觉,与我先前的推测大相径庭,我原以为深秋季节,水已能刺骨,可是这条小溪的水竟然还带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余温,总而言之,当我双脚都踏入这条小溪之后,腿和脚上与溪水接触的部分竟感到分外舒坦,好似在温润的丝绸中轻轻地滑过似的。
我低着头钻进那条隧道,隧道里依然有一些蓝色的光雾在飘渺着,因此我能隐隐约约地看清两侧及顶部高低不平的石头,在我慢慢往前行走的时候,我尽量避开它们,以免撞到这些石头或被它们四处暴突的棱角割伤。
我正往前走着的时候,突然脚底打滑,一个趔趄,站立不住,竟然仰面倒在了溪水里。溪水没过我的头顶,浸湿了我全身的衣服,长发也湿漉漉地贴在身后,这才让我真正地感到有一点寒冷了。我手脚并用地从水中爬起来,再去摸脚底的石块时,才发现有一片石头被流水长期冲刷已经光滑如镜,即使用手触及也是滑溜溜的,更何况不留意地走在上面。摔倒在水里还算是万幸,如果不小心撞破了头皮,那才是要命的事情。
我挣扎着爬起来,用手扶稳隧道旁坚硬的石壁,一步一步试探着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去。只觉前面隧道的洞穴越来越窄,再往前走上几十步,溪水略微转了一个弯,这时隧道变得更加狭窄了,我的双肩几乎都能触碰到两旁的石壁。再向前走出十几步,我必须侧着身体,后背紧贴住石壁才能恰好从这里挤过去一点点。
正当我努力再往前挤一点点的时候,忽然听见“嗤”得一声,我胸前的衣服竟然被一块突出的石块勾住,撕破了一片。
见隧道越来越窄,我心里暗暗有些惊慌,犹豫着是该退回那个大洞还是继续往前走去,如果继续往前行走,很有可能自己会被坚硬的石头卡在里面,进不去出不来,那样才是最恐怖的结局。但我瞧前面隧道的模样,心想如果自己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尽量含胸收腹,或许还能再往前走一点,或许只要走那么一点点,就是洞里洞外巨大的差别了。
于是我果然这么做了,在我的努力之下,我果然又往前挪了一点点。
前面是隧道的转弯角,好像溪水在这里几乎形成了一个直角,突然转了个方向继续向前流去。我一时看不清直角后面的情形,幸好手臂能够碰到那个直角,便努力地又向前挪了一点点,伸出手去探索一下直角后面的情况。
可是当我伸出手去的时候,我的手指突然触及到一块黏糊糊的东西,完全和这里冰凉的坚硬的石头不同,这个东西就躲在直角的拐角后面,好像在那里专心地等着我似的。我心中大骇,急忙缩回手,一颗心“噗噗”乱跳。
难道在这块岩石背后躲藏了一个什么妖怪!
第233章 叱咤奈何终归死
我不知道那条几近直角的阴暗的隧道后面到底埋伏着什么可怕的或是可憎的东西,但从它身上满是黏糊糊的液体来看,它绝对不会是一个能使我赏心悦目的好东西,相反,这个东西让我恶心,让我感到害怕,让我一心想逃避,尽早、尽快地从这里逃得远远的。
想到逃,我立即就逃,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这几乎是任何一个人遇到危险时本能的反应。
我身体紧贴着石壁开始一点点地向后挪,脚步在溪水中一点点往后退。可是没有走出几步就被一块凸出的石头挡住,大概就是这块略微显得有些尖削的石块刚才勾破了我的衣襟。我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吸紧胸部,努力要从这块尖石旁边挤过去。可是任我怎么努力,尝试了好几次,那块石头始终坚硬地顶在我身前,我竟然无法不受伤地从它旁边挤过去了。
我突然感到有些惊慌,背后紧贴岩壁,用手搭住那个石块,想用力把它推松,可是石块非常坚硬,我又被夹在石缝中无法使上力气,结果任我怎么努力地去推它、砸它、打它,石块纹丝不动,依然横在我身旁挡住我回头的路。其实即使我能够使上全力,我又如何能奈何得了这块坚硬的石头呢!
