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冬天她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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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冬天她来过-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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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他爸说在政府人员里,很多人打混过日子,根本不管下面的人,陈牧是少有的会为我们老百姓着想的人,他一直都在尽心尽力为我们争取,这房子盖的时候来过不下十次,出钱出力的,这样的人,不能让他太难做,”阿海德剥了个鸡蛋给方琛,然后忍不住为陈牧打抱不平,“之前听人说陈队长是市里刑警队里数一数二的人才,好像是犯了什么错误才被贬到我们这儿的,不过你看陈队长这么正的人,怎么会犯大错呢?肯定是有人眼红使绊子了。”
竟然还有这种事?方琛看着屋内的陈牧,他正难得一见地开怀大笑,在那张俊逸赤诚的脸上,一点没有消极和怀才不遇的样子,他每天像上了发条的机器人,乐此不疲地查案问案,财富功名于他都如浮云。
这样的他,也有人要刁难吗?总不会也是因为政…审的缘故吧?
怎么可能,他是警察呢,方琛笑自己闲来无事瞎操心,她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竟然还有心想陈牧的事,说句丑话,就是陈牧真的被黑幕又如何?她都为他做一点事吗?
想到现实情况,方琛便又变成了一个沉默的倾听者。
酒过三巡,巴希尔和陈牧都有些微醺,说起话也直爽多了。
巴希尔讲起陈牧的事,也是怒气满腹:“借口,莫须有的罪名,你们单位可是瑨州市公安局,会分不清绑架和诬陷?要是绑人早把你踢了,还会把人下放,这些人啊,都是小人,妒贤嫉能的小人。”
陈牧举着杯笑道:“看来我那点破事人人都知道了。”
巴希尔和他碰了碰杯:“村里嘛,除了家长里短和男女那点事,还能说什么?你是我们这儿的大人物了。”
“太抬举我了,”陈牧给巴希尔续上杯,“也不全是上面的决定,我是主动来的,”
“如果有其他任务做,你会想到来这儿吗?”
“来这儿也挺好的,不然就没你这个朋友了。”
“要是没了我能让你回去,我还真举双手同意,”巴希尔端起杯一饮而尽,“别的不说,待遇差很多吧,这要放别的地方,你们破那么多大案子,怎样都该奖励吧,不升职给钱也行啊,但就我们这儿的经济条件,谈钱也是白扯。”
“我不在大城市,不用买车买房,所以也还好。”陈牧说着想起了父亲,以及同事韩奇峰和卓浪,还有其他早已在地下长眠的人,以及跟他一样,把青春撒在这儿的王韶峰,“有的人命都可以不要,我的事算得了什么?”
“但人总得图点什么?不然不公平,凭什么要把座位让给不干事的人?云来县是文物古城,下面的东西不能动,一动就是钱,就算组织犯罪没有了,零散的盗掘贩卖完全堵住是不太可能的,”巴希尔看着小自己七八岁的异姓兄弟,言不尽意道,“这地方能耗你一辈子,有人若不想你回去,你要再不加把劲,真就回不去了。”
陈牧明白巴希尔的意思,《文物法》对有些东西规定得太笼统,他们在打击这类案件时就有些掣肘,像法律有规定,家传或从文物商店及文物拍企业购买等合法途径获得的文物可以依法在社会上流通,但有时候一场大雨就能从地下冲出几件瓷器,或者农民掘地时挖到的,拿回家磨几年就跟家传的无差,根本没办法分辨是家传还是公共出土,所以现实情况下,这几种方式很难界定。
因为法律的笼统,文物市场也跟着混乱,按说文物商店经营需要审批,除经批准的企业外,其他单位或者个人不得从事文物经营,可很多古玩店和字画店根本无法做到像正规文物商店那样,对销售的文物进行报审,各地的古玩市场或多或少都有人明里暗里进行文物交易,而市场是归工商部门监管的,文物警察不好插手,出了事才会转交到他们手里。
也就是说在这座小县城,大小文物层出不穷,除非熟视无睹,不然有的是时间耗着。
“法律程序完善不是一蹴而就的事,”陈牧知道巴希尔是为了自己好,但就像刑事里的凶杀案一样,即便法律再完备也不可能完全杜绝,身为警察,他们的作用是努力控制和减少,最大程度地去保障人民的安全和财富,“但在完善之前,该做什么还得做什么。”
“兄弟,哥敬你,”巴希尔举着杯,“有什么需要,任何时候任何地方,你只管说一声。”
“你的支持已经够多了,说世界和平是句空话,但真要问我图什么,我希望每个家庭都平安吧,”陈牧看向院外,方琛正跟三个孩子玩踢毽子,巴希尔的大女儿是踢毽子的常胜将军,毽子一直不落地,方琛和其他两个男孩便上前捣乱,不停咯吱她,“每个人都平安。”
巴希尔也看到了方琛:“你媳妇?”
