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安明远困惑不解的那一刻,耳边却传来了惊天夺魂的悲怆声。
“不——宁儿!”踏马飞来的玉容歌看到断崖边上的一幕,心神俱丧,他什么都顾不得了,直接施展轻功飞向安宁那边。
他的赶来,是安宁绝对没有算到的一步。
按理说,玉容歌这会儿应该还跟皇子们在打猎才对,怎么可能会到这边来呢?然世事变化,计划不如变化快,以为事事都算到的安宁,绝没有想到玉容歌会这个时候跑到断崖这边来,因而听着他凄厉的呼叫声,还有狂飞而来的影,安宁逐渐下坠的念想,只有一个,容歌,你千万不要出事,千万千万不能出事。
“不——宁儿,宁儿——”玉容歌飞扑到断崖边上的时候,终究没有来得及,安宁已经从断崖坠落下去了。
“不——”什么都没有抓住,两手空空的玉容歌疯狂地飞扑下去,却不想一道紫色影阻止了他飞落断崖的举动。
是踏雪。
踏雪一见玉容歌飞扑向断崖,便预感到世子爷会随着世子妃一同跳下断崖,因而想到安宁吩咐的她的任务,踏雪自然当仁不让,直接在断崖边上截了玉容歌跳下断崖的举动。
当然了,在那一阻挡之后,踏雪转便对玉容歌洒下了**药粉,因为她知道,以世子爷的武功,她踏雪根本抵抗不住十招,若是十招之内败给了世子爷,世子爷照旧会跳下这个断崖的,而到那时,世子妃所安排的一切心血将化成泡影了。
因而踏雪很果决,一招阻挡成功之后,趁着世子爷还绪疯癫之际,立即用了袖中的**药粉,如此自是将玉容歌给迷倒了。
完成这一切,踏雪淡淡的眸子一扫急急奔来的冷四跟凌五。
“冷四,凌五,照顾好世子爷,接下来的事,我来解决。”说完,踏雪跃然腾空,一剑飞过,散着寒光的血月剑架在了安明远的脖子上。
“安明远,你谋杀了世子妃,现在,我踏雪要替主子报仇,你受死吧!”踏雪出剑无,势必要做好最后的安排为安宁筹谋的一切划上句号,而这个时候,一道破空而来的飞镖却击落了踏雪的血月剑。
“是你?姬流觞,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今,安明远必须死。”
“踏雪姑娘,就算安明远必须死,他也不应该死在你的剑下,而是应该由玉世子来决定,不是吗?”姬流觞看着玉容歌如今的样子,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郁闷,担心,甚至还有一丝丝的心疼。
莫名地,他的手抚上了口之处。
那里,心脏,竟然隐隐作疼。
他这是怎么了?
姬流觞问着自己,明明他跟玉容歌是对手,是敌对的,不是吗?
当年他的母亲就是玉容歌的父母所杀,他,玉容歌,父债子还,是他姬流觞的仇人,不是吗?
可为何现在看着玉容歌生不如死的样子,他的心,竟然会疼痛呢,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这姬流觞一恍惚的时候,踏雪的血月剑再次向了安明远,而这个时候的安明远呢,已经从震惊中翻转清醒了。
他这一清醒,自然闪避开了踏雪刺过来的血月剑,避开她刺过来的一剑。
一招闪过,他狼狈地爬起来,喊道:“踏雪,你疯了,你一个奴婢也敢对主子动手,按照王朝律法,踏雪就该被活活杖毙而死。来人啊,来人啊,将踏雪给抓住,杀了这个背主的奴才。”安明远连滚带爬,连连后退着跑开。
而踏雪呢,步步近道:“安明远,你是否搞错了一件事,老实告诉你,我踏雪,还有青枝,秋水,红乔,我们四个人都是良民,不是奴籍,我们之所以在世子妃边,伺候世子妃,那是因为我们佩服世子妃,心甘愿为她卖命,所以,我根本不是你尚书府的奴才,你给我搞清楚了,安明远。如今,我要替主子报仇,天经地义,安明远你这厮,今必须死!”
“还有我!”
