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不是我杀死他们的。”
“我知道不是你。”
“我也可以向陈大为或者任何有这种想法的人解释,我根本没有能力同时杀死他们。”
“那么你会对那些人说他们是被谁杀死的吗?你知道杀害他们的凶手?”
“不,我不知道。”
“谁会关心你有没有能力杀死他们!那些人只知道丁小小和吴志远死了,而且死的很惨,那些人才不在乎是谁杀死他们的呐,他们只需要有一个确定的凶手就可以了。”
“他们可以调查啊。”
“谁会相信你?”
“可是我这样躲藏下去,岂不是相当于告诉那些人我就是凶手吗?如果有一天不幸被他们发现并被抓住了,那才真是百口难辩呐。”
“好吧,”侯凯胜似乎有些不耐烦,“如果你认为你说的办法有用,你就走出去对他们解释清楚吧,我绝不会阻拦你,看看他们会不会相信你的解释。”
“那那我该怎么办?难道在这里躲一辈子?”我几乎又要流下泪来。
“你当然不用在这里躲一辈子。我们明面上无动于衷,不让那些人发现,但是我们暗地里却可以去调查啊。等我们找到了凶手,那时再出来,那些人不信也会相信了。”
“我们调查?就凭你和我两个人?”
“当然不会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在这里还有一些认识的人,必要的时候,我也会请他们帮助。”
“还有其他人?那些人可靠吗?”
“完全可靠,这些你都不用担心。”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调查?”
“白天不行,白天人多眼杂,你在基地又是个赫赫有名的人物,这里几乎所有的人都认识你,很容易被那些人发现。我们可以在夜里进行调查。你也看见了,一到夜里,这里空无一人,就像一座鬼城,不会被别人轻易地发现。现在天色刚刚黄昏,还有一些人在外面游荡。你先睡一觉,等时间差不多了,我自然会叫你。”
“我已经睡了很长时间了,现在我不想睡,我只希望快点进行调查,尽早洗脱我的不白之冤。”
“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此事我们不能着急,必须一步一步慢慢来。一旦急了,就会弄巧成拙,前功尽弃。说不定你还会被那些人抓住,那可真是太糟糕了。”
我见侯凯胜说得言辞恳切,又且在理,便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我相信你,我听你的安排。”
侯凯胜嘴上露出一点笑意,说道:“这就对了,你先休息一下,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安排,等机会差不多了,我就会过来叫你。”
“好吧,我在这里等你。”
“千万注意隐藏。”
侯凯胜说完,便起身离开了这个破败的小屋。
第214章 停尸屋小布幔白
我一个人坐在侯凯胜带来的被褥上,前思后想丁小小和吴志远被害的事情。
丁小小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正是爆炸刚刚发生不久,看她当时的样子,虽然古怪,似乎还有一些气息,我无法确定她的死是否和爆炸有关。如果非要说丁小小的死亡和爆炸有关的话,那么吴志远的死就非常离奇了,事实上吴志远似乎更像是被吓死的。但他到底看见了什么?那个房子里到底有什么?是什么东西把他这样一个勇武有力的大男人转瞬间就活活地吓死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远处的山峦已经朦朦胧胧,和暗黑的天际几乎融为了一体。忽然破屋旁边树梢上“沙沙”地一阵轻响,我惊得抬头看去,只见枝叶轻摇,几只麻雀冲天飞起,“噗喇喇”地飞到了邻近的树上起风了。
虽然我坐在侯凯胜带来的被褥上,并且用被褥裹紧了身体,但这里四处透风,仍然不时地有寒凉的夜风吹着我,穿透被褥上数不清的空隙,如一根根冰针般刺着我的肌肤。
现在就已经这么冷了,再过些日子,或者到了隆冬,我却如何在这里活得下去。不过那些都还是将来未知的日子,我现在无需这么早就开始担心。
在如此的寒凉之中,我如何能睡得着。被凉爽的夜风一吹,我的头脑反而更加清醒,一点点睡意都没有。
我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忽然看见天上的那轮圆月,才想起今天应该是十六了。常言道,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夜天上的这轮明月果然既大又圆,月华如水,从空中倾泻而下,把周边万物照得通明透亮。我的半个身体就在这明晰的月光中,接受它温柔的轻抚,它又像是对我耳语,把天界的宁静和美好悄悄地传递给我。如果我是仙,我亦欲把月亮作为我的归宿,宁愿一生一世在那里守候无边无际孤独的美丽。
在我和月亮宁静而沉默的对话中,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须臾已是半夜时分,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片寂静,死一般的寂静。我知道,在这个时候,这里的每一条小路上又已是空无一人,整个世界就像又变成了一个没有任何生气的空城,一个死人的世界。
侯凯胜呢?已经这么晚了,侯凯胜为什么还没有来?
