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缘梦皮笑肉不笑道:“皇上下旨要救迟墨,足以看得出皇上对他的器重。若是让人知道,迟墨是喝了五皇子你,让人送的酒才病的。”
“那杯酒有没有问题让太医院的人去查好了。”苏清扬根本就不在意,自顾自的往殿内走,根本就不怕他们去找皇上告状。
庄缘梦观察着他,隐隐有了猜测。也许苏清扬让人来敬酒只是巧合,那毒是被人偷偷放进去的。当然也可能是庄缘梦内心强大,惯会演戏,才会如此浑然天成的让所有人都相信他。
苏清扬直接进入里屋,敲着腿坐下道:“感觉如何啊?”
他是五皇子,庄缘梦不能拦,迟墨困了也不能睡,强打着精神应付。
苏清扬也知道自己在这招人厌,直接单刀直入道:“我要跟你们去找长生不老药。”
第二百一十九章 有病吧
在苏清扬说明自己的来意之后,迟墨的脑海中只有三个字:有病吧。
长生不老药,这五个字都快成为他的噩梦了。迟墨就不明白了,这种子虚乌有的东西为何能吸引无数人为其趋之若鹜。
苏清扬可是皇子,不管那药是真是假,有一点肯定没错。那就是找药的一路上肯定十分凶险。除非是老皇帝让他去的,那倒是说得通,回来能在皇上面前挣得好感度。
可也说不通,先不说这药如何,人要是死在路上就不值了。苏清扬知道百里泽阳是帮苏政华的,半路杀他简直就是理所应当。再退一步讲,要是长生不老药是假的,以老皇帝那心性,肯定是要怪罪苏清扬的,怎么看都得不偿失。
迟墨眉头一皱道:“五皇子的想法应该跟皇上说去,我只是个空有头衔的小官,况且我现在的身体情况你也看到了。”
迟墨躺在床上,虚软无力连坐都坐不起来。苏清扬看了他几眼,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那酒是从我的酒壶中倒出去的,三个人喝了只有你一个人有事,还真是奇怪了。”
苏清扬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来,就是因为心里没鬼,那酒他自己也喝过。
迟墨有点慌张,如果真是这样,那说明那酒只对有魔性的人有作用,那也就是说,他是魔这件事要落实了?那苏子墨来是什么意思?试探?威胁?可都看不出来啊。
“五皇子可还有什么事吗?草民身体不适,想休息了。”
苏清扬无可无不可的点头,“我就是来通知一声的,别走的时候忘了我。”
迟墨十分无奈道:“五皇子的意愿草民知道了,就是还请您自己跟皇上说吧。”
苏清扬想要跟着去,可不是他说去就去的,皇子出宫必须要皇上点头。迟墨也不跟苏清扬废话,逐客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苏清扬是什么人,心气高的很,被这么冷遇早就想走了。
外面打过三更天,苏清扬带着人离开。宫殿十分偏僻,走在路上连个灯都没有,只有他们自己带的一盏灯,隐隐绰绰的照着前方。
“哇啊……”
一声惨叫发出,庄缘梦关门的手顿了一下,随后就见禁军分出了一小队人马赶过去,刚刚走的十分匆忙的苏清扬,此时嘴里喊叫着什么有鬼,然后晕过去了。
庄缘梦担心是什么调虎离山之计,而且他对苏清扬怎样也不关心,所以只观望了两眼就回去了。
说起苏清扬在外面被吓了个魂飞魄散,吵吵嚷嚷的还在闹腾。迟墨嘴角再次抽搐,“这人不是有病是什么,走个路都能被吓成这样,居然还想跟着去找药。皇上若是真同意了,那就不是找药,而是给我们找罪受了。”
庄缘梦点点头,无心在这个话题是继续,问道:“身体感觉怎么样了?”
迟墨摇头,还是用不上力气,但觉得吃几顿饭应该就能好,所以让庄缘梦安心。
“你的身份既然已经暴露了,此地实属不宜久留,皇上若是一定要去找那什么长生不老药,依我之见,不如就说死在途中,从此隐姓埋名离开吧。”庄缘梦时刻记得自己的终身使命。
迟墨还很犹豫,他留下来全然是为了百里泽阳,好不容易人家答应了扶持苏政华登基就跟他双宿双栖,结果局还没布完自己倒是被人套进去了。
“你先离开,扶持苏政华的事不会被耽误。婉贵妃过继傅子博的事已经板上钉钉,到时候瑾妃和婉贵妃定然会龙争虎斗一番,两虎相斗必有一伤,剩下那个也好不到哪去。苏政华有勇有谋,这样的残局都收拾不了当了皇帝也没用。”
庄缘梦分析的很对,迟墨倒不是担心苏政华当不了皇上,只是这个谋划时间线太长,每个人都存在被设计陷害的危险。就例如现在,那个什么长生不老药简直就是个巨大的坑。偏偏他们还必须往里面挑。
百里泽阳拿了药就回来了,说是贡献给皇上的灵丹妙药,哪怕过了宵禁,宫门也照给他开不误。
“拿了药明天回来就是,这么晚了也不怕别人说闲话。”迟墨对此十分不满。
百里泽阳更不满,掖了掖被角道:“我不是担心你嘛,这么晚还不睡,明明生病了,还不乖,嗯?”