三道声音不约而同地从远处传来,随后,三道影随风飘然而至,一道青影,一道红影,一道蓝影。
原是她们三人。
不知道何时,这青枝,红乔跟秋水也得到消息飞过来了,此时的她们,每个人眼睛发红,深悲怆,显然是已经知道了世子妃遇难的消息,她们这一过来,自然跟踏雪的目的一样,那就是杀了安明远,替世子妃报仇雪恨。
“踏雪,这给主子报仇之事,怎么可以由你一个人来,还有我们三个人,我们四姐妹同生共死,今立下血誓,不拿安明远的人头祭奠世子妃,我们誓不罢休。”刷刷刷,三声过后,青枝,秋水跟红乔手中各自多了一把剑。
“一个个奴才竟然敢对付主子,你们四个,反了,都反了,来人啊,快来人啊,将他们四个统统拿下,刺杀朝堂命官是什么样的罪名,你们知道吗?你们都不要命了。”安明远惊怕地边喊边避开着她们四人攻袭而来的长剑。
“安明远,不要浪费口舌了,我们就算死,也要拖着你去黄泉底下给世子妃陪葬!”这四人当中,踏雪出手还留有余地,青枝,红乔跟秋水那是半点余地都不留,招招致命,招招狠辣。
只是安明远显然也不是吃素的,他武功不弱,加上踏雪是按照世子妃吩咐而行事的,自然不可能用全力扑杀安明远,若不然,后面的戏就不好唱下去了。
如此,青枝,红乔跟秋水每次觉得可以一招击杀了安明远的时候,莫名地就被踏雪老是飞过来的一剑给搅合了。
这么一来,都过了三十招了,还是没能杀了安明远,这般形下,秋水自然恼了。
愤怒之中的秋水掏出了安宁制造的杀手锏药丸,这本来是带出来为了防止有人害了世子爷而特意备着的,如今倒是可以用来对付安明远了。
想着,秋水愤恨道:“安明远,你去死吧!”秋水想要将药丸投送出去炸死安明远,眼明手快的踏雪却快一步地阻止了秋水。
“秋水,不要伤害无辜,世子妃制造的东西不是让你用来对付手无缚鸡之力的无辜之人的,你知道你这一出手,这边得死多少人吗?”
“可是,没有时间了,踏雪,你看,皇上带着皇子们都过来了,我们再不速速解决掉安明远,就不能给世子妃报仇了。”就算到时候所有人都证实是安明远杀了世子妃,可只要皇上有心偏袒安明远的话,那么世子妃可就白死了。
毕竟王朝律法,父亲杀害自己的女儿,最多也就被杖责三十下,根本不会要了安明远命的,所以,一定要赶着皇上开口之前杀掉安明远。
而踏雪呢,目的就是演好最后一场戏,将事控制得刚刚好,在皇上来临之前一直追杀安明远,一旦皇上到来,她的追杀就可以到此结束。
因而这皇上一命令御林军拿下青枝,秋水,红乔还有踏雪四人的时候,踏雪稍稍挣扎一下就认输了,其他三人敌不寡众,最终还是被困在了御林军的剑下。
而当她们四人困在刀剑之下的时候,皇上龙颜大怒道:“你们四个,哪来那么大的胆子,竟敢在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之下行刺朝廷命官,你们四人这是想要造反吗?来人啊,将她们四个拖下去,当场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慢着!皇上,微臣有话要说。”这个时候,心稍稍平静的姬流觞上前来,禀明皇上,其中有内。
“哦?那么你来告诉朕,这里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她们四个胆大包天地来行刺朝廷命官?”
☆、第二百八十八章
“回皇上的话,说到这个,那就必须提到二十年前镇南王府的血案了。”姬流觞此言一出,皇上的眼瞳一缩。
“姬大人的意思是在说,已经找到了二十年前刺杀镇南王跟长公主的凶手了?”
“没错,确实已经找到了,而且还有当年的目击证人,这个证人就在这里。”姬流觞淡淡一扫,冷讽的眼神飘向此时颓然一旁的云夕。
“云夕姑娘,还请你将当年发生的血案真相告诉给皇上吧。”那云夕见姬流觞提到她,自是一振,随后定了定心绪,缓步上前给皇上跪下了。
“启禀皇上,小女子叫云夕,是二十年前长公主边的贴侍女,关于云夕的份,皇上找出当年云夕进宫的档案就一清二楚了。还有,云夕边有宫牌,也可作为证明云夕份的东西。”说着,云夕将她挂在腰间的宫牌双手奉上,边上的太监小玄子见了,很有颜色地接了过来,随后递送到皇上面前。
皇上随意地翻了翻,点了点头。“没错,这块宫牌确实可以证明你是皇姐边的宫女。接下来你就说一说,当年那桩血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吧?”
