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爷子却石破惊天的告诉大家,这位来自民间的皇贵妃竟然一直好好的活着。只不过,上皇将她悄悄囚禁在养心殿后花园的小佛堂里,一直好吃好喝的待在上皇身边。
只是,他们因为杀子之恨,相互仇视对方,一直老死不相往来。
最近,因为忠义郡王父子被押送进京,继而被圈禁,皇贵妃这才走出了佛堂,跟上皇大吵一架。
可是,皇贵妃并未低头,她直说:“总有一日,你会后悔的。”
这话说过不过一月,上皇就后悔了。
皇贵妃之所以被上皇发觉他跟表哥私通信笺,全部是戴权一手一脚追查出来告诉给上皇。
如今戴权竟然是前朝余孽,他经手的案子岂能全信?
上皇因此低下身段求见皇贵妃,跟她说了戴权的真是身份。
孰料,皇贵妃尽然疯狂的笑起来,她手指上皇骂道:“绿头龟,你合该!”
却原来,皇贵妃当初曾经跟表哥相爱是真,他表哥曾经给他写过很多信笺也是真。
不过,这一切都是戴权暗中操纵。
皇贵妃来自民间,自从被上皇沾了身子,上皇待她很不错,便一心一意跟着上皇过日子。
她之所以跟戴权结仇,因为戴权带着病态心理,以辅助皇贵妃登封后位引诱皇贵妃,皇贵妃是宠妃,儿子是太子,她对于戴权抛出的诱饵嗤之以鼻,并让贴身的嬷嬷将戴权抓住掌嘴二十。
两人因此结仇。
皇贵妃来自民间,不知道厉害,她不知道这一打给自己惹下了滔天大祸。
戴权竟然私自找到了皇贵妃从前的未婚夫,假说皇贵妃对他余情未了,引诱这个痴傻的男人给皇贵妃写下了无数的信件。
戴权做得很巧妙,他通过皇贵妃宫中的奴才跟那人搭上关系,皇贵妃因为当初辜负人家,也不好严辞申斥。
这样的暧昧给了戴权可乘之机。
贾琏不想竟有这样的隐情:“这般说来,这位太妃就是当初的皇贵妃?可是,为何不以皇贵妃的名誉下葬?”
上皇既然知道了当年的原委,就该为皇贵妃平反昭雪,恢复尊荣。
杜老爷子微笑:“小友你不太了解帝王之谋!”
第151章151捉虫
“皇贵妃平反了,今上怎么办?”
贾琏瞬间明了。
太子被废,一半是上皇恼恨皇贵妃不守妇道,如今却说是莫须有,上皇的颜面何存?
纵拨乱反正,皇贵妃与太子夫妻都已屈死,这是解不开的死结。
上皇也只继续错下去。
再者,他已经死了一个曾经心爱的儿子,如今难道还要再死一个不成?
对于上皇来说,无论谁做皇帝,都是他的儿子,这就成了。
最倒霉的就是那些被打成□□的文武百官了。
譬如贾琏的祖父贾代善,若非受太子牵连,他一个打通任督二脉的高手,绝对不会那样病死。
再有自己的兄长与母亲,也死在他们父子倾轧之下。
每思及此,贾琏恨。
如今贾琏已经证实了,自己兄长死在英亲王与福庆联合作弄之下。福庆已经被圈禁,石家膝盖以上的男丁斩立决,女子发配北疆军中做营妓,再无出头之日。
唯一逃脱厄运的只有史锋的夫人。
史家没逃脱被抄家的下场,史鼐与史锋被充军岭南。史家的女眷因为贾琏斡旋得到了太后恩赐,全家返回南京乡下,耕读度日去了。
史鼐在发配之前,做主休弃了史锋那个祸头子妻子,只为石家家破人亡,她没有去处,史锋求情,她被送进了史家庵堂。
故而,贾琏眼下唯一的仇人就是英亲王了。
只可惜,如今的贾琏却撼动不了他,也只有默默记在心里,以待时机了。
眼下,贾琏还要给仇人之母皇贵妃守孝,想想就憋屈得很。
好容易挨过来二十一天,太妃棺椁归葬孝慈地,先入陵寝安葬。
贾琏冷眼旁观,知道这是要跟上皇合葬了。
凤姐也要随班送太妃去陵寝之地,不得不把四个孩子托付给李纨与迎春平儿三个。临出门,凤姐真是一步三回头,想着一个月之后才能再见孩子,凤姐就哭了,真是摘了心肝一般难受。
因为贾芸贾蓉都在太后宫中当差,却没有太后娘娘替太妃送葬的理儿。
贾芸与贾芸两个能干侄子都无需送葬,这使得贾琏心里松了口气。府中住着两个侍卫,屑小之辈不敢觊觎。
即是这般,贾琏还是召集贾芸贾蓉贾菱三个训话,严令他们也日夜警醒,守好两府门户。
临上车,贾琏蓦然想起堂叔贾敬来。说实话,这些年贾琏就没想起过他。今日因为太妃出丧,他到忽然心头乱跳,想起来了。
贾琏不由叹气,贾蓉这个婚事真是一波三折啊。贾敬一死,贾蓉的婚事又要延宕一年了。
贾琏看着贾蓉这个倒霉鬼直叹气:“得空去城外瞧瞧你祖父去!”
