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夜沉默了许久终于说话了,“楚老九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摆出一副吃亏的样子,好像我们一定要按照你说的做一样,要打可以,无论多少回合,我奉陪到底。”
“好啊!”
事情又回到了最初的状态,看似是一个无解的圆环,首尾相连,无休无止,只有立刻动手分出高下才能彻底解决这件事情。
“师父,弟子对楚前辈向往已久,想要领教他的道术。”就在这个焦灼的时刻,陈云生主动请缨,四下里一片安静,楚殇和左无畏都盯着这个毫不畏惧的年轻男子。
幻夜蹙眉,对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临时弟子有些头痛,她面无表情说道:“你知道楚殇是谁吗?你知道他擅长什么吗?”
陈云生摇了摇头,道:“但是我有信心他在三招之内无法击倒我。”
楚殇拍了拍手,冷笑道:“好,倒是个硬骨头,比你师父强多了,诸位可听清楚了,不是我逼他的,是他自己答应的。”
柳晓山走到陈云生身后,将最后一枚上品金刚符塞到他的手中,有这件东西,她相信那楚殇一时半会那他没办法。
幻夜看到柳晓山这个举动,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虽然那是一枚上品金刚符,可她不确信楚殇三招之内就一定无法攻破。不过事情已经发展到这里了,不答应也不行,她轻轻拍了怕陈云生的肩膀,道了声小心,就走到墙角去了。虽然幻夜让出了场地,可她手上却掐了一道法诀,随时准备出手。
左无畏走到陈云生面前,满脸热忱地说道:“年轻人,好胆识,日后定然前途广大。不过要提醒你,楚殇的本命物是一柄细剑,他以攻击速度见长,号称快过闪电,而且他杀人时多半伤口都在喉咙,对于他而言,喉咙那方寸之地,才是值得他出剑的地方,你要小心了。”
楚殇怒视着左无畏的背影,恨不得将这个提前泄露自己底细的人吃了。就算他胜券在握,也不允许这种明目张胆的站在对手一边。
他怒视陈云生,“可以开始了吗?”
陈云生点头的同时激起那团灰蒙蒙的光影,手上暗暗掐了一道魂诀。在他运转光之逆流的眼中,楚殇身体拖着一条残影冲向自己,手中举起了一柄细长的剑,剑锋的锋芒一闪而逝,因为速度太快了。
陈云生努力向身左转向,尽力避开对手那一击,剑锋从他右脸划过,将法相释放的那层灰光撕破,剑锋在他脸上留下一条血痕,鲜血尚未滴落,两人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
一剑之下,楚殇已然对陈云生刮目相看,两人修为上差了两个大境界此子居然能够躲开这一下,单从身手上说,陈云生已经超过了他的徒弟大武。
可越是这样,楚殇心中越是生气,这不就侧面印证了幻夜比他要强么?四个元主虽然没有高低贵贱,可他们之间的比较从来没有停止过,不仅自己在比,别人也拿他们来比,不仅比修为,还比教出来的弟子是否有出息。就是在这一轮轮的比较之中,让四位元主间的隔阂越来越大。
不过这个时候楚殇哪里会想这些深层次的东西,他回身一斩,速度快的惊人,此剑的目的还是陈云生的咽喉。对于他而言,如果不斩咽喉,那便是极端的耻辱。
陈云生第一剑能躲开,已经倾尽全力,这第二剑可实在有些不知所措。修士的修行深湛虽然不表示他一定掌握有更深层次的道术或者功法,但意味着他拥有施展更高级别道术的能力以及将低阶道术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
这两剑司空寻常,并没有什么花哨的地方,可陈云生已经狼狈不堪。身上那团法相自然而然地全部集中在他身前偏右的地方,那团灰色的光影越发的混沌,仿佛空气中凝结了一团灰色的乌云。
一旁观战的柳晓山根本无法看清两个人的动作。而幻夜的手却已经伸出来了,可随着楚殇脸上的神情微变而缓慢放下。
那一剑斩中了乌云,虽然那团灰色的光影没有挡住楚殇的剑,可是让他感到了一股极其厚重的排斥感,那柄剑比寻常的速度慢了一丝。但是这却给了陈云生一线生机,他身体向后,躲过了剑锋,脖子上却留下了一道不浅的剑痕。
