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凯胜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用一种非常真诚的神情说道:“我如果真的占有了你的心,我向我的神发誓,我怎么舍得把它还给你呢。我会把这个我最珍贵的礼物泡在精致的蜜罐里,用春天落下的第一滴雨水去浇灌它,用夏天照射的第一缕阳光去温暖它,用秋天新出的第一片红叶去装饰它,用冬天飘来的第一片雪花去陪伴它。它必将是我前进的路上最宝贵的礼物,是我短暂的生命里最值得珍惜的果实。我一定会用我全部的生命和力量去紧紧地呵护它,不让它受到一点点伤害,直到直到万年。”
我听着他这些好像誓言一样的语言,吃惊地看着侯凯胜,好像重新认识了这个人似的,眼睛里竟然变得湿湿的,不由自主地说道:“你你真的会对我像你刚才说的这么好吗?啊,如果哪一天我的心真的给了你,你不必把它泡在精致的蜜罐里,你只需小心谨慎一些,不要让脆弱的它不小心被碰破了,不要让柔弱的它不小心被伤害了,无论是小的还是大的、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伤害,一点伤害都不能有,因为它它再也承受不了任何伤害了。”
侯凯胜忍不住走上前来,一把拉过我的手紧紧地握住。他手心里的温度让我明明白白地感到在他的心里也有一团熊熊的烈火在实实在在地燃烧着,和着这漫山遍野的红叶,那就是大自然的火啊,是青春的火,是生命的火,虽不能焚化我们的**,却能使我们的灵魂更加热情洋溢、更加冲动、更加勃发,更加有力量,更加有勇气,更加奋发向上。
红叶啊,漫山遍野的红叶啊,这里的每一片红叶不都是我们这种生命之火、青春之火最好的见证吗?今后无论我们身在何处,无论我们走向何方,只要心中有你,亲爱的红叶,你就可以做我们的见证,见证我们的生命曾经在你的面前像火一样地燃烧着。
我和侯凯胜肩并肩地坐了下来,坐在一棵高大的枫树底下。树上红叶密密层层,遮住了半个天空。树下也堆积着厚厚的红叶,我们就坐在这厚厚的红叶上,肩并肩地坐着。
在我那些还发出瑰丽色彩之光的记忆中,我还是第一次和侯凯胜坐得这么近,看起来显得这么亲密。
在我成年后的这些岁月里,只有一个人得到过和我肩并肩坐得如此接近的荣耀,那个人就是马艳丽,她是我大学时的室友,又是我多年来可以倾心相交的闺蜜。在我们即将毕业的那个下午,我和马艳丽肩并肩地坐在医院外的一片草地上,共同分享夕阳残照下的美丽而久久不愿回去。呀,想起彼情彼景,再念及此情此景,此刻我和侯凯胜又何尝不是这样呢!而且和他在一起,远远不止这些,竟然还有一种少女爱恋的丝丝情愫在那心的海洋里越来越热烈地涌动着,这却是在我二十多年的生命中从未有过的啊。
不过,亲爱的读者,当您读到这段好似暧昧的文字之后,千万不要怀有他想。虽然少女的情思有时让我显得有些迷乱,但我毕竟是受过正统教育的女孩,那些道德的清规戒律早已渗透进我身体的每一滴血液之中,迫使我在情迷意乱的时候强忍着内心的折磨把自己重新扳回到那条“正确”的轨道上来,尽管这么做有时使自己也很受伤,但正确的永远是正确的,错误的只能是错误的。
于是在那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我和侯凯胜只是这样肩并肩地静静地坐着,共同分享大自然的秋色赐给我们的震撼般的美丽。没有拥抱,没有热吻,但我们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我们的心也自然而然地联系在了一起。我相信,这就是我属于心目中的纯洁的美丽,这就是我喜欢的青春的火焰。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良久良久之后,侯凯胜两眼望着远处,轻声地说道。
“嗯。”这是从我那颗已经陶醉的心里自然而然地流露出的声音,只有这一个字,因为我怕再多一个字就会打扰了这个世界温柔地抚摸着我们心门的宁静与安详。
