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我就不说了,你应该非常清楚。”
对她这番威胁性的话语和挑衅似的举动,我当然已难再忍,正要开口反驳她时,丁小小早已把话插上:“你放心好了,我保证戴主管绝对不会为难鲍勃的。”
“丁秘书,你是大管家相信的人,我也相信你,既然你为这位气势汹汹的小姐做了保证,我就相信她真的不会为难鲍勃啦。”
我看着梅达林和刘鸿飞,没有说话,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绕着弯儿去教训一下刘鸿飞,让他清清楚楚地知道不要对我想做的事情动不动就横插一腿。
不过我也在寻思,刘鸿飞为何宁愿逆了我非常重要的吩咐,也要来阻止我们搜查小黑屋。刘鸿飞是火舌计划的重要成员,他当然不想让我们发现小黑屋的秘密,可是他为什么不去找其他人,却去把这件事告诉梅达林,把她拖进来呢?如果他是想利用梅达林来对付丁小这还容易理解,可是对梅达林这样一个难伺候的主儿,他怎么知道她会听他的呢?如果我是刘鸿飞,急匆匆地去找梅达林,都没有把握能说服她过来,可是刘鸿飞好像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梅达林带过来了,而且梅达林宁可和丁小小与我对抗,也要帮助他,这是为什么呢?
然而我还没有来得及多想,梅达林和刘鸿飞已经走出了门,消失在夜雨之中。
梅达林走后,在这儿举锤扛锹的几个年轻人也急忙说道:“我们还有一点事,必须走了,今后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请再来照顾我们。”
话刚说完,几个人也已经一溜烟地出了门,很快就消失在了夜幕中。
见这儿再没有什么热闹可看,其他的人也陆陆续续地走了,小黑屋里只剩下我和丁小小两个人。
“丁秘书,我们就这样放弃吗?”我仍然感到不服。
“不放弃又能怎样呢,虽然我和她的职务相当,但她和大管家的关系实在不一般,因此事实上总是压过我一头。”
“我不信我们两人在大管家心中的份量还比不上梅达林一个人,只要我们能联手,就没有必要怕她了。”
“我并不是真正地怕她,大管家的用人规则是唯亲唯信,这从保安部王二福的任命上就很容易看出来。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任命你当技术部主管,他一定是认为你和他的关系比别人和他的关系更好。只是无论什么样的关系,总比不上大管家和梅达林之间的关系吧。”
“那又如何,我们只能放弃吗?”
“我当然不会放弃,但也犯不着明地里和她对着干。她让我们不挖这间小黑屋,我们就暂时搁置不挖,但是我们还可以从其他的渠道进行调查。没有查出事情的真相,我绝不会放弃。”
“我也绝不会放弃!”我握紧了拳头。
门外的雨似乎小了一点,我和丁小小离开小黑屋,向各自的住处回去。
此时夜已很深,四周一片黑暗,地面高低不平,到处都是积着水的小水塘。通往小黑屋的路本来就很少有人走,久而失修,更加变得坎坷不平。我的鞋里都是水,走在路上呱唧呱唧地响,可是我顾不得这些,心里一直想着如何进一步开展调查,如何对付梅达林。
在我和丁小小分手后,我便一个人向技术部大楼走去,走不多远,我已经能看到技术部大楼的灯光了。
在我走过一片小树林时,忽然看见树林里有个影子动了一下,随即又消失了。我心中一惊:这是什么?注目看时,却又全然不见。因为之前的一些不幸经历,我对这种神出鬼没的影子未免感到有点惊慌,但此时什么都没有看见,我怀疑自己可能看错了,便又脚步不停地向前走去,虽然脚底有些踉跄,但仍然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我还没有走出多远,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喊我,声音很轻,在淅沥的雨声中飘飘忽忽地传到我的耳中。我急忙止步,回头看时,只见从树林里钻出来一个人,探头探脑,躲躲闪闪。我仔细一看,此人竟然是侯凯胜。
我看见他灰头鼠脸的模样,一改往日的英俊潇洒,不禁笑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侯医生。怎么,数日不见,变得这样偷偷摸摸的了?到底要干什么呢?”
