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这种情况下,就连散布谣言本身的人,也不太相信那个徐公子还困在地底下出不来。
如果他真的出不来了,为什么华夏军那么久还不崩溃内乱?为什么众女还能聚在一起众志成城?这里面显然就有阴谋。如果那个徐子陵真的让困住了,相信最少在洛阳里,华夏军准备迎娶李唐公主的那个迎亲府祗就应该停工才对。可是它还有兴建,而且在不动声色地加紧建造。如果真的徐公子困于地下,还娶什么李唐公主?
华夏军的官员,个个都没有惊恐不安的样子,那个棺材脸的魏征,还是老样子。像他这种守礼的人,要是徐公子真的出事了,不可能不作一点表示。而那个笑嘻嘻的一团和气的李福成也天天跟人作揖问好,天天像捡了金子似的。
当然,没有人相信,也有没人想到,正是众女那柔弱的秀肩,在那个他被困地底的时候,担承起这一个难以承受的重担,让华夏军整个,如常地进行下去,无可阻挡地前进。
即使有风风雨雨,可是她们以无比的勇气,还有忍耐,使一切变得无懈可击,没有让敌人乘机得势。
直到现在,众女才稍稍敢放开声音,放开心情,来痛哭,来尽情地发泄着心中的惊吓和压郁……在得到他平安无事的消息之后,在夫人回来之时,在大家的心碎几乎就要崩溃,却有惊喜一下子袭来,让人欢喜得无法呼吸之际……大家才能尽情相拥而泣……
娘子关,城墙上。
刀剑狂人跋锋寒与阴显鹤看着远处天际飞来的战神之鹰,微微笑了。这个小姑娘真是厉害,虽然有金雕飞行,可是万里之遥日夜不停的飞行,那也是常人难以想像和无法支撑的,而她,则天天都在天空中飞行。
“子陵,你回去吧!”阴显鹤微笑道:“既然百姓和娘子军的伤残士兵们都已经撤走,那么剩下的交给我们就可以了。大家都在等着你,这里有没有无所谓,我和狂人就可以了。”
“也许一起回去更好些,我最少能拿你们做一个挡箭靶子。”徐子陵一看金雕极速掠下,惹得华夏军一阵阵喝彩,而大夏军的将士,则惊讶得张开大嘴,简直下巴要掉臼了。这样的大雕,不但谁也没有看过,甚至没有听说过,可是却是华夏军所驱使的,这实在太不可思议。
等飞降接近,巨雕翼展如云,遮蔽天地,更是惧人。
天空中,自那金雕之背,飞掠而下一个精灵般的小姑娘,她的双臂和双腿上有着奇怪的飞翼,极其轻灵地旋掠而下。她的人还没有来,声音就已经清铃般大叫:哥哥……
“我还要去把芭黛儿抢回来,就不跟你一起走了!”跋锋寒酷脸露出一丝微笑,哼道:“想拿我做挡箭靶子?没门!”阴显鹤也大笑道:“子陵,我跟你来救李唐公主,也帮狂人抢亲去,做月老做到底,省得狂人骂我没义气,哈哈哈……”
“让突利那小子出兵,我日后可以封他一个外族王,只要打倒颉利,他想欧洲和恒河流域哪一块划个地方称王都不成问题。”徐子陵点点头又道:“还有别勒古纳台兄弟,松花江太小,他们有本事,就将欧州打下来,我绝对不会吝啬封地。三代继承,如果子孙不腐败,他们最少可以延续一百年的荣华。”
“我估计他们跑过来洛阳居住的可能性很大。”阴显鹤一听即大笑道:“当然称王突利还是想称的。”
“傻瓜才会跑到万里之遥一个人做草头王,不过突利怎么想我不管,我只想跟去把芭黛儿给抢回来!”跋锋寒豪笑道:“等迟些你把那个魔皇的‘帝皇御世诀’弄明白了,我也要些和氏壁能量,到时就让毕玄那个老家伙试试‘九兵’的厉害!”
“你不能一下子把他给打挂了,你要尽情地折辱他,重挫突厥人的士气。”徐子陵呵呵笑道。
“狂人能打平就不错了!”阴显鹤却泼点冷水道:“饭还是一口口吃的好。”
“只要我一次次的提升,毕玄他一点点让我追近,他还能保持他那种优越的武尊心态?”跋锋寒目射刀剑般的锐光,轻哼道:“我有的是时间跟他玩,他却要穷于应付赵德言那个阴谋家,还有多少超然物外的心态和时间练功?”
