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客气,老朽听闻诸位在曲沃城遇到些许阻挠,晋王刘迪那厮还真是大胆,竟敢阻我国公府的使团。”,老者咬牙切齿的说,顿了顿,又一脸惶恐饱含歉意的说道,“这都是老朽照顾不周,让诸位受惊了,罪无可赦啊!”
只是,这曲沃城的事又怎能怪他,明纶诚惶诚恐的回禀了几句,这才揭过,老者又与明赞几个金丹人仙寒暄一番,便带着众人进了迎宾会馆。
迎宾会馆楼阁数千幢,分天、地、玄、黄四区,各区又分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二十二座庭园。
天字号区专供身份尊贵、修为高绝人士入住,一般人根本进不了,云遥明氏是老祖宗的嫡系后人,有五位金丹人仙,在国公府各旁系中,实力居中,便被安排住进了玄字号己园。
众人进了玄字号己园,安置妥当后,明琨便带着明纶、明赞五个金丹人仙出门去拜访各脉明氏宗亲。
是夜,明远、明兰、明恪、明宇四个年轻人也联袂出了玄字号己园,琢磨着四处游玩一番。
明宇本来是不想去的,但是被明远和明恪死拉硬拽数落一通,无奈的跟着出来。
遍布大汉王朝各地的明氏宗族这几日也陆陆续续抵达了东都洛阳,迎宾会馆变得前所未有的热闹,尤其是晚上,张灯结彩,更是喧嚣,有如闹市。
明宇四人走在会馆的街上,不时和擦身而过的陌生宾客打着招呼,只是,熙熙攘攘的宾客中,只有炼气境修为的明宇显得格外的与众不同,不时有诧异的眼光朝他望了过来。
“那小子竟然是孤脉……”
“他是哪个宗室的……。”
“这样的人,怎么能住进会馆……”
一时间,有些擦肩而过的筑基修士纷纷回头,对着明宇小声的指指点点。
明宇皱了皱眉,一开始没有去理会,只是人言可畏,他身具孤脉的消息一会儿便传开了,感受到四围奇怪的目光,明宇再怎么淡定也不能装作若无其事。
“我先回去!”明宇苦笑着对明恪等人说了一句,转身便要回去。
忽然,人群中传出几句令人听了便会生厌的冷嘲热讽,甚至还有人推波助澜的吹着口哨。
明宇的身体顿了顿,随即强忍着怒气,置若罔闻阔步离开。
是可忍孰不可忍,明宇不计较,但是身为明宇兄长的明恪却忍不住了,只见他怒目圆睁,冲着人群中发出嘲讽的几个华服青年,大吼道:“满嘴喷粪的,给我滚出来!”
“那小子,你找死!”
“说谁呢你?”
几个华服青年听得明恪已然动怒,搞事的目的达成,喜出望外,当即满嘴嚷嚷的冲出了人群。
没走出多远的明宇,听到动静回过头来,正看见那几个华服青年气势汹汹冲出人群,围住了明恪三人。
几个华服青年,都是筑基中阶修士,修为都在明恪三人之上。
明宇犹豫了一下,当即不动声色的回到明恪的身旁。
“说的就是你们几个?”明恪大怒。
“筑基初阶的乡下雏儿,也敢放肆,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四人为首的青年瞥了眼四人,当即很是不屑的哼道。
“初阶又如何,照样能把你打趴下。”
明兰也不是好相与的,见那人讽刺,当即也忍不住怒道。
“哟,姑娘,火气很大嘛,咱们打一场?”那青年走到明兰的面前,很是无赖的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
“哈哈!”
那人说完,身边的几个同伴当即捧腹大笑。
明宇皱了皱眉,这几个青年还真是衣冠禽兽、无耻下流,当即愠怒的说道:“一群没用的废物,只会欺负女人吗?”
“你个先天残疾说谁是废物?”那个青年,听得明宇的话,愣了一下,登时盯着明宇怒道。
“说的就是你!”明宇杀气凛冽,上前一步,青霜剑凭空出现在他的右手,剑锋直出,抵在为首那青年的喉间。
明宇晃动了下剑锋,冷冷的嗤笑道:“怎么,你不服?”
