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知道。但最后总是要押到京城来审讯的，还有可以操作的地方。”索额图道。
“这事沾一星半点都要命！你还想保他？”太子道。
“至少保条命吧。”索额图道。
“厚待他的家人是了。”太子道。
这是决定不保了。索额图愣了一下，道：“这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二伯，孤看你是年纪越大办事越不果断了！”太子瞥了索额图一眼。
这下索额图不好再继续说了。如今这位的脾气也是越来越大，不如小时候好说话了。
“老臣知道该怎么办了。”
“孤不希望下次还有这种事情发生！”太子道：“你也看到了，如今皇阿玛对孤的几个弟弟都重用起来。四弟、八弟在朝的影响都日渐强大起来。四弟现在看还是跟着孤的，谁又知道他以后的心思会如何？至于八弟，那是个从小心思多的！孤要是行事再不谨慎点，这毓庆宫该换主人了！”
“太子殿下言重了！”索额图忙道：“您对万岁爷来说是不同的。这点老臣还是能看得出来的。先皇后在万岁爷心的分量是不同于别的女人的。太子殿下虽说如今已经娶妻生子，但没有额娘的伤痛却没办法弥补。”
“你放心，孤知道该怎么做。”太子眯了眯眼。很快要到他的生辰，他额娘的忌日了。每年这个时候，康熙都会独自去坤宁宫小坐，而他也会陪着康熙一起用膳。今年他也该弄出点不同的动静来。
“太子殿下聪慧，本不必老臣提醒。”索额图笑道。
丁大人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一颗弃子，他一边忐忑不安的等着京里的消息，一边还在想心思如何把大阿哥这边给忽悠过去。派出去的人也有了回应，说城并未出现什么可疑的人员，他这心里才踏实了一半。
只是，当三爷和七爷出现在了巡抚府衙门口的时候，丁大人才彻底慌了。
“这些日子难为丁大人对爷的款待了。”大阿哥一脸笑的看着丁大人。
而丁大人却是脸色煞白，额头冷汗直冒。
三爷一声冷笑，道：“丁大人不简单啊！你一个人能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到是把我们兄弟几人都忙得团团转！”
七爷坐在一旁不说话，但脸似笑非笑的神情让丁大人心里更慌。
“下官，下官不太明白几位爷在说什么。”他勉强挤出了个笑容，却哭还难看。
“丁大人不明白那跟着咱们回京说吧！你这巡抚的官服暂时是不用穿了！”大阿哥道。
丁大人一下瘫软倒了地。他想着昨日刚刚从京城收到的消息，心下稍稍定了定。只有命能保住，官不做不做了。有这一遭，后半辈子一家老小的生活也不会被亏待。
京城这边很快收到了大阿哥的奏报。康熙在朝堂自然又发了一次脾气。太子垂着眼帘听着他怒斥，神情没有半分变化。只要老大没有查出前年山东那次赈灾粮食和这次事件的关联，死几个人来说也算是值得了。
这天下朝后，从乾清宫出来的人个个脸色都不好看。一年多以前的那次风暴还记忆犹新，现在又要来第二次了。
☆、558。第558章 不过是白操心
558。第558章 不过是白操心
八爷因和四爷住隔壁，两人又都一起办差，这会便一同往宫外走。
“四哥，你说这些当官的是不是胆子太大了些？”八爷随口说道。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四爷眼里闪过一丝冷笑，道：“要是都恪守本分，自古以来没有那么多贪官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好歹是一方巡抚，还大有前途，何必铤而走险呢？”八爷又道。
四爷脚步一顿，侧头看了他一眼，“八弟想说什么？”
“四哥可还记得弟弟那年去扬州办差？”八爷道。
“嗯，记得。你不是回来后向皇阿玛交了差么？”四爷问道。
“四哥可知皇阿玛为何最后却不了了之了？”八爷又问道。
四爷沉默下来。那一年的事情他当然记得。那是八爷第一次独自一人出去办差。当时他还怪，为何没有多给八爷配个人手，也好有个照应。后来八爷回了，也得了皇阿玛的赏赐，但办差的结果却并没有公开。谁也不知道八爷去扬州到底查了什么，只说是奉了皇阿玛的密旨。可如果真是密旨，当初又何必大张旗鼓的让八爷去，最后还明晃晃的赏赐？