“狂人大哥好威风!”小琴心拍手笑道:“等哥哥大婚,邀请武尊前来,到时你就有机会于十数万的世人见证下挑战这个大草原第一强者了,而且他不得不战。”
“哥哥,回家了……”小琴心又扑入徐子陵的怀中,欢喜地大叫道。
第七百六十五章 为君之道
洛阳,西苑。
众女焦急地等待着那个心中的男子,如果他没有回来,那么还好说一点,可是他已经回到了洛阳,可是偏偏还没有办法见到,真让大家急得团团转。
本来就连最疼夫君的小公主,也准备像商秀询那样决定狠揍他一拳的,谁让他如此的让她担心呢?可是现在,心中却又极舍不得,一想到这个华夏军之主让魏征那个老古板和大儒王通两个人抓到议事厅说了两个时辰的‘为君之道’还不能出来,大家的心又软下来了。
可怜的人,不但大家想揍他,想咬他,还让臣子们说为君之道当如何如何……
卫贞贞与素素,正忙着给大家准备吃的,当然,最重要的是为了他。楚楚则在一旁帮忙着,当然本来小公主也想帮忙,可是大家连忙阻止她。
大家都觉得他已经很惨了,再让他吃小公主的甜包子太残忍了。
沈落雁与商秀询还在忙着公务,绸缎庄老板李福成,董家酒楼老板董方,青蛇帮主任恩,花船老板邓常在,丝织行老板黄田,粮油铺老板闻尚还有新升任的近十名官员尽快地把自己的管理东西汇报完,好让她们能够早些抽身去见徐公子。
董淑妮在众人印象中,应该是第一次早起。她早早就到厅内等着夫君的回来,竟然没有打呵欠。
东溟夫人静坐,她的身边左右坐着傅氏姐妹,罗刹女傅君婥和冰美人傅君媮一向孤傲冰冷,可是此时却与尚秀芳她们在说话,说起尚秀芳当初在王世充的宴席上如何用‘绝对’来考徐子陵的事。石青璇静静坐在一旁听着,不时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说到特意的作诗词,石青璇便会回想起当初与他相处的时候,他不但作过很多诗词,还说过很多笑话来哄自己,甚至因为与自己的萧音共鸣,而两人心神相通,让石青璇从此能够在他的长生力场里飞行,而他从此之后也领悟了一刹那的天道之境。
他曾作过那首众女羡慕不已的诗,而且是特意因为自己而作:
咫尺天涯难近旁,相思半匹机织张;
欲言不语双印目,昔日风发少年郎。
当初与他在成都再见,就像这一首诗名一般,“相思难近”,纵然两人的心相通相连,可是却因为世间重重外物的影响,两人近在咫尺之间,心中相思可是人却难近。现在自己坐在这里,与众女坐在一起,可是还是相隔他遥远,虽然一眼就能看见他,虽然能够坐在他的身边,虽然能让他为自己欢呼微笑,可是还是有一种无形的东西,将他与自己分隔。
魔门邪王之女,慈航静斋上代传人碧秀心之女,这一切都是无形的阻隔。
他需要面对的事情实在太多,纵然他并不在乎,可是自己又怎能那么忍心,看着他因为自己而……除非那样……否则,这个徐公子看来还是得与自己相思难近了,纵然自己就在他的身边,纵然自己的心……
师妃喧轻抚着向冬睛的秀发,也感触良多。现在向冬睛的心志完全像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看起来比起小琴心她都要小得多,但是她非常快乐,远远比以前快乐千倍万倍。她不再是慈航静斋的人,而是大家的小冬睛,谁也不会把她跟慈航静斋那些不讨人喜欢的仙女想到一起。
在以前,自己也是那么的不讨人喜欢,他总是在话言中明嘲暗讽,总是绕着弯子来戏弄自己。如果不是因为是慈航静斋的身份,相信跟他不会弄成今天这样。看着一个远远比自己更迟认识他,而且丝毫不会武功的尚秀芳,跟大家都很能投缘,深受大家喜欢,石青璇和那个天天跟他呆在一起的婠婠就更不用说了,应该是他的最爱。
师妃喧自认容颜不会比尚秀芳与石青璇还有婠婠她们差上一丝半毫,可是相信自己与他的关系就是最浅薄的,与众女的关系也是最弱的。
芳心向春尽,所得是沾衣。这是当天他送给自己的是诗。现在一想起来,就会禁不住黯然,化成向春尽的沾衣泪。
