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徐萝卜帮忙拍照,照片里陈勤森穿着T恤短裤,听说腿上汗毛密的男人,性…欲都很旺盛。看一旁邹茵系着绯色的泳衣,皮肤又白又姣美,剪了时下流行的及肩碎发,若不是肚子怎么微有点隆,都要以为是昔年高中恋爱的时候。
是的,你没有看错,他们又怀上宝宝了。
上个月发现的,四月天的晚上,邹茵用排骨汤炖了鸭蛋羹喂恬宝。时有半夜哭哭,抱去看大夫,大夫说她有点缺钙,姑奶奶说炖这个最管用了。刚学会扶走的恬宝不肯乖乖吃,勺子够到她嘴边,她就嘟起来喊“要妈妈”。邹茵哄她说:“宝宝吃一口,妈妈也吃一口,然后爸爸奖励宝宝和妈妈亲亲,好不好?”
“好~”每当爸爸和妈妈亲亲嘴的时候,恬宝总是特别的乖特别听话。恬宝就吮了下指尖,奶声奶气地点头。
邹茵初时吃了一口没反应,吃第二口时却忽然冲进卫生间泛呕,呕完几口酸水,出来看到蛋羹又冲进去。
陈勤森瞧着不对,便随口一问:“跟上次这么像,不会是又怀上了?”
邹茵的体质难受孕,生完恬宝后,出月子40多天两人便恢复了性…生活。之后都是记起来就戴套,记不起就内摄,这一年多来一次也没中过招。开始两个人也没注意,只一想起,月事好像又有日子没到过。陈勤森便下楼去买测孕纸,不料测完十分钟一看,竟然有两条杆。
这可是天大的意外喜讯了。原本生完恬宝家里大人便很满意,小丫头甜乖,是个可爱的掌心宝,陈茂德和老太爷瞧见她就眉开眼笑,张氏也喜欢带着她出门转弯。反正家里钱多,大不了将来招个女婿上门,这在当地的风俗很常见。结果这么着又送来一个小宝,可没把陈勤森欣喜得,兜起邹茵连转了两圈。
“邹糖糖,你他妈就是老子的福气!”
这一次可涨经验了,邹茵孕吐时陈勤森都做好准备,怎么接她提离婚要打胎的招。结果邹茵这回却没怎么难受,吃得进,睡得安。那阵子陈勤森既要忙金山湾和庄园的事务,又要处理宗堂里的琐碎,忙得人都清减不少,邹茵得闲了心疼他,还会主动下厨给他煲粥炖汤,开车带着小恬宝送到他庄园里。一点也没闹,只是变得很娇气,每天晚上睡觉都要陈勤森搂着她,老公、陈张宝你爱不爱我的呢喃。
陈勤森最受不得她出这招,自是被老婆黏得心里美。估摸着这么爱娇,这回该是个安静贴心的小妹妹了。不料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竟然生的是个小胖仔。
糯米团子一样漂亮,六斤七两半。
陈勤森这便得出来个总结,不是生男生女撒娇,而是孩子他妈本娇,生什么都一样。
老太爷直念阿弥陀佛,晚辈儿女双全了。
给起了个名字叫陈星宇,乳名兜兜。兜兜生下来可没姐姐好哄,爱哭爱动,一点点声音他就被惊扰,非要陈勤森抱着才老实。陈勤森要是一直抱着他,他能连续几个小时都乖乖地睡觉。
陈勤森很烦这儿子,冷傲不爱搭理。看他在摇篮里蹬腿子,小肉一截一截的讨喜。他就瞥一眼,逗恬宝说:“等下就不要弟弟。”
兜兜好像听得懂似的,他爱帅帅的爹地,手上的银铃铛舞得叮叮响,又要瘪嘴哭了。
两岁多的恬宝就心疼嗫嚅:“爸爸爱弟弟。”
陈勤森这才赏脸把他抱起来。兜在怀里软和,还有邹茵的奶香味,他就俯在小手上亲了一口。
“呃呜~”兜兜眨着眼睛看他,很崇拜似的。
这小模样,俊得不行。陈勤森皱眉:“呜个毛,什么时候会叫爸爸?”
邹茵看到了嗔怪:“陈张宝,你明明就是疼他,非要装一副后爹样。”
陈勤森勾唇:“怕宠坏了跟老子一样混,将来上哪找你这么好的老婆。”
2018年
四月里,老太爷八十一岁大寿,兜兜正好也刚满百天。陈家二层小楼前的空场上,一个家族列了好长的三排人。
老太爷端坐正中间太师椅,陈茂德和张氏站一旁,边上是陈崇璋的另几个儿女。再然后就是邹茵和陈勤森两夫妻,一人手里兜着一个可爱小宝。随后姑奶奶也并过来、徐萝卜两口子,阿K呢?阿K你快点啊,妈个鸡,孩子拉…屎非要挑在这个时候,等下憋回去拉会怎样?
