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冷手掌缓缓离开了雪衣孔雀的头,哈哈大笑道:“今日知道我得到此物的人,全都要死。李兄弟,既然你不肯和老夫合作,也与他们一起陪葬吧!”说时无数冷冷的黑光噼里啪啦地游走他全身,显然是打算聚气施展一种极其厉害的功夫。
“天魔剑!”古圆失声道。
“呵,李兄,刚才你不肯杀他,现在有人却开始过河拆桥了。”独孤羽的腹痛已经消失,虽然他知道这绝对只是暂时的,但他此时见到任冷亮出天魔剑,却一点都不紧张,似乎任冷即将施展的不是能与剑神谢惊鸿一绝高下的绝世气剑天魔剑,而是一柄根本杀不死人的木剑。
李无忧却不理他,只对任冷道:“算了吧,老哥,你放我们走吧。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大家互不相扰,你看如何?”
任冷右手虚虚一抓,一柄长约三尺的黑剑立时出现在他手里,大声道:“大丈夫当断则断,要么归顺天魔门,与老子共创一番大事,要么就死!一言可决,何必像个婊子样婆婆妈妈?”
李无忧淡淡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还是喜欢自己干,自在些。好了,我言尽于此,不过我劝老哥你还是别一意孤行,别以为有了那只秃毛孔雀,凭你的武功你就天下无敌了。不然到时候你会后悔的!”
“后悔?老子会后个屁的悔啊?”任冷大笑一声,一摆手中气剑,隔着三丈虚空,朝李无忧当头劈下。
大敌当前,李无忧却将无忧剑归鞘,背负双手,微笑道:“一。”
这一声数罢,任冷已如鬼魅般掠过三丈虚空,只是见李无忧行径诡异,气剑在逼近李无忧的头顶的刹那硬生生忽然变向,冷冷劈在附近的空地上,后者面上笑意却不减一分,继续道:“二。”
“耍我!”任冷冷哼一声,气剑在此如电劈向李无忧的头顶。
“三!”李无忧轻轻吐出这个字的时候,任冷气势汹汹的气剑忽然出现巨大的波动,霎时消失不见,而他本就面目不善的一张脸刹时变得更加狰狞可怖。李无忧的一头长发,却一根也未断。
“啊!”饶是以古圆和独孤羽的定力,也被这忽然的变化惊呆了。
任冷一呆,再提气聚剑,却发现丹田一阵剧痛,那道真气是无论如何也提不上来,不禁又惊又怒:“臭小子,你……你什么时候在我身上做了手脚?”
“呵呵,小弟早说过自己是天下第一烹饪高手的,可厉大哥你偏不信,我又能有什么办法?”李无忧脸上依旧是那人畜无害的笑容,但此时在任冷眼里,这个翩翩美少年却不啻人世间最丑陋的恶魔。
“原来你在鱼里下了毒?”任冷迅疾反应过来。
“呵呵,大肠谁先断,这种绝世奇药若不多找几个人尝尝,怎么能成为天下第一奇毒呢?只是可惜我给你下的是慢性的,不然第一个体验到此药奇妙滋味的就是老哥你而非独孤兄了。”李无忧言下不胜唏嘘。
“李兄弟,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任冷不愧是当世枭雄,当即作出了决断,“只要任某人能做到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要你将解药给我。”
李无忧望了望那只雪衣孔雀,淡淡道:“小弟其实也没什么要求,只是怎么看这只秃毛鸟都不顺眼,不知任大哥能否将他给宰了?”
“啊!”场中其余三人同时吃了一惊。须知众人此次北溟之行,各显本事,用尽了阴谋手段,所求正是这只雪衣孔雀。此时李无忧却要让任冷将他杀死,那先前众人所作所为就全成了一个笑话。
“杀了好!李兄此举正是为天下除害,功德无量啊!”谁也没料到第一个大声赞同的竟是独孤羽,仿佛此次北溟之行的始作俑者并非是他。
“李施主,此举万万不……”古圆想说什么,却被独孤羽一瞪,随即住了口。这一切自然被李无忧看在了眼里。
“好!”任冷果断道,说时黑气环绕,天魔剑再次出在他掌中。
雪衣孔雀这只刚刚解封的魔兽,睁着一双赤红的眼睛,傻傻地看着周围的人类,浑不知自己已大难临头。
“噗!”一蓬鲜血洒在地上,洒在雪衣孔雀洁白的雪羽之上。这一剑竟是如此的顺利,甚至未遇到那怕是一点点的阻碍。
李无忧在孔雀头颅落地的刹那,蓦然伸手虚抓,一颗雪白晶亮的珠子立时落到了他手中。
“孔雀内丹!”其余三人虽然神色各异,却都是微微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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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逍遥游 〗第五十九章 此情可待
李无忧笑嘻嘻将那东西收入乾坤袋,笑道:“看各位的神情似乎这玩意很值钱一样?呵呵,不好意思,这东西现在归我了。”
任冷道:“李兄弟,孔雀我也杀了!你现在可以将解药给我了吧?”
