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妍一把感兴趣的抓住了她的手,那神态不容拒绝。
顾二白却吓得忙不迭的摇头,“娘娘,你可别祸害我了,我这个刁民哪敢跟皇上抢人,我怕皇上晚上怀中没妖精,能一鞋底把我拍死。”
“不行,你是我的子民,你该听我的。”
“嗨嗨嗨……好好说话咋还变成你的子民了,你再动手动脚,人家看咱们眼神可变了啊,别再真以为咱俩是变态。”
顾二白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扶着脖子。
林妍毫不松手,“没事,你不是说不要在意别人虚无的眼光吗?”
“……”
该在意的还是要在意的。
“神仙姐姐,神仙姐姐,阿娘问你们能不能吃辣,她好放辣椒。”
二人正玩闹着,此时,小壮嘴里叼着一块香喷喷的凤爪,屁颠屁颠的就跑了过来。
林妍这才好心放过顾二白,奇怪的看着他,“老板娘怎么还做起菜来了呢?”
“阿娘说贵客降临,蓬荜生辉,要盛情款待,神仙姐姐放心,不收银子的。”
林妍被小孩子的纯真打败了,这菜既然都做上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那你们的店里还有几种辣椒呢?”
“有野山椒,山上采的,个头小但是巨辣,还有阿娘从集市上买来的小青椒,不辣还有点甜,还有自家种的尖椒,一般般辣,还有辣椒粉,小壮……觉得还行吧,姐姐选哪样?”
顾二白听着他的叙述,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连连举手提声示意,“我选野山椒,变态辣,我喜欢。”
林妍意味深长的反驳了她,“我看你就是喜欢变态,我选甜椒,太辣了会长痘的。”
“我跟你说,就越吃辣就皮肤越好,百试百灵。”
林妍目光扭曲的看着这个变态,坚持我行我素,“我信你个鬼,小壮,带姐姐亲自过去一一尝尝,正好谢谢你娘。”
“好嘞~”
小壮蹦蹦跳跳的领着林妍朝后厨走。
顾二白无奈的笑了笑,朝她的背影高呼,“野山椒带来给我尝尝。”
林妍比了一个ok的手势,顾二白这才微微转过头,伸手无意的摸了摸后面的脖子。
不知何时,她的脖颈后红肿起了一块不小的面积,仔细回想一番,约莫是刚才在轿子里得知林妍身份时,激动朝后退那一下子磕的。
方才还没注意,现在越肿越厉害,尤其是刚才被林妍紧紧搂着蹭上去十分疼,顾二白砸着嘴,伸手轻轻柔柔的揉弄着,缓解痛苦。
东南角处,一众医馆师兄弟经过方才紧张的剑拔弩张后,已然平静了下来,一个个低着头静默的吃饭,氛诡异。
大师兄连饮了三杯酒,最后只脸色阴沉的捏着酒杯不言语。
无意抬头之际,目光又惯性的落到顾二白身上,见她不停地伸手揉弄着后颈,面色也似不大舒服,不觉微微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二师兄余光暗暗瞥着他那副样子,心里冷笑,默不作声。
到时要看看他被那个小妖精迷的有多深。
不出一会,大师兄轻轻放下手中酒杯,从身后的药筐中取出一瓶褐色瓷瓶,攥在手中站起了身。
众师兄弟皆诧异的看着他。
“她有伤在身,我去看看。”
男子只解释了一句,像是敷衍,但任谁都能听出这语道中有些不自然的意味。
第四百六十七章:英雄难过美人关
他刚走出一步,二师兄便伸手从侧面牢牢拽住他的衣裳,“大哥,听我的别去,她伤不伤不管咱们的事。”
男子淡淡的来了一句,“医者仁心。”
二师兄冷笑,“是不是仁心你摸着自己的良心再开口,哥,二弟真心劝你,别真陷进去就来不及了,师傅前车可鉴。”
苦口婆心的话落,男子面色毫无波澜,仿佛一句都听不进去。
“对,大哥不值当的。”
三师兄抬头见他这般执着的面色,也有些诧异的放下了筷子劝道。
大师兄虽说平时做事也严谨固执,但是一向比他们成熟稳重的多,什么时候见他像今天这样过,简直像失了心智。
不会是真动了情吧?人家说不怕纨绔子弟花心,就怕老实人入了温柔乡,钻了牛角尖,那可就真出不来了。
男子站在那里许久,未置一词,最后只低头看了他们一眼,“你们放心,我就去送这瓶药。”
说完,他扯开了二师弟拽着衣袍的手,径直朝顾二白走去。
“哐当~”
一声碗筷震响的声音,吓了馆子里人一跳。
二师兄握起的拳头重重的打在桌子上,嘴里沉声啐道,“鬼迷心窍了。”
小师弟不敢言语,只默默在嗓子里嘟囔劝他一句,“二哥,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二师兄气红了眼睛,“你看他现在是英雄吗?见到那女人连个狗熊都不如。”
三师兄无奈的出来插科打诨。
“行了行了,别说了,说了就送个药。”
……
顾二白正伸手艰难的摸着脖颈后面的肿痛,轻轻揉着,眼前赫然现出一双深灰色的长筒步履,站在眼前久久不移动。
她好奇的抬起头,顺着男子的身子一直往上望,直到看见他的脸后,脑海中有一瞬间的懵,这人……怎么这么眼熟?