那时很多人心里都有疑问。可这疑问却是不能问出口的。随着时间的过去，这件事也被人淡忘了。现在八爷突然提及，也不知道是何意。
“四哥，有些时候下面官员做的事，并不代表是他们自己的意思。”八爷意有所指的道。
“八弟，皇阿玛只允许事情的结果在某个范围类，咱们得按着皇阿玛的意思来。”四爷道。
八爷看了看四爷，笑了一下，道：“四哥果然我早明白这个道理。”
四爷也笑了一下没说话，只是心里想着，他可是重活了一世。要连这么点道理都看不懂，那十几年的皇帝也是白做了。
“八弟，难得糊涂。”四爷拍了拍八爷的肩膀。
“可是四哥，放任并不是件好事。”八爷道。
“皇阿玛心里未必没数。”四爷笑了笑。辈子的老八可不会同他推心置腹。那会老八瞅着这样的机会都是要暗推波助澜，甚至利用一把的。
“算了，我也是白操心。”八爷自嘲的笑了笑。当皇帝的又不是他，他在这里操心着急的也没用。
“走，到四哥府喝酒去！你四嫂去年酿的桂花酿正好今日开封。”四爷道。
“好！喝酒去！”八爷也懒得想这些事了。正如四爷说的，康熙心未必没数。该解决的时候自然会解决。只是他书房里的东西还是要保留好，说不定哪天有作用了。
“陈果，回去跟毛氏说一声，午不等爷用膳了。”八爷吩咐了一句。
“是，贝勒爷，奴才这回去说。”陈果忙应道。
四爷看着陈果一路小跑走了，便笑着问八爷道：“还是当年在承德救了你的那个格格？”
八爷一笑，道：“嗯，还是她。本来昨儿晚答应今天下朝回去陪她和孩子用午膳的。”
“哦，你家弘旺也是她生的。”四爷点点头，道：“八弟没想过给她请封个侧福晋？”
“当然想过。只是如今时机不对。”八爷有些无奈的道。今年从开年后各种事。他一心等着毛彤彤生产后请封的，结果又赶去承德。匆匆从承德回后一直在忙，压根没机会说这事。
“八弟对她到是有心了。”四爷道。
八爷笑道：“她这人大大咧咧，脑子也简单。我不多护着点她，还不知道成什么样子。”
四爷笑了笑，不再说这个话题。大婚的这几个兄弟，谁后院没个可心的人呢？有的是宠嫡福晋，如他和大阿哥，有的是宠格格和侧福晋的，如太子、八爷这样的。他们每日在外奔波，回到府只想轻松自在些。愿意宠的女人多半也是懂事的，没几个是要处处护着的。八爷这么说，不过是真了心，忍不住处处为其考虑而已。
毛彤彤这边得了消息让小厨房开饭了。她早起的晚，想着午又要陪八爷用午膳，便没用多少，这会早饿了的。
“贝勒爷可说了一会要来午休么？”毛彤彤问了一句。
“回格格，贝勒爷没吩咐。”陈果回道。
“好，我知道了，你忙去吧。”毛彤彤道。
陈果打了个千便走了。
毛彤彤想了想，吩咐青竹道：“一会准备点醒酒汤，再准备些热水，怕爷万一要用。”
八爷有时爱喝两杯，但酒量又不算太好。真要拼起来，连她都喝不过。每次喝得多了些，自己又嫌弃酒味，非得沐浴。所以醒酒汤和热水这两样都得备着。
吩咐完这些，毛彤彤用过午膳却自己先午睡了，并未专程等八爷回。等到太阳西沉的时候她才醒过来。
“爷没有来？”毛彤彤道。
“贝勒爷回府了，但去看张夫人了。”青竹回道。
“张夫人出事了？”毛彤彤问道。她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自打张氏有孕到现在，八爷从来没去看过一眼，连赏赐东西都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张氏怀的别人的孩子。今儿破天荒的去看，只能是出事了。
“说是动红了。”青竹道。
“怎么搞的？她不是每日都歇在屋里么？”毛彤彤惊讶道。
青竹压低了声音道：“听说今日去正院请安的时候，被齐格格给撞摔倒了。”
“啊？”毛彤彤愣了一下，齐佳氏看起来不是那种会故意使坏的人啊！
“据说当时没事。不知怎么的，这会却出血了。刘夫人去正院请求福晋叫府医去看看的时候正好撞见了贝勒爷，所以贝勒爷便也一同去看看了。”青竹又道。
“那齐格格呢？”毛彤彤道。
青竹摇摇头，“奴婢不知道。”