“回皇上的话,当年镇南王府的血案,奴婢在旁看得清清楚楚,根本不是什么匪徒所杀,而是有心人所杀,奴婢当时看得清清楚楚,杀人真凶正是现在的吏部尚书安明远。”
“哦?既然是安大人的话,那么二十年前,你为何没有说出来?非要等到这个时候才说出来?”
“回皇上的话,当年奴婢仓皇逃窜之际,跌落山崖,幸得一家猎户所救,才挽回一条命。只是奴婢当时跌落山崖之时,头部撞击到石头,因而这些年来,一直都是恍恍惚惚的,分不清现实跟虚幻,直到鬼医来到桃花村,将我带走,并且用她高超的医术医治好了奴婢头脑中压迫着的淤血,如此奴婢才清醒过来,清醒过来之后,奴婢痛苦之后决定将真相告诉世子爷,不想世子爷被蒙蔽着过子。”
说到这儿的时候,云夕缓了缓口气继续道:“可云夕没想到的是,刚从鬼医那里出来,云夕便遇见了世子妃,而世子妃不知道从什么途径知道了消息,知道了他父亲就是当年害死镇南王夫妇的凶手。她来找云夕,云夕本以为是想杀我灭口的,却没想到,世子妃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她让云夕等一等,等几天再说出真相。那时,云夕原本以为世子妃说要等几天的意思,是准备离开世子爷,不让世子爷为难的意思。可云夕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世子妃竟然如此大义,竟会想着亲自来揭穿安明远当年所作之事,更没想到的是,安明远会如此狠心,将世子妃推落断崖,要了世子妃的命。”
云夕此言一出,姬流觞倒是稍稍放了心,这个女人总算没有愚蠢到无药可救,知道什么话在皇上面前可以说,什么话在皇上面前不可以说。
而皇上呢,听了云夕这些话,淡道:“云夕姑娘,二十年前的事,实在是太久了,加上你疯疯癫癫了二十多年,虽然你说是鬼医将你医治好了,但是记忆偏差这种事也未必不可能发生的,也许,在你疯癫的二十多年,说不定你记错了呢?”
“不会的,皇上,云夕永远不会记错那一幕的,而且,安明远还带走了长公主的一个孩子,比世子爷先出生的那个孩子,那个孩子腰间那里有一块莲花一样的胎记,很大的一块,云夕绝不可能记错的。”云夕这话一说,边上的姬流觞那是完全震住了。
莲花胎记,腰间的部位,他也有一块。
可问题是,他的容貌跟玉容歌完全不像,还有他的年龄,他比容歌要大三岁啊,他们怎么可能是双胞胎,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姬流觞满腹困惑的时候,太后娘娘听到这个消息,立即颤颤地走过来,悲声问道:“你说什么?云夕,你说公主还有一个孩子?被人给带走了?那个孩子呢,云夕,你告诉哀家,那个孩子呢,还活着吗?还活在这个世上吗?”
“对不起,太后娘娘,是云夕没用,云夕当时不该那么没用地昏过去了,要不然,公主的孩子也不会被人抱走了,是云夕的错。不过云夕后来有追过去的,奴婢知道那个孩子被抱到了凤凰山,所以奴婢才追到凤凰山去的,也就在那个时候,奴婢才从凤凰山跌落下去的。都怪奴婢,太后娘娘,如今,云夕也不知道那个孩子在哪儿,对不起,太后娘娘,不过,不过太后娘娘你也不用太过悲伤,姬大人他认识公主的那个孩子,姬大人手中有公主出生之时给小世子佩戴的玉佩,他说,当年那个孩子还活得好好的。”云夕说这话的时候,指了一旁的姬流觞道。
那太后娘娘一听云夕这话,便盯着姬流觞道:“姬大人,云夕说得是真得吗?”
“正是,微臣幼年之时确实认识小世子,那时,小世子跟微臣都在凤凰山上求学习武,而微臣正是在那个时候跟小世子结识成为朋友的,也就在那个时候,小世子跟微臣交换了信物,给了微臣这块玉佩。”姬流觞说到这儿的时候,脑子里闪过了片段的记忆,那确实是二个年约七岁的孩子,一个是他小时候的样子,一个则是长得很像玉容歌的孩子。
他努力,努力地想要想起来,他们之间说了什么话,却是头疼得厉害,怎么都想不出他们当时说了什么话。
这姬流觞想得头疼裂的时候,那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