那声嗯声音上挑,显得极尽魅惑,若是平常,夜深人静,孤男寡男,说不定就弄得人春心荡漾。事实上迟墨的小心脏确实漏跳了一拍,可惜屋子里并不只有他们两人。
庄缘梦抖搂着身上的鸡皮疙瘩,不满的说道:“你们秀恩爱也看着点地点。”
百里泽阳毫不在乎道:“没人的话秀给谁看?”
庄缘梦被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还是迟墨适时地把话题转了回来。
“阿鬼说皇上是怎么回事了吗?”
说回正题,百里泽阳耸了耸肩,“他说没见到人,所以没法说具体的原因,不过推测应该是服了有人精血的药丸导致的。”
“那不是好东西吗?”迟墨好歹看过医书,什么东西对人体有益处,他还是知道的。
那精血配合药物是用来疗伤的,只有重伤之人才会用,它虽然是大补,可毕竟是别人的精血,身体受伤的人,伤口会把精血吸收从而愈合伤口。可正常人服用后,精血无处安放,和本体的相冲,跟服毒差不多了。
迟墨又想说都有病吧,损人不利己的事为何还要做。老皇帝不知道其中利害还有可能。但百里棉瑾不可能不知道,他们可是制药之人。除非他们是故意的,联想到皇上一定要百里泽阳去找药,此行肯定凶多吉少。
百里泽阳显然也想到了这点,不过他更在意的是苏清扬为何来凑这个热闹,他不是一直静观其变,坐山观虎斗的那人吗?
三人琢磨了半天也没弄明白究竟是什么怎么一回事,反倒是把迟墨给聊困了。看着昏昏欲睡的人,百里泽阳暗暗骂自己是个傻子,这么居然没催迟墨睡觉。
这一觉睡的十分的香甜,迟墨感觉自己从来都没这么舒服的睡过觉了,尤其是离开陈家村之后,整日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
他美美的伸了个懒腰,发觉面前两道严肃的目光正盯着自己。
百里泽阳吃惊的指了指他道:“魔气出来了。”
第二百二十章 得怪病
迟墨低头才发现自己身上正缠绕着丝丝黑气,跟魔气并无二样。整个人都呆住了,不是已经服用了压制的药了吗?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庄缘梦捏着小雪的耳朵把人给拎到迟墨面前,看着凶巴巴的,实际上根本就没用力气,面上还要装作很生气的样子,“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啊。”小雪也很惶恐,她之前算计百里泽阳,把自己的好人缘给败光了,好不容易才留在庄缘梦身边,本想帮忙做点什么,反而帮了倒忙。
她说着凑近迟墨,不管怎样也得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毕竟有关昆仑的事她都知道。可凑近了闻了闻,小雪眉头就皱起来了。
“这不是魔气啊,你们诬陷我。”
“不是魔气?”百里泽阳听的将信将疑,伸手摸了一下迟墨,手完好无损,上次那种灼烧的伤口并没有出现。
百里泽阳见此狠狠地拥抱了迟墨,高兴道:“还真不是魔气,那是什么?”
小雪撇撇嘴,为自己受到了冤枉很不满:“谁知道他又吃什么脏东西了?”
天地良心,这次可冤枉迟墨了。吃了压制魔气的药之后,他除了喝水再没吃过任何东西,今天早上醒来就被告知魔气出来了,他也是措手不及。
“昨天五皇子来过后……”迟墨刚开口说到一半,解释的话就变成了浓浓的不解,“又是五皇子,为什么每次都跟他沾边都没好事?”
“五皇子来的时候连杯水都没喝,也没碰到我,要说下毒真的没有什么机会,而且这是什么毒?”