“这里没有其他人。”侯凯胜又补充了一句。
“嗯。”依然是那个我心里的静悄悄的声音。
“难道你不想对我多说些什么吗?”侯凯胜转过脸来,看着我,问道。
“说些什么呢?”我也转过脸去,静静地看着他,问道。
“你可以对我说说赵大有的故事了。”侯凯胜突然说道。
“啊?”我一时还没有从沉醉中清醒过来,等我完全想起赵大有到底是个什么人时,脸上满是诧异的神情,从侯凯胜紧握的双手中猛然抽出自己的手,在他的肩上重重地捶打了一下,叫道:“哎呀呀,你这个人真是大煞风景。”
这一下倒使侯凯胜怔住了,我看见他的眼睛里露出一丝惊惶之色,好像一个淘气的小孩子不小心打碎了家里的花瓶却又被严厉的父亲抓个正着。我看见他这个“大顽童”失了神似的惊慌失措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我急忙用手捂住嘴,站起身,在红地毯上走了几步,屏住笑,悄悄转身又偷偷看了一眼侯凯胜,最终还是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侯凯胜双手抱膝,惊讶地看着我,莫名所以,但见我笑声不止,也忍不住随着我的笑声呵呵地轻声笑了起来,只不过我的笑声中带着更多的爽朗开放,而他的笑声中则带着更多的无奈憨傻。
过了好一会儿,我终于止住了笑,怔怔地看着侯凯胜。
侯凯胜也终于止住了笑,默默地看着我。
又过了好一会儿,侯凯胜突然叹了口气,神情黯然地说道:“你知道吗,刚才我终于看见了我这一生中所看到过的最美的画面,我真想把那幅画面永远留住,永远留在这里!”
他用右手紧紧地捂住了他的心,轻轻闭上眼睛,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好像在努力回想并记忆着他刚才看见的那幅他说的最美的画面。
我看着侯凯胜,看着眼前这个瞑目静思的人,看着看着,忽然两眼潮湿,鼻尖一酸,两行热泪不由自主地滚落下来。我怕侯凯胜看见后嘲笑我,急忙用手擦去泪珠,却不料前者刚刚擦去,又有两行不争气的东西不由自主地滚落了下来。我索性不再擦拭,任它滚,任它流,任它弄花脸上的妆痕。
滚着滚着,流着流着,我终于支持不住,突然坐倒在地,把脸埋在两手中间,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尽管我的哭声十分轻微,还是被侯凯胜清晰地听到了。他急忙移坐到我身旁,扶住我颤抖的双肩,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就连最简单最直接的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但就像我虽然没有看他却已知他移坐到我身旁那样,我同样已经清晰地感到了他手掌的力量和掌心的温度,它所带给我的慰藉不是那种任何人都会说的安慰的话能够比拟的。我相信,只有知我心的人才会知道我此刻所需要的慰藉,也才会把我需要的这种慰藉毫无保留地传给我,让我在心痛之余看到一股温暖的、有前途的力量。
我抽抽泣泣地哭着,一时竟然无法停止,这种状况让我感到非常羞愧,好像在侯凯胜面前我成了一个不懂事的、还有些任性的小女孩,甚至连自己最平常的感情也无法控制,这这多么让人笑话啊。
我把头埋在手中,把抽泣咽进肚里,轻声说道:“你走开,你走开。”我实在不愿让侯凯胜看见我已被泪水冲刷得支离破碎的脸。
侯凯胜知趣地走到了一旁,站在一颗高大的枫树下,抬起头仔细地欣赏那些美轮美奂的红叶,以及红叶间蓝得耀眼的天空。
我急忙擦干脸上的泪痕,掏出随身携带的化妆品,仔细地为自己补好了妆,才再次有了一点自信,再次出现在了侯凯胜这个大男人的面前。
第143章 谁是打入内部人
我和侯凯胜在这片烂漫如霞的红枫林中度过了整整一个白日。当我笑过、哭过、跳过、闹过之后,才发现自己真的有些累了。
累了又如何?索性让自己躺下来,把自己埋在地面上堆积得厚厚的红叶中,安然地睡在这中秋晴日最灿烂的颜色里,不也是一种令人心醉的美丽吗?
