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那孩子她娘,你就在家好好地招待客人,我出去找一找,你别担心了。”萧大山宽慰着自家夫人。
萧雪涵呢,气得直掉眼泪珠子,她也要跟着一块儿出去找她姑姑。
“爹,我也要去找姑姑,姑姑根本不识路,要是迷路了再被坏人带走了那可怎么办啊。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找姑姑,爹。”
“不行,这会儿天黑了,夜路不好走,涵儿你听话,你就跟你娘呆在家里,爹很快就会带你姑姑回家了。”萧大山不准萧雪涵一道儿去,他自个儿跑出去追锦绣去了。
萧雪涵呢,气得在原地直跺脚,她是又担心又着急,此时的她,那一双大眼睛自是狠狠地瞪着玉容歌,她觉得这个大哥哥真是坏透了,他刚才差点就掐死她姑姑了。
要不是他一直着姑姑说话,姑姑也许就已经缓过来,不会再犯病了,这下可好了,姑姑还从来没有发疯的时候这么跑出去过的,你说这天那么黑,姑姑又不是一个神智清醒的人,这要是有个万一,那可怎么办啊。
萧雪涵这会儿可是讨厌死玉容歌了,她恨不得踹玉容歌二脚,可是娘就在她边上,她不能踹,就只能动口了。
“都怪你,都怪你,我们家不欢迎你,你赶紧给我走,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来我们家了。”
“涵儿,不许你说这样没礼貌的话,平常娘是怎么教你的,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赶紧给我道歉。”萧夫人怒斥道。
“我就不道歉,他就是个坏人,娘,他刚才着姑姑,他差点都要掐死姑姑了,我为什么要道歉,我不道歉,他就是个坏人,我们家不欢迎他。”萧雪涵倔强地抬起下巴道。
“你这个孩子——你到底道歉不道歉?”萧夫人抬起手,想要教训萧雪涵,可看到萧雪涵那眼里的泪珠,还有她强撑着的坚强,便怎么都挥不下去了。
“萧夫人,这件事是我的不对,你不要怪孩子了,她不道歉是应该的。”玉容歌苦笑道,这件事对他来说太过重要了,他不能放过这样的机会,哪怕让这个小姑娘恨之入骨,有些事他也必须要做的。
“对不起了,小妹妹,我并非有意伤害你姑姑,可是你姑姑的话对我很重要,我必须要知道真相,所以对不起了,小妹妹,这个时候就算你拿刀子架在我脖子上,我也绝不会离开你们家的。”他需要知道二十年前父母被害的真相,所以他不会走的,在没得到答案之前,他是绝不会踏出桃花村半步的。
可萧雪涵呢,哭闹着捶着玉容歌。“你走,你是个坏哥哥,你会害死我姑姑的,我们家不要你呆着,你赶紧走,不许你留着。”玉容歌呢,也任由萧雪涵捶打在他上,十岁小姑娘的拳头能有多厉害呢,打在他上就跟拍拍灰尘一样,对他而言,不具备任何威胁的能力。
萧夫人呢,有些抱歉地看着玉容歌,她过去将萧雪涵给死死地拉住。“涵儿,住手,你这样像什么样子,娘平里是怎么教导你的,你莫非要让娘失望痛心吗?”
