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叫门喊声也同样嘈杂纷乱。
我心里的紧张和恐惧感愈来愈强,听外面此起彼伏的叫门声,好像屋里的人再不开门,他们真的立即就会闯进来。
如果他们闯进来看见我这是必然的,会如何处理呢?在乱军之中,让我如何抵抗,如何挣扎,如何分辩,势必性命难保。我是不是也要躲藏一下才好?想到这里,我手脚并用,摸黑在地上爬来爬去,寻找可以躲藏的地方。我已经失去了侯凯胜的踪迹,又不敢出声叫他,只得自己四处乱爬乱摸,像只没头的苍蝇似的到处乱撞。好在没过多久,我就摸到了一件物体,十分宽大,好像是一个大箱子,我尝试着去掀箱子盖,却没有成功,我于是龟缩在箱子后面,静静地等待着门外的那群“暴徒”破门而入。
我刚藏下后不久,就听见“轰隆”一声巨响,却是房门被那群孜孜不倦的家伙扑倒的声音,屋子里由漆黑一下子变得朦胧起来,却是门外的月光透过门上的破洞照进了房间。紧接着就是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和乱七八糟的话语声。突然我的眼睛被一片炫目的光亮刺痛,屋里的灯不知被哪个好事之徒打开了。
我躲在箱子后面,一动不动,虽然我知道在这么多“暴徒”孜孜不倦的搜索之下,这里根本就不是一个藏身的地方。果然就在这群人刚撞开门、打开灯,看见屋子里空无一人,嚷嚷道“躲到什么地方去了”的时候,就有一两个喽啰发现了我,于是一群人争先恐后地涌过来,杂七杂八地哄叫道:“在这里,躲在这里呐,找到了,找到了,”说这话时,就有人冲上前,拽胳膊的拽胳膊,抱腿的抱腿,企图把我从箱子后面硬扯出来。
“住手!”这群人身后传来一声严厉的呵斥。
“主人,是主人来了。”
人群纷纷向两旁闪开,众目睽睽之下,只见一个人背负着双手,在这一帮小鬼让开的夹道中慢慢地踱步上前。此人正是陈大为。
“嘿嘿,戴小姐,你果然在这里。”陈大为看见我,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我瞥了他一眼,没有理睬他。
“虽然受了一点苦,遭了一点罪,但戴小姐还是那么优雅,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被这群腌臜粗鲁的小人从箱子后面七手八脚地扯出来,还有什么优雅可言,陈大为这只老乌龟,竟然想这么恶心人。
“原来是你这只老狐狸,半夜三更,怎么会兴师动众地到这里来?”我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没好气地说道。
“老狐狸?哈哈,我很喜欢这个称呼,多谢戴小姐的赏赐。至于为什么到这里来,这个问题本来是我要问你的,半夜三更,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我来当然是为了查勘吴志远的尸体,查清他的死因,最好能找到一点线索,揪出那个杀害他的凶手。”我盯着陈大为的眼睛说道,当我说最后的“凶手”两个字的时候,几乎就像把陈大为当成了这个凶手。
“你说什么?你来查勘吴志远的尸体?他的尸体在哪里?”
“不就在那里吗?”我用手指着那张长桌。可是当我目光随着手指转向那张长桌的时候,我突然愣住了。长桌上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没有尸体,也没有覆盖尸体的白布。
“戴小姐,你是在骗我吗?”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突然感到头疼得厉害,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尸体呢?吴志远的尸体呢?刚才明明还在那儿的,怎么转眼间就不见了?”
“不见了?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我可以告诉你,这里根本就没有尸体,自始至终就没有尸体。。”
“可是可是我明明看见的。”
“你看见的?真的是你亲眼看见的?”
“我看见的,我亲眼看见的。他的尸体就躺在那张长桌上,还用一块白布盖着。是我是我亲手把那块白布掀开的,我亲眼看见吴志远的尸体就在那块白布的下面,就躺在那张长桌上的,怎么不不见了?”
