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忧忙喝道:“小秋休得胡闹!小玉说的如是实情,这个李无忧若真比我强,我去请他来当会主就是了,你强出什么头?还不给我退下!”
叶秋儿恨恨退了下来。
玉蝴蝶顿时醒悟,坏了,自己把李无忧说得那么优秀,自然对会主大哥的位置造成了威胁,他定是疑自己有联合李无忧造反之意,这还了得?顿时吓出一身冷汗,忙跪伏上前道:“会主大哥恕罪,小弟对您忠心耿耿,只是想为本会补充一些新血,绝无半丝其他意思,请大哥明鉴!”
“请大哥明鉴!”齐刷刷地跪倒一片,看来这玉蝴蝶在众人中还是很有威望,而叶秋儿刚才的表现也多多少少激起了他们的不满。
“玉蝴蝶这厮平素花言巧语,其实早有反心,乃淫贼中的败类,大哥圣明,终于洞烛其奸!请大哥清理门户,还我淫贼公会一个江湖清誉!”说这话的却是花蝴蝶,这厮翻脸简直比翻书还快,见李无忧的手下对玉蝴蝶出手,顿时以为李无忧是要清除异己,立时落井下石。
“死花痴!你说什么!”“明明是你们想谋反,还诬赖我们!”“杀了这老乌龟!”立时跪在地上的人群情激愤。
“怎么了,想作官府的内鬼又不敢承认啊?”“老子早看你们不顺眼了!”花蝴蝶的人立时反唇相讥。
一时剑拔弩张,便要打起来。
“都给我住手!”李无忧忽然喝了一声,声音也不甚大,但场中人人听得清清楚楚,更奇怪的是每个人都只觉得这声音中有种说不出的威力,仿佛是上天的命令,再不敢有半丝忤逆之心。却是李无忧用上了玄心大法的天心地心境。
李无忧虚虚抬了一下右手,玉蝴蝶顿时感觉一股沛然不可抗的力量顿时让自己站了起来,正自惊恐会主的功力这一年来竟是精进如斯,却听李无忧已和颜悦色道:“小玉别多心,你对我的心意,我还不明白吗?小秋是我新收的手下,对我忠心得有些变态,而且为人也很有些脾气,你别放在心上。这里有瓶治伤灵药,你先服下。”
“谢过大哥!”玉蝴蝶忙从李无忧手中接过一个小玉瓶,千恩万谢地下去了。
“小秋!给诸位兄弟陪个不是,然后到旁边安静的呆着!没我的命令,不许开口,不许动手!”李无忧严厉地盯了叶秋儿一眼道,后者恭恭敬敬地给玉蝴蝶诸人陪了个礼,刚一转头,却朝李无忧吐了吐舌头,做了个可爱的鬼脸,再转头,却已然满脸严霜了。
李无忧暗自苦笑,却无暇收拾她,看众人情绪已经平复,当即语重心长道:“各位兄弟。我常给你们说,淫贼是一种主张,淫贼是一种风格,淫贼是一种时尚。古兰魔族一旦再次入侵,谁能挽狂澜于既倒?那些白道的伪君子们,还是那些懦弱的各国政府?不!只有靠我们淫贼啊!因为只有淫贼,才是社会的栋梁,是大荒的未来,是人类的希望,而你们,这些淫贼中的精英,更是肩负着振兴淫贼事业的历史使命,任重而道远啊!怎么可以为了这么一点小小的误会,就兵戎相见呢?”
众淫贼自然不记得李无忧说过“淫贼是一种主张,淫贼是一种风格,淫贼是一种时尚”这样的经典语句,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何竟然是人类未来和希望,只是听他说得郑重和诚恳,都是惭愧地低下了头。
立时的,花蝴蝶诚恳地想玉蝴蝶道歉,后者欣然接受,相互深深拥抱,又是谈笑风生,俨然生死之交的好兄弟。双方人马也立时怒貌换欣颜,各自客气一回,又是喜笑颜开,好像方才只是下了场暴雨,现在已然雨过天晴。
“各位兄弟!”李无忧大声道,“近年来,我们的公会的各项事业都是蒸蒸日上,欣欣向荣,但一直在没有能够在萧国生根,这不能不说是一件非常遗憾的事!在座的各位兄弟想必都是才智过人之辈,想必都知道其中原因吧?”
既然都是才智过人之辈,大家刚刚又才探讨过,众淫贼当然没有不知道了,立时高呼道:“萧如故!”