那青年立在那,呆若木鸡,他怎么也没想到明宇竟敢在会馆这个地方众目睽睽之下对自己拔剑相向,而且他出剑的速度还那么快,让愣了一下下的他根本就没机会再闪躲。
青年被吓得脸色发青,死亡的恐惧席卷他的心头,他虽然有着筑基中阶的修为,但是剑锋就抵在他喉间,明宇要杀他,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愣住了,一个炼气三重天的小子竟然敢拿剑抵住筑基中阶修士的喉咙,太狠了,胆子也太大了。
尤其是那青年身旁的几个华服青年,见状,当即纷纷祭出自己的兵器,就要冲上来将明宇大卸八块。
明恪三人见状,顿时惊慌失措,见那几个华服青年祭出兵器,也赶紧上前将明宇护住。
“你别……乱来,这里是迎宾会馆,你要……敢杀我,国公府和我们婺州明氏不会放过你!”那青年怔怔的看着喉间寒气逼人的长剑,颤声说道。
“哼,怎么,怕了?”明宇没有理会他的威胁,冷哼道,“刚才的胆子哪去了?筑基中阶修士?狗屎!孬种!”
“有本事,你与我正打光明的打一场!”青年毕竟是筑基修士,也有些见识,良久过去,他也知道明宇不敢就在这里杀他,冷静了下来恨声说道。
“哼,好,那我就正大光明的把你打成残废,看谁才是废物!”明宇收回长剑,当即冲人群中喊道,“会馆可有演武场,知道的麻烦带个路。”
“有,就在前面!”有人唯恐天下不乱,当即大声喊道。
“演武场见!”明宇提剑当先走出了人群,跟着那人向演武场走去。
“混账,老子一定要让你生不如死!”那青年怒发冲冠,气急败坏的朝明宇大声的吼叫。
很快,数十个看热闹的人簇拥着明宇和那青年进了演武场,然后更多闻讯赶来的明氏修士陆陆续续冲进演武场。
明宇站在场中,收回长剑两手空空的冲前面那青年问道:“怎么,还不出手?”
“哼,老子就站在里,看你拿什么把我打成残废!”脖颈里没有剑,那青年眼中也没有了恐惧,换之而来的却是一脸的愤怒和狰狞。
“可别后悔,我先出手的话,你可是连出手的机会都没了!”
明宇怪异的笑了笑,戏谑道。
“哈哈,你当老子吓大的,赶紧把你的剑拿出来!”那青年闻言,顿时哈哈大笑,他是筑基中阶修士,又怎么会怕一个炼气三重天的小子。
站在明宇身后的明恪、明远、明兰三人相望一眼,顿时知道了明宇的意思,紧张的心顿时放松了不少。
是的,只要明宇有时间布出阵法,这个筑基修士决计讨不了好处,他们心想。
“那看好了!”明宇迅速取出一套阵旗,一跃而起,双手齐发,眨眼间,十余杆阵旗便被他以真元发力插入地下,恰好将那个筑基修士团团围住。
“阵旗?”那青年大惊,神色大变,当即祭出自己的兵器,要袭杀明宇,只是诚如明宇所说,他哪有机会了。
“起!”明宇落地,一挥手中控旗,方圆数百丈的天地元气顿时朝演武场汹涌而来。
汇聚而来的天地元气在阵旗释放的真元之力牵引下,当即化作一头长达约十数丈的蟒龙。
“五行腾龙阵!”
围观的各路明氏修士震惊了,他们怎么也不想不到眼前这个小修士竟然还晓得阵法。
迎宾会馆的几个执事得到仆役禀报,赶到演武场的时候,明宇已激发了‘五行腾龙阵’。
“你们是哪个宗室的子弟,竟敢在会馆闹事?”一个管事当先冲进演武场,望了眼阵中兀自手忙脚乱的催动真元舞动兵器与那天地元气所化的蟒龙抗争的青年,当即冲着明宇几人怒吼,语气很是盛气凌人,甚至还有透着蛮横无理。
“这位执事,我四人是云遥明氏子弟,那青年满嘴污言秽语,欺人太甚,我等迫不得已才和他公平约战。”明恪见那执事很恼火,不想惹太多事,当即很客气的上前解释。
“老夫不管你们之间的事,马上撤去大阵,否则将你们扫地出门!”那执事丝毫不理会明恪的解释,怒气冲冲的喝道,看得围观的上百个修士一脸愕然,无不在想:这执事如此紧张,莫非困在阵中的是他儿子不成?
