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在我身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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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在我身旁的人-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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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不是。”司马谦的双手交错抱在胸前,轻声问我,“难道你不觉得快四十岁了才生小孩……太过无稽了吗?”
  我没有回答,沉默渐渐让他的疑问成为了喃喃自语。过了一会后,我捡起了脚边的篮球,然后抛向了他,他原本处于思绪中,却还是很快反应了过来,稳稳当当接住了篮球。
  “最近亦蓝在躲着我,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了……她最近还好吗?”话题兜兜转转,我始终还是不由得回到了原点。
  “很不好。”他说,“但是,我会让她好起来的。”
  我冲他笑了笑,他板着脸沉思半响,才缓缓对我露出了一个清浅的笑容。
  从前的他对我的敌意很深,现在却能和我平静地对话那么久,甚至还不吝惜他的笑容。能让他的态度转变的原因只有一个——因为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是亦蓝的男朋友了。
  ——
  一个月后,我和若水顺利到民政局登记,正式成为了一对合法的夫妻。
  我和若水并没有大排筵席地举行婚礼,不过为了今天,我的父母特意从老家来到了香城,今天晚上是我和若水双方家人第一次同桌吃饭,这一顿简单的家常晚饭,便是我和若水的婚宴。
  今天不是周末,亦蓝和司马谦都要上学,预定的餐厅在学校附近不远,放学后他们两人就直接穿着校服过来了。自上次阔别以后,我才再一次见到了亦蓝,在我和若水筹备结婚的日子里,她总是想着各式各样的方法回避和我的见面,今天晚上,终于避无可避。
  在入席期间,母亲拉了我一下,母亲看着前方亦蓝纤瘦的背影,悄声问我:“这是若水的妹妹?”
  “是。”
  “虽然年龄差得很多,不过两姐妹倒是长得很像。”母亲不经意的一句话,却让我极其心虚。
  我含糊地呼应:“嗯,好像是吧。”
  随后母亲又看向走在亦蓝身旁的司马谦,“这是若水的儿子?没想到也这么大了,挺高挺俊的。”这时候有端菜的服务员从亦蓝的身旁仓促走过,司马谦连忙伸手护住了她,母亲正好把这一幕都看在了眼里。“他们两姨甥关系真好啊。”母亲赞叹道。
  虽然这顿婚宴极其简陋,庆幸我的父母和师母相处得十分融洽,我和若水再一旁看到,也不禁露出了愉悦的微笑。司马谦偶尔也会抬头看看我们,似笑非笑,唯独只有亦蓝,她一直保持安静,仿佛试图把自己彻底置身事外。
  亦蓝似乎不怎么愿意夹菜,坐在她身旁的司马谦则很照顾她,他总是主动把她往日喜欢的菜通通夹到她的碗里。亦蓝对他的照顾不制止也不反对,过了一会后,便乖乖地把碗里的菜慢慢吃下。
  看着眼前相依为命的两人,我莫名想起了我和若水十八岁的时候,他们有点像那时候的我们,但又不尽然是我们。至少我和若水在蹉跎了二十年以后,最后还是得到了彼此的幸福,但是他们的未来,是否也同样可以获得想要的幸福?
  大概是我的目光在亦蓝身上停留得太久,亦蓝在吃饭的途中突然抬起头,和我不偏不倚地四目相对。
  我的情绪乱了一下,不过还是朝着她微笑。
  她毫无波澜地看着我,抿了抿嘴,又深深低下了头,我再也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
  这一场婚宴终究散去了,结婚以前大家都已经协商好,若水会搬来我的公寓和我同住,司马谦则坚决选择留在颜家的老房子,不过为了可以继续照顾师母的日常生活,平日若水还是会经常会娘家。师母也没有表现出多大的不舍,她对我和若水嘱咐了一些话,才随着亦蓝和司马谦乘计程车回家了。
  我的车子停在了地下停车场,步行过去有一段不小的距离,我见天气有些变凉了,便让若水和父母在餐厅里等我,我一个人走去停车场取车再回来接他们。
  我才走出餐厅不远,在昏黄的路灯下,停驻着一个多年不见的身影。
  我以为是我看错了,稍稍走近一看,发现原来她也正在看着我。
  我鼓起勇气走到她的面前,“好久不见。”
  她问:“你还记得我?”