“不……是。”陈牧发现自己说话都有些吐字不清了,忙喝了口水缓酒劲,“大理来的文物修复师。”
巴希尔看着方琛,点头称赞:“这姑娘不错。”
陈牧笑道:“怎么不错了?”
巴希尔说出两个字:“本分。”
陈牧不同意:“那是表面。”


☆、第22章 葛三逃离

晚上九点半,陈牧和方琛才跟巴希尔一家告别。
陈牧和巴希尔一晚上聊得欢畅,酒也喝了不少,陈牧醉态显著,巴希尔则干脆连走路都有些不稳了。
不过巴希尔脑子倒不糊涂,还记得要找隔壁的侄子送陈牧和方琛回去。
方琛想着太晚了,不想麻烦别人,就说借他们的奔腾汽车用,车由她来开,陈牧的摩托车就先放他们家里,这样的话巴希尔明天可以骑着去小组办事处,再把汽车换回来。
巴希尔听方琛说的在理,便把车钥匙交给了方琛,叮属她路上慢点开。
方琛就这样临危受命,开着车上路了。
路上照明不是很好,车灯只能照出四五米远,好在也没什么其他车,所以不用担心挡了别人的路,方琛把车开在两三档之间,保持着匀速前行。
其实就在刚刚离开巴希尔家里的时候,她还有过一丝担心,之前只顾着赶快走了,忽略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如果陈牧中间闹起来怎么办?
小时候她见过爸爸喝醉酒的样子,凶起来能把家给拆了。
不过车开出龙岗村的时候,她就发现自己多虑了,陈牧一坐上车,就靠在副驾驶上一动不动,手枕在脑后,双目微闭地侧向窗外,别说闹了,一句哼唧都没有。
他的酒品还真是好。
出了大石镇时,方琛的电话响了。
她原想直接挂断,但看到是董雪打来的,便把车靠边停下,接起了电话。
简单的问候过后,董雪讲起了打电话的重点:“小琛,现在的工作只是份磨炼,有了经验回来就好说了,我会想办法在馆长卸任前把你调回来。”
方琛从大学二年级起就跟着董雪做文物修复,当年她所在的修复专业一共有十二个学生,毕业后只有三位留下做着本职工作,其他人因为各种原因转了行业。
在仅有的三个人中,其他两人工作几年后全都转去做了修复师,只有她是一成不变的助理,连工资基数都没涨过。
可她喜欢这份工作,大理博物馆又是唯一能让她去做修复的地方,董雪老师还是业内的专家,所以她也没想过另谋他处。
年前的时候,董雪想把她调进自己小组,因为“助理”的职位名不正言不顺,等有新的毕业生进来,她就得给新人腾位置,如果不能进正式的实验室,那她很可能就被清退。
董雪努力了很久还是没能如愿,后来只得托同学为方琛找了一份偏远地区的实践单位,也就是现在的牛尾村博物馆,为的就是让她多一份支援偏远地区文物发展的阅历,好把简历做得漂亮些,对上面有个交代。
“我会好好做的。”方琛拿着手机,声音低低地说,像在委屈地啜泣,“老师,我不想留在这儿。”
“单位的目的也不是把你送出去,”董雪慈爱地说道,“先待个一年半载,我一定会把你带出来。”
“谢谢老师。”
方琛讲完电话,伏在方向盘上怔神儿,忽然又被陈牧的电话声拉回现实。
小罗打来了电话。
方琛以为他睡着了,正想帮他按掉电话,却见他忽然睁开了眼睛,懒倦地拿起了电话。
也不知道小罗在那头讲了什么,陈牧静静地听完那边的消息,说话流水一样顺畅:“回去再说。”
方琛吓了一跳:“你没睡啊?”
“被你吵醒了。”陈牧的唇角抿成了一条线,“车开得跟温水管子似的,你属乌龟的?”
方琛从他眼中看出一丝急色:“队里有事啊?”
陈牧再次靠在座位上,闷叹:“王海兵逃了。”
看到方琛没明白,又解释:“葛三逃了。”
“啊?”方琛嘴张成了O型,十分不解,“你怎么不急啊?”
“急有用吗?我再急也不能替你开车啊,”陈牧挥手,“这么宽的马路,能快点吗?怎么好像在练拉直线呢?”