“不错!就是萧如故这个狗贼!”李无忧咬牙切齿道,“这个狗贼简直是天生的贱人啊!想我七十二岁那年……”
“等等大哥,你七十二岁那年?你今年贵庚?”人群中忽然有人嚷了一嗓子。
“九十八!”李无忧随口道。
“哎呀!大哥你不会是骗我吧?你看来最多十八,啧啧,内功深湛,驻颜有术,老当益壮啊!”那人大声又道。
李无忧听着这话颇为耳熟,凝目过去,找了好久,终于在人群中一个奇特的中年驼背。这家伙头大眼凸、鼻歪口斜,一双猪耳朵,脸上麻子成群,更难得的是脖子细柴、肚大腰阔、腿短足跛,一开口说话,一口黄牙参差不齐。
哈哈!他乡遇故知,这厮可不就是七年前,昆仑山上将自己逼入悬崖,而被自己暗自命名天下第一丑的那中年汉子吗?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从事淫贼这份很有前途的职业了。
事隔七年,李无忧早已从一垂髫童子变做一翩翩美少年了,这人自然不认得,还拿李无忧当年哄他的话反用过来讨好李无忧。
听到李无忧说他竟然已经近百岁,众人先是惶恐,随即将敬仰之情化作滔滔口水,连绵不绝起来。当即就有一百人要学李无忧的内功,一百人坚持认为李无忧之所以如此年轻是因为采阴补阳术高明,要学采花术,另外一百人却直接要求李无忧下次采花的时候,一定要带上他们观摩学习,不然兄弟都没得做。
李无忧啼笑皆非,安抚众人后,问道:“这位兄弟怎么称呼?”
“浮云山唐鬼!”
“哦!原来是唐兄!我记得你了!”李无忧点了点头,看着天色,随即话回正题,“话说我七十二岁那年,有次深入萧国皇宫去采萧如故他老娘……”
他话刚说一半,立时就引来众淫贼阵阵兴奋的尖叫,显然是被会主大哥的构想搞得有些热血沸腾。
李无忧挥手示意众人安静,神情安详,似乎陷入甜蜜的回忆当中:“当时夜黑风高,淅淅沥沥的小雨,桃花满楼,天上一轮明月皎洁无暇,我踏着月色,打着火把,闯进了独对轩……”
“慢!大哥,当时到底是夜黑风高还是明月皎洁?当时究竟是下着雨,还是你根本没带火把?”唐鬼大声嚷了起来。
靠!几年不见,这厮好像越来越蠢了,明知道老子只是在制造浪漫气氛,竟然还敢深究细节?李无忧暗自恨得牙痒痒,却道:“当天晚上呢,确实是有月亮,但是大家都知道皇宫里的建筑真的是非常高,非常多,遮天蔽日啊,他们白天一般都是点着灯的,何况晚上呢?还有,我们高级淫贼用的火把当然必须是防雨的。唐兄弟看来职业化程度不够的新手啊,记得以后多看点书,虚心向前辈后辈们请教,不耻下问,这样我们的事业才能成功嘛!至于这些比较幼稚的常识问题希望你能在下来后去请教你们的分会长玉兄弟,相信他定能给你详尽的解释。好了,不要再打断我。”
众人虽然知道世上却有法师能制造防雨的火把,但绝大多数没有去过皇宫,而偶而有一两个像玉蝴蝶这样去过的人,也只是晚上到外宫打过转,自也搞不清楚皇宫里是不是白天也要点灯,听李无忧如此说,都是暗自惭愧,庆幸自己没有问这样的幼稚问题,一面却觉得自己见了世面,对李无忧更加高山仰止,崇拜得别说五体甚至连小弟弟都快投地了。各自将唐鬼狠狠训斥一顿,又催促会主大哥继续朝下说。
“话说我以绝世轻功避开皇宫守卫,进了独对轩。轩内只有蓉妃,就是萧如故他老娘了,她一个人正独对孤轩,泪流不止,那个情形,啧啧,真可说是‘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各位兄弟,你们也知道我是性情中人,最看不得有美女痛苦,少不得要掬一把同情之泪,便要上前满足她空虚肉体、慰藉她寂寞的心灵。”
“应该的!大哥辛苦了!”众人赶忙表态。
“但你们猜这个时候都进来了什么人?”李无忧故作神秘。
“皇宫侍卫?”“宫女还是太监?”“萧冲天那老儿?”“不是空空神偷柳逸尘吧?”“嘿嘿,应该是又进来十几个皇妃,大哥爽翻了!”“李无忧?”“普希金?”“孙悟空,牛魔王?”“罗纳尔多?”淫贼们不可救药的想象力开始泛滥,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
“不对!不对!”李无忧连连摇头,最后石破天惊道,“你们绝对想不到吧,是我们的前辈——大荒四大淫侠!唉!都怪我的当时神功未成,在这几人面前,我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赶忙躲了起来,眼睁睁看着蓉妃被四人蹂躏,却不能上前加入……唉!四人去后,我本打算上去接着安慰一下她,可是这个时候,又进来一个人!你们猜是谁?”