  我试着微笑,语气难免搀和了惭愧:“我怎么可能会不记得你,月榕。”
  徐月榕的脸上仍然是一副静谧的微笑,她相比我的记忆里的她稍微胖了一点,不过还是掩盖不了身上散发的优雅恬静的气质。
  “怎么这么巧,你也在这里?”我问。
  徐月榕摇了摇头,“不是巧合,我是特意来看你的。我听伯母说你今天要结婚了,虽然你没有邀请我,不过我还是擅自过来了。”
  “我和妻子没有举行婚礼,今晚只是两家人在一起吃顿便饭,所以也没有邀请亲朋戚友过来。抱歉,我不知道你今天过来了。”
  “没事,其实我也只是想看看你怎样了。”她顿了顿,“阿森,你的妻子就是你以前所说的一直在等待的人吗?”
  我没有犹豫,“是,我终于等到她了。”
  寒冷的夜晚,一段节奏欢快的歌声骤然响起。徐月榕从手提包里拿出手机,抱歉地看了我一眼,我做了个“请便”的手势,她才安心接起了电话。
  我本是无心听她电话的内容,然而她就站在我的面前,周遭又太过安静,她的对话便悉数传入了我的耳中。对方好像是个孩子,大概正在闹便扭,徐月榕一直耐心地柔声安抚,不久过后,孩子乖顺了下来,徐月榕微笑着挂断了电话。
  母亲春节时曾经提过徐月榕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小孩,我便问她:“是你的小孩打电话给你?”
  “是。”徐月榕苦恼又幸福地笑了,“我不在家,他就闹便扭不愿意睡觉,不过刚才我答应他回来后陪他去游乐园,他才终于愿意去睡觉……真是。”说起自己的小孩,徐月榕的眼睛仿佛瞬间被点亮了,她把手机递给我,桌面的背景是一个约莫三四岁的小男孩,咧着嘴无忧无虑地笑着。
  “很可爱。”我由衷地赞叹。
  “大家都说他长得像爸爸。”
  “我觉得也像你,特别是眼睛。”
  “是吗?”她的语气有些欣喜,“虽然对于现在平淡又琐碎的生活,我说不上是否幸福,但是,我却真正感觉到了快乐。”
  我愣了愣,认真地说:“月榕,我欠了你太多,对不起。”
  徐月榕深深吸了一口气,莞尔一笑:“顾森,祝你新婚快乐。”
  ——
  我开车回到餐厅的时间比预计晚了一些,我的父母都没有说什么,毕竟是母亲透露了我结婚的消息给徐月榕的,相比他们也清楚是我的迟到怎么回事。若水却觉得迟到对于新婚的日子来说是一个非常不好的兆头,她埋怨了我几句,便气冲冲地跑进了副驾驶座。
  我失笑,正准备发动车子,才发现身旁的若水居然粗心地忘记系安全带,于是我倾身过去想帮她系,她的脾气好像还没有消去,她瞪大了眼睛喊:“你干什么!”
  “帮你系安全带。”
  “你告诉我一声,我自己来系就好了。”她说着要拉开我的手,但是我已经眼明手快帮她系好了安全带,并一脸惬意地欣赏她气急败坏的表情。
  而我的双亲,则在后座上面带温暖的微笑注视着我们。
  我想这就是我长久以来所期盼的幸福,就像徐月榕所说,平淡、琐碎,但却是十分快乐的生活。
  过去我曾经对徐月榕和亦蓝做出过的种种伤害,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用我的余生弥补。
  只是我再也不会放开若水的手。
  我执起若水的手,动容地说:“若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祝我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卷完结。
  (松一口气……)

  ☆、愈合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卷开始了,又回到小亦视角。
  友情提醒:小心不要精分……
  回家的路上,我坐在计程车的后座,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呼啸而过的深沉夜景,以及映在玻璃窗上模糊而又面无表情的我,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出了神。
  不过,我仍然可以感觉到坐在身旁的妈妈,还有副驾驶座上的司马谦不约而同地都在紧盯着我。
  自从一个多月以前,姐姐和顾森决定结婚后,妈妈和司马谦几乎每一刻都十分关心我的一举一动,恐怕我只要做出一些稍微反常的动作,就已经可以把他们吓到半死。
  但是放心好了,我不会做出任何伤害自己的行为,相反我还会好好地活着,直到长命百岁,只是我再也没有力气去饰演我从前的每一个角色了。
  因为就在今天,我爱着的男人、我唯一爱过的男人,正式成为了我密不可分的家人。
  每每想起这件事情,我就会变得心力交瘁,这一个多月来,我几乎每天都在想着这件事情。我习惯了,却还是会心如刀绞,到底还要过去多久,我才可以变得麻木?