“戴小姐,你是在编故事吗?我知道你的口才很好,但也不应该编故事来欺骗老夫。”
“我没有骗你,我也没有编故事,的确是我亲眼看见的。”
“亲眼目睹的东西不一定就是事实,你这个聪明人难道不知道吗?”陈大为得意非凡地解释道。
“不,事情不是这样的,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
“不管事情是什么样子的,不管这里面有什么问题,至少不是你所认为的那样。”
“侯侯医生呢?他在什么地方?”我突然想起了侯凯胜,他应该也在这个房间里,这么多人涌进来,他当然也无处可躲,可是直到现在我都没有看见这群人找到侯凯胜,当然除了侯凯胜之外,也没有找到那个帮助开门的秃头男子。他们两个人在灯光灭了之后好像突然从这间屋子里消失了似的,在那个时候,整个屋子里就只剩下了我一个活人。
“侯医生难道和你在一起?”陈大为这句话问得很奇怪。他向身边的一个个子矮小的男人使了一下眼色,那个矮个子男人立即转身钻出人群,走到我面前,问道:“你到这里来,是侯凯胜给你带路的吗?”
见他们突然对侯凯胜表现出了兴趣,我才意识到刚才我的这个问题真是问得愚蠢至极,不知不觉竟然把侯凯胜招了出来。见陈大为抓住这一点穷追不舍,我于是把头藏在了胸前,不再言语。
过了一会儿,只见先前那个矮个子男人回到陈大为身边,凑近陈大为耳边轻声说道:“兄弟们四处找了一圈,没有发现侯凯胜,估计他不在这里。”
听见矮个子男人这么说,我暗暗心惊,在这群人闯进来之前,侯凯胜明明和我在一起的,他现在却不见了,突然不见了。或许这个屋子还有其他出口,侯凯胜从那个秘密出口偷偷地溜了出去。
“这里还有没有其他人?”陈大为问道。
矮个子男人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再没有其他人了。”
陈大为点了点头,又把目光转向了我。
“戴小姐,我知道是侯凯胜把你带到这里来的,可是不知他采取了什么花招,却偷偷地溜走了,把你一个人撂在这里,当他的炮灰。哼,你还想继续掩护他吗?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地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都告诉我,我保证不会伤害你。”
“我没有什么可说的,这件事自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在折腾,和其他人没有关系。侯凯胜?侯凯胜现在是你的左膀右臂,他怎么会来帮我?就算他想来帮我,就凭我对你的厌恶,我也不会接受他的帮助。”
“哦?如果没有人帮你,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我瞎打瞎撞地就过来了,这完全是一个意外,也完全是一个巧合。”
“意外?巧合?嘿嘿,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信不信由你,我就没有指望你这只老狐狸会相信。你怎么想就怎么做吧,侯凯胜和我没有丝毫关系,我没有必要掩护他。至于你会不会伤害我,哼,我不在乎。”
“戴小姐,你怎么能这么说,不管怎样,我还是把你从戴维的手中救了出来,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如果你现在还在戴维手里,我保证你早就没命了。难道你就是这么报答你的救命恩人的吗?”
“救命恩人?我从来没有想过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更不会在一个想害我的人面前说这个人是我的救命恩人。”
“早知如此,我何必要从戴维手里把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人救出来。”
“我知道你这么做一定不怀好意。你到底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
“除了不忍心看你惨死之外,还能有什么目的呢?”
“别假仁假义了,你这只老狐狸心里的那些小九九哪个不知谁人不晓?在路上随便拉一个小孩来问他:你认为陈大为怎么样?他一定会说:那个老狐狸是个十足的坏蛋,恶棍,”
“又在编故事了。”
“虽是编故事,但生动活泼,往往能够一针见血地说明问题,难道不是吗?”
“好,你既然这么说,说得很干脆,我也就不再和你兜圈子了。你告诉我,那个东西在什么地方?”陈大为突然神秘兮兮地对我说道。
“东西?什么东西?”