我感谢侯凯胜为我所做的这些安排,但他这个人却更加让我迷惑。他一直是基地的关键人物,是戴维身边的“重臣”,也是我所欣慕的医学高手,当他失踪后,我甚至宁愿自己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刘鸿飞安排我和火舌计划的负责人见面,以获得拯救侯凯胜的机会。我万万没有想到,侯凯胜竟然也是那些人中的一员,而那些人我直到今天还认为是杀害了许多无辜的普通人的凶手,他们的手上沾满了鲜血,侯凯胜竟然就是这些凶手中的一员!这是我无论如何都无法原谅他的,尽管他此时为我做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事情。
如果他真的要帮我调查杀害丁小小和吴志远的凶手,我会接受他的帮助吗?我不确定,我心里充满了矛盾。
正当我踟蹰不定的时候,我忽然听见矮墙外“噗”地响了一声,我立即警觉,把目光锁定在矮墙外声音响起的地方。那个地方一团黑暗,什么都看不见。
“侯医生,是你吗?你来了吗?”我对着那个地方小声地呼唤道,虽然我知道那一定不是侯凯胜,但这声呼唤也使我紧张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些。
几声呼唤之后,那团黑暗的地方没有丝毫动静,大概是风吹树枝的时候把什么东西从树上吹落到草丛中发出的响声吧。
我的目光从那片黑暗的地方又移回了小屋,小屋也隐没在一片黑暗中,不过我倒挺喜欢这片黑暗,黑暗不仅可以保护自己,而且可以让我沉思,思考一些我平时从来不会去想或没有时间去想或根本就不想去想的问题。
当我才转回头的时候,我眼前突然出现一个高大的黑影,它几乎就站在我的面前,贴在我的耳边。
这个黑影出现得如此突然,如此悄无声息,如此神不知鬼不觉。
我吓得惊叫一声,急忙闭紧了双眼,不敢再看它。
它它是什么?它就是一直跟踪我并且发出喘气声的那个东西吗?
“戴小姐,戴小姐,你怎么啦?是我!”
这竟然是侯凯胜的声音。
我缩在一边慢慢地睁开眼睛,这才看清站在我面前的根本不是那个鬼出神没、神秘不可测的东西,却是侯凯胜。他一身黑衣我以前从未见过他如此穿着,离我很近,因此刚才乍一看时竟然没有立即认出是他。
“你突然不声不响地出现,吓了我一跳,我以为是什么坏蛋来了呢。”我拍了拍胸口,压住噗噗乱跳的心,不满地说道。
“对不起,刚才吓到你了。”侯凯胜满脸歉意地说道。
“你知道吗,有的时候这种做法会激起我的本能反应,如果我手中正好有一件武器比如说一把刀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去刺他,那时如果不幸发生什么意外,把你刺伤了或者把你刺死了,你可不要怨我。”
“那我刚才真是经历了九死一生啊,今后再也不敢了。”侯凯胜说得有些嬉皮笑脸。
我则一脸正色,问道:“接下来你有什么安排?瞧你穿着这样的服装,看来你早已有所打算了。”
“不错,我刚刚弄清楚丁小小和吴志远的停尸所在,我们必须先去勘查一下他们的尸体,看看能找到什么线索。”
“去检查他们的尸体?”听侯凯胜说要去做这种验尸官去干的事情,我就想到吴志远死时的模样,心里不禁有些害怕,“他们的尸体有什么好检查的,我见过他们死时的模样,我相信他们直到现在仍然坚守着他们死时的那副模样,没有任何改变。我看这一步可以免去了。”
“即使你见过他们死时的模样,那也一定是在惊慌失措之中,不可能看得仔细,因此一定会忽略掉很多细节。我们实在有必要去走这一趟。”
“你是医生,检查这些东西很在行。好,我听你的。我们现在就动身吗?”