阿K:来了来了,马上就来……不然你们先照一张!
摄影师调了下光,喊道:“都笑一笑,看镜头!”
对面陈茂德乐呵倡议:“笑哈哈了大家,拍全家福了!”
笑哈哈了,三排便笑起来,露出一张张欢喜各异的脸。阿K凑进来,陈勤森正要往邹茵边上移,忽然手心里就是一抔湿。
操,邹糖糖你生的儿子,一喝奶就尿屁股!
———剧 ……… 终———
'番外篇1'
陈勤森:“爱不爱妈妈?”
恬宝:“爱。”
兜兜:“爱。”
陈勤森捏捏脸蛋:“爱不爱爸爸?”
恬宝:“也爱。”
兜兜:“更爱。”
陈勤森:“那爸爸和妈妈吵架,谁愿意跟爸爸搬出去住?”
恬宝低头,给小公主娃娃盖房子。
兜兜摁着蚂蚁机器人“扣扣扣”。
陈勤森:“怎么都不说话了?”
恬宝:“爸爸亲亲,妈妈乖。”
陈勤森:“妈妈关着门,不让爸爸亲啊。”
兜兜:“喊妈妈……”仰头:“茵茵,爸爸爱你,茵茵开门儿~”
奶声奶气。学大人叫。
邹茵闷在床上,腰软得直不起来,听了就又气又恼:“陈张宝,你别自己做了坏事,拖你两个孩子下水。”
去了一趟香港时装周,才几天没回来而已,陈勤森就跟狼似的把她堵在了卧室墙角。新买的裙子和胸罩都给他撕坏了,一条三多万块的钱,是她给裁缝一个多月的工资,款式还是限版。邹茵会精打细算,想了就肉疼,不爱理他。
“糖糖你开门,爸爸爱你~”
两小屁娃儿还在嗫嚅。晓得她肯开口就好说话了,陈勤森便用方言对着门喊:“老子的孩子还不是你生的?刚才是谁水湿的老子满手,腰带还没解你就急着往上坐,你没摇屁股……”
他鲜少用方言同邹茵说话,但一说起来那股社会气儿又上了。话还没说完,门就已经吱嘎一声打开。邹茵脸还晕着红云,栽过去捂住他嘴:
“陈张宝,你再说下去,我就不让孩子们跟你过了。”
“跟不跟你都离不开老子。”陈勤森在她腰间一环,抚着她头发满足地亲亲:“派系啊,不就一个罩,撕坏了再给你买更好的。”
……………………
'番外篇2'
H市,江月小区幼儿园,傍晚三点多钟。
苹果小1班的老师摇着手鼓,把孩子们往教室领:“小朋友,排排队,一个抓着一个小尾巴。”
郑元城的车在园外停下,手上提着两个精美小盒,冲里头摇了摇手。一身西装革履,肩宽挺拔,掩不住商场精英、冷酷倜傥的气势。
老师显然已熟悉,就对中间的宝宝微笑:“何筱安,过去吧。”
三岁多的安安瞧见是爸爸进来,便颠着脚步扑过去,抱住郑元城脖子甜声叫:“爸爸。”
名字是何惠娟起的,何惠娟不爱读书,起名字老费神。又或者是她还记着“安安”这个小名的韵意,平安顺利,现世安然,原是郑元城与她最开始的初衷。便叫“何筱安”。
稚嫩的小手抚上郑元城的脸庞,郑元城的心都快化了。一晃三年多过去,他每一时每一刻无不在想着这个是他的女儿,是他与何惠娟爱的结晶。但往事再回首,许多当初的执念,原已不知不觉中错路。
他本就是个冷酷爽利之人,此时眉间却溢了温暖:“好宝宝,让爸爸亲亲。”
安安侧过脸给爸爸亲亲,她也眷恋地亲亲爸爸。穿着粉白色的套头小衫,何惠娟给扎了两只小花辫,郑元城看见她领口别着个小小的迪士尼胸章,便问:“妈妈带你去玩的?”
安安说:“嗯,钟叔叔开车带妈妈。”
郑元城听得便嫉妒,他从何惠娟上初二起就追她,记忆里她的一切就只是自己的,受不了她身边还有别的公蚊子。
他便萧瑟地勾勾嘴角,问:“妈妈爱钟叔叔吗?”
安安摇摇头不知道。
郑元城又问:“那妈妈有没想爸爸?”
安安又摇摇头:“妈妈想看电视。”
郑元城有点落寞,复问:“安安爱不爱爸爸?”