楚殇一瞪眼,第三剑紧跟着陈云生而来,与此同时,陈云生打出了那道颤栗魂诀。魂法无形无质,楚殇的剑自然不会将其斩碎,可那柄剑也不会被魂法所阻挡。
陈云生拼尽全力躲开了自己的喉咙,那柄剑刺中了他的肩膀,一瞬间便洞穿了他的身体。金刚罗汉法相幻化的灰光疯狂地向那柄剑,仿佛一只巨大的嘴,要将那柄剑吞没。
楚殇中了陈云生一记颤栗,虽然他的元神要远高于大武,可和陈云生相比仍差了一些,经过幻夜修改过的颤栗在效果上要远胜于之前。楚殇只觉得四周逐渐出现了一片淡红色的血海,这些鲜血都是从陈云生的伤口之中流出来的。
他闭上眼睛,冷冷笑道:“小子的确有几分本事,这魂法已经得了你师父七八分的真传。只不过,恐惧对我来说不起作用。”
陈云生觉得伤口疼痛难捱,那柄剑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在他身体里缓慢地向脖子移动。
“他想要杀了我!”陈云生心头突然生出了这个念头。
双手急促地掐着诀,是最为简单的魂法——刺。这种魂法只不过是将神念的强度增加,突然袭击对方的元神,所以基本没有什么施法时间,是魂法之中最快的一个。
楚殇的剑并不快,不是他不想,而是那团灰色的光影给了他极大的阻力。他不知道对方使用的是什么法诀,可但从这份阻力而言,绝非简单的护身法术。
第七十三章树敌
陈云生对准楚殇的额头,连续释放了十几记刺。楚殇的元神毕竟不似大武那般容易攻破。感觉到来自于身体的痛楚,陈云生索性将自己庞大的元神不加控制地释放出来,一道道黑色的刺用肉眼就能看到。
这让四周观战的修士们心惊不已,没人知道这黑色的东西是什么,更没人将这东西和看不见,摸不着的神念关联在一起。可这一举动却让幻夜吃了一惊,嘴巴张大,仿佛一个小女生吃惊的样子,好在此时没人注意她的神情,大家都将注意力集中在院子中的两个人身上。
面对陈云生的魂法攻击,楚殇并非毫无感觉,他在硬抗,神识的刺痛让他手腕逐渐失去了力道,可这仍然足够杀死陈云生。他不相信一个金丹上品修士的元神如此强大,锻体的法门如此强悍,以血肉之躯居然能阻碍自己的飞剑。
他手上的力道不断加大,手上的青筋虬结,那柄剑在陈云生身体内缓慢地移动着,鲜血顺着剑身上的阵纹徐徐流动,眼看剑锋就要从锁骨豁开,割断他的咽喉。
幻夜出手了,一记魂诀击中了楚殇的后心。这一记简单明了,速度极快。正常情况下想要击中来去如电的楚殇是不容易的,可现在的楚殇神识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已经无法顾及身后的偷袭,况且偷袭之人是一个和他级别相同的修士。
楚殇身体僵硬地站在原地,手中的剑停了下来。陈云生忍痛向后退了几步,倒在柳晓山的怀中。女子飞快地为他敷上各种离家之前被母亲强行塞入纳虚戒的各种疗伤圣药。
陈云生温柔地看着手忙脚乱的柳晓山,开心地笑了。他之所以开心除了因为那记颤栗所显示出来的威力以外,金刚罗汉法相也给了他极大的惊喜。
他知道楚殇的剑移动的缓慢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那抹其貌不扬的灰色光雾,以及光雾中隐藏的东西。如果哪天他真的能解开这层雾气,让金刚罗汉展露身姿,自己的防御力和攻击力又该上升到什么样一个层次?
当柳晓山发觉陈云生吃吃的盯着自己的时候,以为那一剑把他刺傻了,急忙在陈云生脸上拍了记下,清脆的巴掌声让他回到了现实。
此时楚殇的那个女徒弟杨碧落正满脸怒气地盯着幻夜,如同一只初出襁褓的小鸡仔盯着一个尖牙利齿的猛兽。
“你居然背后偷袭我师父!无耻!”杨碧落声音清脆,回响在院子中,丝毫不惧幻夜的威严。
“他对一个晚辈不遵守承诺,才是真无耻。”此时幻夜并没有把自己看成是一个长辈,面对来自一个小女孩的争吵,她丝毫没有客气。
杨碧落眼中含着泪珠,“你把我师父怎么了?他,他会死吗?天呐,你居然把一个元主杀死了。”
幻夜怒道:“乱喊什么,我怎么会杀死他?只是让他稍微安静一点而已。”
幻夜对左无畏使了一个眼色,又向陈云生和柳晓山招了招手,两人心领神会,跟着幻夜离开了院子。其间柳晓山仍然不忘将那块天外玄玉从一脸呆滞的掌柜手中抢了过来,她付了灵石,这件东西就应该是她的。
幻夜将那件玄玉拎在手中掂量了两下,又丢给柳晓山,没好气地说道:“就位这件破石头居然给我找了这么大一个麻烦,值么?”