侯凯胜欣喜地叫道:地上的枫叶是红的,四周的秋色是红的,我的衣裙是红的,我的脸颊也是红的。当我躺在这片枫叶中时,当我融在这片枫林中时,如果不仔细寻找,真的分不清哪里是我、哪里是枫叶了,我已与大自然混为一体,我中有你,你中有我,永不分离。
对于侯凯胜的此类惊羡和赞美,我多是会心地笑笑而已,我知道自己只是这个尘世中一个饮食人间烟火的凡人,怎么可能幻化成一个游离于篝火炊烟之外的神仙呢?不过我心中也油然而生了一丝切切的期盼,如果哪一天我真的离开了这个世俗的世界,就请把我埋在这一片绚丽的红中,让我永远和大自然融合在一起吧。
“赵大有,你是想知道赵大有这个人吗?”我躺在红叶中,看着侯凯胜,突然问道。这个问题把我从飘然欲飞的仙界拽回到了尘泥污重的人间。人间,这里才是真实的我此刻真实存在的地方啊。
侯凯胜见我主动提及赵大有,便快步走来,在我身边坐下,看着我的眼睛,说道:“您昨天对我提起赵大有,我觉得这个人似乎是我们打开火舌计划的一把关键钥匙,我如果对这个人了解得更多,一定对我们探究火舌计划的秘密会有很大的帮助。”
“你真的那么在乎赵大有?”我再次问道。
“你知道吗,”侯凯胜挪了挪身体,坐得离我更近了一点,“提起赵大有,虽然我不认识这个人,但好像在被火舌计划包裹的沉沉黑暗中看见了一点明亮的火光,这点火光将带领我们揭开一个惊人的大秘密,我真的非常期待,也非常兴奋。”
“虽然在这么迷人的地方谈赵大有这个倒霉的人实在大煞风景,但既然你认为这个人是我们了解火舌计划的关键,我愿意和你分享我知道的有关这个人的所有信息。”我从地上坐起来,坐在那堆红叶中,继续说道,“我是从王大福那里初次知道这个人的,当时他突然失踪了,是最近一个月里连续失踪的第五个人,当时我还不知道这个失踪的人的名字叫赵大有。你知道前四个失踪的人都遭遇了什么样的下场,当时我和王大福都认为这个人的下场一定不会更好,因为我们有理由相信他也是被火舌计划的那些人绑架走的。他单身,没有任何亲人,平时也不太和其他人交往,换句话说,他就是个离群寡居的人,这样的人失踪了一般不会引起很大的动静,正符合火舌计划那些人的选择标准,绑架他去做病毒试验所造成的影响自然就会小很多。可是第二天,第二天,这个人突然出现了。你知道他是在什么地方出现的吗?”
侯凯胜摇头道:“他在什么地方出现的?是在西山吗?”
我说道:“你还记得那天我带你去看病例的事情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所指的那个病例就是赵大有。你还记得我是带你到什么地方去看赵大有这个病例的吗?”
侯凯胜脱口而出,说道:“落霞小楼,你是带我到你住的小楼去的。难道赵大有那天到你住的地方去了?他没有……”
我静静地说道:“不错,他当时没有死,也没有变成那些令人恐怖、恶心的尸块。那天一大清早,天才蒙蒙亮,他突然出现在落霞小楼的门外,撞开大门闯进了小楼。”
“他竟然闯进了你住的地方?”侯凯胜颇为愤慨地说道。
“那时他已经感染了病毒,模样就像你后来见到的王大福那样,全身淌脓,血水横流,恶心,可怕,残忍。他几乎完全疯了,疯疯癫癫的,说着一些不着调的话,拿着一把匕首就来追杀我。”
“啊,他竟然对你行凶!”侯凯胜瞪大了双眼。
“那天早晨正好王大福也在那儿,他不愧是保安部部长,身手不凡,劈手就从赵大有的手中夺下了匕首,并且反转匕首,把赵大有刺死了。”
侯凯胜惊道:“你说王大福用匕首把赵大有杀死了?他是故意把赵大有杀死的?”
我点点头,说道:“至少在我看来他是故意这么做的。但他在刺杀赵大有的时候,自己也不小心被赵大有抓伤了,从他那里传染了病毒,以至于……以至于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侯凯胜若有所悟地沉思了片刻,说道:“原来如此。我还奇怪王大福是怎么感染上这种病毒的呢,原来是被赵大有抓伤传染的。可是,赵大有是怎么染上病毒的呢?”
我淡淡地摇了摇头,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当时他就像一个完完全全的疯子,看见我就拿刀追杀,我逃出来已属侥幸,哪里还有机会去了解这个疯子是如何变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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