侯凯胜点了点头,道:“不错,现在就去,我怕如果去得晚了,他们可能把尸体转移。”
说去就去,不再犹豫。我立即站起身,二话不说就向矮墙外走去。
侯凯胜急忙叫住我,说道:“且慢。”
我停住脚步,回头看着他,“还有什么事?”
侯凯胜从他的包里又拿出一套黑色的衣服,递到我面前,说道:“先把这套衣服换上。”
“换衣服?”
“我们毕竟是去做一些偷偷摸摸的事情,你现在穿的衣服有些绚烂,很容易被别人发现,还是换上这套黑色的衣服吧,行动起来会更加方便一些。”
我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果然不太适合在暗夜中行动,便接过侯凯胜递来的衣服,躲在矮墙后把它换上。我不知侯凯胜是从哪儿弄来的这套衣服,穿在身上还真是合身。
当我从矮墙外走出来的时候,侯凯胜盯着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啧啧地叹道:“你穿着这套衣服真是很合适,虽然不是艳丽妩媚,但自有一种英姿煞爽的味道,好极,好极。”
“承蒙夸奖。”我微微一笑,转身便离开了小屋,侯凯胜见我离开,便紧随我身后走了出来。
我们在黑暗狭小的小路上转来转去,至少我认为好像是漫无目的地转来转去,甚至一度认为侯凯胜故意带着我兜圈子,因为转了一圈后我感到好像又看见了先前看见的一些建筑,不过也许是我看错了,我才转了不久就完全失去了方向,只能靠天上的星光给我一点点提示,而且这里的建筑看上去都是一模一样。如果不是对这里的情况非常熟悉的人,绝对会在这个错综胜棋盘的地方迷路。
我们又转了几个圈子,侯凯胜终于在一处建筑物门前停了下来。这个建筑物和周边其他建筑物没有什么两样,也和这里的几乎其他任何建筑物都没有什么两样,当然也和丁小小住的那个房子没有什么两样。我不知道侯凯胜是如何确定这个房子的,但既然他这么肯定,应该不会弄错。可是这个房子的门也是关着,关得严严实实,侯凯胜准备怎么打开它呢,是不是也像吴志远那样用炸药“轰隆隆”一声炸开它?
我等着侯凯胜从他的包里掏出什么会让我大吃一惊的炸药来,不过他的包里没有任何类似的爆炸物,甚至连打开那扇门的任何工具都没有。
侯凯胜看了我一眼,似乎已经明白我的意思,微微一笑,径直走到那扇紧闭的大门前,伸手在大门上“笃笃笃”地敲了三下,略微停顿了一会,又“啪啪”地拍了两下,便后退一步,闪到一边。须臾,只听那扇门轻轻地“吱呀”一响,竟然开了。从门缝里探出来一个光溜溜的脑袋,看了一眼侯凯胜,点了点头,便把头又缩了回去。侯凯胜对我招了招手,便钻进了那条门缝,我紧随着侯凯胜也钻进了那条门缝。我刚跨进门,只听“啪”地一声,那个秃头男子已经把门在我身后关上。
屋子里没有灯,一片黑暗。我两眼一下子失去了任何可见的东西,不免心慌意乱,又不知屋中的情况,只得立定在当地,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吸也尽量屏住,不让自己发出一点点声音。
正当我满心警惕地注意周边的一动一静的时候,忽然眼前一道明光刺来,屋里顿时通明。当我眼睛逐渐适应这道亮光而睁开的时候,却发现满眼都是白色,原来从天花板上挂下了数不清的白色帘布,我仿佛置身于无边无际的白色帘幕森林之中。
我看到一块帘布后面隐隐约约地有桌子的影子,我走前几步再看时,却吓了一条,原来这里果然有一张长桌,长桌上面覆盖着一块白布,白布下面似乎躺着一个人。
看见这个躺在桌上被白布覆盖的人,我立即意识到,我不正是来勘察吴志远和丁小小死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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