“别揉了,炎症容易加重,先把药膏擦伤,回去再用冷热袋子敷一下,便没什么大问题了。”
男子面无表情的伸出手,手里有一瓶褐色的跌打损伤药,顾二白愣住了没去接。
他便放到了她的桌子上,那俯身低头那一瞬间,眼底难掩几丝纯然的黯淡,原来已经忘了他了。
放完,他转身就走。
好心人?
顾二白微微惊讶的拿过那瓶褐色药膏,顺着他离开的方向看去。
男子走向的,居然正是刚才东南角高谈阔论、撩袖子干架的那一桌。
她仔细瞅着那桌子人的装束,和他们身后的药筐,陡然想起来他们是谁了。
可不就是前几天,她为了试探小桃子是否真的怀孕了,特地带过去的宜兴医馆里的一众学徒吗?
虽然穿衣打扮都大差不差,不确定当时是不是这几个,但是这个送药的,她可是记忆犹新,那时就是他替小杏子把脉,她亲自把刀架在人家脖子上威逼利诱的。
想着,顾二白试探般轻轻喊道,“大师兄?”
男子的身影登时顿住了。
还真是。
顾二白看着他的反应,一脸笑意的摸着头对着他的背影道,“谢谢你的药,还有……那天的事对不起啊,没想到你还这么以德报怨,果然是医者仁心。”
说完,顾二白兴致勃勃的拿过药瓶,拔开瓶塞倒出白色的浆液在手心,朝脖颈后面抹着。
由于脖子后碰着的是正中脊椎的位置,所以自己很难准确的抹匀,顾二白费了好到大的劲才沾到一点点。
这时,大师兄微微转过脸,看到她这般滑稽的模样,嘴角不知何时勾起一丝笑,“星辰帮姑娘擦吧。”
男子温和的开嗓,一贯严肃的声音里,带着自己都不易察觉的柔情。
顾二白擦伤的动作停住了,面色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眼还没走的他,大眼瞪小眼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如何反应。
这……古代不是讲究男女授受不亲的吗?
不合适吧?
哦,对了他是大夫,病人在大夫眼中是不分男女的,自己现在怎么变得跟这边人似的封建。
只是擦一下脖子而已。
顾二白其实自己心里是没什么不能接受的,就是怕万一清叔这时候出现了,看到这画面会误会。
就像一品斋和郑毅在一起的那回,历史多次证明,每次到了误会的最高潮,清叔总是来得那么及时,那么准确无误,好像掐点来似的,这是铁打的一个定律。
顾二白眼珠子在飞速转腾,想七想八一大堆的时候,大师兄已经毫无顾虑的朝她身后走去了。
“那个……呆会等我朋友回来帮我……”
顾二白转脸看着他,话才说到一半,男子已经伸手抓住了她的领子。
顾二白领子被抓,心里一惊,条件反射的去看门口,呼~还好狼王没有出现。
正当她长舒一口气的时候,不知为何,抓住她后襟的男子,手掌陡然送了。
顾二白感受到异样,奇怪的转头看着他,“怎么了?脸色怎么忽然变得这么难看?我这后面肿的很严重吗?”
顾二白伸出手探着脖子,男子猛地朝后退了两步,脸上像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一片青白,连瞳孔都震了震。
顾二白怔住了。
大师兄深深的呼着气,像是在平复着自己紊乱夸张的呼吸。
刚才,他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她的后襟,女人脖子上那泛着点点红晕的吻痕,便如同密集的刀子一般,猛地朝他眼帘射来。
‘大哥,这样的女人不是咱们能觊觎的。’
‘我可听说……最近水镇县太爷贪腐蛮横的很,现下刚好又纳了两房小妾,巧了,那两房,就是一对姐妹花。’
第四百六十八章:姑娘还要拉着阚某多久
男子满心期待最后却遭受到这般严酷的打击,不亚于泰山压背,五雷轰顶,甚至连额头都沁出了一层冷汗。
对,她本来就从没说过自己是单身,是他自作多情,一眼就忘不掉她了,不怪她……
顾二白见他惊吓成这个样子,一瞬间有种自己得了绝症的感觉,怎么看了一眼她的脖子上吓成了这样,不会生了天花吧?