庄缘梦对医术没什么了解,可也算是博古通今了,这种浑身冒着黑色气体的怪病,史书上不可能没有任何的记载。
从迟墨喝酒中毒开始,他身边就没离开过人,吃穿用度都跟大家一个样,除非是得了怪病。
“不管怎么说,他这样没法见人。”百里泽阳思前想后道:“我们知道这不是魔气,可民众不知,再有人煽风点火,为了抚平百姓的恐慌,迟墨必死无疑。”
当然老皇帝也许会舍不得迟墨,对外宣布迟墨已死,然后压榨迟墨给他做长生不老药,从此被囚禁在这深宫之中。
想想那日子就不是人过的,迟墨发自内心的点头,“要不你把我偷偷弄出去吧。”
百里泽阳噗嗤就乐了,“我把你偷出去也行,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想走都走不了。没想到你这么想跟我过二人世界啊。”
迟墨本来没有这个意思,可被百里泽阳这么一说,脸顿时就红了,沉默了一瞬忽然抬头道:“我就是这个意思,怎么了?”
温润的小兔子突然不害臊了,弄得大灰狼反而不好意思了。
百里泽阳咳嗽了一声,温柔的说道:“放心,以后都是我们的二人世界。”
庄缘梦再次被秀了一脸,摇头表示忍不了,其实他挺好奇,迟墨究竟喜欢百里泽阳什么。
在他的眼中百里泽阳就是个世家子弟,纨绔倒不至于,可是却是个不会在意身边人的家伙儿。可能是习惯了身边都是可有可无的人,他根本就不懂得珍惜。
一个不懂得珍惜的人,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庄缘梦真的不懂,这样的人京城一抓一大把,就沧麒都要比百里泽阳好太多,为何迟墨单单会喜欢这样一个人。
一个甚至最开始连喜欢都不敢说出口的人。还是经历了各种事情才不得不面对内心的男人,难道真的只是因为他们最先遇到的?
庄缘梦当然不知道,百里泽阳虽然看起来有无数的缺点,但他是唯一一个在最危险的时候,甘冒生命危险救迟墨的人。
“要不你在吃点抑制魔气的药,说不准就好了。”百里泽阳想着还是把阿鬼弄进来吧。
迟墨暂时是挪不了窝了,皇上时不时的肯定要找他,人凭空消失皇宫还不得闹翻天了。
当当当。
门口传来敲门声,吓得迟墨直接钻到了被子里。若隐若现的黑色气体消失了,迟墨露出一双大眼睛,焦急的看着门口,眼神仿佛在问,该怎么办啊?
百里泽阳倒是淡定的多,推开门开着外面的太监,冷淡的问道:“公公有事吗?”
“百里少家主好,皇上昨日服了你贡献的药,身体果然好了不少,料想应该是迟钦差做的药丸,皇上想见见迟钦差。”老太监说话的语气还算客气。
百里泽阳送了口气,看来皇上对那药十分满意,既然如此那么他们稍微放肆下也是没问题的。
“公公请看。”百里泽阳侧身让老探监看见床上的迟墨,迟墨正闭着眼睛装死,远远看着跟前一天的状态别无二致。
老太监也拿不定主意了,“这迟钦差的身子还没好,要不要让御医来看看?”
“昨天御医就来看过了,毫无进展,再来也是耽误他的休息。”百里泽阳十分委婉道:“不知道能不能劳烦公公回禀皇上,等他身体好一些再去请安。不然也是我抱过去,靠在我身上对皇上也是不敬不是吗?”
“这个……”老太监为难了他得到的命令是带迟墨面圣,可人病成这样可如何是好。“要不,奴家回禀皇上后再做定夺吧。”
权衡再三,老太监走了。他也怕迟墨经不得折腾,再有个好歹自己肯定会被责罚,说不准小明都难保。先回去过问一遍,人又不会跑,皇上动怒大不了就把责任都推到百里泽阳身上。
送走老太监,迟墨露出个脑袋道:“这样不是办法,一会儿皇上派太医来怎么办?”
“老家伙儿们不懂魔气,你就露出一个胳膊让他把脉好了,记得只管说冷,不会有人敢随便拿走被褥,万一病的更重,谁也担待不起。”
这时候就看出来得了个怪病的好处了,没人知道该怎么处理,像是发热还能用酒擦拭身体降温。现下迟墨的情况就是做什么都不对,整个太医院都畏手畏脚的。
过了一会儿,那个老太监又回来了,说皇上执意要见迟墨,还让太医候着。
“公公请先行一步,我们随后就到。”百里泽阳无奈只能应下。
迟墨担忧的问道;“皇上是要亲耳听到我病重才能善罢甘休吗?”
“看来是,不过没关系。”百里泽阳说着用被子把迟墨裹成了个蚕宝宝,嘴角一抹邪笑道:“我抱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