刚才……刚才我是怎么通过它的?刚才我是怎么通过它的?我努力回想,紧张得满头大汗。刚才好像就是这么贴胸收腹勉强挤过来的,可是为什么现在就不行呢?
随着尝试一次又一次的失败,我不禁越来越紧张,心脏乱跳得厉害,眼前一团一团的阴霾在不停地飞舞着。
天哪,难道就这样结束了?我从此要被卡在这道潮湿、狭窄、阴暗的石缝中了?
见退路已被堵死,我只好大着胆子继续往前走去。不管那个成直角的岩石后面究竟躲藏着什么令我恐怖恶心的东西,我也只好硬着头皮强迫自己勇敢地去面对了。华山只有一条路,从那里逃生的机会已经比退回去要大得多了。
主意既然已定,而且也已绝无退路,我只好满心惊恐地再次慢慢地向前挪去,不一会儿就到了那个垂直的石缝旁边。
躲在岩石背后的怪物离我只有咫尺之遥,我只需要一伸手就又能碰到它,让自己手上沾上许多黏糊糊的令人恶心的液体了。这到底是什么怪物啊?
难道就是杀光了镇子中所有人的那个怪物?我紧张得几乎呼吸都要停顿了,我感到胸口闷得慌,这狭窄的隧道中的空气怎么那么少啊,迫得我不得不大口大口地喘气。可是,即使我大口大口地喘气,仍然觉得气接续不上来,胸口像被什么烂糊糊的东西堵着似的,眼前也一阵一阵地发花。可是尽管这样,我还是必须一点点地向前挪去。
我一边大口地喘着粗气,一边绷紧了神经慢慢地向前挪去,眼看就要到了岩石的拐角之处。
我和那个怪物已经如此接近了,我甚至开始担心,那个怪物可能已经听见了我的呼吸声。
天哪,如果她发现了我,该怎么办?
妈妈啊,您在哪里?您还在看顾着我,保护着我吗?
我停下脚步,一动不动。
咦,都到这个时候了,怪物为什么还没有现身呢?它只要突然窜出来就能把我抓住了,我早已无路可退了,它还在等什么呢?尽管我心中焦躁不已,可是怪物仍然安静地躲在拐角的后面,仍然安静地等待着我“送货上门”,它竟然这么有耐心!可是它不动,我却不能不动,我总不能这样和它干耗下去,最终成为这里的一具尸骨啊。
在极度的紧张之中,我忽然想到,这个怪物之所以一动不动,是不是因为它怕我?站在它的角度看,它也不知道站在拐角背后的我是不是比它更加凶猛的怪物啊,它不敢冒然出击,也在静悄悄地等着查看动静,再伺机而动吧?
想到那个怪物可能怕我,我的胆子不禁强壮了许多。我打定主意,我必须先发制人,趁它精神高度紧张的时候突然出现,扮个鬼脸,并且大吼一声,没准它会被吓得半死,夹着尾巴落荒而逃。即使没有被吓得半死,至少也会愣住半晌,我必须狠狠地给它我看了看身体周围,没有看到任何合适的武器,此时最好的武器可能就是拳头了一拳,尽我所能狠狠的一拳,如果把它打伤了我再对付它,至少比现在要容易得多。我为这个想法而沾沾自喜,越想越觉得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当我觉得这应该是目前最好的办法时,我的胆子又不禁大了许多。于是我立即决定就按照这个想法去实施。
说到要实施,毕竟还是有一些担心,因为这不是一种十拿九稳的办法,万一……唉,此时千万不能想“万一”,否则只能使自己更加胆怯,更加懦弱。我只能孤注一掷、雷厉风行地去做,力争最好的结果,仅此而已。
在出击前,我悄悄地深深呼吸了几口气,又对自己悄悄说了好几遍“信心”,又牢牢地握紧了拳头,等一切准备妥当窃喜那个怪物还没有发现我的行动我突然从石隙的拐角处钻了出来,头发蓬乱,瞪着眼,搐着鼻,龇着牙,咧着嘴,冲到怪物面前,猛然大吼一声,一拳向那怪物的胸口狠狠打去。
当我转过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