这次所有人都不敢贸然乱猜了。
李无忧瞥了一眼天色,接道:“唉!就是萧如故自己了!接下来的情形简直可以说是峰回路转,让人发指。萧如故当时只有五岁,但这个畜生说的话你们绝对想不到。他竟然指着他的母亲冷笑着说‘是不是很爽啊?淫妇!’蓉妃泪流满面,几乎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儿子,那畜生又说,‘六年前你出访楚国,和楚国宫里那个未阉干净的太监做丑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啊!”所有人都是大吃一惊。听萧如故话里的意思,难道他竟然是蓉妃和楚国皇宫里某个假太监的种?”
叶秋儿暗自几乎没将肚皮笑破,同时心头却也有了几分寒意:“李大哥真是阴损得可以,他之前那么多胡言乱语,其实就是为了说这番话,然后经这帮淫贼一传播,萧如故怕是再也没脸见人了。还好自己是他的女人,要是和他为敌的话……”她再也不敢想下去。
“哎呀!大哥,我明白了!”唐鬼忽然冒了起来,“怪不得萧如故那么憎恨淫贼,原来他是个太监淫贼所生的杂种,阴阳人嘛。他苦心急虑想打下楚国,原来不是为了江山社稷,而是想杀进楚国皇宫,去找他亲生父亲算帐!”
这次你脑子倒转得快!李无忧暗自大喜,却欲擒故纵,故意皱眉道:“按说萧如故也是一代人杰,不会为了一己私欲,而让生灵涂炭吧?”
“大哥,你有所不知啊!”玉蝴蝶似乎也想通了其中关节,顿时来了精神,“当日天下传闻蓉妃忽然病故,我就觉得蹊跷,此时听大哥一席话,这才想明白,多半是被萧如故给逼死的!”
“对,对,算算时间,蓉妃的死也就是大哥你去过皇宫后不久,非常吻合啊!”花蝴蝶也道。
李无忧心道:“老子专门推算了,能不吻合才怪!”却装出一副惊讶之极的神情道,“哎呀,原来如此啊!”随即脸露怒色,一掌拍在身侧一棵两人合抱粗细的大树上,愤然道:“不杀萧如故此贼,我公会难以兴盛,大荒百姓没有好日子过!”
“咯喳”一声,那大树竟然被他一掌震得断,轰然倒下,树干随即碎裂成片,射到地上,正组成一个杀气腾腾的“杀”字。
一掌之威,竟至于斯!众淫贼都是瞠目结舌,随即欢声雷动。玉蝴蝶裸出双臂,振臂高呼:“誓杀萧如故!”
“誓杀萧如故!”群情汹涌,应声如雷。
李无忧朗声道:“各位兄弟,没来这里之前,我得到绝密消息,楚国的李无忧元帅经过斡旋,已经与西琦和陈国达成和议,下午已然回到潼关,今夜就要对萧国军队袭营并发起围攻!此乃擒杀萧如故振兴我淫贼公会的千载良机!各位兄弟,我们现在就出发,和李无忧争一争这场大功劳吧!”
“好!擒杀萧如故,振兴公会!”众淫贼兴奋得大叫。
明白真相的叶秋儿却顿时对李无忧肃然起敬:“原来他不是要让这些人四处传播谣言,而是直接去军营送死,为民除害。忍辱负重如此,这才是大侠胸襟啊!难怪苏慕白前辈会收他为徒。”
这个念头才一转过,却听李无忧的传音已然钻入耳来:“你带上我的令牌,立刻去潼关,找到王定,就说……”
“啊!你……”叶秋儿这次是彻底傻了,脑中不断转着一个念头:这人究竟是君子还是小人?”
萧如故最近比较烦。
他弄不明白,堂堂三十多万联军,非但攻不下那弹丸之地的库巢,还被柳随风牵制住,半点动弹不得。更糟糕的是,这十几天里,自己三次都就差那么一线就能攻下潼关了,但对面城中那个曾两次败在自己手中的王定却硬是在缺兵少将的情形下抗了下来,虽然说有两次都是因为大雨而另一次是因为自己的士兵误食巴豆而集体拉肚子。
不可否认楚军的幸运,但反过来岂不是说自己的运气不够好吗?此次出兵自己谋划已久,一开始本来也是势如破竹,甚至拿下了凭栏关,杀了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