宋玉致也赶了回来,她几乎是最幸运的一个,当她由南海回到洛阳时的第二天,小琴心就已经把东溟夫人带了回来,带回了徐子陵安全脱险的消息。
虽然当天她一听到消息吓得吐血倒地,让众女担心不已,可是此时,她早从那个极痛的阴影中走出,正带着轻松和舒心,小手在轻动,雕刻着手中的小木头。不知怎的,自那一下子倒地之后,她的雕刻功夫就突飞猛进,渐渐的能雕出看起来挺不错的小玩意儿了,特别是徐子陵大头像,更是颇有几分神似。
别人摔倒,总是把脑袋摔坏,可是她倒好,把脑袋摔得更加管用了。
“为君之道,当处事择大,遇事慎念……”魏征说了整整两个时辰的为君之道,让徐子陵的脸简直变成了苦瓜。大儒王通本事也想教训一下这个不知轻重的华夏军之主,让他明白君主与扬州小混混的分别,可是一看这样,反倒对徐子陵非常同情。
大儒王通并非是那种一成不变不懂变通之人,虽然执礼,但是绝对没有魏征的固执。
他对徐子陵的求救眼光爱莫能助,只有深表同情。
“虽然缓称王是为天下万民之利,但是名不正言不顺。”魏征训了两个时辰,终于放过了徐子陵,转说一点别的事,可是他一说徐子陵几乎就倒地了。魏征喝了一口徐子陵给他倒的茶水,缓缓地道:“主公不想称王受到天下非议,可是皇宫不得不起,有此为志,可令天下群雄信服,否则师出无名,难以收慑诸种势力。”
“魏公,起个皇宫又费钱财又费人力,何况洛阳不是有个皇宫吗?”徐子陵不解地问道。
“主公把那个皇宫弃置,又用与文物之举甚好,但是不得没有自己的议事之所。”魏征缓缓地道:“兴建皇宫一事主公不必担心,征已经出榜,让天下百姓募捐……”
“吓?”徐子陵马上倒地,道:“自己花钱兴建,还要让人骂为荒淫无度,向天下人募集,那不是把华夏军的名声往刀口上送吗?敌人正好用处攻击我们巧借名目,搜刮民脂民盲,到时本公子就成为杨广二世了。魏公,这个皇宫就算了吧,将收的钱兴建个救助穷人的‘善堂’算了。”
“皇宫的兴建岂是儿戏?征已经请鲁妙子前辈画图圈地,于洛阳中兴建,怎能轻率地朝易暮改?”魏征沉稳平缓地道:“我已经采用之前的方法,人人最多限募一两银子,且在功德碑文上留名。这种盛事,有钱人家可以参与,普通人家也可以参与。任何人捐赠一文,也可榜上有名,后人世代皆可以荣光,如何不好?”
“徐公子,没有担负的募集,正好能收拢民心。”大儒王通也大赞道:“当时徐公子身陷地下,正是魏公想出此法,将洛阳百姓的猜疑和担心散去,此举大善,于世无损,无须担心世人之口。”
“什么样的碑石有那么大,可是刻十几万个名字?”徐子陵点点头,又奇问道。
“主公以前做过一条名人大道,将世间的名人事迹记下道心,让左右通行的人随时览阅。”魏征沉凝地点头道:“所以征与同僚,还有通老及鲁妙子前辈等人相议,用同一法,将数十万人名记于日后大臣上朝议事的道路两旁,也可让百官知道万民之恩。”
“现在已经几十万人募捐了?”徐子陵一听太惊讶了。
“现在募集银两过二十万。”大儒王通点头微笑道:“一人最多限捐一两,徐公子可算算有多少人募捐。”
“虽然皇宫不讲奢华,不讲排场,银两已经足够,但是既然是向天下人募捐,那么自然就不能因为钱足而止,必须让天下人都有机会千古留名。”魏征又道:“对于让地而建的百姓,征已经将他们妥善安置。皇宫只是议事之殿,只有皇仪宝座,没有主公的后宫居所,所以占地并不太大。”
“吓?”徐子陵一听,马上又倒抽一口凉气,他倒不是因为没有后宫,而是听见宝座两字,徐子陵惊问道:“魏公,你还要搞龙椅宝座?用不用那么正规啊?我可不习惯戴着朝天冠和穿龙袍,更不习惯称孤道寡,大家随意一点不好吗?”
“你是主公,华夏军之主,刚才说的为君之道难道还要征重复一遍吗?”魏征一问,徐子陵马上大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