“解药?什么解药?”李无忧的神情并不似在开玩笑,“厉大哥,你真是太幽默了,难道你认为服下一颗驱蛔药的人还需有服什么解药吗?”
“你……你说什么?难道我刚才忽然肚子疼,是驱蛔药作怪?”饶是以任冷的城府之深,闻此也不禁变了颜色。
“可不就是。大家好歹兄弟一场,‘大肠谁先断’又那么宝贵,小弟怎么忍心随便给厉大哥您呢?”李无忧先是一脸的认真,随即将声音压低在一个古圆和独孤羽也能听到的范围内道,“呵呵,大哥,其实我刚那堆废话是用来骗那边那两个小子的!其实您的身份和刚才那些证据什么的,我也是刚刚听你们的对话后才想到的,怎么会想着事先在鱼里下毒呢?这个大秘密,你千万别告诉他们哦!”
“小王八蛋,老子要宰了你!”任冷想起刚才自己竟为他所骗杀了自己好不容易弄到手的雪衣孔雀,不禁大怒,手中天魔剑怒劈而出。
李无忧嘿嘿一笑,横剑一架,龙鹤身法展动,人已借力后飘一丈,笑道:“要宰小弟,以后有的是机会,只是现在嘛,你可得先问问空中那位老人家答应不。”
空中一个闪光的金点渐渐变大,显然是大鹏神到了。
“好!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李兄弟,我们后会有期!”任冷扔下这句话,转身飞上天空,人在空中,足下忽然出现了一柄长剑的形状,显然是因为不用再掩饰身份,开始使用御剑飞行之术。
李无忧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忽笑道:“呵呵,独孤兄,看来任前辈毕竟是老了,交代场面的话,翻来覆去依然还是那么几句。”
“那是再对也没有了。这天下,今后还不是任李兄纵横?”独孤羽强笑道。
“淫贼,看笛!”大鹏神的身影刚刚离地三丈,一个美丽倩影已是俯冲而下,同时一根玉笛也直指独孤羽的面门。
“铛!”电光火石间,无忧剑的剑尖准确地对上了玉笛,朱盼盼娇躯一震,被这一剑硬是逼退了一丈,身形凌空几折才得以落地。
“你……你竟然会阻挡我杀这个淫贼?”朱盼盼只气得朱颜失色,玉笛遥遥指向李无忧。
“就是,就是!老公这就是你不对了!这淫贼居然藏身在朱姐姐身上达十几天,什么秘密都被他看……”慕容幽兰边从大鹏神身上飞下,边愤愤不平地帮腔,但话还没说完却被朱盼盼冷冷打断道:“小兰你别再说了!难道还嫌我难堪不够吗?”
李无忧笑道:“盼盼,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个样子,独孤羽这小畜生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这样龌龊的事还是不会做的!”
独孤羽忙道:“是的,是的,朱姑娘,这里边有天大的误会。”
大鹏神收敛金翅,降落在二女身后。
朱盼盼手中玉笛颤抖不止,冷笑连连道:“好,好,你竟然……竟然还帮着这个邪道妖人。无忧,今日你若不让我杀他,从此后,我们就恩断义绝!”