  然而我何尝不懂,就算我再难过、再痛苦、再不忿,也改变不了一丝一毫我爱的男人爱着我亲生姐姐的事实。
  顾森说,二十年以来,他每天每夜都在想着我的姐姐。
  那么,我只是可悲的替代品。
  他没有向我点明,但是我都懂。
  窗外的夜景静止不动了,我家到了。司马谦爽快地付了车钱,走在前头,先行一步打开了家门,为我和妈妈点亮了满室的灯光。
  我看了一眼妈妈,她满脸疲惫,情绪却十分亢奋。毕竟今天是她的女儿又一次出嫁的日子——虽然“又一次”这三个字似乎显得有些多余。
  妈妈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朝我招招手,“三千。”
  妈妈有话想对我说,我早就猜到。
  她一直想找个合适的机会给我做一场“心理辅导”,姐姐、顾森同样也是如此,但是我却把这样的机会一次又一次都推开了。
  然而今晚妈妈难得高兴,我唯有选择退让一步。
  司马谦一眼就看穿了妈妈的意思,他看了我一眼,见我似乎不怎么反抗,便适时离开了客厅。他的脚步声远去后,妈妈说:“你难过可以哭出来,妈妈就在这里。”
  我笑了一下——我想应该是笑了,毕竟我的嘴角动了。
  我的不配合依然让妈妈非常执拗,我只能摇头,“妈,我没事,我根本不想哭。”
  十八年来的记忆里,我只记得我哭过一次,就是在我十八岁的生日,妈妈毫无预兆昏倒了在家里,当时孤独和无助朝我席卷而来,我居然一下子就掉出了眼泪。事后因为有顾森在身旁的安慰和支持,我才渐渐地振作起来。
  但是,现在顾森已经不在了。
  他是属于姐姐的了。
  眼前的妈妈在用几乎怜悯的眼神看着我,我兴致缺缺地低下了头,“我困了,我先回房间休息了。”
  我何必让妈妈在我的身上浪费她美好又充沛的情感,今天她本该因为姐姐获得幸福而兴奋愉悦的。为了我悲伤难过,一点都不值得。
  我不再等待妈妈说话,转身走上了楼梯。木质的地板在我的脚下清脆作响,我即将走到二楼,却见司马谦站在楼梯的最上方,昏暗的阴影洒遍了他的全身,若是从一楼往上看,几乎不会察觉到他就站在这里。
  当初我也曾经站在这一个相同的地方,悄悄偷听过妈妈和顾森的对话。
  司马谦一副了然的神情,估计他也是做出了和我一样的偷听行为。不过我却一点都不愤怒,或许因为对象是他。
  我不会去躲避司马谦,因为他从来不会跟我说任何多余的安慰的话,他担心我,却只是想尽可能地多陪伴在我的身旁,他并不怜悯我。明明他只是一个和我同龄的男生,若是认真算起来,他的辈分比我还要小许多,我们生活在一起才不过几个月,他却比任何人都要了解我的想法。
  回想起来,就连如此开朗的司马谦,也已经有多久没有在我的面前露出过真心的笑容了?
  他害怕触碰到我的伤口,总是温柔又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我。
  我下定决心走近他,像是对他说,又像是对自己说:“我会好起来的。”
  我不能再继续自私地放任下去,他让我蓦然懂得,在我的身旁,其实还有远比顾森更加重要的人。
  他轻轻握住了我的手,“我一直都相信你会好起来。”
  我埋首靠在他年轻而结实的肩膀上,他仍然握着我的手,朝我传递着渴求的安定的力量。
  “就算慢慢来也没有关系,不要焦急。”他在我的耳边说,“我会一直等你。”
  我闭上眼睛,和顾森相识的半年多时间,一幕幕略过了眼前,快乐的回忆比我想象中还要占据了更大的部分,其实顾森并不欠我什么,相反他还给予了我很多很多。
  算了吧,就像司马谦说的那样,慢慢来也没有关系,不要焦急,或许终有一天,我也能够笑着释怀。
  睫毛突然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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