小罗的一个电话,好像比最好的解酒药都有用,陈牧说话眼神已经完全恢复了常态,都让方琛怀疑他之前的醉酒是不是装的了。
而在陈牧的“驱使”下,方琛接下来的路开得很快,右脚几乎没离开过油门。
两人到警队的时候,小罗正在门口等陈牧。
“队长,出大事了。”看到陈牧,小罗抹着眼泪仓卒地跑过来,看了一眼他身边的方琛,欲言又止。
陈牧说道:“说吧,没事。”
尽管陈牧没有避开她的意思,但方琛还是很识趣地从后备箱拿过自己的东西,对他们说:“你们忙,我先走了。”
陈牧道:“等一会儿让小罗送你走吧。”
她拿上东西,头也不回地说:“不用了,我可以的。”
陈牧没再勉强,对小罗道:“可以说了。”
小罗这才急吼吼地说:“王哥和小幺出事了。”
王韶峰和小幺带着王海兵看完外婆返回警队的路上,车子刚进双驼山支脉的沙丘沟就翻车了,然后导致小幺昏迷,王韶峰腿被卡在车轮下,王海兵趁机偷了小幺的枪逃了。
现在小幺在县医院生死不明地躺着,王韶峰一瘸一拐地死里逃生刚回来。
警队一下连伤两员大将,小罗一下觉得天塌了。
陈牧瞄着小罗的眼泪:“原来帅哥哭起来也这么丑啊……”
“队长,你还心情开玩笑,”小罗抽泣着,“我都快急死了。”
“王韶峰在屋里是吧?”陈牧朝王韶峰宿舍走去,同时给小罗布置任务,“去联系周边所有派出所,发布王海兵的通缉令。”
“这么快就把犯人逃跑的事捅出去?”小罗忧心忡忡,“再找找吧。”
陈牧知道小罗担心什么,押解过程中犯人逃走,王韶峰和小幺可能会被市局责以渎职的罪名。
但陈牧对上面怎么处理似乎并不是很在心:“按我说的做。”
“收到。”
小罗挺直身体,打了个立正,然后跑进办公室,身后听到陈牧接近咆哮的斥责。
“王韶峰,你他妈怎么开的车?”
唉!小罗叹着气,陈牧的硬直撞上王韶峰的火爆,警队今晚要翻天了。
陈牧走进王韶峰的宿舍,猛地摔上了门,劈脸就接到一只投来的臭袜子。
王韶峰正在泡脚:“差不多得了。”
陈牧刚厉的表情瞬间解除:“小罗在外面为你哭丧呢,你倒是会享受。”
王韶峰从水盆内掂出脚,踩在凉拖上:“别告诉罗,让他哭一会儿,平时跟他一块儿出去,小姑娘只看他不看我,我骗他几滴眼泪已经很仁慈了。”
陈牧拉过一张凳子坐下,看到王韶峰脸上有几道红印:“真摔了?不是试过没问题吗?”
王韶峰摸着脸:“不是摔的,是狗挠的。”
陈牧谑笑:“小幺打的?我怎么有点不信呢?要真是她打的,你该残了啊?”
王韶峰表情抑塞:“人算不如天算,出了点意外,咱们的霸王花发现了枪有问题,对我不依不饶,百般追问,为了让她安静,我只能提前执行计划。”
故意放王海兵走是陈牧和王韶峰商议了一晚上的计策,因为想要抓住毒龙和梁子等人只有两个办法。
一是从市局调专家犯罪心理画像师来模拟出他们的画像,然后全国通缉,但这种办法警方缺乏主动性,效果未知,很有可能抓人也是遥遥无期。
二是放出王海兵这个诱饵,根据他的踪迹来剥茧抽丝找出涉案人员,对陈牧他们而言,第二种方法显然活络多了。
所以昨晚夜半,陈牧和王韶峰开车去了沙土丘,测试翻车效果,要怎样才能既不伤人又不被怀疑,后来总算找到了一个完好的缓冲位置。
早上出发前,陈牧成心将小幺支了出去,让王韶峰用两把□□换掉了两人用的真枪,还各配了五发仿真子弹,枪托中安了定位器。
而之所以用定位器而不是派人去跟,首要原因是因为王海兵人太聪警,人跟着反倒容易引起怀疑,次要原因是不确定时间成本,在人力不足的情况,让人跟踪很不现实。 
陈牧和王韶峰没把计划提前告诉小幺和小罗,就是怕两人说漏嘴让敏锐的王海兵识破,而且现在他们也不知道一路上是否有毒龙的眼线,小幺不知情更能增加事故的真实性。
只是事无巨细,百密一疏,王韶峰回来的时候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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