柳晓山一本正经地说道:“当然值了,听那掌柜的说,这玉在世界上只有一块,能不值么?”
幻夜冷哼了一声,“这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每头猪都是独一无二的,甚至每片叶子都是独一无二的,难道它们都应该价值连城么?”
柳晓山哑口无言。
陈云生道:“那个楚殇好霸道,今天这件事情若非他纠缠,远不至于发展到这个地步。”
幻夜叹气道:“楚殇霸道惯了,这次我出手伤了他,日后必然为自己树了一个强敌。我带着你们匆匆离开就是不愿再面对楚殇那张脸。一个玄无极已经够瞧的了,再加一个楚殇,看起来天佑盛典之后,我还要在外云游一段时间了。”
“我有一件事不明白,依照前辈的修为,理应在气息宫网罗一批门徒弟子,以及自己的党羽,怎么会沦落到孤身一人的田地呢?”陈云生问道。
“我并不是在气息宫成长起来的。也不愿党同伐异。一旦人有了派性,那就变得不再是人了。”幻夜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这让陈云生突然生出一种感觉,这幻夜的话怎么听都像自己的师父飞云子说出来的。
“那前辈为何不退出气息宫?云游天下也未必一定要和一个门派沾边?”柳晓山不解道。
幻夜笑了笑,“有时候人并不能完全依照自己的意愿行事。这和修为没有关系,即使到了我这个境界,仍然有很多东西可以束缚自己。”
“你会被什么束缚?前辈说笑了。”柳晓山露出不信的神情。
幻夜看了看天空的星斗,喃喃道:“小丫头不信就罢了。人只有一个时候是不被束缚的,那就是死亡的时候。”
听到此言,陈云生微微颤抖了一下,牵动了伤口,他轻轻哼了一声。幻夜瞟了他一眼,道:“你那强大的魂力是怎样练成的?居然是我的数倍之多,匪夷所思。”
“一切都是机缘巧合。”一句话,陈云生回答的滴水不漏。
幻夜点了点头,道:“没错,我遇到你们也是缘分。小子,你在魂法上的路还长着呢,就连为师我也不过是一个入道不深的人。魂法之道并不比道法浅多少。”
“魂法和道法并立,没有孰强孰弱,孰重孰轻,这是天元大师告诉我的。”
“天元是个好和尚,他让你做的事情多半不是坏事。”幻夜淡然说道。
陈云生骤然感觉后背一惊,他并没有告诉幻夜是谁委托了自己去须弥塔取金骷髅,甚至没有告诉他自己要取什么东西。
“此话怎讲?”陈云生试探道。
幻夜眯着眼睛,双眸满是深意地看着他,道:“没什么,你心里清楚的很。”
“我并没有告诉我那件事情是天元委托的。”陈云生语气有些生硬。
幻夜笑道:“可我也没说这件事情是他让你做的啊,我甚至不知道你说的到底是什么事情。”
陈云生还想追问什么,只见幻夜指了指前方的二层小楼,道:“你们的目的地到了。剩下八天时间尽快把身体和魂力恢复好,天佑盛典上你要面对的敌人不只有玄无极的门人,现在楚殇的门下也恨不得杀你而后快。”
说罢,她如一阵风一般离去。
陈云生有种全身**,暴露在路人眼中的感觉,他有些懊恼地对柳晓山说道:“为什么我总是感觉到自己被蒙在鼓里。为什么我们的一举一动都仿佛被人监视一样。幻夜怎么会知道我们来这里是受天元所托?”
柳晓山摇了摇头,叹气道:“有时候你聪明绝顶,有时候却如傻子一样。幻夜在套你的话。她说天元僧让你做的事情总不会错,并没有说什么事情。她从你的话中得知你曾经和天元僧有旧,并且从对方那里得到一些关于魂法的东西,所以顺口说了这句,谁知你居然接了下去,让人家白白套出了这么多话。”
陈云生较真地说道:“我总觉得她知道所有的内情。”
柳晓山无奈道:“就算她知道一些,也未必是所有。我们知道她的立场就好了,没必要猜度她的内心。”
陈云生看了看柳晓山坚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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