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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一桌,徐萝卜负责介绍:“这位就是我们的小姑丈,新加坡大富豪,小姑丈三代前就在那边,生意做得很大,当地几个大型游乐场和商场都是他的产业,可以说是赫赫有名了。”
都是场面上的客套话,拣着好听话讲。陈勤森恭敬半揖:“姑丈远道而来辛苦。”又把新娘子邹茵介绍给他。
邹茵便也乖觉地改口叫一声:“小姑丈好。”
容貌真是美得动人,大红的新娘喜服包不住微拢的少腹,娇羞地倚在陈勤森身旁,多么般配。
小姑丈看得满心欢喜,从口袋里掏出见面礼送出去:“都是好熟人了,几次回来见你和阿森在一起。结婚了好,年底抱大胖小子,哈哈。”
两个谢过,又接着往下一个长辈过去。
不多久郑元城也到了,送了一对金童玉女的黄金摆饰,又附带礼金。郑元城是一个人带马仔来的,上个月魏欣怡也已经怀孕,她身子本就弱,郑元城便没有带她出来见客。
魏老大这天未能出现,最近去了柬埔寨,似乎在跟人私下做着一笔大交易。他虽接受了郑元城帮忙经营正道,但对暗一面的事务,却是从来严密提防着。
听说这一次的生意可观,假使能够做成,魏老大今后实力不可同日而语。但危险也同样骇人,稍有不慎就容易被黑吃黑翻船。猜魏老大应该想再做这么一次,日后就收手,郑元城对此虽是冷蔑,但面上从不置喙。
他在三月底的时候,和魏老大进行了一次比较正式的谈判。对于如今与骆氏和陈家共同成立的金湾实业集团,郑元城提出要魏氏股份中的35%利润。那么再加上他原本在魏氏总集团里所占的10%,他就持有魏氏在金湾实业的45%股权了。
魏老大知道他绝非可以无偿帮人做事的角色,即便如今对自己的妹妹这般朝夕共伴,但也仍是利益至上。但魏老大需要一个干净有魄力的人参与金湾的事业,更何况如今欣怡已怀上了他的骨肉,因此魏老大便不甚情愿地答应下来。
眼下郑元城与陈勤森之间的误会是消除了,但郑元城没有后悔自己的决定。魏氏欠郑家的,必然要用这种方式来偿还。而当时若只是留下地皮,与陈勤森单纯合作翻身,短期内绝不会有这样的效果。
只是看着一身新娘红妆的邹茵,眼里不自禁几分羡慕与落寞。
他目光往周遭扫视了一圈,大抵是想找找有没有何惠娟的身影,但显然何惠娟并未回来。酒席散后,郑元城便给何惠娟发了条短信,说:“娟娟,我只和她接触过一次。给我点时间,我会去找你。还深爱着你的元城。”
滴滴。
H市江月小区外的一间婴幼儿服饰店门口,何惠娟正在摇摇椅上喂安安米糊。七个月的安安,已经长出了三颗小小的牙齿,何惠娟用彩线给她在头上扎了个小揪揪,可爱极了。
“卟卟~,”米糊吃得满嘴都是,粉嫩的脸蛋像只花猫,抓着小手儿想要讨何惠娟的抱。
听到手机响,何惠娟便放下小碗划开屏幕。看到是郑元城,不由在他的名字上楞了几秒,又摁掉。没有点开。
笑眯眯地对安安道:“想睡觉了是不是?来,妈妈抱。”
她开店生意一向自然生旺,刚开张没多久,老客人就已经不少了。所幸大中午的没什么人,正好可以休息下。
旁边水果店的汉子正在削甘蔗,见她一手兜碗勺,一手兜安安、掐手机的,便问:“要我搭把手,帮你抱会儿?”
何惠娟不大爱搭理任何男人,只应道:“不用,宝贝要睡了。”
他脸上带条疤,容貌并不和英俊搭半条边,复问:“刚才那条信息是她爸的?”
时间久了,大抵都知道她未婚生女、只身客地。
何惠娟莫名不喜欢他这种口气,没应声。
*
一轮酒敬下来半个多小时,包里已经塞满了鼓鼓的大红包。邹茵身孕不便,便先回了东面的二层小楼上休息。
睡过下午,晚上再一轮谢客,其余的流水席基本就不需要应和了。
原本陈勤森简单散漫的大卧室,被装点得一片红。九点多客人散尽,两个人洗了澡躺在床上,陈勤森给邹茵捏着肩膀:“累不累?”