“娘——”萧雪涵哭着扑进了萧夫人的怀里,小姑娘觉得很委屈,她很伤心,伤心为什么她不可以对这个差点害死姑姑的人发脾气。
安宁呢,见到萧雪涵哭得那般伤心,她自然不忍心,可是从锦绣口中嚷嚷的言辞中她也知道,这件事实在是太重了,也难怪玉容歌会一反常态,追究到底了。
这事,怪不得萧雪涵,也怪不得玉容歌,只能说,事太过凑巧了。
不过眼下氛围实在令人憋得慌,安宁觉得倒不如出去找一找锦绣比较好,也算是给玉容歌一个讨好萧雪涵的机会吧。
想着,安宁拉了拉玉容歌。“玉容歌,既然你做错了事,惹了涵儿这般伤心。她的姑姑现在又跑得不见人影,你是不是应该有点道歉的诚意,帮着找一找涵儿的姑姑啊。若是你能找回涵儿的姑姑,说不定涵儿大人有大量,就不计较你刚才的无礼了。”她说这番话,一来是不想在这样的氛围里呆着,二来呢也是为宽慰萧雪涵,毕竟小姑娘哭得实在是太令人心疼了,安宁实在看不下去了。
玉容歌呢,自是知晓安宁的意思,他点了点头。“可以,我可以帮着找一找涵儿的姑姑,可是我担心涵儿根本不相信我,所以宁儿,只能劳烦你跟我一道儿找人了。”
安宁呢,想了想,觉得若是如此能让小丫头安心点,她可以这么做,于是她点了点头,同意了玉容歌的提议。
“如此也好,我跟你一道儿去找吧,如果你敢对涵儿的姑姑使坏,我呢就立即叫你好看。如此,涵儿觉得可以吗?”安宁问着萧雪涵的意见。
那萧雪涵一听玉容歌跟安宁要出去找姑姑锦绣,她忙从萧夫人的怀里走出来,抬起衣袖胡乱地抹了二把眼泪道:“那我也要跟着去,只有我去了,我才能放心你。”她才不让这个怀哥哥跟姐姐单独相处呢,这个人那么坏,万一他对姐姐做什么坏事的话,岂不是没人知道?那可不行,所以她得跟着去,跟着去盯着这个怀哥哥,不让他有机会靠近姐姐才是。
哼——
萧雪涵如此想着,而萧夫人呢,有些不太放心让萧雪涵出去找锦绣,可是她看到安四小姐还有这位玉公子极力保证了,便也不忍心看着女儿一直伤心下去,终是无奈地点了点头。
不过出去之前,她有叮嘱了萧雪涵一番,不许她对玉容歌发脾气,也不许对玉容歌动手动脚的,要不然,她不答应让她出去找姑姑锦绣。
萧雪涵呢,被她娘亲这么一威胁,只能狠狠地多瞪了玉容歌几眼算是泄愤,却是真的没有对着玉容歌发脾气,也没有对玉容歌说些无礼的话了。
如此,萧夫人才放行,让萧雪涵跟着安宁,玉容歌出去寻找锦绣了。
不过,出了门,虽说有母亲的叮嘱在,那萧雪涵确实也做到了母亲的要求,可不代表她会让玉容歌痛快。
这个聪明的小姑娘能够察觉得到,只要她跟姐姐亲近着,不让他亲近姐姐的话,那对这个怀哥哥来说就是最大的痛苦了。
所以啊,萧雪涵那是算准了这一点,绝对是让玉容歌看着有多痛苦就有多痛苦,她跟安宁那是亲密无间,就跟亲姐妹一样,亲亲的,一路上她不是脚疼了让安宁背着,就是口渴了要让安宁喂着,最后冷了还得安宁给她抱着取暖。
这样的现象直到发现了锦绣的踪迹,萧雪涵不再缠着安宁了,改而缠着玉容歌了。
安宁呢,知道萧雪涵这是担心玉容歌再次伤害她的姑姑,因而她也随着萧雪涵对玉容歌要吃要喝的,甚至连要求玉容歌背着,安宁都是一笑置之,以眼神告诉玉容歌,你这是自作自受,所以背着吧。
好在这样的况不长久,循着先前找到的踪迹,安宁跟玉容歌在河滩边发现了锦绣,只见这会儿的锦绣静静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一动不动的,目光直视前往,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想些什么。
直到安宁,玉容歌跟萧雪涵的到来,锦绣这副静止的画面瞬间被打破,她又开始了刚才发狂的迹象,安宁一看不对,加上四周又无旁人,干脆一个手刀,朝着锦绣的后颈霹了下去。
如此,锦绣软软地倒了下去。
萧雪涵见了,当即急了。“姐姐,我姑姑怎么了?姐姐你——”安宁生怕萧雪涵误会,忙解释了一句。
“你姑姑没事,我只是担心一路上她这么叫着不好带她回家,所以干脆打晕了她。你放心,等到家的时候她差不多就会醒过来了,你姑姑不会有事的。”如果这话是玉容歌说的,萧雪涵可能不信,可是安宁说了,萧雪涵倒是不怀疑了。
“那姐姐,我们怎么带姑姑回去啊?”她根本抬不动姑姑,姐姐呢,若是以一个柔千金小姐的份抬姑姑回去的话,肯定会引人怀疑给姐姐带来麻烦的,所以怎么办呢?
安宁呢,见这事有什么好为难的,自是指了指边的玉容歌。
“小丫头,这根本不是一个问题啊。当然是让玉容歌背着回去啊,这里就他是男人,他不干这种体力活,谁干啊。再说了,这事是他惹出来的,他得有点诚意,是不是,玉容歌?”安宁视线飘了飘玉容歌。
玉容歌呢,苦笑着摸了一把鼻子道:“那自然,自然是我。”
可萧雪涵呢,立即跳了起来。“不行,他不能背着姑姑回去,要是他背着姑姑回去,姑姑会被人指指点点的,本来村里人对姑姑说得就够难听的了,这要是让他背回去,姑姑的名声就坏了。我可不想姑姑最后被迫嫁给他。”
☆、第一百七十二章
玉容歌一听这个,直接离锦绣的位置退开三步,幸好这个小姑娘萧雪涵说了,要不然他这一背回去,让他娶锦绣怎么办?他的安宁怎么办?