“你我都是明白人,就不要再和我装糊涂了,你明明知道我说的那个东西是什么。”陈大为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你从来没有对我说起过你想要什么东西,你现在突然说想要,我怎么知道是什么呢?如果你想要一头狮子,或者一架飞机,我却到哪里去帮你弄了来。”
“戴笑话。其实我要的东西并不大,甚至可以说很别人弄不到,但是你一定可以弄到。别人未必知道,但是你一定知道。这个东西就像这么大,上面有一个火焰的图案,嘿嘿,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了吧。”
第217章 真假徽章连环计
陈大为自称要的东西并不大,上面还有一个火焰状的图案,我一听就知道陈大为想从我这儿得到的东西是什么了。
“徽章?”
“不错,正是徽章。我找了二十多年了,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得知徽章是在戴维那厮的手上,于是派遣丁小小暗中潜伏,伺机偷窃得手,却不料被戴维发现,以至于让她受到了那么多的折磨和痛苦。我和戴维的这比帐以后自然会慢慢结算,现在我需要这枚徽章,徽章,快把它交给我。”
“原来丁小小是你这个奸贼故意安插在戴维身边的奸细?”我感到分外惊讶,“你你竟然糟蹋了这么好的一个姑娘,你真真不是人!”
“不需要你知道的事情你不要多问,我对丁小小怎么样也不需要你这个外人插嘴。快把徽章交给我。”
“这就奇怪了,你刚才明明说徽章已经被丁小小偷走了,你应该向丁小小要这枚徽章呵,怎么反倒向我这个外人要?你这个老狐狸总不会是老糊涂了吧。”
“死丫头,别给我在这里装聋作哑了。因为戴维追逼得紧,丁小小把徽章藏在了落霞小楼上的一副画框里面。后来戴维派人去找过,翻箱倒柜都没有找到。我也去找过,画框里面根本就没有,却有被人取走的痕迹。从丁小小离开落霞小楼到我去寻找徽章的这段时间里,只有你在那里独自待过,因此这枚徽章不在你手里却在哪里。”
我暗暗心惊,这个老狐狸果然厉害,虽然他当时不在场,却好像在现场亲眼看见的一般。不过我嘴里仍然倔强得不肯承认,“你没有看见是我拿走的,怎么敢推定一定是在我这里?你这种逻辑简直连三岁的小孩都比不上。”
“你以为我是在无端怀疑你吗?丁小小出事后,去过那幢小楼的当然不止你一个人,但是其他人都没有单独在那幢小楼上寻找并拿走那枚徽章的机会,只有你,戴小姐,你有充分的时间在那里找到你想要的东西,而且你又是一个细心的人,你对那幢小楼也非常熟悉,如果不出什么令人匪夷所思的意外的话,那枚徽章当然是到了你的手上,这不足为奇。戴小姐,应该没有出现过我说的那种匪夷所思的意外吧!”
“你的心思果然缜密,不过有没有出现你说的那种令人匪夷所思的意外,我倒与你的看法大相径庭。自从丁小小出事后,围绕在我身边发生的事情没有一件不是令我匪夷所思的,没有一件不是大大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在这么多离奇古怪、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后,你还相信那枚徽章是在我身上吗?”
“那你是已经承认徽章至少曾经在你这儿了?”
我嘿嘿冷笑道:“你既然有如此细致的观察和推理,我如果坚持说没有你说的这个曾经,你大概也未必会相信,不如我顺水推舟,就承认徽章曾经就在我身上了,那又如何?”
“那你把徽章藏在了什么地方?”
“既然在我身上,我还需要藏吗?我到这里来以后,你大概已经把我周身上下都检查过无数遍了吧,你找到你需要的那枚徽章了吗?”
“没有,我相信你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傻子才会把它随身带在身上呢,你并不是傻子。”
“我虽然不是你嘴里的傻子,可真没有你想像得那么聪明,我甚至一度还把你当成了好人,其实”
“其实我真的是好人,可是好人有什么用,我为了这枚徽章,辛辛苦苦寻找了二十多年,还是没有得到它。这一次我眼看就要成功了,我不会放弃的,我一定要得到它,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得到它。”陈大为说着,伸出一只手把拳头攥得紧紧的。
“恐怕这一次你还是不能如愿。”
“你说什么?”陈大为的眼中突然凶光毕露,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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