侯凯胜急忙把食指放在嘴边,又探头四处看了看,轻声说道:“千万不要让梅达林听见。”
我见侯凯胜这副紧张的模样,奇怪地问道:“怎么了?你现在这么怕她么?”
侯凯胜说道:“哎呀,这个小祖宗我可是惹不起啊,动不动就叽叽呱呱,大呼小叫的,又搬出戴维来说事,真的很难缠。”
“她好像很喜欢你,对你也这样?”
“唉,有苦难言啊,有苦难言啊。”
“你躲在树林里干什么?”
“这不是过来找你,却又怕被梅达林看见吗?她如果看见我来找你,和你在一起,嘿嘿,还不知道她会怎么吹胡子瞪眼,发疯发狂呢。”
“她没有胡子。”
“那就吹鼻子瞪眼吧,反正就是那个意思。”
“她的嫉妒心还真强。”
“可不是嘛。”
“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问你,你有没有见过我的师兄?”侯凯胜好像说得神秘兮兮的。
“李跃天?”
“对,就是他。你有没有见过他?”
“见过。”
“什么时候?”
“今天上午。”
“就见过这一次吗?”
“是的。”
“他有没有说什么?”
“他他夸奖你呢,告诉我见到你的时候一定要替他问声好。”
“夸奖我?戴小姐,以后他无论说什么事情,你都不能相信。”
“为什么?”我奇怪地问道。
“因为这个人说话总是虚虚实实,让人弄不清他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他口里的话往往像真的却是假的,像假的有时又是真的,除非和他相处的时间够久,对他的性格和行为够了解的人或恐能分辨出一二,而对一个初识他的人被他骗的可能性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九,甚至被骗了还没有意识到被骗,还坚持认为没有被骗,这是他的极高明之处。”
“侯医生,你太敏感了吧,我倒没有理由认为他在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就会耍手段骗我。”
“戴小姐,这就是他的手段高明之处啊,你可千万不能以和一个正常人交往的经验来理解和他的交往,因为他压根就不是一个正常人。”
正在这时,忽然一阵风刮过,树林里响起了一点异动。侯凯胜立即警觉,停止说话,猫低身体,眼睛朝树林里看了看,却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情况。
他转过脸继续轻声说道:“话只能说这么多,一切都需要你自己小心。梅达林盯得紧,我得赶快回去了。”说罢,他转身就走。
在他即将举步离开之前,我突然问了一句奇怪的问话:“侯医生,梅达林会嫁给你吗?”
他没有回答,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
我撑着伞一个人站在雨中,看着侯凯胜远离的背影,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这个人自从被梅达林缠上之后,的确已经改变了很多。
李跃天和侯凯胜彼此相互指责对方,我该相信谁呢?或许哪个我都不能相信,我必须依靠自己的判断力来观察这两个人。我不知李跃天是否是侯凯胜说的那样的大骗子,但李跃天说侯凯胜是花花公子,我似乎能见到一点影子,难道这也是李跃天骗我的吗?但我却以为这不是骗,如果把骗的成份考虑在里面,只能说李跃天的话夸张了一点而已。
当我回到技术部大楼我的房间里时,虽然身体感到非常疲惫,却一点睡意都没有。我身上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我重新洗过澡,换了一套干净清爽的衣服,谁知这一来,我精神焕发,更加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第172章 夜半妇人提血证
我从小黑屋返回技术部大楼后,脱去被雨水浸透的衣服,冲了一个热水澡,本想放松一下郁闷的心情,让自己得以好好休息片刻,反而精神大振,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反正夜深难以入睡,索性不睡,披衣而起,用冷水洗过脸,坐回到办公桌前,继续看那堆成小山的令人厌倦的资料。
看了一会儿,甚觉枯燥无聊,瞧瞧窗外,雨还在下着,虽然窗户大开,只因楼高而听不到什么雨声。再想想白天的那个老妇人,傍晚她没有来,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再见到她,似乎颇有些不合常理。在我心里,我总隐隐地感到有些不安,尤其想到日间那个老妇人信誓旦旦地对我说晚上一定会过来,但是直到现在也没有看见她再次露面,那颗心突突地跳个不停,我甚至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忽然又想到刘鸿飞说的话:外面下的雨越来越大,老妇人是不会来了。他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呢?难道他早就知道老妇人不会来,还是他采取了什么特别的法子阻止老妇人来?一想到这里,我就感到坐立难安,再也无法在办公桌前这样无所事事地坐下去了。火舌计划的刘鸿飞是个什么事情都可能会做出来的人啊!