虽然不知贾琏为何忽然提起他祖父,贾蓉忙应了。
贾琏知道,太妃入藏之日,便是贾敬升天之日。贾敬已经吃了十年的丹砂,即便是他亲自出手,也是救不了贾敬。
且这贾敬一心向道,他连贾母的话也不听,爵爷也不做了,要修仙,不是贾琏能够左右。
京都距离孝慈地十日的功夫,因为大队人马不能快行,生生走了半月方到了地界。上皇让钦天监测算,择吉下葬,择定了六月初六吉日吉时下葬。
贾琏夜晚回道贾府在此处的别院歇息,掐指算来,贾敬仙逝就在明日,心里怅然若失,却什么也不能做。
次日太妃下葬。
按照规矩,送葬的文武官员还要再替太妃守灵三年。
一般守孝二十七个月,君王的孝期却是以天代月,守孝二十七日。天子守孝二十七日,文武百官自然要陪同,以全君臣之礼。
贾琏跟贾珍合住在一个院子。
六月初六这日,贾珍夜半时分忽然来敲贾琏的房门。贾琏也因为知道贾敬的死期难以入眠,开门惊见贾珍,十分意外。
贾珍却是冷汗涔涔,拉了贾琏进门掩住门户,累得直喘气:“琏二弟,我总觉得家里要出事。”
贾琏闻言心中乱蹦:“可是有什么预警?”
贾珍点头:“我梦见我娘跟我说话,她说‘家里出事了,你还只顾睡’,除了我娘仙逝的最初几年,我许多年没梦见我娘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贾琏不由惊心,前有祖父贾代善庇护自己的灵魂,如今又有贾珍之母示警,看来人死之后真是有灵魂,并非传说中的人死急投胎。
贾琏见贾珍似乎受了惊吓,也只得好言安慰:“估计因为白日看了太妃葬礼,堂兄这才夜又有做所梦吧。”
贾珍也没有什么好的解释,只得颔首:“大约如此吧,太妃娘娘的葬礼真是隆重,回去后,我也给我娘请八十一个和尚念念经吧。”
贾琏颔首:“合该如此。”
前世,贾珍可是倾尽所有替秦可卿办了丧礼,这一世被自己破了他们的不伦之恋,也保住了宁府的财富。想来贾珍只要愿意,趁着贾敬之死,替他母亲好生超度超度,已经死了几十年了,灵魂还在世上飘荡总归不好。
此后,贾琏夫妻合着贾珍夫妻日日去陵寝磕头上香,跪经祷告。
八日后,六月十四日亥时,贾琏正在打坐入定,练功运气,忽然被敲门声惊醒,贾珍满面戚容,泪水满腮,却是贾蓉派人送信了。
贾敬死了。
贾琏忙着叫起凤姐,告知贾敬之事。
凤姐顿时哭起来。这时尤氏也来了,妯娌两个拉着手相互安慰,却是哽咽不止。
贾琏贾珍兄弟们商议,虽然太妃的事情重大,可是自己死了老子也不能隐瞒。
翌日,六月十五。
贾珍死了爹,贾琏死了伯父,两人一起上奏礼部。
礼部上奏天子。
乾元帝这几日跟着上皇进进出出累得不行。这时听说贾府死了人,他到打起精神动问:“贾敬?嗯,他十几年前就上本让爵与子,自己修道去了,怎么死了?”
礼部尚书勾着脑袋不敢回禀。
乾元帝又道:“他是什么官职?”