明宇望了眼那气势汹汹的执事,不由心想,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反正那青年也已经吃了教训,时值老祖宗化神大典,他也不好做得太过分。念及此,明宇旋即动手撤去了‘五行腾龙阵’。
虚幻的蟒龙消失,演武场一下子安静许多。
只是那刚才还疲于奔命的青年,忽然咬牙切齿的袭向明宇。
数道剑罡突如其来的袭来,明宇大惊却已躲之不及,等时被其中的一道剑罡击中,口喷鲜血倒飞出去。
明宇之前的极品宝衣早已被明臻毁掉,如今穿在身上的只是一件上品宝衣,难以完全卸去筑基中阶修士的奋力一击。
明恪见状,大怒,便要杀向那青年。
只是,就在这时,那执事悍然释放出自己的金丹威压,朝明恪压了过去。
“混账,叫你们停手,没听到吗?”那执事拦下了明恪,怒喝。
明恪怒目圆睁,当即冲着那分明有所偏袒的执事骂道:“你这执事怎么做的,眼睛瞎了吗,没见他刚偷袭吗?”
围观的众多修士见状,也开始对这执事明显偏袒的作为气愤不已,纷纷要求另外几个执事出面解决。
那几个执事面面相觑,一时间却没人上前制止。
明宇艰难的爬起身,摇摇摆摆走到那执事面前,张口便喷出一口鲜血在他脸上,然后他才砰然倒地。
明宇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玄字号已园的房间里,他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脑袋,爬了起来,走出了房间。
却见得云遥明氏的几个金丹人仙正和一个陌生的元婴中阶修士在争论着什么,而那接待他们的老者明琨,则一脸无奈的站在那修士身后,闭目不语。
“你们的意思,难道是要当天下的人面,告诉老祖宗,他的子孙中有一个身具孤脉的先天残疾吗?你们莫非要让老祖宗在天下人的面前颜面扫地?”
“明琨,你是怎么办事的,本座之前不是交待过吗?凡是修为、天赋不符者一律拒之门外!”
“刚来,便与人聚众斗殴,久了那还不得把会馆拆了!”
“老祖宗的化神大典不日便要举行,马上派人将那小子送出去,大典出什么纰漏,本座为你是问!”
“记住,化神大典时,本座不想再见到那个先天残疾!”
元婴中阶修士旁若无人的指着众人臭骂了一顿后,随即拂袖而去。
待那人走远,明琨恍若无事的睁开眼来,冲明纶苦笑道:“明纶宗主,让你见笑了,适才那位才是迎宾会馆的主事,凡事由他作主,你们还是尽早派人将他送出去吧,不要让我等为难。”
明琨顿顿,深深的望了眼明赞、明震、明玄三人,沉吟了半晌,轻声问道:“据说明泽远在云遥城与三位起了冲突?”
明赞闻言若有所思,却恍然的点了点头。
明琨无奈的摇了摇头,又说道:“那明泽远回到洛阳后,便受到元老会的重罚,此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三位还是小心为上。呵呵,刚才那位便是他的父亲明元江,他为什么这么针对你们,想必我不说你们也心中有数了。”
明琨说完,转身便离开了。
“明泽远老匹夫,你欺人太甚!”明赞将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恨恨的说道。
明宇苦笑了下,转身便回了房间。
第二日,明宇便搬出了迎宾会馆,住进了不远处的一家客栈。
搬出去,是明宇自己提出来的,他不想让整个云遥明氏宗族上下为难,更不希望因为自己累得几位爷爷再和那明泽远起冲突,这里是东都洛阳,可不是云遥城,由不得他使性子。
明宇在客栈呆了几日,身体也痊愈了。
这一日,明宇百无聊赖之下,便一个人离开了客栈,漫无目的的行走在东都洛阳世俗百姓聚居的大街小巷。
街上行人熙熙攘攘,摩肩擦踵,明宇心怀惆怅,浑然不觉身后不远处,正有一个青年修士尾随其后,这青年赫然是几日前在会馆与明宇冲突的华服青年之一。
那青年跟了明宇许久后,悄然发了一道传音符,不多时,那个与明宇在演武场决斗的青年带着几个筑基修士赶了过来。
“三哥,要不要上去把他做了。”跟踪明宇的青年有些兴奋的问道。
“想死啊你,在这里动手?”那华服青年闻言怒喝。
“那怎么办?”那青年气焉焉的说。
“想个法子把他引到偏僻的地方!”那青年想了半晌,说道。
明宇走着走着,忽然他身边的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翁‘啊’的大叫一声毫无征兆的摔倒在明宇的脚下。
老翁摔的动作太夸张了,叫得也响亮,顿时引得街上行人摊贩纷纷驻足别过头望着明宇,不时指指点点,好像都在指责明宇的样子。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搞不清楚状况的明宇愣了愣神,良久回过神来明白怎么回事后,当即面红耳赤手忙脚乱的将摔在他脚下的老翁扶起来。
“呃,老伯,真是抱歉,您没事吧?”明宇在众目睽睽之下,有些尴尬的问道。
“你……这年轻人怎……么走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