“盼盼……你……我……”
“别你啊我的,无忧,你让是不让开?”朱盼盼言语中充满着一股出离生死的绝决。
李无忧忙道:“盼盼你别冲动……”
朱盼盼冷声道:“你若再不让开,我就死在你面前!”说时玉笛一摆,挽起一朵笛花,直刺独孤羽胸膛。
“盼盼不要……”李无忧伸剑去挡,却挡了个空——玉笛倏然消失,冷冷地,凭空消失。下一刻,那只笛已经插在她主人的胸口。
她出招的那一刹那,要伤的人并非敌人,而是她自己,只是她最心爱的人却没有,明白她的心。那怕是千分之一刹那的犹豫,那怕是一个轻微的阻挡,这一笛在她心里就再无犹豫。
那女子像一朵嫣红的花,忽然绽放在漫天冰雪里,灿烂而哀婉。
“不!”持剑在手的少年想发一声喊,但似乎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的咽喉,那一刻,似乎有什么东西将他的心猛地撕裂。他抱住了那女子婀娜的身姿,却抱不住她凋谢的芳华。
“你知道朱姐姐为什么要杀他吗?”身旁一个女子的声音仿佛是一根针,狠狠地刺在他的心口。
“为什么?为什么?”他看在怀中那人美丽的睫毛,看这那依旧嫣然如菊的容颜,心头空空荡荡,却说不出的疼,已忘记了如何思考。
“因为她喜欢你啊!这一生,她都是你的,再不会让别人看见她的身子。”
“因为她喜欢……喜欢你……喜欢你啊……”那个声音在他耳边回荡,那些曾经的往事,那女子曾经的笑容,一一如在眼前,只是留得住的,留不住的也仅仅是眼前刹那芳华。
夜色浓了,淡了,浓了,又淡了。
冰冷的雪,掩盖了天地,掩盖了天地间所有的喜悦哀伤,也染白了那少年伫立风雪中的身影。
那一刻,他好像一只狗。
大荒3865年六月二十五的清晨,天刚蒙蒙亮,柳随风正搂着一个无忧歌舞团的歌女大唱《十八摸》的时候,军机探子的头目武卫国焦急的声音在营外响起:“报告军师,西琦人刚刚发动了第五次大规模进攻,形势十万火急,秦将军请您即刻前往城楼共商破敌大计。”
“这骚婆娘也真是的,三天两头的带几个人来捣乱,打又打不过,还硬是瘾头大的很!”柳随风嘟囔着翻身坐起,伸手在那已经软如烂泥的歌女的丰臀上拍了一巴掌,“就和你一样!”
歌女嘤咛一声,烟视媚行地走出帐去,临去时高耸的胸部不小心擦到了武卫国的肩膀,后者骨头立时一软。
“妈的!看什么看,只要你立了大功,以后这样的娘们多的是!”柳随风笑骂道,“快说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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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逍遥游 〗第六十章 围魏激赵
武卫国吞下一堆口水,艰难道:“是……不是!这次那骚……贺兰凝霜好像是卯足了劲,连西琦精锐的长弓铁骑都派了出来,我军守城的士兵损失惨重。”
“长弓铁骑?”柳随风忍不住微微皱眉,“早听说这帮不开化的长毛人,智商虽然不高,但射箭倒确实很有一手。他们一共有多少人?”
“目前在城下走马骑射的有五千人,另外那边的队伍中好像还有两万人左右,那两万人平均分成了四队,依次轮换,目前这个已经是第三拨进攻了。”
“也就是说有两万五千人?”柳随风眉头紧锁,“妈的!别说两万五千,就是一万五千老子都吃不消啊!奇怪了,听说长毛族向来人丁单薄,怎么一下子居然能派出两万五千战士?骚婆娘若是有这么多人,为什么不早点用出来?不然,胜负早就定了啊?”
长毛族是西琦一个非常厉害的种族,族中战士擅使长弓,箭法惊人,常常能在千步之外命中目标,端的是一件超级利器,让大荒诸国头疼不已,可以说西琦以数州面积的国土能稳稳立足于乱世,这支由长毛族战士组成的长弓铁骑部队居功至伟。
柳随风忽似想起什么:“他们轮换的频率是多少?”
“大概是一顿饭的功夫。”
“一顿饭的时间啊!”柳随风沉吟起来,忽然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冷笑,“骚婆娘,居然给老子玩偷梁换柱的把戏,欺我柳随风是三岁小孩吗?”但这丝得意并没持续多久,立刻他的脸上又露出了凝重的神色:“这骚婆娘不是笨人,应该不会只有这点伎俩!那她是想干什么?”
武卫国见他神色数变,似乎犹豫难决,不禁担心道:“军师,这次事情很棘手吗?”
柳随风长吸了口气,淡淡道:“你说若是昨天晚上萧如故的二十五万大军也已经到了库巢,你说事情会不会很棘手?”
“什么!魔王萧如故来了?他……他……不是该在潼关吗?”武卫国的张大的嘴足以塞进好几个鸡蛋,整张脸上都写着惶恐。自萧如故杀死王天、尽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