“你到底怎么了?”
“没,没怎么……”
男子这样摇头道,还是忍不住抬头,目光亟亟的望着她。
“……”你的样子一点都像没事的样子。
“敢问姑娘,是否婚嫁?”
他定定的望着她的神情,半晌又问了一句,那微颤的语气中所夹杂着的莫名敌意,连他自己都意识不到。
顾二白愣了一下,难不成脖子后的症状和是否婚嫁有关?
“没……”
条件反射的脱口而出,小女人语态又显得有点犹豫。
是不是大夫这意思是,问她有没有进行过人事?
自己和清叔……好像除了最亲密的一层关系没捅破,其他该做的事的确是都做的差不多了,而且下个月就举行婚礼了。
犹豫了一阵,她皱着眉头又回答了一遍,“但应该也算婚嫁了吧?”
见他奇奇怪怪的样子,小女人忧虑的问道,“到底怎么了大夫,你可别吓我,我不会是真有什么病吧?”
听到她的回答,大师兄的脸色瞬间差到了极点。
果然……一切都如二师弟所言那样吗?
婚嫁了,却又没婚嫁。
言外之意就是做了人家的小妾。
呵~女子,果真都是没有感情的冰冷动物,富贵老爷的玩物。
男子蓦地低头笑了,笑的十分生冷,抬起脚便朝东南角落走。
“你等等!”
顾二白被他吓得胆战心惊,却见他一脸不欲搭理似的准备走人,登时站起身子,一把拉住了他。
“你且同我说说,我到底怎么了啊?怎么看过病不跟病人讲呢?就算是绝症你也要说啊,我又不是讳疾忌医……”
顾二白神经紧张的说着,男子只低头看着她那只拉住自己的莹白细腕,浑身僵硬,嘴角的冷笑更甚,“姑娘竟是如此不自重不自爱之人吗?”
“……”
啊?顾二白懵圈了。
“姑娘还要拉着阚某多久?”
“?”
酒馆内,二人的动静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有几处饭桌上的客人已然朝他们投来了奇怪的眼神。
顾二白莫名其妙的松开了他,脑子里的想法一闪而过,这人……莫非是神经病吧?
正这样想着,哪里想此时男子竟伸手将她刚才拽着他的袖袍,生生用力撕了下来,狠狠地仍在地上。
一系列流畅的动作全然昭示着……嫌疑、厌恶、鄙夷。
顾二白忽然想起了,刚才他那一桌子在高谈阔论诋毁女人的话来,又想到上次在医馆他忿忿不平,打死不肯告诉出卖医德,告诉她小杏子的病情。
怪不得,她说他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好心,还特意过来送伤药。
原来只是故意设下圈套,为了上次的事情来出气、报仇,当众她难堪。
男子扔下半截袖跑,便走开了。
“你这个人可真有意思,男子汉大丈夫做事光明磊落,你若是记恨着上次的事,就明着来,有必要还来个欲扬先抑的调调吗?
而且刚才我已经给你道过谦了,上次让您违反了医德,对不起,但是我并没有伤害你的病人,而且我问她状况,恰恰也保了她一命,所以您不必伺机报复。
如果你那芝麻绿豆大的心眼,还记恨着是我刀逼你,那等我回去,我会让家丁送点银两到贵府,以示补贴……”
顾二白话没说完,那大师兄倏然转过脸,眼角耸动着极其厌恶,“别以为谁都稀罕那几个臭钱,姑娘付出了这么代价得来的钱,还是自己好好留着享用吧。”
男子的声音狠厉,话也说的极其难听,听得顾二白眉头都拧起来了。
她今天真是时运不济,遇到了疯子了。
这年头青天白日不讲理的这么多吗?上次在医馆逼他说出实情,也没见他发疯到这个程度。
就这样素质的,还当大夫,她看这古代最缺的就是心里大夫。
“大师兄。”
顾二白还未来得及发火,东南角的直男团倒是率先围了过来,纷纷拽住了发火的男子,在他耳边喃喃,言语中都是些‘早知她是如此’之类的言语。
顾二白被这些不堪入耳的言辞,气得头脑有些发晕。
奈何对方人多势众,她势单力薄,无论是吵起来、打起来都不占上风,再说若是真闹起来,