安宁呢,扶着额头,头疼了。
她差点忘了这是在古代,女人的名节大如天,被男人看个胳膊脚丫,意外救人抱一下都可能被说成是伤风败俗,指不定就要被捆绑终了,所以啊,这事还真不能让玉容歌做。
当然,玉容歌不可以背的话,就只能她来了。
“没办法了,小丫头,只能我来背你姑姑了。”到时候有人的话就掩饰一下,反正摇摇晃晃,看着背不动,气喘吁吁的样子就对了,到时候应该能够蒙混过关的。
你还别说,安宁的演技确实不错,她将一个费力拖着锦绣的千金小姐形象发挥得淋漓尽致,就连先前怀疑是安宁出手的萧大山都有一种错觉,觉得他是不是当时眼花了,是不是那头野猪真的就是因为低挡不住这位安四小姐的煞气而自动送入陷阱刺死的?
萧夫人呢,自然更是毫无察觉了,她觉得对安宁好生抱歉,要她一个千金小姐这般扛着锦绣回来,实在是有些过意不过。
“真是麻烦你了,四小姐。先前我们家涵儿已经是麻烦过四小姐一次了,没想到我们家小姑又再次麻烦了四小姐,我这心里真是过意不去,本来该是请四小姐坐着好好吃一顿的,可这会儿,倒是让四小姐累坏了。”萧夫人赶紧从安宁的肩上接过锦绣,帮着一起将锦绣搀扶到房间里安置妥当了。
这个时候,锦绣悠悠地转醒了,醒过来的她,茫然地看着四周,眼神怯怯的,像是刚刚从蛋壳中孵化出来的小动物一样,看什么都有点怕怕的,尤其是陌生人,只要一靠近,锦绣浑就开始发抖。
“对不住了,四小姐,小姑平常不发病的时候,就这样,很怕陌生人的。”锦绣一发病起来就咬人伤人,可她一旦不发病,那就怕人躲人,简直是两个极端。
安宁呢,也不想刺激锦绣再次发病,自然顺着萧夫人的意思,从房间里退出去了。临走时,她自然不可能让玉容歌留在锦绣那里,继续着锦绣想她不愿意想起的记忆。
而显然,玉容歌对于这件事是急了点。
“宁儿,你怎么拉我出来了,我还想问问那个锦绣姑娘,问问她可否记得其他的事?”
“你今晚已经问不出什么来了,最多在得锦绣发疯一次,其他的,什么都起不到作用。你知道的,像现在,她不发病的时候,她根本就不认得你,你没看到吗,我们这样的人对她来说就是陌生人,稍稍一靠近就会惊吓到她的。”
说到这儿啊,安宁转了语气道:“就算,就算你再得她发狂一次,你未必就有那个运气,能够让她像刚才那样错认了你,想起了过往的片段记忆,这样的机率,这样的病人,对于医学而言,根本就是个奇迹。按理说,以她的状况,发狂了二十年,那压根就不可能会记得二十年前发生的事了,尤其还是让她痛苦的记忆,这样的记忆对于她这样的病人而言,是会自动抹杀掉痛苦的一面以求能够躲开那些痛苦的,我这么说,你可听得懂?”从医学角度上讲,人很容易将痛苦的记忆深埋起来,尤其是记忆不完整的人,那么藏在最深处的记忆,最容易被遗失的部分就是那最痛苦的部分。
所以像今晚锦绣见到玉容歌爆发,只能说玉容歌够幸运,而这样的幸运,发生了一次,已经是令人匪夷所思之事了,怎么可能还有第二次的幸运?
“我知道,宁儿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是,你应该理解我的心,我突然知道这么重要的一件事,你让我怎么可能无动于衷,我做不到,宁儿。”玉容歌,自是明白安宁说的话,他也认为,得到这样的运气,已属老天爷开眼了。
没错,在他从锦绣口中得知事的一部分真相后,他甚至觉得,这是天意如此。
是冥冥之中他的父亲母亲在保佑他,所以安宁来的地方正是当年他父母遇害的地界——香山寺的附近,所以偏偏跟安宁有缘分就是这户人家的小姑娘,所以他才有缘跟着安宁来到这户人家,见到了这个疯女人锦绣,见到了这个当年可能留下的唯一证人。
他知道,这已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