安安点头:“爸爸抱。”他就把她小小的身子兜起来,带去一旁换穿新买的小鞋子。
*
钟铮在水果店门口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把车运到何惠娟小姑家的底楼仓储间外,何惠娟从后备箱里卸货。
何爸爸去年底病了,一直没让她后妈说仔细。半个月前做完手术,何惠娟才算知道。她后妈年纪也五十好几了,一个人照顾不过来,何惠娟便暂时把店铺盘出去,货先存在这里,准备回去帮忙照看。
一个硕大的编织袋,里头装满没卖出去的婴儿服,她两臂张开,抓住头尾就要拖动。
钟铮抢在她前头一拦:“让我来吧,你一细皮嫩肉的娇小姐,哪能干这种糙活。”
脸上伤疤跟着动作一搐,轻飘飘就提起来,语气里不掩对她的讨好与宠护。
何惠娟不习惯这样被人宠护的感觉,她想起郑元城,郑元城因为深谙她的爽落个性,似乎印象里从没有过把她当成需要保护的弱女子。
她就说:“我哪细皮嫩肉娇小姐了,我拿着棍子上街打架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
她看起来分明贤良淑娴,说起这种话倒也不突兀。
钟铮说:“我上初中啊,在学校还能在哪里?”
何惠娟是小学一年级就会打架的,她不免好奇:“你怎么知道是那时?”
钟铮浅笑:“听你阿姨说的。”
阿姨就是她后妈了,只是他不知道罢。健硕的宽肩在阳光下打着黝亮的光泽,现出从前在边疆打磨的硬悍味道。很少见笑,这么嘴角一咬,却在眼里窥出几许少见的温柔。
何惠娟尴尬错开,然后说:“放进去就好,你店铺还开着,先过去吧。”
钟铮却没走,迟疑了一下,问:“家住在Z城哪里,有空去看你和孩子,我有几个战友正好在那边。”
何惠娟自然知道他对自己有意思,但她就是动不了情。她就直说道:“我当你是哥,你年纪也可以了,碰到合适的就结婚,别在我这里浪费。”
钟铮听了倒也坦荡,反正她这种看起来气质矜贵的女人,是看不上自己这种没情趣的。他就挑眉:“都是成年人,这谁还不懂?哪天看到合适的就结了,也不单等你。”
看看时间差不多,便说顺道送何惠娟去接宝宝。
四点多钟路上还不算堵,一辆四十多万的奥迪,开了应该有五六年,车里有股弥留的烟草味。四月天气和煦,何惠娟看着后视镜里他刚毅的脸庞,问:“你以前就没遇到过喜欢的女人?”
钟铮:“有啊,有个女朋友谈了十几年,部队的时候就一直分分合合,后来受了伤,人丑了,她就跟别的男人结婚了。”轻描淡写着,问何惠娟:“你呢?和那个男人是怎样?小三,被原配赶到这里?”
原来一直是这么以为的自己,何惠娟就不悦:“想什么呢,都过去了,我的孩子干干净净。”
钟铮侧过头看了看她,夕阳打着她俏丽的脸庞。何惠娟后妈之前来过几次,钟铮听她说过以前的何惠娟,不读书,泼辣,不服管束,还早恋、撒谎,可事实上她一直很努力,就是不爱读书能有什么办法。钟铮的目光微微朦胧,伸手触了触何惠娟搁在座椅上的指尖,何惠娟察觉,挪开,他就又安静地收回来。
车停在幼儿园门口,钟铮就低头说:“亲一个吧,以后也不知道有没机会了。”
何惠娟先时不肯,仰头看他坚毅的眸光,他自嘲:“多想什么,国外人家见个面问个好都亲额头的。”
何惠娟就说:“那好吧。”微微把头颔下,钟铮就俯下去,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沾了一沾。粗糙而湿热的嘴唇,何惠娟三年多没有跟男人有过肢体接触了,肩头不自觉发颤。
长发上弥香,道不出的女人味道,钟铮伸手抚了下她的口红,忽然哑着嗓子低叱:“他妈的怎就不能早十年前遇上你!”
即便缱绻,也磊落地松开了。
那边郑元城兜着安安出来,撞到这一幕,心就如刀剜似的揪了一揪。
钟铮转头看见,果然是个英隽出挑的男人,跟她却是十分相配的。
他就扯扯嘴角,笑道:“有话好好说,分了是最好,那我就先走了。”瞪了郑元城一眼,俯身钻进车内。
郑元城走过来,目光濯濯地望着何惠娟:“办事路过,顺道拐来看看孩子。”假装不置喙刚才的一幕,把安安递给她。
何惠娟其实知道他后来经常来看孩子,她装作不管而已。他在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亲人了,只有这个女儿。
时隔三年,两个人第一次面对面说话。他还是那么倜傥隽朗,只气势间多出几分陌生的成熟。她也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就说:“哦,看完你就早点回去吧。”
安安手里正玩着郑元城的钱包,忽然被她抱过去,手一松啪嗒掉在地上。
三折的里子,左右两边各是安安一岁和三岁,在店门口被她抱着的侧影与背影,中间的是他们高二寒假发生那个之后拍的合照,说为了定情留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