下颌上淡淡胡茬未刮,磨得邹茵痒丝丝的很舒服。邹茵答他:“还好,你家里到底有多少姑姑、姑妈、叔伯、姨婆,记都记不住了。”
她是没想到他的族系这么大,从前常与他闹冷战,并未认真地参与过,再加上他母亲张氏那边也是大姓,看得都眼花缭乱了。
陈勤森勾唇,哑声应:“这才一部分。过几年爸妈渐老,你老公承了族正,今后他们也会像捧我妈一样捧着你。”
邹茵听了脸颊微红:“不要捧,我还想再上两年班呢。”
做了新娘子连说话都乖巧了,两个人结了婚怎么能够长久分居,总是要回的。陈勤森看着就疼爱:“随便你,想上就先上几年再说!”
然后蓦地俯下去亲邹茵的嘴,应该是不可避免地喝过两杯,唇齿间弥散着淡淡的酒香,混合着他炙热的温柔,只叫人氤氲迷醉。这种成亲的感觉真奇妙,好像以后就有山有靠地对他依附起来,邹茵缱绻地回应着,不自觉地把手环上他健硬的肩膀。
天花板下溢出口唇交响,陈勤森把手托住邹茵的腰。肚子四个月了,略有点隆起来。怀孕后和别的女人不一样,也不水肿也不长斑,皮肤倒更白皙光滑了,眼睛明亮掬水,唇也更嫣红诱人。这样看来又不像怀的是森宝,不过男的女的,家里都喜欢。
前几天去产检,胎心很稳,宝宝也健康。已经过危险期了,陈勤森便抵在邹茵的耳畔问:“新婚夜,跟老子做一次?”
邹茵看见他下面已经支起一个大帐篷,她就也渴望地潮起来:“嗯,你轻点。”
陈勤森轻轻地挺进,不敢似从前那种开荒辟蛮的劲野,只敢一下一下地慢慢。但也更柔情似水,少顷便勾缠着彼此深浅喘息起来。
因为两个月未做过,怕太浓容易炎症,便带了套。隔天清早阿姨送桂圆红枣汤上来,瞥见纸篓里一枚撕开的包装。
两个人收拾完从楼梯上下来,三个长辈早就等在餐桌旁了。看儿子手挂着媳妇,邹茵一向爱美,不喜显怀,穿着宽松的衬衫,头发在脑后扎根马尾,看着还像个学生似的。
走到桌旁,羞赧地叫一声“老太爷、爸、妈”,脖子上隐约被儿子弄出来一抹嫣红。
阿姨肯定早把动静汇报过,但只要他年轻人自己恩爱就行。
张氏含笑着应道:“诶,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来吃早点吧。”
邹茵便傍着陈勤森在对面一左一右地坐下来。
第五十一章
公司对待员工福利不错; 超过25岁领证的都有婚嫁10天; 邹茵因为怀孕; 便没有与陈勤森出去蜜月旅行。
酒席之后; 得闲邹茵就给骆希鹏、邹美君跟何惠娟; 各寄了一份喜糖与精美的小礼盒。骆希鹏那段时间一直在国外长住; 他的太太已经九个月身孕待产了,金山湾只是骆氏在国内投资赚钱的一个项目,而远非骆氏的全部,今后再见他的次数应该也是寥寥。
收到邹茵的礼物后; 骆希鹏给邹茵回了封祝福邮件,并附上一封简短的信函。
骆希鹏在信上说:“路边的山茶清新,不比家中精美的牡丹;墙外芍药夺目; 时间久矣; 还是院内海棠沁脾。许多时候寻寻觅觅,流连不知心归何处,只是因着心贪; 却忽视了身边的真实。所幸知道得不算太晚,而她原来一直在等我。”
骆希鹏说他挺满足现在的状态,而他太太之前被他所忽视的; 竟也有许多吸引人的可爱所在。国外并不反对B超胎儿性别; 他太太怀的是个小少爷,他说将来若是有缘分; 没准会追求邹茵生下的小公主。
信的后面说道:“遇见邹小姐是骆某一段难忘的记忆; 也是一段有目的的必然。有件事矛盾了许久; 最后还是决定直言。曾有个男生对邹小姐心动,他现在已去了很远,或许邹小姐已没有记忆。而我对你的有心接触,初时只是想代他完成心愿,一起在篮球场上散一次步,看看邹小姐的播音室和图书馆,请你喝一次校门口你常打工那家店的奶茶。所幸邹小姐得陈先生珍爱如至宝,如今姻缘美满,他在远方知道,必然亦感欣慰。”
他并没提及名字,邹茵之前也并未往深里琢磨,但此刻看着e…mail里的一字一句,却忽然明白过来是林彦。
林村,林家的祖宅,随父亲在北方的弟弟,扫墓……难怪每次看骆希鹏,都有一种类似兄长的遥遥关切与可靠感,而并没有那种情…爱的悸动。在自己与陈勤森闹分手的期间,给过她诸多的疏解。
邹茵只是没想到林彦竟然很久之前就不在了,她在遇到陈勤森后,心里便再没有装过任何的别人。依稀还记得那是个和陈勤森完全不一样的、清逸孤僻的转校生,她和他一同在伞下走过一段路,彼时骄傲的她暗自心怦然如小鹿。
邹茵就回复骆希鹏说:“很遗憾这么晚才知道这个故事,他是个很优秀的男生,也许此刻正在另一个世界的阳光下灿烂挥洒。有幸与骆先生一起完成了他的心愿,愿他能在白云之上快乐,也祝福骆先生与太太幸福安好。”
然后便点了邮件发送。
陈勤森洗了澡从卫生间里出来,见状便问:“在看什么,看你初恋男友?”