“走，咱们去看看张夫人。”毛彤彤道。好歹夏天的时候两人还算是打过点交道。
“福晋这会好像也在。”青竹说了一句。
“在在，我去看一眼张氏而已。”毛彤彤不在意的道。
☆、559。第559章 破天荒
559。第559章 破天荒
青竹便没在劝什么，伺候毛彤彤穿衣打扮后便出了门。
张氏住的院子有点偏，从毛彤彤的怡乐苑走过去还有点距离。这会虽然夕阳西下，但毛彤彤有日子没走这么远的路了，竟也觉得微微有些燥热。
“这天怕是又要下雨了吧。闷闷地。”毛彤彤道。
“今儿下午的太阳不大好，老是被云层遮着。”青苗在一旁道。
“再下两场雨，这天真的要冷了。”毛彤彤感叹了一句。
青竹则道：“等天真的冷下来了，格格的手也该好了。”
毛彤彤笑了一下，道：“你还别说，人的习惯真是可怕。这才多久啊，我居然都习惯每日把手这么吊着了。恐怕等到时候真好了，我都不会用这手了。”
青竹听得心疼，忙安慰道：“格格放心，等拆了木板，多活动是了。”
说话间，张氏的院子在眼前了。
这还是毛彤彤第一次来张氏的院子。刚走到门口见齐佳氏正在院子里跪着，她的两个贴身丫鬟则在一旁站着，一脸的委屈加心疼。而张氏住的屋子门口也垂首站着两个奴婢，则是郭络罗氏那里的。
听到院门口传来脚步声，除了齐佳氏，几个奴婢都侧头看了过来。见是毛彤彤，忙都行礼。
“贝勒爷和福晋都在里屋？”毛彤彤问了一句。
“是。府医正在给张夫人把脉。”门口的一奴婢回道。
“麻烦进去通报一声，我们格格是来看张夫人的。”青竹道。
那奴婢点点头，进去通报了。
八爷和郭络罗氏都没想到毛彤彤会来。概因平日里很少看到和后院诸人打交道，也从不爱凑热闹。
“让她进来吧。”八爷道。
郭络罗氏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笑着道：“前些日子贝勒爷在承德的时候，张氏和毛氏还走得挺近的。那会张氏常去毛氏那坐。”
八爷没说话，但心里却觉得有些诧异。
毛彤彤进了屋后，给八爷和郭络罗氏行过礼，看向了躺在床的张氏。
张氏正脸色苍白的盯着给她把脉的府医，神情很是紧张，都没注意到毛彤彤进来。
没一会，府医收了脉。
“回贝勒爷、福晋，张夫人这是动了胎气。不过并不严重，将养些日子好了。接下来半个月尽量少走动，多卧床休息。奴才再开副安胎的方子吃一吃好了。”
这话一出，张氏脸的神色明显是一松。是八爷，刚刚还皱着的眉头这会也舒展开了。虽说张氏并不是他喜欢的女人，可肚子里毕竟是他的子嗣。
郭络罗氏心里暗恨，面却还挤出笑道：“没事好，今儿可把我吓坏了！”
张氏忙道：“让贝勒爷和福晋担心了。”她这才看到毛彤彤也来了，有些意外也有些欣喜，忙道：“毛格格您还养着伤呢，怎么好意思让您费心。”
毛彤彤笑了笑，道：“我这伤在手，又不是腿，来看看你又无碍。”
“贝勒爷，现在张氏无事了，齐佳氏该如何处置？”郭络罗氏问道。
张氏的脸色变了变，垂下头没有说话。毛彤彤因为没有亲眼目睹，自然也是不吭声的。而郭络罗氏作为目击者，又是嫡福晋，其实是最有发言权的。只是如今八爷在，她便要问一句。毕竟齐佳氏才跟着八爷去了一趟承德。虽说八爷回京后再没去过她那，但谁都知道八爷最近忙，后院本进的少。谁知道八爷对齐佳氏如今是个什么感情呢？
“福晋看着办吧。”八爷道。
齐佳氏对于他来说本是个无关紧要的女人。这会郭络罗氏和张氏都说是齐佳氏撞的，齐佳氏自己也没辩驳，也没什么可质疑的了。
只是在郭络罗氏那里，齐佳氏这一撞是带着目的的。而齐佳氏自己则说是不小心撞的。
有了八爷这句话，郭络罗氏也不推辞，当即道：“既然贝勒爷这么说，那臣妾罚她在外跪一个时辰，回去后再抄经五十遍，算是为张氏肚子里的孩子祈福吧。”
“嗯。按福晋说的来吧。”八爷并无任何意见。
毛彤彤心里是不大相信齐佳氏故意撞张氏的。但到现在这个地步，她是没办法求情的。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只有当事人心里最清楚了。
“张氏，刚刚府医的话你也听见了。这些日子好好养着，可别再出什么事了。”郭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