礼部尚书奏道:“两榜进士出身,因为身有疾病,故而并未做官,他不耐烦俗世喧扰,却把爵位也让与儿子,自己一直在城外道观静养。今日他孙子贾蓉派人奏报,说他因旧疾发作殁在道观之中。”
贾蓉不仅乾元帝熟悉的很,上皇也知道他。上一次的救命之恩,因为诸多杂务也没赏赐。
乾元帝还在沉吟,上皇已经发话:“贾敬毕竟是功勋之后,虽然没有寸功,也该赏赐一二,给个体面,也好彰显皇家胸襟。”
乾元帝听训,便吩咐礼部,念其祖宗功勋,儿孙争气,赐封贾敬官身,准其回家殡殓,赐其儿孙丁忧,扶灵返乡安葬。
这就是批准了贾珍贾琏的丧假了。
当日,贾琏贾珍亲自跪谢天恩,当日启程策马回京。
凤姐与尤氏则由着家仆护送,随后回京。
贾珍合着贾琏日夜赶路,七日后终于回京。
贾蓉已经在族老的辅持下,就在铁槛寺搭起灵台。贾珍一路爬行,哭的哀哀欲绝。
贾琏贾璜贾珖几个好歹劝住了。贾琏提醒贾珍:“圣上即有恩旨,哥哥还是早些迎伯父的棺椁回家祭奠吧。”
贾珍这才醒过神来,吩咐贾蓉回家安排治丧事宜。
因为贾蓉要在铁槛寺守灵,荣府也没有得力人手,甄英莲不好过门,他便将他姥姥接了过来替他看守屋子。
这日回家,兜头碰见他二姨尤二姐与三姨尤三姐。
贾蓉从小跟尤二姐尤三姐厮混着长大,如今大了知道这事不光彩,却是依然被他两个姨娘的美貌晃了眼。
尤二姐尤三姐见了贾蓉并不避嫌疑,说说笑笑,打打骂骂:“蓉小子,不过一二年不见,听我姐姐说,你倒出息了,成了太后娘娘的红人了,把太后娘娘的侄孙女也哄到手,真是能干小子。”
贾蓉闻言有些着慌:“姨娘们别误会,我跟甄姑娘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并无私情。姨娘说我尤可,可别牵扯甄姑娘,甄姑娘可是正经人家的好姑娘。”
甄姑娘是正经人,谁是不正经的?
尤二姐愣了愣,气得一啐:“我们是不正经的,你来我们屋里做什么?快些离了我们这里,去找你那正经的甄姑娘去吧。”
尤三姐的性子比尤二姐火爆,她是身为下贱,心比天高,容不得人说她半点不好,闻言气恼交加:“哼,正经人?被人拐骗了十几年才回来,倒是比谁正经?”
贾蓉闻言顿时涨红了脸:“姨娘,你们听谁乱说话?”
这时,迎春正好过府来探望惜春,两人闻听贾蓉回家了,过来问问情况,听说他来探望尤老娘,迎春宽厚,觉得亲戚间,人家来帮忙,也该见见。不想走来正好听见尤三姐之言。
迎春宽厚,也听着戳耳,她不好指责客人,只好教训贾蓉:“蓉儿,非礼勿视,非礼勿言,这话你知道吧?”
惜春却是眼里不容沙子的,顿时恼了:“蓉儿,甄姑娘虽与你订了亲,却是太后娘娘掌上珠,以后你要警醒家下人等,甄姑娘没进门,那是皇亲国戚。进了门那是宁国府的少奶奶,正四品的淑人,诰命夫人。不是阿猫阿狗能够侵犯,别不知道天高地厚,到时候触怒王法,谁也救不得他们。”
这日正是六月二十六。
凤姐与尤氏也是日夜不停歇的赶路,路上遇见贾芸与贾菱前去迎接,两人便没去铁槛寺,直接奔家来了。
凤姐着急家里的孩子,直接家去了,尤氏紧赶慢赶回家,知道老娘与妹妹们来了,忙着进来接见,却听惜春正在指桑骂槐,顿时心生不悦。虽然她疼爱惜春,却也不容她欺负自己的老娘妹妹。但是,惜春到底是家里的小姑子,如今刚死了父亲,难免气性大。
便故作不知道,笑问:“你们说什么,这么热闹?”
尤二姐尤三姐这时候也醒过神来,顿时嚷嚷起来:“说什么?这里住不得了,有人觉得我们下贱不正经,要撵我们呢。”
贾蓉闻言忙着解释:“两位姑姑并无此意,二姨三姨别误会。”
尤二姐觉得受了委屈,只是抹泪。
尤三姐却是怒气冲冲,手指贾蓉的眼窝子:“蓉哥儿你说,是不是你说咱们不正经了,你那两个姑姑一个说我们不懂礼节,一个骂我们是阿猫阿狗,是也不是?”
贾蓉冲着尤氏作揖:“母亲容禀,并非如此,二位姑姑听见三姨娘辱骂甄姑娘,说她流落在外十几年,不是正经人,这才出京警惕一二,生怕她们祸从口出。并非恶意,母亲明察。”
尤二姐尤三姐一听贾蓉偏帮迎春惜春,顿时哭起来,飞奔着进去收拾东西。
尤老娘在里屋歇晌,这时被惊醒了,听闻外面闹得沸反盈天,又见两个姑娘要家去,顿时不明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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