端午一到天就热,只在下腹穿了条内裤。头发用干毛巾撸了两把,还带着水汽,一两滴沿着健悍的胸肌往下淌。
邹茵起身答他:“是啊,你自己不是也有过初恋女朋友?”
陈勤森倒是也不吃醋,勾唇捏她:“那都是玩的,能跟老婆你比?”
“玩的你也跟人家抱过搂过亲过了,”邹茵在他的肱二头肌上捶了一拳,微微嘟起腮子。
不提起来早都忘到爪哇岛了,陈勤森就势握过她的腕,好笑问:“爱不爱我了?”
眉眼冷俊,叫人炫目。邹茵抬头看一眼,娇声答:“爱,最早的时候就喜欢你,一边喜欢你一边讨厌自己。”
陈勤森从来都没听她这么说过,便抵着她下巴不依不饶:“喜欢老子就喜欢,讨厌自己干嘛,嘴和荫…道比心诚实。”复问邹茵:“最早喜欢是什么时候?”
邹茵瞥见他一脸得意的样子,想起当年被自己频频冷落,她就宠爱他。佯作懊恼地说:“一开始遇见你,就忍不住老是注意,可想想又讨厌自己,干嘛要对你这样的男人挂心……臭流氓,再问我睡觉了。”
陈勤森听着,只觉心底一片温柔,把她抓进怀里:“那还不直说。读书好一点就不理人,撩得老子每天晚上闭眼睛都是你!”说着就覆下头去啃她。
六月一过,邹茵的肚子就逐渐拢起来了。晚上陈勤森俯在她肚皮上听,邹茵就感觉肚子里像有只小鱼在轻轻的游。医生说那就是胎动,说宝宝这时候对大人的说话和互动都能有反应了。
陈勤森时常把脸贴上邹茵的肚子,少顷就好似有一点点动静靠过来。他就激动地对邹茵咧嘴:“要多跟他说话,他才会记得老子,生下来就知道是爸爸!”
他这时的样子就像个单纯的少年般,又让邹茵想起他二十多岁的时候,又招人疼又不知讨好。邹茵就眷恋地捧着他的脸,答说:“生下来会叫爸爸,那就是个哪吒了。”
陈勤森是乐意这一胎生儿子的,好能给家里大人先打一针强心剂。但邹茵的肌肤光洁细腻,茹晕粉红,看起来又像怀的是个闺女。因此便先没给宝宝起乳名,平常对肚子说话,只是“宝宝、宝贝”地叫着,不想因为父母的主观,而让胎儿产生并不是的性别意识。
等到宝宝睡着,没有动静的时候,两个人便悄悄地做…爱。孕中的邹茵对陈勤森的渴望尤比平常,两个人一星期保持着两到三次的频率。邹茵孕中除了肚子稍比平时大,其余的肤容样貌竟是更要姣好,每次周末小夫妻牵着手回家,大人们瞧在眼里都是喜悦。
年初装修的房子,五月竣工,通了两个多月的风,八月就搬进去了。搬家的那天,陈宅的三个长辈还有姑奶奶、徐萝卜夫妻等,都来凑了顿热闹,之后便归小两口自己住。
虽然结婚前便一直同居着,可婚后的感觉却是不一样,叫人心安神怡。不像谈恋爱,什么时候她一个念起来,就闹着又要跟他分手。就是唧吧正插在她洞里,她也能把他推着往外撵。
现在反正怎么赶,这里都是他陈勤森的家和女人。
怀孕的邹茵可不好伺候,心思敏感像猫,刁蛮小妖精一个。
两个人躺在床上看剧,看到有职场爱情的桥段,她就问陈勤森:“陈张宝,你公司里哪个女人屁股最大?”
陈勤森如果没兴趣,随口答:“没啊,谁的屁股也没你好看。”
邹茵就不落意,用指尖挠他肩膀:“胡说,我上次路过你公司取东西,明明看见小丽的不是挺大?”
那个工程部后勤体重130斤,屁股能不大?陈勤森失语。邹茵时常会开车“路过”他公司楼下,然后妆容雅淡、首饰精致的,挺着个骄傲的小孕肚去办公室找他。
反正陈勤森从来不管人前人后,对她都是花样宠爱,眼下公司谁都知道陈总的新婚娇妻人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