我从办公椅上站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地踱着步,可是这么做丝毫不能让我减少哪怕最少的一点焦虑,不仅不能减少焦虑,反而让我变得更加焦虑起来。
这样站着走仍然焦虑,还不如回到办公桌前重新开始我的工作,至少看那些似是无聊的文件仍然可以打发一点时间。
可是,当我的目光盯在那些文件上的时候,思绪却又飞到了其他地方。
老妇人到底怎么了?她为什么没有来呢?难道她真的找不到任何有力的证据,没有颜面来见我这个“女儿”了吗?不会的,不会的,一定不是这样的。
那么,事情是怎样的呢?到底是怎样的呢?
我正这样呆着想着,想着呆着,走着想着,想着走着,忽然听到紧闭的办公室的门上“嗒嗒”地响了两声。声音很轻,但夜更静,因此这两声轻微的声响仍然非常清晰地传进了我的耳中。
我心里不由地一惊:难道门外有人?
门外是一条没有窗户的走廊,连着一个几乎密闭的室内景观平台,在这里几乎没有一点风穿过,因此门上刚才响起的这两声绝不是被风吹动的缘故。
难道室外的走廊上有人?难道我的办公室门外有人?
我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凌晨两三点了。这么晚了,谁会来到我的办公室门外呢?谁会在这个时候有心或无意地来到我办公室门外的走廊上无所事事地闲逛呢?况且大楼有门卫,什么人竟然如此有本事,没有打扰到那个刚正不阿的门卫就上了楼来?
我停下手中翻阅的文件,凝声静气,不敢发出丝毫声响,正襟危坐在办公椅上,两眼盯紧了那扇紧闭的门,不知门外来的是什么人或是其他什么东西。
“哒哒”
过了一会儿,门上又轻轻地响起了两声,好像来人正在敲门。
来人是谁?这两声敲门声为什么会听上去那么怪异?
怪异的敲门声虽然是响在门上,但它更像是从我心上发出来的。当那两声敲门声突然响起的时候,我的心也随之震颤了两下。
我没有开口,没有应声。我以紧张和沉默回应了这两声敲门声。
又过了一会儿,大概来人见我始终对他的敲门不理不睬,着了怒似的,忽然在门上“嗒嗒嗒嗒”地猛敲了几下。这几下虽然声音不大,但在我耳中却重似洪钟,震得耳膜嗡嗡地响。
是谁?来人到底是谁?是谁知道我在深更半夜还未成眠,非要到这里来打扰我?
是谁?到底是谁?
是人,还是鬼?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两眼瞪着那扇紧闭的大门,一眨不眨,好像那扇大门随时都会被什么东西撞开,在我面前出现意想不到的东西。
在漫长的令人痛苦的拉锯战的最后,我终于忍耐不住了,禁不住轻声喝斥道:“谁?是谁在门外?”
我虽然这样说着,身体却没有动,没有从办公椅上跳起来奔到门边查看动静,也没有快速躲进套间再用棉被紧紧地捂住耳朵。我仿佛僵了似的陷在办公桌后面这张宽大的椅子里,没有一点动弹,也不想动弹。
“谁?是谁在门外?”我又喝问了一声。
我刚说完,忽然看见从办公室紧闭的门缝里氤氤氲氲地挤进来一团白气,一点点渐渐地朝室内扩散开来,紧接着就听见一阵桀桀的怪笑声在门外响了起来。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我更是大惊失色,脸色苍白。
门外的笑声突然止住,只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飘飘渺渺地说道:“你是想知道我是谁吗?哈哈哈,很快我就会让你知道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